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刹那说出了重点所在,他话里的意思最明确不过, 就是怀疑这个即身佛生前是中毒而死。
而并非是得成正果羽化成佛。
叶辞自然是听明白祁白话里的意思, 微微点头,“如果真是中毒而死的话, 尸身不腐那也说得过去,可是还是没有说明白他体内怎么会有血液流通啊。”
如果他生前服用的□□有防腐作用, 比如含有铅、水银之类剧毒的□□,就算死后也能保持尸身不腐。如果这些活佛长期吃了这些的话, 自然他们也能保持尸身不腐。
但刚刚祁白是说他体内有血液流通着, 这又是怎么回事?
死了50年的话,真的死得不能再透了。
“这一点我其实也没有想明白,我所看到的就是他有一条特别鲜红的血管在往上泵着血, 血管一直连到心脏的位置,再由心脏进行血液循环, 将血液泵到眼睛的位置, 排出体外的同时也形成了血泪。”
叶辞:“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现在他们遇到的一切都不能用科学去解释了,但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甄选合适的子弟入学还要搞这么复杂的程序?
“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他们的甄选还没有完, 再看下去大概能看出一些端倪。”
祁白说着继续用透视去观察里面的情景,看到那100人当中已经有20人通过了最终的面试,全都站到了那个红色的圆圈里, 脸上表情愉悦。
站在红色圈子里的人有少年也有少女,其中少女所占的比例比较多,共占了三分之二。那对姐妹花的姐姐也在其中。
接下来是这100名候选人中的最后一名进行甄选了。
是一名少年。
看上去也就15岁, 脸上表情拘谨,按照仁波切的意思念诵着经文围绕着即身佛转了一圈再回到原地,等待着即身佛是否对他的身份作出认同。
这样等待的过程虽然不长,可还是非常艰难,且让人忐忑不安的。
终于,大概几十秒之后,即身佛的左眼流出一行血泪,其中一位仁波切对他笑了笑,“即身佛认同了你了,以后可以进佛学院学习了。”
少年喜极而泣,对着他们答谢一番,然后站到了红色圆圈里。
这第一批100名入学弟子已经选出来了,共有20人,比想象中的要少一点儿。听到那对姐妹花曾经说过这次是要选100人入读的,所以现在还有80个名额?
但是定然不是全部都是直接入学的优秀名额吧。
祁白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叶辞听,寻思着先去佛学院别的地方参观。因为现在接着看下去的话,还是同样的套路和做法,短期之内还真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一些什么。
倒不如省出一些时间去看别的地方,这样对他们掌握线索更有利。
叶辞自然是赞同他的意见的,悄悄离开了这座佛殿,朝着刚刚那个僧侣所说的东南方走过去,希望能看到鲜为人知的事物。
“那个即身佛两只眼都会流泪。”祁白将方才看到的一幕告诉了叶辞。
“两只眼都会流泪是指?”叶辞不太明白。
“最后一个是少年,他也得到了认可,然后即身佛的左眼流下了一行血泪。”祁白简短说道。
“所以什么时候是左眼流泪,什么时候又是右眼流泪?”叶辞觉得这个点有些关键。
“我的猜测是,如果认同的是少女的话,右眼流泪,认同的是少年的话,左眼流泪。”
“那为什么要这样区分?或者是说为什么会这样子?”叶辞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男左女右?”祁白说到这里也说不出根源所在了,毕竟得到的线索也不是特别多。而且他们连对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这里也猜不下去了。”叶辞浅叹一口气,没有再问下去。
两人此时途经了一座佛殿,这座佛殿看上去比刚才的差不多,但佛殿之前十分安静,不知道是教学区还是供奉什么神圣东西的地方。
自然是要进去“参观”的,到目前为止,他们对黑斗篷所说的至邪之地也是没有任何头绪。
大概这座佛殿真的是教学区,里外都非常安静,没有僧人在走廊里行走,但是会听见有讲解经文的声音传来,用的藏语,嗓音浑厚,让人印象深刻。
那个教室的后门开着,从叶辞和祁白的角度能看见那个房间里坐了一大群人。他们席地而坐,围住一个导师在中间,手里拿着课本,认真听他讲课。
其中有学生看到叶辞和祁白的到来,将门关上,拒绝外界的一切视线。
叶辞:“……”这么小气,看都不让看。
这座佛殿的确如他们猜想,是一座专门用以讲学的佛殿。也有专门为觉母设立的班级,就在这个班隔壁没多远的地方,依然用藏语讲解,根本就听不明白。
无意打扰他们上课,觉得这座佛殿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叶辞便寻思着和祁白一起离开了。但是遇到迎面走来的一个僧侣,步履匆匆,可叶辞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侍奉在真绒仁波切旁边的小弟子。
他分明也认出了叶辞和祁白,停下脚步对他们打了一个招呼,“你们今天也来佛学院参观?”
“嗯,是的。你没有陪在真绒仁波切身边的?”叶辞问道,刚刚真绒也是甄选弟子的人之一。身为他的弟子,很应该陪在他身边吧。
“没有。下午我们有辩经,算是本学期的阶段考察,我正忙着准备这个呢。所以师父不需要我去帮忙。”
“能不能冒昧一问该要怎样称呼你?”叶辞觉得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太好交流,先问道。
“我叫丹巴,很高兴认识你们。也很欢迎你们来到曼陀罗佛学院。”丹巴热情笑道。
叶辞也回以微笑,继续问道:“那么丹巴,你刚刚说的辩经是……?”
辩经她有所了解,但不清楚的是他们辩经的流程是不是和别的地儿一样。
“我所说的辩经其实就是我们两派之间的较量,通过对辨的形式了解对方对佛法的理解是怎么样的。如果在辩经中失败了的话,可是会被惩罚的,所以我们都非常重视每次的辩经。”丹巴并不隐瞒,直接说道。
“那我们下午可以去参观你们辩经吗?”这座佛学院规矩这么多,自然要问清楚一点儿。
“可以,你们有空的话随时奉陪。我们就在坛城广场那里辩经,下午2点左右。”丹巴说出了详细的地址和时间。
他是真的非常赶时间,只是和他们聊了几句之后便想急匆匆离开了,叶辞在他临走前还是叫住了他,“丹巴稍等一下,这座佛殿还有什么是值得参观的吗?”
“嗯?这座佛殿吗?有啊。”丹巴回头答道,笑得有些腼腆,“前面直走向左拐会有一个入口,里面是一个小博物馆,放着各种精美的唐卡,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下。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们哦。”
说着就真的离开了。
“这个丹巴有些可爱。”叶辞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笑说道。
祁白听见她赞别人“可爱”,揉了揉她的发顶,半开玩笑地说道:“在我面前赞其他男人可爱,我可是会生气哦。”
“不,我现在已经生气了。”
叶辞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在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那你就多生气一会儿吧,因为你这个样子也很可爱啊。”
祁白:“……”会撩。
两人说着还是按照丹巴刚刚说的地方往前走,走到尽头之后再左拐,果然看到有另外一道门,但是锁着的。
……并不像是对外开放参观的样子啊。
叶辞侧头看向祁白,等他决定。
祁白看她一眼,又看了那把锁一眼,并不是特别复杂的锁,但是样式非常老旧,像是古代用的大锁,花纹繁复。
“我先看看里面的情形。”说着已经再次凝神看了起来了。
叶辞在旁边等着,片刻之后,祁白收回了目光,对她说道:“大概我们有必要进去看一看。”
“里面又有许多不可言说的东西?”叶辞皱眉。
“也不算是,但是里面的唐卡,和我们平时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样。”祁白说着又用透视看了看眼前的这把锁,然后掏出一把类似钥匙的小铁撬出来,开始开锁。
叶辞在旁边看着他熟门熟路开锁的样子真有些想笑,“祁叔叔现在真成警队第一位开锁高手了!”
祁白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睨她一眼,眉梢处依稀有无奈,“是啊,不就因为你当初的一句话?”
说着手上又捣鼓了几下,门上的锁便“咔擦”一声被打开了。
速度真是快。
祁白将锁解开,幸而这边比较偏僻,估计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他将锁小心解下,放到一边,又谨慎地用透视看了一遍里殿的情况,发现没太大问题之后才将门打开半人宽的距离,先行进去探路。
待确认真没有危险之后才牵着叶辞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又小心翼翼地被关上了,“吱呀”一声,显得空洞的同时也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