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中,天道已经许久不曾回来过,两个童儿没有得到传唤也不敢进来,在外面侍弄花草也不算无聊。
鸿钧盘腿坐在玉床上,身边难得的清静,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冷冰冰的银发道祖看着虚空怔了许久,最终还是又撑起了一面水镜。
水镜另一边,一如既往还是那个肆意张扬的黑衣魔神,不过这次的水镜和之前有所不同,这一回,对面的人能看到他了。
也就只能在天道不在的时候钻个空子了。
鸿钧看着镜中那人抬眼看了过来,唇边不自觉带了一抹浅笑。
满目银白之中,俊美的面容仿佛冰雪消融,眸中星星点点的笑意,看的另一边的黑衣魔神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谁让人家长的好看呢?
罗t这会儿又换了个地方,周围不再是打的不可开交的巨兽,而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一身黑衣的青年枕着手臂躺在粗壮的树枝上,晃着腿漫不经心看着水镜,“有事儿?”
长的好看也不能没事儿妨碍他逍遥自在,是外面打架不爽还是美人儿不好看,何必非一棵树上吊死人?
他堂堂魔祖,还能找不到伴儿?
鸿钧静静看着水镜里近在咫尺的黑衣魔神,指尖在肌肤上摩挲了几下,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继续沉默着。
罗t对这人的性子了解的不能再了解,就算不说话也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黑衣魔神打了个哈欠,眉眼间带了几分凌厉,屈起腿翻身坐了起来,看似轻飘飘实际却很有分量的说道,“鸿钧,我说过了,你要解决不了那小崽子,咱们俩就没有以后,怎么,现在解决了?”
鸿钧抿了抿唇,神色间带了几分黯然,“......不曾。”
“没有你来找我作甚?”罗t嗤笑一声,翘起唇角更显得煞气四溢,他当年容忍这人合道已经是最大的让步,现在事情没解决就来找,真当他罗t没脾气?
从天道那破孩子出现到现在,这人纠结到现在都没能给他一个合适的解释,开诚布公大大方方说出来能死吗?
玉床上银发如瀑的道祖垂下眼帘,将眸中的情绪尽数遮掩,许久,只是轻轻叹了一句,“就是想你了......”
声音不大,却能让对面那人听的清清楚楚。
罗t愣了一下,耳尖不自觉浮上一抹薄红,反应过来后瞪着镜中人色厉内荏吼道,“我又没说什么,你这幅样子给谁看?”
鸿钧正想再说些什么,心神一动忽然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道祖歉意的示意罗t稍安勿躁,然后将汤谷那只不安分的小金乌接了过来,敢这么直接喊他的纵观整个洪荒也只有一位。
道祖大人很清楚,要是敢在这时候把水镜撤了,罗t接下来几万年都能不理他,为了不会落得那种惨状,还是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好。
就是委屈了这小家伙。
叶阳眼睛一闭一睁,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剑炉了,周围空荡荡的,除了一面超大的镜子之外,就只有道祖一个人在那儿坐着。
没想到道祖私底下还挺自恋的哈~
叶少爷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了挪,假装自己没有注意道祖的小秘密,结果脚尖刚动,镜子里就传来一声怒喝,“鸿钧!一个崽儿不够是吧?你竟然还敢弄出来两个!咱们俩完了!完了!”
水镜中的黑衣青年气的脸都红了,一巴掌把树拍断然后开始骂,叶阳吓了一跳,总感觉再不说些什么自己的下场就和那棵可怜的树一样。
原来不是镜子,而是通讯的水镜。
“额......道祖大大?”
那啥,看这位的样子,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魔祖罗t了,你们想相爱相杀都没关系,能不能不要波及他这个无辜的小黄叽呀?
他还是个孩子,上有哥哥嫂嫂下有一群侄子,家里真的离不得他啊!
被魔祖这么盯着,他总有种接下来就要血溅当场的感觉,别这么凶残好不好?
银发的道祖满眼无奈,将躲的远远的少年人带到水镜前面淡淡开口,“这是太阳星的第三只金乌。”
“第三只金乌又怎么了?!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再往家里捡孩子!!!”罗t暴躁的不行,身后滔天的魔气将附近的森林腐蚀的一干二净,然而很快,黑衣魔神忽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指着不敢说话的少年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是那只不该存在的小金乌?”
随着鸿钧点头,魔气瞬间散的一干二净。
叶少爷无语的看着这俩人,很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你说你们俩打情骂俏就打情骂俏,和他有什么关系嘛?
什么叫不该存在的小金乌,看这话说的,要不是因为打不过,少爷就直接抡着剑照脸砸了,生气气.jpg
罗t上下打量着一看就像是金乌一族的少年人,也懒得和鸿钧生气了,扬起唇角笑的灿烂开始拐人,“小家伙,要来和我混吗?他那边规矩多还得防着天道那臭小子,可没有跟在我身边潇洒自在。”
叶阳眼睛一亮,看着孤身一人很需要人陪着的魔祖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虽然我也觉得天道很讨厌,但是还是跟在道祖大大身边最安全。”
看上去很有安全感的道祖轻咳一声,“慎言。”
叶阳乖乖闭嘴,用手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鸿钧起身将他和水镜隔开,不明白这孩子哪儿来的底气和罗t这么说话,明明上次见面还被吓的哭个不停,这才过去多久,怎么胆子就大成这样了?
这是打定主意自己不会伤了他?
倒是个机灵的孩子。
这小家伙本就皮实,罗t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俩人凑到一块儿,天知道会搞出来什么事儿,还是先隔开为好。
道祖有些心累,挥手将水镜挪开,然后看着叶阳问道,“何事唤吾?”
叶阳想起正事儿,站直了身体一本正经问道,“小侄子们天天被拘在汤谷都闷坏了,如果我以后带他们出去玩,会出事吗?”
他没有直接说出天道,但是相信鸿钧道祖能听出来,他怕的就是天道悄悄弄出乱子害了小金乌,与其变成那样,他宁愿和侄子们一起待在汤谷不出门。
小金乌们的情况鸿钧清楚,在天道眼中,洪荒所有的生灵都是他的棋子,只是如果按照他的设想而来,那十只小金乌的下场格外惨烈了些。
不过现在有了变数,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发展,谁又说得准呢。
道祖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语气中也难得带了几分愉悦,“若是你,无妨。”
叶阳扯了扯袖子,很认真的把这几个字掰开来分析,意思就是,只要他跟着,出门就不用担心了?
知道您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好歹把话说清楚啊!
叶少爷无声叹了一口气,对道祖这说话的风格实在没脾气了,还好少爷聪明,不然恐怕连话都听不懂。
不管怎么样,道祖大大肯回答他就已经很不错了,叶阳郑重其事的行礼道谢,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见道祖神色一变迅速将水镜撤了。
房间中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里面的人还没出来声音就冒了出来,大概是开的口子有点小,哼哧哼哧费了好大劲儿才爬出来。
叶少爷懵了一下,看着从里面出来的少年吓的一个仰倒,“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