虽然斯特兰奇本人一定会说“至尊法师从来不感到尴尬”，但事实上是托尼关于先出发去基地的提议拯救了他。

斯特兰奇没有提出要亲自传送，六人便上了托尼调来的飞机。事实证明在超级英雄电影中，飞起来的时候总是没有好下场，飞机起飞没多久，外壳就受到了重重的攻击，被迫降落在一处广场上。

人群尖叫着散开，沃米尔撕开机身，把临时同伴们从冒烟的飞机里带了出来。

不远处站着两个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外星人的家伙，他们的飞船停在广场的水池边，把地面砸出了个巨大的坑。

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沃米尔看到有个反向而行的老头。

“观察者乌阿图？”灵魂宝石现在是真的有点惊讶了，“他还真是无处不在。”

乌阿图穿梭在各个时间节点，观察平行宇宙地球上发生的一切，他当过快递员给托尼?斯塔克送快递，看守过史密森尼博物馆，在沙滩上卖过热狗，当过司机运送雷神的姆乔尔尼尔，尽管所有的客串角色都有不同的背景，观察者乌阿图还是给自己起了个人类艺名――斯坦?李。

沃米尔带着点被娱乐到的轻松感，看着他举着拐杖朝天挥舞。

“我还想再活十年的！”老爷子怒气冲冲地喊，“这些外星人一天不入侵地球就会死吗！”

人群中洛基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额头突突得疼。

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干过的事，在整场攻打地球的舞台剧里里，奇塔瑞人入侵给纽约造成了超过千亿美元的损失，许多平民在过程中伤亡，简?福斯特为此甩了他一巴掌，哦对了，最精彩的部分是拿着一颗无限宝石找另一颗无限宝石，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真的丢人。

......

“为什么他们非得把宇宙飞船做成甜甜圈的样子？”托尼摘掉墨镜，揉了揉眼睛。

“确实有点丑。”沃米尔赞同道。

不说其他宇宙里的豪华星舰，就说银河护卫队，坠毁的米兰诺号和后来的守护者号哪个不比甜甜圈霸气，就连奇塔瑞人的利维坦都比它像样。

至尊法师可不像这两个一样清闲，他双手前推，直接架开了镜像幕墙。原本不太想动作的洛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同样用起了自己的魔法，一层又一层的绿色光幕围绕在镜像幕墙上，加固了这层镜像空间的稳定性，使得其他人不会轻易迷失。

钢铁侠默默看着还在和浩克扯皮的班纳博士：......教练，现在去学魔法还来得及吗？

“时间宝石的保管者，我们代表伟大的萨诺斯而来。”在蓝光中落地的乌木喉开口，“交出无限宝石，否则等待你们的只有死亡。”

要不是沃米尔能读到这两个人的过去，他这会儿可能已经跳起来了――原本以为灭霸已经够丑了，没想到他的孩子们还能更丑，最重要的是能往和父亲截然不同的方向丑。

托尼抬起手就往对面发射了几枚掌心炮。“不好意思，我最近的行程很满，暂时没有办葬礼的打算。而且我的飞机很贵，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乌木喉竖起手掌，将飞驰而来的炮/弹撇到一旁。然后他张开五指，视线飘忽了一下，好像在查看广场上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道具。

“别找了。”洛基无辜地说。他的第二个法术已经成型，黑色的火焰沿着地面飞速蔓延爬行，从四面八方汇聚成怒吼的海啸，灭顶般冲着两人的头顶压下。

奇异博士“啧”了一声，“不坏。”，他评价道。

黑焰还在持续燃烧，但没人觉得这两个棘手人物会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被杀死，所以当乌木喉从围困中脱出时，同样没人觉得惊讶。不耐烦三个大字被写在谋士的脸上，他掸了掸肩膀上的烟灰，右手向脚下的地面一指，数条土龙在沉闷的断裂声和滚雷般的撞击声里从地底盘旋而出，带着尘埃和碎屑扑向它们的敌人。

在班纳博士已经被送走的情况下，托尼忽然变成了在场唯一一个对法术一无所知的人，他感觉自己再也不认识这个如脱肛野马般的世界了。

“我恨魔法。” 他飞上天空以躲避四溅的砖石。

“您会习惯的。”星期五平板地说。

“我恨外星人。”

“您会习惯的，右下方30°。”

钢铁侠往下方的混乱中一连发出数十发掌心炮，直到一个巨力击中了马克装甲，把他朝半空抛出几十米远。等稳定身形后，托尼定睛一看，发现是黑矮星手里拿着的斧子状的武器柄部伸长击中了他。

“......搞什么飞机！”他不可置信地叫道，“这玩意能伸这么长？！你以为你是阿撒井恋次吗？！”

黑矮星不会说地球语，只是单纯地从地面起跳，试图把空中这个飞来飞去的跳蚤拍落。

各式各样的魔法攻击和护罩相撞，溅起的火星流光溢彩。洛基的法术师承神后弗丽嘉，但他显然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这一系的法术在释放魔法时不需要道具或咒语的辅助，更像一种天然的能力；而斯特兰奇的法术虽然需要以一定的手势和咒语触发，但威力十足，效果不凡。

到最后蜘蛛侠狂奔来增援时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插手：场子里面有无数个斯特兰奇和无数个洛基正围着像八爪章鱼一样挥舞着砖石土龙的乌木喉搞群殴。

“我恨分/身术。”半空中第六次被黑矮星锤飞的托尼又说。

几根从洛基手里失控的冰锥往天上飞去，差点给了黑矮星一个透心凉。

乌木喉在控制一块井盖挡住几下攻击后倒飞了数十米，他轻松地挥挥手把黑矮星从空中召回，然后将一整条土龙砸在地面上，横贯在两方势力正中。

他已经发现自己无法像预估的那样轻易得到宝石。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等钢铁侠落地后，乌木喉说，“交出宝石，你们都能活。”

“麻烦再说一次？”洛基歪着脑袋问，他的一片袍子已经不翼而飞，另一边奇异博士的披风正在拼了老命地替主人拍打身上的灰尘。

“大家，章鱼哥给出了死亡威胁。”托尼卸下面甲说，他的视线扫过所有临时队友们，在翘学的小蜘蛛身上恨铁不成钢地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从一开始就站在边上当景观的沃米尔身上。“我们这边还有法师藏着兔子和鸽子没有变吗？我很乐意观赏。”

灵魂宝石正忙着阻止时间宝石和现实宝石的隔空对骂，感觉到视线的重量，他抬头。

所有人都在瞪他。

“哦，选择，”沃米尔慢慢地眨了眨眼，转向谋士，“是这样，我也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现在离开这里，你就能活。”

乌木喉的眼睛微微睁大。

黑矮星开口，好像要就这句话发表点什么言论，来嘲笑人类的不自量力，但在精神方面更强大的谋士竖起手掌阻止了它。他感觉到了对方的认真：即使连队友们都没有对这句话引起什么重视，但这个年轻人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虚张声势，他是真的准备动手，而且会一击致命。

这不是要求，也不是商量，而是简单的宣判。

如果不离开，他们就会死。

尽管外表再怎么和人类相似，也掩盖不住他内里天然的高高在上。

“你是谁？”乌木喉警惕地问。

沃米尔从单腿靠在墙上的姿势转为直直站定，他摸了摸手里的现实宝石，红光从指缝中溢出。

“是你。”乌木喉了然。

是那个从他养父手里抢到无限宝石的人。根据灭霸的分析，这个人可能属于某些古老的种族，身体和灵魂强度足以承受直接使用无限宝石的力量，最重要的是他可能知晓灵魂宝石的下落。

谋士警觉到了极限，但他的同伴却并没有。

黑矮星将手里的巨斧朝法师们的方向投掷而来，斧刃在空中泛着凛凛寒光，极度的锋利几乎可以割破空间。随着斧身一圈又一圈的旋转，一声又一声越来越尖锐的嗡鸣震动着，嚎叫着，穿过烟灰尘土的雾障，转眼间就到了众人眼前。

斯特兰奇和王同时做出了法术的起手式，洛基转动着手里的匕首，托尼身后的纳米炮/弹脱出，准备就绪。

但沃米尔只做了一个动作。

他竖起左手的食指。

什么样的武器才能击破无限宝石的躯壳？

巨斧和指尖相撞的一瞬间，犹如山川破碎，河流倒悬，宇宙初生时一记最微弱也最洪亮的断裂。

所有人都保持着几秒前警惕的姿势，眼睁睁看着斧头就像极速撞墙的车辆一样被撕成碎片；眼睁睁看着两只手掌虚影向远处延伸，抓握；眼睁睁看着乌木喉和黑矮星在瞬间丧失生机，空壳像失去支柱的稻草人一样倒伏在地；眼睁睁看着镜像幕墙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无数裂纹从一点蔓延，直到整个空间如破碎的玻璃一样土崩瓦解。

这场面太震撼，足足有五六分钟都没人说话。

直到托尼按住抽动的眼角，挣扎着开了个玩笑：“这么说，像洛基一样，你也是个近战法师咯？”

然后――

灵魂宝石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