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萨菲罗斯也提到过,那个神殿祭司的搭档务必是猫……喂, 不会真的是你吧?”杰内西斯想到和这丫头形影不离的小灰猫,半开玩笑地说道。
然后他看到那个白发女孩沉默了, 没有接话。
既没有像往日那般不在意地笑着说是吗,也没有因为他不靠谱的联想而纠结,而是诡异地……沉默了。
“……喂,不会真的是你吧?”
同一个问句,但是语气却是截然不同。
白发女孩沉默了一会儿,扭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神罗的炮火就要来了。”
“但是你的态度让我很好奇啊。”杰内西斯上前, 把姜临溪抱起来, 然后展开背后的黑色单翼,飞了起来。
“好奇心害死猫。”白发女孩的手放在他的肩上,目光在他背后的的单翼黑翅上徘徊不定,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揪一把羽毛下来。
杰内西斯却依然不放弃地询问:“萨菲罗斯说的那个, 真的是你?”
“是又怎么样?”最后还是放弃了揪一把下来做个毽子踢的打算, 姜临溪耸耸肩,“我已经不是什么神殿的继承人了。”
都那么久了,中二期也该过去了。
更何况……
‘我家望望最适合当光明的代言人了!所以这个白色神殿就给望望了!’
‘神殿是相当于世界树一样的存在!所有世界所发生的事都可以在其中体现!比如这里弄个回忆走廊,把数码宝贝啊棋魂啊黑篮啊魔笛啊什么的故事都变成漂亮的浮雕刻在上面,解释就是异世界所发生的事反馈在了神殿中……望望,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作为对立的光与暗,黑白神殿的继承人肯定是要打一场的!活下来的才是最后的真正的继承者, 然后这一代两方神殿的继承人是兄妹,结果在决出胜负后,胜出的人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是自己的……gg望望你别走啊这样的狗血剧不好吗?’
那个温柔地喊着自己小名的声音犹然在耳,但那个人早已消失在了天地间。
哥哥真是乌鸦嘴。
“什么黑白神殿,已经和我没关系了,”白发女孩的声音从他胸口处传来,“我现在仅仅只是姜临溪而已。”
杰内西斯疑惑地低头,一边随口问:“为什么?在黑白神殿之争里你失败了?”记得萨菲罗斯提过这两个神殿之间有一场决斗,胜出的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他还记得银发青年眉眼间带着些许憾色地说:‘真可惜我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本来还想帮着朔望赢了那场的。’
但是等杰内西斯低头,看到怀里的女孩的表情时,他忽然后悔了。
他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
那个白发女孩的嘴角弯起,微笑着,但是……
当初和自己一起玩笑着定下黑白神殿守则的人,已经不在了。
‘望望乖……活下去……’
染血的嘴唇开开合合,是因为沾上了血的缘故吗,红的妖艳,红的夺目,红的刺眼……让她的眼睛,也跟着痛了起来。
‘带着哥哥的份,一起活下去……’
最后的温暖的呼吸,也消失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她知道,任是自己舍弃一切,也抓不回……那从指缝间溜走的灵魂了。
再也不会有人……顶着她的怒火,锲而不舍地喊她‘望望’,在她忍无可忍不耐烦的回应中,笑得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一样……开心,满足。
“啊……以后别提那个名字了,那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啊。”姜临溪弯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很不好意思,朔望这个名字谐音实在是太坑人了,“黑历史啊黑历史,那种……期还是不要提了吧。”她模糊掉了其中一个名词。
让她惊讶的是,那个红发青年也只是哼了一声,竟然没有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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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内西斯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朝前飞去。
神罗的攻击快到了,就算是他,在那种将整个小村都夷为平地的攻击下也不可能存活。
但是他的心里,依然想着刚刚那个女孩说话时的模样。
那双眼睛和她扬起的嘴角完全相反。
姜临溪一定不知道,她说不要提起那个名字时,漆黑的眼眸就像是盛满了无数无法流出的悲伤一样。
哭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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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为什么……”
迪卢木多换毛巾的手一顿,以为是master醒过来了,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仅仅是昏睡中的梦话而已。
回到临时基地后,在病中还任性出远门的小姑娘马上受到了教训,病情再次恶化――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恶劣,发烧到39.8c,一直昏昏沉沉无法清醒过来。
“那家伙还没醒?”身后传来杰内西斯的声音。
“嗯,临溪小姐还睡着。”迪卢木多端起水盆和换下的毛巾,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在路过杰内西斯的时候停下,微笑道,“不过她之前告诉我,如果再来三天还没看到你们三个特种兵之间和解的话,就让我去找那个名叫萨菲罗斯的人说个清楚。”
红发青年靠在墙上的身体一僵。
迪卢木多看效果已经达到了,也不多说,端着水盆去换水了。
留下杰内西斯神色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
他用手背轻轻地贴了一下白发女孩烧得通红的脸颊,高于正常人体温的热度隔着手套也能清楚地感觉到。
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他和萨菲罗斯之间的事……
“……切,真是爱多管闲事。”
上次,好像听lancer提起过,神罗内部的药对她有用……啧,正好准备去袭击神罗总部,顺便带点回来好了。
收回手,杰内西斯哼了一声,出门找到安吉尔,开门见山:“米德加尔(魔s都市的别称),你去不去?”
安吉尔点点头,又有些犹豫地看向一旁的母亲。
安吉尔的母亲只是拍拍儿子的手臂:“去吧,那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
临溪不是有lancer照顾吗?杰内西斯讶异地看向她,然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果然看到那个枪兵站在门口,没有穿居家服,而是他们最熟悉的绿色战服。
两柄枪用看着就异常有历史的旧布条包了起来,只露出锋利的枪尖。
“你要一起走?”杰内西斯很惊讶,这个一向以那女孩的安危为最高优先级的人居然会离开她?
在他的印象里,也只有上次行动时,被临溪强制要求带着安吉尔的母亲走时,这人才离开了一会。而在将安吉尔的母亲带到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安吉尔身边之后,他又飞速赶了回去,正好遇到从村子里出来的自己和临溪。
“‘如果杰内西斯去神罗的话,lancer你就跟着去,我觉得以他的口述表达能力以及傲娇程度,再正确的求谅解姿势都会被误解成拉仇恨。’”复述了一遍来自御主的话,迪卢木多看着险些掰断桌角的红发青年,微笑依旧,“那其实是杰内西斯非常重要的友人吧。”
红发青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他,转头走人。
安吉尔无奈地跟了上去。
留下老妇人拿起旁边的水盆和毛巾,去接手迪卢木多的工作。
才一推开门,安吉尔的母亲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临溪你醒了?”
但是话一出口她就发现不对了,房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全身都隐藏在黑袍中的人站在姜临溪的床头,从老妇人的角度看过去,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柔和细腻的右脸。
“啊拉,有客人来了吗?”黑袍女子声音优雅动听,带着难以言喻的温和,安吉尔的母亲只觉得身心一阵阵放松,忽然很想休息一下。
这些天来,当年的实验,杰内西斯的劣化,儿子的痛苦……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她的心上,巨大的愧疚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天如果不是那孩子插了一手,她现在大概已经回到了生命之流中了。
“很累吧?休息一下吧,所有的一切,等醒过来了就好了……”
柔和的声音哄着她,仿佛婴儿时代母亲的话语一般,老妇人的手失去了劲道,端在手里盛着水的水盆摔了下去,人也跟着软软地倒了下去。
但是水盆在半空中就像是被什么给托住了一样,连水都没洒出来,安吉尔的母亲更是像有一个隐形人在旁边,将其扶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水盆自动飞到了床头。
姜临溪这才收回了视线,看向床前的女子。
居然这么不小心……
“老师你最近……人不舒服?”
林夏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也就是这段时间心神不安了些……”
会忘记开结界,这还是心神不安能解释的吗?
但是看出老师并没有细说的准备,姜临溪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想。
“比起我来,你不觉得自己最近很不正常吗?”
“你是说从进了ff7之后就开始生病……这件事?”姜临溪问,得到情报贩子点头同意。
她的身体确实不该这么差,哪怕是被天之锁封锁了也不应该,她本来以为是另外一个原因,但是现在从老师的态度来看……
“我的病,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