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g接到传信纳闷得紧,这秦楚不是出去卖东西么,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要手术救人了,难道中途发生了什么变故?瞧着衙役的模样,估计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但人命关天,她也马虎不得,拉着衙役把一箱子手术工具扛上马车,飞快地朝着府衙的方向奔驶而且。
此时稳婆也被轿子抬了来,正疾步走入府衙,许是经验老道了,进来内房,稳婆也不急着催促孕妇,把老实吧唧的汉子赶了出去,连上秦楚也不放过,但秦楚那里肯,死活赖着不走,最后稳婆没了办法,也只有无视秦楚。
稳婆上去,,秦楚马上跟进说道:“你经验丰富,看看她是不是胎位不正。”
稳婆闻言,瞧着床上被安置好的孕妇,又是在府衙,也不知床上的人是官爷的什么人,自然不敢马虎,连忙上前摸了孕妇的肚子。
“以你的经验,母子平安的的几率有多少成?”
“有四成,胎位不正,若是强行出了,只怕夫人会血崩。”
“有什么办法么?”
“老朽就只能保证四成,这舒州没一个敢有这个保数。”
“那麻烦你了,如果实在不行,我另外想办法。”秦楚说着便挽起衣袖。
那稳婆见秦楚的架势,有见她熟知这生产之法,便没有多说什么,寻思着留下来打打下手也是不错的。
靳g很快赶到了,秦楚挑出了一些必须的用具,由靳g带下去吩咐了人用蒸气消毒。
“公主,那人带了个产妇进了府衙,如今已过三个时辰,只是吩咐了一番,一直由着稳婆来,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
“幽剑,她的医术你是见过的,出自哪门哪派可有眉目?”
“此人医术之奇纵观江湖武林,无论是当今药毒派别,或是归隐宗派都无从寻迹。”
“玄门派宗也不得法?”
“无果。”幽剑摇头,这个人,就想凭空而出一般。
“如此惊世才绝的医术,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出云蹙眉,想起那日在皇宫之内瞧见的用皿器具,解释千奇百怪。这样的东西,纵然找遍这天下也没有一个工匠能仿制一二,更别说凭空而出。
“既然她出于皇宫,我们何不在宫里着手?”
“不必,皇宫之中若有动静,父皇有岂会不知。”
“如今唯有希望此人是友非敌。”幽剑想不明白她的主子为何舍近求远。
“你先下去吧,若有什么动静即刻来禀。”出云觉得自己该静一静,思考一番连日来自己的异样。
“幽剑告退。”
“不行,夫人难产,得问出外的老爷,要保小还是保大。”稳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随即,稳婆开了门,让男人进来,道明了情况,男人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女人,抿紧双唇,最后艰难地颤声道:“保……保住大人……”
“必须两个都要保住。”秦楚皱眉,看来自然分娩对于胎位不正的孕妇来说还是困难的,可是,她没有任何剖腹产主刀的经验,只是有理论基础作为奠基而已,但如果不做……秦楚转头,看着正在痛苦□□的孕妇。
“靳g,准备手术台,手术用具,还有麻醉药!”秦楚朝着屋外高喊一声,随即,靳g应声,推门进了来,把手中的白大褂交给秦楚。身后的人迅速地把手术用具全部抬入,内厅的方桌过小,人躺上去只能睡半个身子,靳g吩咐了人从隔壁抬了张来,消毒之后铺上白色的消毒被单。
秦楚迅速地脱掉自己身上的,换上经过消毒的衣服,随后用酒精消毒双手,这里,没有橡胶手套,只能□□着双手进行手术,所以,手和用具的消毒至关重要。
“先生,令夫人的情况很紧急,我可以有办法让大人小孩都平安。”
“真的?”男人闻言,顿时欣喜。
“方法就是破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再进行缝合!”秦楚看着男人,缓声说道。
“什么!肚子被破开,怎么还能活!你这是草菅人命!”男人听完不干了。
“我可以保证母子平安,请相信我。”
“你也可以在一旁看着,我保证,他们会平安的。”
“相公……”女子无力地唤道。
“我在,我在!”出于忌讳,男人是不能在女人生孩子时是不能进房内见上血的,否则会终身倒霉。男人隔着帘子大声应着。
“必须马上手术。”看着天色,马上就要过下午三点了,到时候屋内没有足够的光线,纵使手术也会有高一分的风险。
“我、我、我可以信你么?”
“只要你肯信。”
“请大夫……务必要救我娘子……”沉思了一会,男人低声道。秦楚低头,见男人握紧的拳头内渗出的鲜红的血。
“准备手术,让产妇喝下麻醉药,进行麻醉。”
麻醉剂是当日靳g从曼陀罗花中提取的东莨菪碱,东莨菪碱可阻断副交感神经,使肌肉松弛用药剂量经过反复的对比试验,相对比较稳定。
孕妇服下药,渐渐开始意识涣散,秦楚检查孕妇瞳孔,已经散瞳。
“麻醉完成,开始手术。”秦楚习惯性地说到。随即很自然地伸手。讨要手术刀。
靳g在一旁做助手,对着秦楚说的手术器具反应有点缓慢,但还能应对一二。
男人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妻子肚皮一点点地被锋利的小刀片划开,即使胆大如他,也看得心惊胆颤。
“剪刀。”秦楚放下刀片,抬手伸去,靳g随即取了递给秦楚。
秦楚取了剪刀,切开膀胱和子宫下段之间的结缔组织。
“待卵膜露出后,用手指撑开切口。”秦楚心中回忆着大学时代学习的课程,破腹产手术她如今是第一次做,纵使在别的科系久经沙场,如今也不免紧张。
“用小剪剪开卵膜,破膜后从撑开的切口处,将手伸向胎儿头部,随后挤压腹部。取出婴儿。”秦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随着头一点点的出现,一旁观看的男人震惊不已,到现在,他的妻子仍然活着,有可能,他的孩子也能活下来。
“稳婆,剪断脐带。”一旁的稳婆看着自然也是心惊肉跳,她接生数十年来,唯一一次瞧见剖腹取婴这样大胆的做法。
“稳婆?”秦楚回头不见稳婆上前,时间就是生命,此时秦楚也不指望那呆在一旁的稳婆能有什么作用了,要了新的剪刀,剪断脐带,迅速的处理好。
“怎么办?婴儿不哭!”靳g此时注意到。
秦楚随即把婴儿倒拿,用力地朝着婴儿的屁股上打下。拍拍的声响,让是寂静的房间唯一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秦楚,这边药效快过了。”靳g看着沙漏,提醒。
那边婴儿还是没哭。
“让我来。”男人颤颤地上前。秦楚点头,随即教了男人提拿的手法,继而有转战回了手术台上的人。
“立刻进行伤口缝合。”
“嗯。”靳g把缝合用具依次递给秦楚,随即手托着缝合针的盒子站到离秦楚稍近的地方。
突然,一声啼哭,让秦楚口罩下的嘴角不禁上扬。
剪刀剪断最后一根缝合线,秦楚长长地舒了口气。
当女人幽幽转醒,便看见自己的男人,保证孩子坐在一边,呵呵傻笑。
虚弱的女人淡淡地一笑,最后再不敌疲劳,又缓缓地睡去。
“她是太累了,让她睡吧,记得回去后给她补补身子。”秦楚弯腰查探女人,确定无碍后,对男人笑道。
“神医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男人把孩子安放在床上,便朝秦楚跪拜。
“起来,这是我该做的。”秦楚连忙去扶。
自那日起,秦楚的名头,传遍了舒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那可是我亲眼瞧见的,那穿白衣服的后生,就拿着刀,破开那妇人的肚子,把孩子取了出来,再把肚子缝上。我还听说,那日在衙门口,他当场就断那妇人会生男孩,果不其然,那从肚子里取出来的还真真是男婴。”那稳婆自那日后,就多了第二职业,成了说书的专业户。
自那日起,秦楚那身显眼的白大褂,就以舒州为中心,一点点被传开。找她来看肚子里是男是女的夫妇,从‘玉瑶池’一直排到了府衙门口,门庭若市也不过如是。
“出云,出云……”秦楚扯了嗓子,这次她却不敢在门外喊了。本来上次是想在府衙门口制造点声势,这样能逼着出云出现,谁先,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逼得她现在只能跑进知府衙门的后院喊。
“公主,她好吵。”竹韵捂着耳朵,这人,都喊了两天了,怎么还没喊哑。
“由着她吧,明日我们便该启程回宫向父皇复命了。”
“那她怎么办?”从亭台外看去,那一身白衣,傻里吧唧的人,声音似乎真的开始变嘶哑了。
“出云,出云……”秦楚声音开始慢慢嘶哑。
一个时辰后,竹韵终于感觉世界清静了。
“不会是声尽力竭倒了吧?”竹韵探出头去,四处张望,还真没看见秦楚人了。
“呦!你这是在找我吗?美人。”秦楚手掌拖脸,手肘顶着门,一脚直立,一脚完全,笑得一脸灿烂。
“你、怎么找得到这!”竹韵惊讶地指着秦楚。这里虽不是什么隐蔽之地,但是想从府衙后面的行宫找出一个人来,又谈何容易,这个人只用了区区一个时辰。
“嘿嘿,这要得益于我这双眼。”秦楚说着,背着手优哉游哉地走进房内。出云依旧淡然坐在书桌上,像是根本有没秦楚这个人在她房内活动一般。
“我来是给你这个。”秦楚从口袋中把那日狼王所赠的坠子。那血红的坠子配上金丝断龙绳,显得如此娇艳欲滴。
“定情信物,那天没有带在身上,现在拿来的。”秦楚也知这出云不会与她说什么,径自说了一下这坠子的真贵,便轻轻地方在桌上转身离开了。
“公主,这人倒是有趣,有什么讨喜的,都拿来给你。对你可是很上心啊。”竹韵笑这拿过放在桌上的坠子,对着阳光查看。
“你若先空了,便去打点明日启程的行礼。”
“是是是!出来也没见要我打点,回去了倒遣我去了。”竹韵把坠子小心地放回桌上,笑着离开了。
“公主,那人晕倒在衙门回廊里了。”幽剑突然现身。
“嗯?”
“刚才离开的人,突然晕在回廊中。探了脉搏并无异样。”
“那遣人送她回去便是。”
“是。”幽剑得了令,当即退了身。
出云适才起身,拿起桌上的坠子,两指捏在手中轻轻地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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