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地过了几天,和煦忍不住拨通了温启铭的电话,“喂,你有没有和许蔓谈过,有孩子这种事非同小可,花花大少,你准备好结婚了吧?”
温启铭笑了好久,“结婚?你不要异想天开好不好。”
哪里是异想天开!有孩子就该结婚,要不然对那个无辜的生命,多少就是不尊重。况且按她的想法,两个人有了实质性的亲密接触,就应该共度人生才对。
受家庭影响,她一直都是比较保守的类型,说她敝帚自珍也好,她就是不愿意轻易地送出自己。也因此更加看不惯温启铭的交友观。
“你放心好了,我陪蔓蔓去医院检查过了,她没有怀孕,只是经期延迟而已。”温启铭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也对她解释了我们的关系,和煦,对不起,你又被误会了。”
虽然两位当事人都没有说,但他能想象得到,吃醋中的女孩子会用怎样趾高气昂的语气说话。
“干什么道歉,我的确有不对,换成我是许蔓,搞不好早就冲过来了。”和煦松了口气,“这些都没什么,我就怕你弄出人命。”
“……知道了,母亲大人。”
既然被取笑成是碌睦下枳樱筒荒馨装桌朔颜飧鍪粜裕没质淞宋缕裘环挽悴派袂迤毓疑系缁啊
这天工作异常的多,上午开始和煦就在外面采访拍照,等回到报社,一边吃盒饭一边完成稿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敲着酸痛的肩膀,和煦和同事告别,乘上电梯。电梯里还有几个死气沉沉的同事,大家活力满满地来,无精打采地走,如果不是因为梦想和爱好在支撑,早就受不了这高节奏工作了吧。
出了报社,街道流光溢彩,车水马龙。
和煦吐出一口气,正要走下台阶,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凛冽嗓音,“和小姐。”
和煦惊讶地抬头看向声源。
夜色中一辆车停在路边的阴影里,高大的身影缓步向她走来。渐渐显现出来的男性脸庞严肃而冷漠,在霓虹闪烁中却染上了温柔的暖黄色。
周遭陡然寂静,只有初夏的晚风轻轻拂动树叶的轻响。
和煦没由来心跳加速,站在台阶上愣了一会,就加快脚步,向下跑去。也许是太惊喜了,和煦居然踩空一层台阶,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歪倒下去,连滚了十几层台阶才落到地面。
“和煦!”事出突然,温启珩脸色一变,快步跑上前。
“唔……”和煦闷哼,痛楚从四肢百骸流窜过来,可还记得感慨温启珩终于没再礼貌地喊她和小姐,而是叫了她的名字。
“怎么样?”温启珩小心地扶起和煦,借着灯光看到那无处不在的擦伤,眉心顿时紧皱起来,“抱歉,都是因为我喊你。”
“呃……不、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太不小心了。”和煦半坐在地面上,滚落的过程中不仅背包甩掉,鞋子也飞掉一只,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真是丢死人了,她干嘛不干脆顺着楼梯滚到异次元空间去,这样就不用被温启铭看到她这惨状了。
和煦低吟一声,恨不得就地挖个坑埋了自己。
温启珩误以为她伤口痛,连忙捡起她掉落的鞋子,还屈尊降贵地帮她穿上。
脚掌被那只大手稳稳拖住时,好像是被温柔地疼惜着。
和煦重重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温启珩死水般冷静的侧脸,只觉得在那又酥又麻的陌生感触中,浑身的血液都要透过伤口做井喷运动。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脑袋也晕晕乎乎的,然而不等她平静下来,温启铭又拦腰抱起她,“伤势有些严重,我送你去医院。”
和男人的表情不同,他的胸膛有源源的暖意。
和煦僵硬地窝在温启珩的怀里,呆了十几秒钟,就被温启珩平稳地放进了副驾驶座。
但之后的十几分钟里,她都在回味那十几秒钟所闻到的气味。
她不过摔了一跤,就能让温启珩弯腰帮她穿了鞋,还抱她上车,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吗?
到了医院,温启珩自然又是抱着她去了门诊部,当她的脸整个暴露在白炽灯下时,温启珩几不可闻地倒抽口气。
……她已经丑成那样了吗?面瘫都为她学会了倒抽冷气,这该骄傲还是哭泣啊。
将她放到休息椅上,温启珩难得的目露担忧,“你还好吗?脸怎么这么红?”
“……”被喜欢的人抱了,当然会脸红。
“我先去挂号,你在这里等我。”
“好、好的。”
在诊断的过程中都被温启珩抱上抱下,他的体贴让和煦如置梦中。
这对她而言太美妙了,鼻腔中都是对方的气息,眼睛里是对方为她担心的表情,这是她从来不敢肖想的。
还好她跌落楼梯的时候下意识用手抱住头部,除了手脚和脸颊的擦伤,倒是没有其他大碍。
再让温启珩抱她,她怕自己真的会晕厥,拿了伤药,和煦便让他扶着下了电梯。出电梯时正好遇见温启铭,对方见到她的惨状,立刻开始抨击温启珩。
“都破相了,万一和煦以后和我分手,又没人要她,你负责吗?!”
和煦欲哭无泪,哪有人问这种问题的,不是摆明了告诉温启珩他们的感情不真挚,禁不起考验吗?正常人会用力抱住受伤的女朋友,含泪发誓“我绝对不会离开你,要永远爱你”吧。
温启珩面无表情,目光轻轻落在和煦身上,“负责。”
“……”和煦不敢置信地看向温启珩,心快要跳出胸口。
对方并未闪躲她的直视,而是真诚地再次道歉,“抱歉,是我太唐突,才会有这起事件。”
对视了许久,和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踩空楼梯。”
温启铭不置可否地哼了声,便拽住她的手腕,“好了,别在医院聊天了,回家去。”
和煦飞快点头。
温启铭人高马大,长腿一跨,和煦要走两步才能跟上,受伤的脚踝又不配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温启珩走在她身后,及时托住她。
那双宽大的手掌牢牢拖住她的腰,仿佛带了一股电流,电得和煦外酥里嫩。
“谢、谢谢。”和煦面红耳赤地说。
温启珩撤开手,“不用谢。”
温启铭这才发现和煦的脚也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来,我背你。”
看吧,这就是异性和哥们的区别。
温启珩给她的是公主抱,温启铭却要背她。一个女人,撅着屁股被挂在一个男人后背,关键屁股对着的还是温启珩,这种景象在脑子里过一遍就有够惊悚,她才没脸面实施。
“背、背什么背!你扶着我慢慢走!”和煦拧了温启铭一下,气呼呼地说。
温启铭很是无辜,“说要背你还被你捏,真难伺候。”
三人蜗牛般移动到了停车场,温启铭突然说,“你这德性回家去我不放心,干脆你去我家住好了。”
和煦维持着弯下腰,往车内钻的动作,愣了许久,“你、你说什么?”
住进温启铭家?那岂不是意味着和温启珩同在一个屋檐下?!
她今晚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去我家住啊,你看看你,脸蛋破了,脚也崴了,一个人能干什么?去我家我还能照顾你,免得你半夜单脚跳去上厕所结果滑倒,惨死在卫生间,被人发现尸体的时候还光着屁股。”
“……”这描述得也太生动了吧。
温启铭哈哈大笑。
温启珩皱皱眉,沉声道,“启铭。”
他不知道和煦和温启铭是怎样相处的,只觉得弟弟这么说,对女孩子太不尊重。
温启珩看向和煦,“启铭的提议我也赞成,和小姐出事,是我的责任。你一个人住,我和启铭都不放心。”
有温启珩这句话,她还矜持什么。
和煦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兴奋,严肃地点点头,学着温启珩稳重的样子,“那……打扰了。”
“好,启铭,开车的时候小心一点。”叮嘱之后,温启珩便驱车,先行离开。
温启铭开车跟在他后面,偶尔看上和煦一眼,“喂,你怎么一直都在发呆?”
她哪里是在发呆,是在用意念透过车窗,欣赏着前方车内的温启珩的那颗帅气的后脑勺。
完蛋,夏天来了,她似乎更加难以克制自己的感情,这样下去,在温家不小心撞到温启珩洗澡后湿漉漉的美景,她会不会胆大包天地扑上去?
“不是吧,你摔聋了吗?和你讲话都听不见。”
和煦痴痴地看向温启铭,缓慢地眨眨眼,也许是夜色太静太美好,她看着路灯一方方投射到温启铭面带笑意的脸庞上,有了种安心的,想要吐露心声的冲动。
“阿、阿铭,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温启铭飞快看她一眼,专心地开着车。
和煦脸颊酡红,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有了喜欢的人。”
“喜欢?哇,铁树居然开花,我还以为你要遁入空门了。”温启铭笑道,“谁被你看上了?这么惨。”
和煦没计较他的取笑,声音细若蚊蚋,“是……是……是你哥。”
话音落下的几秒钟时间里,车厢中都静悄悄的。
和煦见温启铭没反应,抬手戳了戳他,“喂,你、你听见了吗?”
温启铭猛然清醒过来似的,愕然地瞪向和煦。
他一脚踩上刹车,车子在路面粗鲁地滑行几米,发出刺耳的声音,最后歪歪扭扭地停在路中央。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