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骞是个不信缘分的人,虽然他偶尔对别人有兴趣,或别人对他有兴趣时都会以“我们还真有缘”来作为约|炮的开场白,但是谢亦骞不信,要真觉得,他觉得自己和钱也很有缘,因为和它比较熟,所以和谁都显得有缘。
不过最近他却开始有点信了,因为他和一个人好像真的很有缘。
谢亦骞第一回见到对方的时候那人正在和女朋友吵架,那姑娘模样一般,脾气倒是挺作的,说话跟机关枪扫射似的,而且三句离不开“我不管”。
“我不管,葛晓霖你说过可以进场我才来的。”、“我不管,没有票我也不要在这里吹冷风,葛晓霖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葛晓霖……葛晓霖……葛晓霖……”
谢亦骞一边打电话一边透过车窗瞧着外头那俩人,那男生真是好耐心,谢亦骞都有种对着那聒噪来源一脚油门下去的冲动了,对方却还只是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和那女生解释。
直到那姑娘说了句“平日里人家要你帮忙你跑得比谁都快,现在就是借他一个入场工作证却左推右推,我是不懂你这朋友在想什么了”。
此时那男生忽然冷了脸:“米绪有自己的正经事儿要忙,他也没说不借啊。”
这句话一出,那姑娘愣了两秒,也怒了:“他算正经事儿我就不算啊,我有那闲工夫等他吗,你这么为他着想你去跟他处对象去吧!”说完,屁股一甩自己走了。
谢亦骞盯着那一人站在那儿明显很是尴尬的男生看了会儿,直到电话里嗲嗲的女声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不会又看哪个美女看傻了吧?”
谢亦骞笑:“有你了我哪能还看别人啊。”
“就会哄人开心,那晚饭要不要一起吃呢?”
谢亦骞拔了车钥匙开门出去:“不吃了,有事儿。”
对方立马知道他这是另外有约的意思了,识趣的并不多问,只道:“那有空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这几天都没课。”
谢亦骞“嗯”了声,直接挂了电话。
这种温柔可人听话乖巧的多好啊,没事儿交什么女朋友呢,还是那么个不省心的,真想不明白现在的人,好好的日子就这么糟践了。
谢亦骞一边可惜一边转身进了图书馆大楼。
和陈羽宗见了面又遇上了两个大美女,谢亦骞挺高兴的,正坐着喝咖啡,没想到迎面就不请自来了个人,说是学记□□来采访的,不同于其他人的目光全落在了这位的身上,谢亦骞却把目光调往了那人身边站着的男生。这不就是刚和女朋友吵完架的那谁吗,还真是巧了。
叫啥来着……
葛晓霖?
过了一两个小时了,自己竟然还记得这名字,谢亦骞也觉得很神奇。
继而又被陈羽宗难得配合的态度给震惊了,谢亦骞忍不住开口问了那来采访的同学名字。
“米绪。”对方离开前拽拽地道。
谢亦骞瞥瞥陈羽宗,又瞥瞥对方背影,顿觉有趣,继而又不由去看他身旁一道而去的男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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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的众人正在为百年校庆密集筹备着,偌大的隔间内忙得热火朝天,而角落的一位少爷却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坐在一边玩手机,使得对面苦口婆心的宣传部长显得分外苦逼。
“老谢,这事儿你得给我帮帮忙……范叙媛的经纪人那儿根本说不通,我们也不是要她来表演,就是在前面几期系列宣传的时候能摆张照片放在海报上就行,酬劳方面可以谈,这样也算是一种曝光率啊。”
范叙媛在u影新人里算是比较有起色的那种,发展的比孙炜还早,不过也远远不到大牌,但是拿乔的姿态倒是已经学会了,一般的校园小活动基本不上,宣传部请不到她,只有央求眼前这位了,谁都知道u影品貌姿色上乘的多多少少都上过眼前这位的花名册,之前高梵说谢亦骞是“公关”专业毕业的,还真是没有冤枉他,这人某些方面的人脉广度简直能以一敌百。
此时一个学生a捧着两三张油画从后头走过,一旁的b问他:“这东西不是你拿去给学弟拍卖的?怎么给送回来了?”
a道:“怎么你都想不到,那头说拍品够了。”
b惊讶:“当人傻子耍呢,我上午去看活动表的时候社院的进程还全都是在备货的第一阶段,这会儿就满了?我u大人文学院的艺术家作品还有被社院嫌弃的一天啊。”
a只有无奈地耸耸肩。
b说:“你不还惦记要把他推荐进院学生会的嘛。”
a道:“我是挺看好他的,脾气能力都不错,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出在别人身上,不怪葛晓霖。”
b说:“当时画借了不少吧,这还要一家一家给送回来,真够累得。”
a恨铁不成钢:“只能怪他眼光不好,他要是不趁早醒,不止白瞎了我高看他一场,也耽误自己。”
谢亦骞忽然抬起头来,宣传部长还以为这事儿有戏了,结果却见他盯着空中一点不说话。
“老谢?”
谢亦骞顿了下才调回目光,莫名道:“谁是范叙媛?”
宣传部长:“……”
谢亦骞见一边聊天的两人走远了,便起身道:“行了,我们老交情,你去吧。”管她是谁。
……
在外头又鬼混了一圈,难得想到明天还要考试,谢亦骞推了一切活动回了寝室,不是他热爱看书学习,而是作为一个高富帅,他不允许自己有蠢钝的黑历史,万一以后出去泡妞被人知道挂过科,简直被结过婚还耻辱。
然而刚要上到419的门口,却见楼道内瘫着一黑影,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谢亦骞顿住脚步,抬腕看了看手表,凌晨差三分,这时间还在门外头半死不活的基本就是两种人,失恋或醉鬼。而谢亦骞看着地上那暴露的脸,显然,这位二者都兼具了。
抬腿不轻不重地给了那人一脚,谢亦骞蹲下友好地问:“你挡着我的路,你能死远点吗?”
那人被谢亦骞踢得哼哼着翻了个身,迷糊地睁开了眼,但显然焦距没对上,狗血的,他还喊了一个名字,同时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谢亦骞的裤脚。
谢亦骞动了动腿:“你知道跟我接触是按貌计时的么?就你这模样,基本……也就三五分钟的额度,很抱歉,现在已经用完了。”
对方却死不撒手,不仅不撒手还有攀着谢亦骞的小腿一路往上爬的趋势。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送你上下学、帮你带饭、陪你逛街、替你买演唱会门票,带你去旅行……以后每年的生日都和你过,努力赚钱,养我们的孩子……”
谢亦骞露出像听天书一样的表情,一边去扯他的衣服:“你是哪个朝代穿来的,我看看有没有穿错性别?”
对方一手还揪着谢亦骞的裤腿,一手则撑住自己摇晃不迭的身体,轻易的就被谢亦骞把衣服扯开了。
谢亦骞瞧着眼前那白花花的一片弱鸡样的胸脯,刚要丢出一番嘲笑,却在看见这人脸上的表情时不由一顿。
谈不上什么吸引人,更别说唯美养眼,许是在用力和谢亦骞的动作做抵抗,眉头皱得死紧,牙关也使劲扣着,配上那酒醉的潮红甚至显出一丝狰狞来,狰狞而痛苦,痛苦中又带着一种诚挚的表情,诚挚得极其可怜,这种表情非常微妙,莫名地就让谢亦骞一怔,力气也松缓了下来。
他一松手,对方立马就跌了回去,拽着他裤腿的手也掉了。
谢亦骞站起身,瞧着那衣衫不整模样狼狈的人,忽然觉得很看不起,不就是失个恋,值得这样要死要活的吗,还是不是男人。
“一个人身上长了颗瘤,明明一个小手术剜了也就是了,他偏偏要死拖,拖到后头瘤自己掉了,留下碗大一个疤,他倒还舍不得了,你说说这叫什么?”谢亦骞笑,“这叫作。”
地上的人忽然敛了神色,转眼看了过来。
谢亦骞和他目光相对,就听那人点头,认真地点头:“对,你说得对……所以之前答应的那些,我都做不到了,都做不到了……”
谢亦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我可以跟你保证,誓言这东西,本来就是为了打破才存在的,”所以他从来不会许,“你完全可以放心,那个谁一定早忘了,比你早得多。”
对方呆了下,重又闭上了眼,嘴角则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谢亦骞夸过他要上楼,走了两步却又不知为何回了头。
“生孩子什么的大概一个人没法做,不过赚钱和旅行倒是一个人更好。临县g镇,坐车也就四个小时,有山有水不要门票,最重要够隐蔽,我去过一回,挺好的。”想了想又道,“就是宾馆的按摩浴缸不太舒服,两个人是太挤了,不过一人倒是正好。”
说完,就见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地倒在那儿,谢亦骞不禁后悔,跟一个醉鬼说这个干嘛,他能记得住有鬼了,自己也真是闲得慌,果然任何事能拖住自己看书步伐的事儿他都愿意去做,再无聊都没问题。
谢亦骞一边上楼一边想,看完书明天一天要high个够,用体力上的畅快来弥补脑力方面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