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皇城西, 七夕林。

绿树阴浓,十里荷花。

苏芩着一身水绿色长裙, 手执蜀扇,垫了块帕子, 坐在大石上。肤白貌美,身姿窈窕,只要是过路之人, 皆不免侧眸相看, 甚至有的看痴了,还差点走到前头的河里去。

“姑娘, 宁公子还在里头等着您呢。”如安看一眼绿阴如盖的七夕林, 提醒道:“大夫人说了,一定要姑娘去见见。”

“不急。”苏芩摇着蜀扇,慢悠悠的道:“如今日头这么大,我怎么走呀。”说完,苏芩整理了一番自己垂顺在侧的裙裾, 那水绿色的裙摆波纹悠悠荡荡的飘散开, 犹如河内碧色连天的圆荷。

如安朝七夕林内看一眼, 面露难色, 想着这宁公子怎么如此不知变通,没等到人, 不能自个儿出来寻寻吗?

正吐槽间,如安一错眼,看到前头七夕林内左顾右盼的出来一人, 不是那宁远归又是谁?

“宁公子。”如安神色惊喜的唤一声,惹来众人侧眸,也得了苏芩一个白眼。

“苏,苏三姑娘……”宁远归显然是跑的急了,他跌跌撞撞的过来,一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狼狈模样。

苏芩斜睨人一眼,摇着蜀扇没做声。

宁远归与苏芩拱手行礼,面色涨红,有些不敢直视面前的美人。

今日的苏芩穿这一身裙衫,尤其的好看动人。水绿色衬肤色,将苏芩原本便白腻如雪的肌肤衬得更似凝霜玉脂般莹亮。那双玉耳上的珍珠耳珰,浑圆白嫩,缀着玉色,点出一截纤细粉颈。

美人微微侧身,露出弧度优美的颈后,贴着几缕青丝黑发。身上的长裙收腰提胸,系一根缎面玉带,身段尽显。

宁远归看的有些痴。他抹一把脸,看一眼日头,结结巴巴的与美人搭话道:“苏,苏三姑娘,日头马上就,就要晒到这处了,姑娘还是与我进七夕林里头,避,避避吧。”

苏芩最不喜夏日里的日头,白亮亮的总是晒的人发慌,但她更不喜宁远归,所以坐在大石上,一动没动,连裙角都没挪。

宁远归见状,面露难色,他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如安。

如安上前劝道:“姑娘,您的肌肤一晒就红,若今日晒坏了,那可得养好些日子呢。”

苏芩动了动脚上穿着的绣花鞋,裙裾微漾,绣鞋尖尖缀两颗合浦珍珠。她看一眼河里那片被日头晒的蔫耷下来的荷花叶,终于是起了身。

宁远归紧张的站到苏芩身边,苏芩面无表情的侧眸看人一眼,宁远归立即离她三步远,搓着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苏芩摇着蜀扇,慢吞吞的踩着湿泥往林内去。宁远归紧随其后,却不敢靠近。

苏芩道:“宁公子,丑话说在前头。我已有心仪之人,只是母亲一直不准,才拖到今日。而今日我来赴约,也是母命难违而已。”女子说话,娇娇软软的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味道,却不知这样的她才让人更想怜惜。

“苏,苏三姑娘已有心仪之人?”宁远归露出一副惊愕表情。他神色呐呐的站在原地,看着美人倩影。

苏芩停住步子,转身,手里的蜀扇置在鼓囊胸前,遮住满目春.色。一头青丝随微风飘动,缎带飞扬,裙裾如波,整个人如神仙妃子般清媚动人。

“我的心仪之人,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他有一副极好的皮囊,俊美非凡,惊艳才绝,鸣动江山。总有一日,他会铺十里红妆,以正妻之礼,将我娶回去。”

女子说话时,眉眼轻动,波光潋滟犹如浸着满目星河。她的脸上显出笑来,甜腻如蜜。

若是旁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只会让人觉得贪慕虚荣,但这话由苏三说出来,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名动皇城的苏府苏三,合该嫁给这样的男子。

宁远归张了张嘴,急道:“我,我也可以为苏三姑娘铺十里红妆,以正妻之礼,将你娶回去。”

……

皇城驿站。

苏浦泽牵着苏蒲,从苏府到驿站来寻斐济。

日头正盛,两个小家伙颠颠的走了一路,热的两张小脸红通通的淌着汗珠子,被身穿黑衣的绿水领到明厅内。

苏蒲抓着手里刚买的糖葫芦,乖巧跟在苏浦泽身后,沾了满脸糖水,被苏浦泽吃力的抱上明厅内的那张雕漆椅上。

虽只一年,但苏浦泽却长高不少,他穿一件靛青色的小绸袍子,面颊上依旧带有些婴儿肥,不过因着其眉眼精致稚气,所以已隐约可见其清俊面容。

“两位稍候。”绿水并未因为苏浦泽和苏蒲年纪小,所以便怠慢,反而更细心的唤驿站内的丫鬟捧来了去暑气的香薷饮。

那头,听到消息的斐济慢吞吞的负手过来。他穿一件鱼白长衫,逆光而来时看不清面色,只在那炙热日头下衬出一身清冷气质。

“是你们两个小娃娃来找本世子?”斐济撩袍上座,看一眼糊了一脸冰糖葫芦水的苏蒲,然后再看一眼正襟危坐在雕漆椅上的苏浦泽。

苏浦泽从雕漆椅上下来,有模有样的与斐济行一礼,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的唤道:“师傅。”

斐济一挑眉,“本世子可不是你师傅。”

苏浦泽道:“师傅曾说,这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同理,这世上也不会有一双相同的耳朵。”顿了顿,苏浦泽又道:“我认得师傅的耳朵。”

斐济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却在触及耳垂上的那只金耳环时动作一顿,然后突兀笑道:“小东西,哪里学的歪招?”

苏浦泽垂着眉眼,又一作揖,“是师傅教的好。”

纵然这世上并没有一双相同的耳朵,但苏浦泽又怎么能在茫茫人海中辨别出来呢?他方才说这话,只是想试探斐济罢了。

方才,斐济念着苏浦泽是个娃娃,并未将其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未升起任何警戒心。待察觉到时,这小东西早就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说吧,来寻我做什么?”斐济背靠道雕漆椅上,端起手旁的香薷饮吃一口,眉目收敛下来,眉梢眼角满是清冷深意,再不复方才那副嚣张无脑的跋扈狠戾模样。

“今日三姐姐去了七夕林,说是与宁波侯府的庶出子宁远归有约。”苏浦泽操着一口小奶音,声音清晰道:

“宁波侯府,宁远归。”男人叩着案面,漆黑双眸微敛,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有些可怖。

苏蒲舔着冰糖葫芦,觉得如今的三姐夫就像是被抢了饴糖的姀姀。但是比姀姀可怕多了。

男人轻慢勾起唇角,声音清冷透着暗色,“绿水,本世子的绣春刀呢?”

……

宁远归万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来寻美人约个会,就被人用绣春刀抵在了古树上。

“宁公子方才说的是什么话,本世子怎么听不懂呢,嗯?”斐济手握绣春刀,尖锐的刀子插在古树上,深入半寸有余。男人的身量极高,居高临下的看着人时,压迫感十足。

宁远归突然觉得脸很疼。他上次被竹竿子抽出来的伤痕还没好全,这会子正抽抽的疼。

散着锐利冷刀锋芒的绣春刀离宁远归的脖子只有半寸,但那刀锋已将他脖颈上的肌肤划开一道细细的口子。鲜血顺着刀口往下滑,浸染了宁远归今日特新换上的袍衫。

袍衫有些厚,宁远归不仅被热出了一身热汗,还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世,世子爷……”他结结巴巴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惹上这等人物的。

“宁公子还没回答本世子方才的话呢。”斐济转着手里的绣春刀,削去宁远归鬓角处的几缕头发。

宁远归被唬了一跳,他“扑通”一声就软倒在地,但在看到站在一旁的苏芩时,也不知哪处涌出来的一股勇气,硬撑着颤巍巍的腿站了起来。

“世子爷,我与苏三姑娘男未婚,女未嫁的,出来一道走走,也不知是哪里碍到世子爷了。”

“呵,”男人冷笑一声,“哪处都碍到了。”

宁远归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世子爷若是也心仪苏三姑娘,咱们可公平竞争……”

说完,宁远归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绣春刀,慢吞吞的往旁边移了移,脸上沁出几颗豆大汗珠。

斐济慢条斯理的抚着绣春刀柄,反身靠到古树上,颀长身影衬在绿荫葱葱下,更显挺拔俊朗。

“那不知宁公子是要文斗,还是武斗呢?”

宁远归胆战心惊的看一眼那绣春刀,“咱,咱们都是讲理的人,自然是文斗了。”

宁远归知道,这项城郡王世子就是个草包,而且粗鲁异常,只会舞刀弄棒,肚子里头根本就没点子墨水。

那头,苏芩听到宁远归的话,幽幽叹息一声。

想当年,这厮顶着陆霁斐的名头游走在皇城内时,别说文斗了,就是武斗都无人敢上前一试。毕竟这厮可是曾经将皇城内公认的第一勇士掰倒过。那勇士相传能单手举大鼎,力顶千金,可却竟败在了这么一个看上去纤瘦清冷的文人身上,自然不服,要求再战。

也不管再战几次,都是一般,惨败。

男人在做陆霁斐时,喜穿宽松长袍,显得身形清癯,有股清冷纤瘦之态。而变成了斐济后,则更喜穿那些能显宽肩窄腰,身形劲瘦的衣服。但不管如何穿,这厮扮猪吃老虎的城府心态是永远不会变的。

斐济见宁远归那副挺胸抬头的酸儒模样,面露不耐,“既然如此,那宁公子就看刀吧。”

宁远归面色煞白,捂着脸急往后退。

“不是,不是说好的文斗吗?”

男人轻勾唇角,漆黑暗眸之中显出恶劣笑意。

“宁公子选的是文斗,本世子选的是武斗。”

苏芩“噗嗤”一声笑出来,眉眼弯弯,明眸善睐。

这厮真是不要脸。

宁远归再喜欢美人,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立时掩袖欲奔逃,却被斐济一脚踹翻在地。

男人撩袍,单脚踩住宁远归的肩膀,将人压着趴到地上,吃了满口泥。

碾着脚下的男人,斐济眸色冷冽,语调含冰。

“宁公子要记住,苏三,是我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姀姀:划重点,他有一副极好的皮囊。

宁远归:……

斐狗狗:本世子的绣春刀呢?

怂泡:大佬,您的刀。

ps:泡的眼睛时好时坏,如果上午没有更新的话就在下午和晚上,有事会请假。本来挺心焦的,但是朋友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所以突然就心安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她的4.3亿年命之奇书嫡女娇妃女配她天生好命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恣意风流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至高降临
相关阅读
楚巫重岩被偷的蛋孵化了还魂鸳鸯锦江湖不挨刀绣丽人生红娘系统[快穿]嫁给豪门老男人幼崽护养协会
作者田园泡其他书
穿成男主白月光怎么破 听说反派暗恋我 穿成大佬的娇软美人 吾妻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