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珍惜眼下的这种平和和宁静,在经历了这一场大战之后, 现在的安宁来得不易。
然而坐了好一会儿之后, 接下来他也要想一想他们接下来应该要怎样做。
最重要的是还是要梳理一下大脑里的头绪,想一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对方真的只是想下一个圈套抓住他和叶辞的话, 这样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因为到了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将他们抓到。
所以是说他们应该还有另外更深的计谋, 他和叶辞猜想不出来的计划。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现在这个事情远远没有完。或许还只是开始。
祁白越想越觉得他们陷入了一个极深的漩涡, 几乎都不能抽身自拔了, 可是该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这无法改变。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叶辞也醒来了, 趴在被窝里毛茸茸的一团,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也是累得够呛的了, 浑身酸痛, 压根一点儿都不想起来。
她将头埋在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握紧祁白的手, 瓮声瓮气地说道:“祁叔叔。”
祁白觉得她这样像只小奶猫, 揉她的脑袋瓜,“醒了?睡得还好吧。”
“我说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对我做了些什么事情?”叶辞抬头看了他一眼,噘了噘嘴。
“帮你洗了个澡。”祁白答道。
“……”叶辞无话可说, 哀叹一声又重新睡下,似乎生无可恋。
祁白逗她,“怎么了?身材很好啊, 不需要沮丧。”
“……”叶辞觉得自己想打人。“我实在是太吃亏了,下次我也应该要看回来。”
她说着就翻了个身,枕在祁白的大腿上,仰头问他,“你身上的伤应该要换药了吧?有没有发烧头晕或者其他不适?”
祁白实话实说,“还好,没什么大碍。大概是雪魄给我的水起了作用,并没有发烧,也没有发热。”
“那就好。”叶辞其实觉得很神奇,但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始终是不放心,在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拿了药出来帮他替换。
“我们是不是睡了很久?”她问道。
“一天一夜。”
“……也真是太能睡了。”叶辞微微咂舌。
“之前太累了,多点休息也是应该的。”
祁白说着,忽而将叶辞搂了过来,迎着她的唇就亲了上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亲得叶辞有些懵。
两人其实很久没亲吻了,起码没有试过这么深入地吻过,不仅因为这里是佛教圣地,也因为没有太多的机会吧。
现在骤然被他亲吻,虽然不是特别激越,但是久违的亲密接触让她浑身颤栗,几无还手之力。
她还以为她的身体对他来说没什么太大的诱惑,所以他才能坐怀不乱。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他是攒着满腔渴望来找她了。
天知道她几天几夜没有好好正经吃过一顿饭是怎样将这个过于缠绵起伏的吻给承受了下来的。
祁白吻至最后是直接将她压在了床上,低头看着她,眼里有潜沉的欲望。
叶辞这回不躲不避地看着他,眼睛有些湿润,媚眼如丝,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最后的裁决。
祁白捏了捏她的鼻子,微微失笑,“不反抗?任我为所欲为吗?”
叶辞伸手抚上他半边脸颊,吐字如兰:“任君采撷。”
祁白听到她的回答,一怔,有些感慨,千言万绪在心中,不知道该怎样宣泄。
依然是那句话,说是不想要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每次到了最后一步始终是有所顾忌。
时间和地点总是不合适,摆在他们面前的局势也是。
万一叶辞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他无法一力承担下来。
他必须要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所以就算再想再想,他也只能忍耐下来。
俯身埋头在她颈窝处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来坐在她身边,大手摩挲着她的肚子,“现在还不适合。”
这个动作加上这句话……真是特别有深意。
叶辞被他摸得不太好意思,而她也的确是饿了,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祁白听见了侧头看她一眼,脸上有久违的促狭笑意,“真做了,你中途要吃东西怎么办?”
“喂……”叶辞脸上飞红,颇为懊恼地看着他,“我难得主动,你还嘲笑我。”
“好好好。阿辞统共主动了2次,我都有记在心里,”祁白转而握紧她的手,笑道:“以后我都会一一偿还。”
叶辞:“……”这话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
两人继续温存了片刻,穿衣洗漱之后便下楼寻觅好吃的了。
其实也是要分外小心,已经过去了一天了,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行动。
也摸不清对方是怎样想的。
过去了一天,他们如果想抓他们的话,肯定已经调派人手过来了,但是现在看起来并没有。
可是说他们对他们放任自由的话,这也不见得。
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和代价对付他们,到了这个地步才放弃?
有点儿难度。
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外面的积雪已经非常深了,偶尔也会飘下一点儿雪来,整座佛学院银装素裹,掩饰了金碧辉煌的同时,也掩埋了内里的龌龊。
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饭。
两人几乎都饿狠了,点了好些菜。
席间,也听见旁边的人用夹杂着普通话的藏语讨论,不仅是讨论这骤变的天气,也在讨论雪?h山转山的情况。
看他们凝重的面色,似乎有异常。
祁白静静听了一会儿,将手机开机,打算找觉仁问问是否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几天他都没有开机,就算开机了佛学院里面都没有信号的,根本联系不了任何人。
而且那种时空错乱的情况,真不知道打出去会联系到谁。
是以一直到方才,他都没有主动去了解外界的情况。
现在他们已经从佛学院里逃出来了,也很应该主动把握一部分局势了。
一开机便有大量信息涌进来,各种各样的都有,靳景有来找他,想让他报平安,毕竟失联了这么久,觉仁也有主动给他电话。
除此之外便是他的亲人还有一部分朋友也来找他,或多或少都有些事情。
祁白先是打了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没有聊上几句便挂了电话转而打给靳景,害怕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现在是中午12点左右,靳景那边也是在忙了,最近他在忙另外一个大案子,看到祁白打电话过来了,立即接起,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才觉得踏实了一点儿。
“老祁,你这几天去了哪里?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我差点都要让觉仁翻遍整个金马拉县城去找你了。”靳景的声音虽然如释重负,但还是有所后怕。
“最近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我现在说不过来,就想知道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祁白的笑意带了点笑意,示意他不用担心。
“唉,总是闲不下来的。”
靳景虽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失联了这么久估计遇到的估计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两人无法寒暄这么久,他也只是挑了点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靳景:“觉仁近几天有找我。因为是金马拉县城天气突变,尤其是雪?h山那边,9-10月是转山高峰期,转山的人特别多,而且天气也是特别好的时候,可是今年的天气让很多人都丧了命。”
“觉仁这几天都在山上和山下禁止所有人转山,他有说过找你,但是找不到你,现在找到你了,有一些细节性的事情估计还要你和他了解一下。”
靳景将大致的情况都和祁白说了,祁白听完轻应了一声,又和他聊了几句无关重要的,便想挂掉电话。
然而想起最近发生过的事情,他还是觉得很有必要梳理一下思路和他再探讨一下,有些事情他是想要靳景帮他查证的。
不过现下,还是先填饱肚子,理好思路再说。
两人不再多说,当即挂断了电话。
祁白将雪?h山的事情告诉了叶辞,转而又添了一碗饭。
过不多久,又看到外面有人抬着担架走过,担架上承载的东西用白布给遮住,但是一只黑黝黝干裂的手从担架处跌了出来,垂在担架一侧,尤为突兀。
担架上抬了一个死人。
叶辞已经看到了他的灵魂了,是一个穿着藏袍的高大男人,手里还捻着牛骨念珠,似乎还接受不了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
这样的情景恰是证实了靳景刚刚打过来的那通电话,雪?h山上的确是出事了。
往年其实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也不多,可是今年还是尤为严重。
许多转山的人都消失在山上,或是死在暴风雪中,永远贡献给了长生天。
经过饭馆门前的担架不止一架,饭馆里已经有人在窃窃低语,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氛围。
她忽而想起刘敏儿他们也去了转山的,却是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如何了,是否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