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全昨晚一晚上就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天还没亮呢, 就赶紧爬了起来。
过来帮忙的曹卫他们一见他那着急的样儿, 笑得不行:“哎呀呀,丁小哥这么着急娶媳妇啊。起来的这么早。”
郭平也看着丁全坏笑:“我说丁全哥, 你不会是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的吧?哈哈, 你昨晚不睡, 你不怕你今晚没力气啊。哈哈哈。”
丁全笑骂回去:“去去,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知道个屁啊。”
众人哄笑着,等丁全打扮好。待喜娘过来说, 时辰到了。众人就簇拥着丁全往东小院儿去迎娶新娘子去了。
新娘子历来都不是那么好迎接的。过五关斩六将, 撒了好多红包后,丁全终是接着了搭着盖头的新娘子。
喜娘扶着新娘子出来,丁全带着腊梅拜倒在地, 给范氏磕了几个头后, 才引着新娘子出了院门。虽是同在一个大院儿里,但该有的规程,陈家可是一点都不折扣的做了全套。
喜娘将新娘子扶上了花轿, 然后迎亲的队伍没有直接到陈家院儿里, 而是出了大门, 绕着兴安主街走了一圈儿,方才由另一条道进了陈家院儿。
这时节婚丧嫁娶一向是大家看热闹的时节, 沿途众人纷纷出来围观,指着这迎亲队伍说笑个不停。大家热闹的数着新娘子的嫁妆台数,对迎亲的一众男子品头论足。说的好不热闹。
有那知道内情的人也对着人解说着:“这是知州大人贴身长随今天成亲呢。”
“啊, 是知州大人的长随成亲呐。啧啧,知州大人就是手面阔啊。一个长随成亲,就搞得这么热闹。”
在唢呐声声,鞭炮齐鸣中,丁全他们终于从另一条道将新娘子迎进了大门。中堂已经摆好香案,拜完天地就是送入洞房了。
这次洞房大家可是可劲儿的闹,这丁全可是他们之中最先成亲的呢,洞房花烛夜啊,可不让人眼红的。闹,使劲儿闹。
听得旁边小院儿里一阵高过一阵的热闹声儿,在房中的陈宗泽跟真如都有点心痒痒的。要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两人都想跟过去闹洞房的。
陈宗泽听着那边的人声儿,笑着对真如道:“丁全今天可是不好过的。估计曹卫他们会使劲儿闹的。”
说到这个,陈宗泽疑惑的问真如道:“我说,这曹卫也是跟了你好多年了吧。年纪比你我都大,你咋不给人家娶个老婆呢?”
一听陈宗泽这么问,黄真如赶紧叫屈道:“唉,这事儿不怪我啊。之前在军营也就算了,可是自我回了京城侯府的时候,我就张罗着说给曹卫找个媳妇的。可是他不愿意啊,他说他那早逝的娘亲早些年给他定过亲的。后面失散了,他要等她那失散的未婚妻呢。”
“哦,原来是这样。”陈宗泽点头叹道,然后又接着八卦了起来:“看不出来,这曹卫还挺长情的。哎,你说,要是一直没找到他那媳妇,他准备一直打光棍儿啊。”
经得陈宗泽这一提醒,黄真如也道:“是哦,你这问题问的对。赶明儿,我问问那曹卫,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的。”
果然不出人所料,丁全这个洞房花烛夜可是几经波折的。先是被人狠闹了一阵子,接着又从床下、窗外赶了好几回人。后面还是有那老成的管事过来,才将人都吆走。这下丁全才美美的过了个洞房花烛夜。
一夜缠绵,两人醒来后天都大亮了。腊梅慌乱的爬起来:“坏了,睡的这么晚。今天要去给奶奶他们磕头的吧。这早晚了,人还没去,奶奶不会生气的吧。”
自己进门第一天就给主母如此不好的景象,那后面可还怎么做呢。见腊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丁全赶紧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奶奶给我们放了三天假的。说是等你回门了再让我上工的。至于磕头,那肯定是会磕的。奶奶早就交待了,等爷中午下衙回来,我们再去磕头。”
腊梅这才放下心来。两人腻腻歪歪的起床后,丁全又去灶房拿了饭菜吃了。两人又再屋子里厮磨了一阵儿。
厮磨了半天儿后,丁全看看时辰,估摸着爷这时也该下衙了。于是走出去问了个小幺儿:“爷可是下衙回来了?”
小幺儿答道:“是的,爷已经回来了。我刚看到他已经进院儿了呢。”
丁全塞了一把糖给小幺儿,回头进房对腊梅说:“爷回来了,我们赶紧过去磕头吧。”
腊梅赶紧整整衣衫,照照头发,又拉过丁全拾掇了一下,方才随着丁全出了门往正房走去。
陈宗泽今天下衙,在厅中没有看到惯常这时辰摆上的饭菜,正要问呢。一转眼看到地上的两个蒲团,方才想到,哦,今天是丁全这家伙的新婚第二天呢,真如跟他说过的,呆会儿要来磕头的。
陈宗泽稍稍洗嗽后,就跟黄真如一起正襟危坐,等着丁全这新婚夫妇俩上门来磕头。
刚刚坐定,外面传来念西的笑语声儿:“丁嫂子来了。快请进。”说着,亲手掀开了竹帘。丁全还从来没有享受过念西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呢,赶紧弯腰拱手嘿嘿笑着谢了。
丁全一进门,看到爷跟奶奶已经高坐在上了,赶紧示意腊梅跟着自己,疾步来到摆放在爷他们面前的蒲团上磕头。
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随从今日带着媳妇来磕头,陈宗泽陡然升起了一种看着自家孩子长大的感慨感。
念头倏忽一闪,陈宗泽也没多说,爽快的递了两个红包给丁全两口子。
对于今天这见面,对黄真如来说也是头一遭儿,为此,她昨晚还特意想了几句勉力之辞的。可是今天一看这对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新婚夫妻,这冠冕堂皇的套辞却是说不出来。
于是,黄真如也学着陈宗泽,快速的递了两个红包过去。但是,自己两人都不说话,好像也不大好,于是真如急急的对丁全他们说道:“嗯,这几天你二人好好歇上两天再来听差吧。日后好好过日子。”说完,一挥手道:“好了,下去吧。”
待丁全两口子退出去后,陈宗泽看着黄真如笑得不行:“咦,我记得你昨晚不是想了好多说辞的么?怎么今天什么都没说呢?”
黄真如瞪了他一眼:“哼哼,少笑话我,你不也没说什么么?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过来吃饭,过会子,你还要上衙去呢。”
陈宗泽两口子颇是惬意的打趣用饭时,将腊梅送出门的范氏,这时却是在忙忙的吩咐人打包收拾。后儿是个好日子,刚好等明儿个腊梅回门叩头后,自己就可以走了。现在可得赶紧收拾了起来。
腊梅也惦记着回去给周二奶奶磕头的事儿呢。第三天一大早就忙忙的跟丁全赶了过去。丁全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范氏也是赶紧递了两个红封过去。
然后拉过腊梅好一阵叮嘱,接着又提点了好一番丁全,方才让人陪着他们二人用了酒席。至此,丁全的新婚流程也算是走完了。
丁全这带着老婆去回门了,黄真如也在吩咐何卫,让他明日带着人将周家的人好好儿的送到阳和县去。
何卫还算比较老成点儿,这次一起去送人的郭平却是要跳脱的多,知道自己要送周家人去阳和县。立马跑过来找丁全了:“我说丁哥,我可是要帮着嫂子送旧主的。丁哥你不表示,表示?”
丁全嗤之以鼻:“嘿嘿,这是奶奶吩咐你去,有本事你说不去。”
“嗬,你这样说。那好,我真去跟奶奶说了,让你也一起去送好了。说不定爷会让你顺便好好看看阳和县的庄稼事儿再回来的。”郭平笑着威胁道。
这个威胁确实厉害,丁全这刚刚成亲呢,老婆的身子还没搂热呢,怎能走的呢。两人好一阵笑闹,到底让郭平讹了一顿酒席去了。
送走周家人,江南运过来的秋蚕种也到了。陈宗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忙忙的看着人将这些秋蚕种分发到各县,还有那擅长养蚕的工匠也随着蚕种一起分到各县。
陈宗泽让人密切关注着这些,各处都是不惜人力的撒出去盯着,随时报消息回来。
各县县令也是都动了起来,这蚕茧养好了,不光是他们的政绩,他们也是最大的获利者啊。大家都是铆足了劲儿的比着干。这其中尤其以阳平县的王培更为忙碌。
因为他不光是要忙蚕桑的事儿,还要忙绞股蓝酒、茶的事儿。虽说今年春都已经在各县分种开了绞股蓝,但其它县今年还主要是扩大面积的种植,还不能大批量的做酒做茶的。所以今年绞股蓝茶、酒的主场区还是在他们阳平县。
王培现在是忙得脚不沾地,务必将两头都抓好。陈知州可是说了,今年,关于绞股蓝的事儿要他们今年一样样的做好记录,整理成册,明年可是要将他们的经验通报道各县去的,让各县照着他们做。所以,这事儿是万万不可轻忽的,可是要安排妥当的人去做的。
陈宗泽坐镇兴安,密切关注着各县的蚕桑等的发展。很好,各处传来的消息都是不错。蚕已经三眠了,目前看来一切都很好,只静待四眠过后,蚕上架结茧子了。
王培那边这时也送了第一批酿好的绞股蓝酒。这次是王培亲自送过来。
听得王培来了,陈宗泽赶紧迎了出去。一到门口,只见王培正看着人卸坛子呢。
陈宗泽走近来问道:“这是绞股蓝酒么?”
王培对着陈宗泽拱拱手,答道:“是的,就是绞股蓝酒。这是头一茬儿出来的。一酿好,我就立马送了过来。”
说着,王培又从车上拎下一小坛子酒,递给陈宗泽道:“我单独装了一坛子出来。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喝上一杯。”
看王培那意气风发的样子,陈宗泽笑道:“好,今晚我就陪师兄一醉方休了。”
听得这话,王培笑道:“这可不敢。你要是醉了,我估计早就倒了。”
两人心情颇好的说笑着进了衙门。一进门,陈宗泽让人奉过茶来。王培接过茶,猛喝了两口后,就开始给陈宗泽报备这些时候自己的工作了。
听得王培一样样儿的说着,陈宗泽可是放心不少。这个师兄做起实事来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
晚上,陈宗泽果然邀请王培到自己家里吃酒。早就听陈宗泽说过的真如早早儿的备了一桌好菜。
王培看着这满桌的菜,感叹了一声儿:“这一看就知道是弟妹用心准备的京菜。这些我可是好几年没吃过了。今儿个可是得好好过过瘾。”
陈宗泽笑说道:“那好,师兄今天就多吃点儿。”说着,陈宗泽拿起酒壶:“这酒就是你给我的绞股蓝酒。来,来,我们来好好尝尝这酒啊。”
陈宗泽亲手筛了酒。刚一倒到杯里,只见酒液清冽之中还呈现淡淡的绿色,光看着颜色就让人心动不已。再闻味道,浓郁的辛香扑鼻而来。
陈宗泽拿着酒杯看了看,又好好儿的闻了闻,对王培叹道:“这酒还没喝,我都已经有点醉了。来来,我们干了这一杯酒吧。”
一杯酒下肚,果然没让陈宗泽失望的。这酒味道层次分明,先是辛香,再是微苦,最后回味儿却是甘甜。
陈宗泽眯眼回味了好一阵,才张嘴谓叹:“好喝,这酒真是不错。”
王培得意的笑着:“是吧,好喝。我第一次喝时,也很是带劲儿。”两人一来二去的很快就喝完了一壶酒。
喝完陈宗泽却也不让添了,笑着对王培劝菜道:“师兄,今日的酒我们就喝到这里了。师兄还请吃点菜压压吧。不然,光是酒饱,过会儿人难受的紧。”
王培也知道自己这次来可不光是为了喝酒的,明日可还有好些事儿要跟陈宗泽说的呢,可不能真喝醉了,明天爬不起来的。遂,也从善如流的吃起菜来。
饭毕总走王培,陈宗泽回到房里,兴奋的对黄真如说道:“这绞股蓝酒真的很不错,上次那茶我喝的也不差。想来皇上是会喜欢的。”
黄真如见陈宗泽这高兴样儿,玩笑着泼了泼他的冷水:“皇上什么东西没见过的,你怎么笃定他一定会喜欢?”
陈宗泽笑道:“夫人,皇上真的喜欢与否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能用这个东西。只要他用过了,我们就会有说辞的。”
真如笑问道:“你怎么笃定皇上一定会用呢?”
听得黄真如的这个问话,陈宗泽得意的一扬眉道:“夫人,你以为我这次送东西去京城,那厚厚的书信是做假的啊。”
陈宗泽这书信当然没有作假的,现在兴安进贡的东西已然进京。陈宗泽的书信折子也已经送到了乾清宫。
建文帝拿着这厚厚的书信掂了掂,摇头笑道:“这陈宗泽的折子一如既往的厚实。”
将信展开一看,这陈宗泽可是给他描绘了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啊。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君王,当然是很高兴看到自己的天下一片盛景。再看陈宗泽这信中也不是无的放矢,一味的空头夸耀。基本上都是给他汇报自己先前的计划,现在都在有条不紊的完成着,有的已经有成果出来了。
看到这个,建文帝很是高兴,这陈宗泽做事不光是有计划,还能贯彻始终,那就很难得了。
看到陈宗泽信中提到,这次随着送进京的,还有绞股蓝茶跟阳和茶,说是头一茬下来的,第一批进献给皇上,请皇上品尝。当然了,状元郎的文采斐然,这进献给皇上的茶也被引申到天地人和了。
建文帝笑呵呵的看完,笑骂一声:“这滑头,说的这么好听。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知道陈宗泽打的主意的建文帝,刚刚一笑骂完,接着就问站在一旁的袁忠道:“这次陈宗泽进献来的东西现在在放下哪里的?”
袁忠赶紧躬身答道:“回皇上,现在东西都已经送到会同馆了。”
建文帝道:“嗯,那就让人送进来尝尝吧。”听得皇上的吩咐,袁忠赶紧下去安排去了。
这次不光是皇上已经收到了书信。陈尚书也收到了陈宗泽送过来的书信跟茶叶。看到陈宗泽这书信中所说之事,陈尚书点头不已,不错,这陈宗泽是已经步入正轨了。看来,这些事儿已经在按陈宗泽计划进行着了。
茶叶很快就送上了建文帝的案头,袁忠亲自抓了茶叶冲泡了两杯茶。
冲泡好后,袁忠将茶捧到建文帝面前。这杯中茶汤,一杯碧绿,一杯浅绿,看起来很是悦人心目。
见建文帝先拿起碧绿的茶汤,袁忠在旁说道:“皇上,这个是绞股蓝茶。”
建文帝轻啜一口,此茶一入口就感觉先是微苦,但再回味却是苦中带甘,很是让人回味的。建文帝随即放下茶杯就点头道好。
再品阳和茶,嗯,虽是跟那些名茶相比少了人文味儿,但也是清冽无比的。果然如陈宗泽信中所说的好喝。
品尝过后的建文帝很是高兴,这陈宗泽给他来信说这事儿的目的他也是门儿清的。不就是想借自己的势么,那就让他好好借借势了。
于是,建文帝随即就对袁忠吩咐道:“你将这些茶分送一些给太后、皇后她们。另外,再赏点给杨阁老等阁老以及六部尚书他们。还有,赏人时也跟他们说说,就说这些茶我都喝过了,觉得很是不错,所以就赏给他们尝尝。”
袁总听得咋舌,皇上可是从不会轻易表露自己喜好的,可这次竟然如此用心的给这陈宗泽造势。看来,这陈宗泽可真是简在帝心呐。人虽不在京城,皇上的重视可是不减丝毫的。
袁忠不敢怠慢,赶紧的将皇上的赏赐让人送到各大佬的府上,并特意强调了,一定要将皇上说的话传出去。
毫无意外的,陈尚书也很快的收到了兴安茶的赏赐。跪谢皇恩后,传旨太监果然将皇上的夸赞之辞说了。
陈尚书听了,心头感叹不已,这事儿又让陈宗泽给做成了。受到赏赐的陈尚书也赶紧将京中的事儿写信让人带个陈宗泽。
皇上的品牌效应当然是不同凡响的。皇上赏赐各大臣的茶叶儿,又让人传出去的话。迅速的让兴安茶以及阳和绞股蓝茶的名声打了出去。
众人纷纷打探,这兴安茶跟绞股蓝茶听说都是从兴安进献上来的,这都有些个什么区别么?这茶皇上都说好,不知喝起来是个什么琼浆玉液。一时间,京城传言甚众,打探者甚多。
可惜,大家都不得要领,因为这次进献来的茶叶太少了,除了宫中以及六部大佬们,其他人见都没见过呢。
有那心思活络之人,赶紧忙忙的遣了人去兴安,去看看那传说中的茶是个什么样子。既然如此紧俏,那赶紧整点回来卖,想是能赚不少的。
京中的热闹,陈宗泽此时还是不得而知的。他现在正在跟王培商议着绞股蓝酒的事儿呢。
俗话说的好,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茶叶包装之后,逼格都不一样了。那这酒当然是一样的要好好包装才行。
对此,陈宗泽可是设计了一整套方法。从首先就是关于这酒的运输的。现在,装酒的都是烧制的瓦坛子,讲究点的用瓷坛子。
这酒坛子先不说美不美观的问题,主要是运输起来太不方便。瓷器也好、瓦片也好,都是极容易破碎的。用磁瓦坛子装酒,短途还好,长途真的不行。
陈宗泽想到了现代装酒的橡木桶,于是,就准备让人赶紧赶工橡木桶。实际上,陈宗泽已经让马建做了几个橡木桶出来了,准备这次就让王培带回去试用。
长途运输的容器搞定了,那卖酒的包装也是要着重考虑的。于是,陈宗泽设计了好几款大小不一的瓷坛子,至于瓦坛子陈宗泽是根本没有考虑的。
对此,王培是颇有异议的:“子季,虽说这酒我们是准备打出名气的,可是这头层酒、二层酒都是不错的,可以卖高价儿,用瓷坛子装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这酒也是也末等儿的啊,再用瓷坛子装,卖高价不合适吧?”
陈宗泽道:“嗯,这末等酒是不能卖高价的。不光是不能卖高价,还得在卖的时候特别注明,说清楚这是末等酒,可不能因此坏了我们绞股蓝酒的名声。”
王培道:“是这个理儿。可是,用精美的瓷坛子去装劣酒,我怎么觉得是本末倒置了呢。说不得,酒坛子的价儿比酒还要值钱。”
陈宗泽笑道:“劣酒怎么能用瓷坛子装呢。那个估计就是卖给大众喝的。一般老百姓喝酒,谁会讲究好不好看的?对他们来说,能装就行了。就没必要那么讲究了,就用瓦坛子装就好了。”
王培一听也笑了:“哈哈,是我着相了。刚听到子季你说的那一套套儿,我都迷进去了,一时没转过弯来。说的对,这个末等的,就散卖都可以的,随便什么装都使得。”
说完酒的事儿,王培又跟陈宗泽说了好一阵儿阳和今年的一些事儿,方才带着橡木桶回了阳和县。
待王培走后,看着面前的绞股蓝酒,陈宗泽沉吟了一阵子,就吩咐丁全去将留在兴安的堂兄陈宗青叫过来,他有话要跟陈宗青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