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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风呼啸而过,罗布泊盐碱地百年不变, 碎沙碎石被风肆意扬起, 糊了人一头一脸。
今天算是一个大晴天,谢川、谢言新来的一群人在昨晚的休整之后又恢复了精力, 今天打算到新的墓地遗址去转一转,看一看墓地遗址的情况如何。
叶辞和慕白自然是跟着唐佳杰一起去的, 今天仍然是骑着自行车去,叶辞觉得自己的屁股和双腿真是备受折磨, 真想也让祁白试一试这种滋味。
不过, 也只是想想而已,他骑自行车载着她骑这么远的路,其他比她还累。
所以, 到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忍受着那种难言的颠簸,坐在后座听他们聊天。
期间谢川他们的越野车在他们身边经过, 扬起了阵阵尘土。
她好像看到了谢川在窗口投过来的难以形容的视线。
叶辞有些无语, 有时候这叫情趣好不好。
果然还是小屁孩一个,什么都不懂。
一行人到达营地之后, 又在那里转悠了几乎一整天, 文献的资料还是没有更新,而叶辞和祁白也在那里迎来了晚上。
这一天,崔柏成告诉了他们很多事情, “你们只能以灵魂的形式回到过去,也就是说你们的肉身会留在这里,而如果顺利的话, 你们会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体验一把另外截然不同的生活,你们是现代人,应该知道这个原理吧?”
叶辞和祁白闻言都点点头,崔柏成所说的话他们自然是知道的,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不论有多玄乎,所涉及的原理大体还是不变的。
回到过去,改变的不仅是时间还有空间,只有达到接近光速的速度,也就是说速度只有速度快,他们才能回到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即使你有媒介物可以减轻超高速对身体带来的影响,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媒介物能将你的身体保存完整。
而且,整个人穿到过去的话,还要持续适应当时的气候和环境,难免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所以以崔柏成的意思来说,灵魂这么轻的东西穿过去才是万无一失的。
叶辞和祁白都是学过相应的物理原理的,崔柏成话里的意思他们自然懂,问题是,他们要怎样将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分离出来?
这听着好像都不可思议好吧。
“关于灵魂剥离的事情你们不需要担心,你们需要担心的是,要怎样将你们的肉身保存好,我并不能确定你们会去那里多久,如果能顺利到达那边,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再平安回来那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万一……你们的肉身还是要好好保存的。”
崔柏成知道他们的担心之处,也指出了他们应该要注意的地方。
祁白点头,明白了他的顾虑之处,立即打电话给靳景,让他安排后续事宜。
不论最后他们进行到哪一步,去到另外一个世界之后,其实也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所以他们的灵魂离开身体之后,他们的身体最好还是放到安全的地方,比如医院,才会保险点。
靳景在那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多问什么,立即安排人手去处理这件事情,让他们在那边放心,不要有后顾之忧。
靳景也知道这件事情十分重大,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鼓励支持他们的话。
祁白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自然是想他平安的,只能严肃了语气对他说道:“老祁,早点回来,我会尽量安排专机去罗布泊那边,将你们的身体给送回洛城,到最好的医院里放着。”
“嗯,好,阿景,谢了。”祁白笑说道。
“小叶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吧?”靳景自然是知道叶辞的身体不太好的,这样子贸然前往……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比如说她的灵魂出去了再也回不到身体里那怎么办?
他害怕的是这一点,“还有,你爸妈那边说了吗?不要让他们两位老人家太担心了。”
“他们那边我还是不说了,说了会让他们更担心,阿辞她没什么大事,你就放心好了。”祁白简短答道,就算叶辞真有什么事,现在也只能见步行步,是无法逃脱的了。
“那么好,是今晚进行吧?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手了。”靳景说完,就挂了电话了。
祁白将手机收好,回到叶辞身边,那边谢川不出所料在听见他们所说的一切之后便跟着他们到了3号墓室里。
晚上8点左右,是月亮最圆的时候,天高地阔,沙漠在黑暗之中彼此起伏,影影绰绰,漂亮独特的同时也映照得天上的月亮特别大。
叶辞很喜欢这种苍凉至沧桑的感觉,远处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他们不知道前路在哪里。
但是,起码是有方法通往他们想去的那个世界的。
崔柏成告诉叶辞前往另外一个时空的方法非常简单,就是让她重施故技,在那五副船型棺的位置旁用鱼肠剑和蜻蜓眼祭出相应的阵法,待月亮到了最高空的时候,他们自然能借助身上的媒介物回到过去,解开谜题。
而谢川好像是恢复回该有的正常了,没有再被谢栎主宰,所以也告诉了他们一些事情。
主要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谢家祖辈不让他们来这里的原因归根到底是他们身上的虎符,这块虎符是谢家祖辈盗墓取回的,取回来的时候百般艰难,还和当时和他一起来罗布泊的好兄弟给闹翻了,来的时候有七个人,可是回来的时候只有两个,到了最后,只剩下谢家先祖还在。
同行的人都说他是杀人凶手,为了虎符而杀人。
然而谢川是不相信的,一直都不相信,盗墓界中最忌讳的是分赃不均闹出人命,那里也是一个讲究江湖义气的地方,谢川的祖辈被人这样诬陷,就算后来他证明了他和另外一个人是一同逃出来的,千辛万苦逃出来的,也是没有人相信。
所以到了最后谢家一家也只能从盗墓界里逐渐隐退,去从事别的职业。
这件事情其实也就是民国时候发生的,谢川是唯一一个男丁,自然是听了不少这些事情,他的爷爷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只会唉声叹气,最后还带着遗憾而去,再加上家里总是笼罩在这样的气氛之下,让他实在是不得不不好奇。
也就是这样才驱使着他一定要过来这边查明这一切的事情,当年的兄弟相残是怎么回事,这半阙虎符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搞明白这一切,他想为爷爷申冤,还他一个清白。
他将这些事情简要告诉给祁白和叶辞听的时候,心头苦涩,情绪也有些激动,崔柏成在旁边自然也是一直听着,一言不发地听着,听完之后,面色阴沉,暗叹一口气便出去了。
现在这桩案件的疑点就已经非常清楚了,崔柏成说他是无辜的,他并非是杀人凶手,只是被人陷害,但是谢川的爷爷却是说崔柏成是杀人凶手,他和另外一个同伴很艰难才避过了他的暗杀才回到自己的家里。
两个嫌疑犯自说自话,不知谁是真是假。
而叶辞和祁白要做的事情也就是,找出真凶,解开谜团。
当月亮快要到最高点的时候,崔柏成又从外面不知道哪里飘回来了,他十分郑重地对叶辞和祁白说道:“我的干尸身上其实也有一个白玉傀儡,你们可以翻一翻我的尸体找出来,这对你们回到过去也会有些稳定作用。”
叶辞点头,目光倒是十分微妙,他之前很可能是没想着要告诉他们,他的干尸上藏有白玉傀儡的事情。
“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曾经也是人,也有一些事情会想不通的。”崔柏成被她瞧得心虚,尴尬解释,“我在死的时候实在是不甘心,他们其实也想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想以我的白玉傀儡为媒介,但是我并不想让他们过去,而且我觉得自己死得太冤了,所以给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路设置多了一个结界。”
“我是崔家人,我有相应的能力能到那个世界去,同样地,我也可以设置一定的关卡和条件,让别人必须要通过某些考验到那边去。”
“所以你就设置了这个凶杀案?”叶辞忽而觉得这件事情很荒谬,也觉得他特别有执念,禁不住问道。
“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他们是怎样下手去杀人的,而我自己又是怎样死去的,那个世界对我来说虽然也有吸引力,可是找回清白才是最重要的,我想好好去投胎,而不是苟且。”崔柏成说道,“而且,要想真正去另外一个世界,也并非是那么简单的,方法可能有许多,但是你们在知道全部的方法之后可能还会选择这个看起来比较简单的方法,毕竟谁想遇到蓬莱之境的猛兽那些……”
叶辞微微挑眉,听到从他口中蹦出了“蓬莱之境”这个新词虽然知道内里定然大有乾坤,但也没有追问太多。
不过她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他自认为是设置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让他们直接前往另外一个世界,那就是解开这个历史悬案。
那时候不想让对方得到白玉傀儡前往另外一个世界寻宝,但又不甘心这样死去,所以就加了一重结界,解开了这个案件的谜底,基本上是能让罗布泊重新变回应有的样子,另外一个世界也就出来了。
虽然还是有一些地方不太明白,但她大概是懂了。
事不宜迟,她自然是要找到崔柏成的干尸,寻回他的白玉傀儡。
先前所说的有一具干尸和崔柏成相似的,叶辞并非是说假话,和祁白一起找到了崔柏成那具干尸之后,便在他身上翻了翻,虽然将他的衣服几乎弄坏了,但到了最后好歹还是能找到的。
和叶辞手上的那个傀儡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了,赶紧收好,你们快要走了。别耽误时间。”崔柏成觉得他们还是极有能耐的,没再说什么,而是催促他们赶紧到那几副棺材的位置,让叶辞祭出相应的阵法来。
叶辞听他的意思好像是不跟他们过去,不由问道:“你是不是不跟我们回去?”
“不跟了,但我会在这里看着,”崔柏成对他们笑了笑,这笑容不知怎地,看起来特别朴素和耀眼,“希望你们的旅程能顺利,我们能再见面。”
“好,承你吉言。”祁白和叶辞一起说道,然后相视笑了笑,叶辞便像昨天那样重施故技,将黄道十二宫的阵法给祭出来。
谢川全程在他们身边看得目瞪口呆,虽然也是隐隐明白了他们的做法,可是在真正看见叶辞的操作的时候还是会吓一跳。
“谢川你拿着,这个白玉傀儡。”叶辞将从崔柏成身上拿出的白玉傀儡放到他手上,他脖颈上的虎符已经在发亮了,非常刺眼,而叶辞手上的鱼肠剑包括蜻蜓眼,甚至是手上的图腾都持续散发出光亮,而祁白身上也不例外,他手上的半幅图腾刺青,再加上半阙虎符以及黑斗篷的白玉傀儡都发出了刺目的亮光,为他们前往另外一个时空做着最后的准备。
阵法的亮光越来越大,而五副棺材盖上的木刻图腾也逐渐发出亮光,那盖上的木刻画栩栩如生,像是要准备从盖上脱离出来,狂吼着冲上天际,重获自由。
雪霁和雪魄不知何时从她的身上也晃悠出来了,大概是感觉到小主人要做的事情过于危险,雪霁将自己的身体变得巨大,将祁白、叶辞还有谢川都笼罩在它的龟壳之下,全程为他们护航。
崔柏成看着眼前让人震撼的情景,心生感慨,热泪盈眶,不知不觉地流出了眼泪,当他们快要消失的时候,他做了最后的提示,“小叶,你们一定要记得必须要在参商二星出来时将谜题解开,不然你们就会重新返回来,无法再去那里的了!”
他的声音逐渐回荡出回音,一阵刺目的亮光过后,他们的灵魂全然不见,只剩下身体缓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