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成自己处在吴皇后的位子上，她会是什么感想呢？走在通向长春宫的甬路上，万贞儿忽然冒出来个很奇怪的想法。吴氏若是说丢尽了脸面吧，可是她一个人独享一座宫殿，身边的侍奉都是按着皇后的例子来的。虽然还没正式册封，只是谁不叫她一声皇后娘娘呢？若是说她春风得意吧，总是觉得有点冤枉。一个没有经过正式册封的皇后，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底气不足。别人先不说了，朱见深就先对着皇后不待见了。进宫这些时间，别说侍寝了，就是单独的相处也没有啊。皇后的未来日子真的堪忧啊。若是自己处在她的位子上，没准已经包袱款款的要回家了。皇家太坑人了，这不是明显着害人呢么？

想着自己出来的时候，皇帝把王氏和柏氏叫到乾清宫说话，也不知道现在吴氏一个人在偏僻冷清的长春宫里面是什么心情。

正想着已经走到了长春宫的门前，见着是万贞儿来了，守门的小内侍忙着迎接上前行礼问好，早有另一个小内侍跑进去通报了。只是万贞儿站在宫门口等了半天，还没话传出来叫她进去。时间已经到了春末，天气渐渐地变热了，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也开始燥热了。守门的小内侍脸上挂不住了，这位万姑姑是皇帝身边最最要紧的人，皇后娘娘这样慢待她，人家是皇后娘娘，自然没关系的。可是若是这位万姑姑一生气，自己岂不要跟着倒霉么？做奴婢的总是很悲摧。

万贞儿却是不着急，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宫婢有些不耐烦了，露出来不悦的神色，平常跟着万姑姑在宫里走动谁的要给她们几分面子。谁知这位皇后娘娘却是一脸骄傲的样子。她们两个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怠慢呢：“万姑姑，我们还是回去吧！”头上已经冒出细碎汗珠的小丫头扯一扯她的袖子。

这个小丫头的是选上来的，不知深浅，对着万贞儿倒是很忠心。见着皇后的态度，小丫头表示不满。“胡说，咱们是做奴婢的，皇后事情多，只有奴婢等着主子的份。你可要翻天了。”小丫头太顺利了，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除持宠而娇是最危险的。小丫头不敢出声了，忙着蹲身认错：“多些姑姑教训，奴婢记住了。”

嘴上教训了那个小丫头，其实万贞儿的心里对着吴皇后也是有些看法的，至少她不是个聪明人。吴氏一门是武将出身，她的母亲也是出身的武将之家 ，看起来这家应该是大大咧咧没什么城府的。人家的姑娘被选中了太子妃，在娘家更要特别的教导，争取把姑娘教育的更懂事成熟，虽然不能教导姑娘如何下手害人怎么宫斗，估计她们家也没这个脑子。可是也该告诉她如何在复杂的皇宫里面为人处世。看起来吴氏一家全是因为家里出了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高兴坏了。一是姑娘的身份不一样了，也不敢说的狠了，二来是想着姑娘以后要在宫中不能见面，她能在家里呆几天呢，随她高兴吧。

好么，一两年的时间不仅是该学的都没学，小姐脾气更大了。在慈宁宫的时候周太后已经对着吴氏不喜欢了，只是碍着太后的身份，不好发作罢了。这几天万贞儿到长春宫可是私底下，太后对着皇后怨言颇多。万贞儿对着婆媳矛盾一向不掺和只是劝周太后生气：“皇后的年纪小，看看以后吧！”太后嘟囔一声：“她的架势比我还要足呢。”吴氏的趾高气昂和王氏柏氏形成了鲜明对比。婆婆都喜欢温柔的女孩子，那个当妈妈的喜欢看儿子被别人家的女儿压制着不能抬头？因此太后对着撮合皇帝和皇后在一起也不积极了。一个敢在婆婆跟前处处摆着自己正室款的皇后，妃子出身的太后能喜欢么。

久在深宫的太后心里明镜儿似地，一个没有宠爱的皇后，还不如个宠妃呢。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这样的儿媳妇，太后巴不得她被皇帝冷落。

现在太后对着皇后亲切和蔼，好像自己没主意似地，其实太后经常召王氏和柏氏侍奉自己进膳，还不是为了皇帝过来陪着皇后用膳的时候，增加她们的曝光率，她们两个提供承宠的机会。可怜皇后还没察觉到，整天把心事都摆在脸上。从怀里摸出来个小小的怀表，万贞儿看看时间，她已经在外面站了半个钟头了。皇后的脾气闹的有点过了。

皇后的脾气果真是闹的有些过了，在长春宫内凉爽的寝殿里，皇后的乳母李氏正在苦苦的劝解着皇后：“娘娘心里生气，可是也不能乱使性子。万姑姑是皇上身边最要紧的人，娘娘这样慢待她不好。就是万姑姑不说，这个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面也不好啊。”李嬷嬷捡起来地上被仍的东一个西一个的坐垫引枕，皇后刚才听见皇帝把王氏和柏氏都召到了乾清宫说话，感觉自己被冷淡了正在生气发脾气呢。万贞儿无辜躺枪，被人家当成了朱见深在发泄怒气呢。

“她也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奴婢的脸面都是主子赏赐的，她能有什么怨言。我就不信，一个爬到尚宫的，这个道理也不知道。我心里不舒服，叫她等着去！”皇后的口气很大，她是皇后啊，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结果却遇见了这些委屈。说什么皇后母仪天下，她怎么觉得还没在家过得舒心呢。你在家里人人把你当成皇后娘娘捧着，自然不会委屈了。

李嬷嬷听着皇后的话，嘴里都是苦的，她的佛祖啊，这位姑奶奶的性子未免是太直了！人家万姑姑城府很深，后台更硬啊，她和太后是无话不说的，能在先帝的病床跟前当面指责皇帝的过失，对着太子一脚就敢踹上去的人。这位小姑奶奶竟然敢得罪！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娘娘虽然恼着皇上，可是这位万姑姑一向是对着娘娘不错的――”

“她是奴婢还敢怎么样？！”没等着李嬷嬷的话说完，皇后就把她的话给堵回去了。看着皇后余怒未消，李嬷嬷只好忙着出来请。万贞儿依旧是优哉游哉的在门口和守门的小内侍说话呢，见着李嬷嬷出来了，她微笑着道：“外面怪热的嬷嬷怎么出来了？”

“万姑姑，对不住娘娘身上不好，今天怕是不能见姑姑和姑姑学规矩了”李嬷嬷对着她一脸的歉疚，眼神闪烁。万贞儿装着不知道，也没说什么，也就告辞了。等着转过一条长巷，跟着万贞儿的一个小丫头说：“明白是皇后娘娘生气皇上没召她去乾清宫，这个皇后身边的嬷嬷也是个拎不清的。不能规劝皇后也罢了，还任由着万姑姑在外面站着。难不成她也是个不懂事的。请万姑姑进来坐坐，喝杯茶的话也不会说了。”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子的奴婢，看起来李嬷嬷也是个没什么眼光的。

万贞儿对着皇后的前途已经是十分不看好了，皇后是天下女人最尊贵的位子了，只是有公主病的坐不住。“你这会倒是懂事的很了，方才在长春宫门前你怎么就忘了呢。你们年纪小，以后多学多看，少说话，行事最要的便是端正心态，你事事都按着规矩，谁能挑你的刺儿？三省吾身是圣人对着君子的要求，我们虽然做不成君子，可是每天自省一次也是好的。这些话你们都能记着，也是造化了。反正我要出宫，以后自己的路还靠着自己走。”万贞儿看着两个小丫头想起来自己刚进宫的样子，一路上和她们说着些宫内自处的方法。

一边说一边走，小丫头们听得认真，万贞儿来了兴致说的也投入。没察觉忽然就走差了，她们差点没走到东宫去，好在刚到了月华门跟前，就被锦衣卫的侍卫们给拦住了。对于自己的习惯性，万贞儿自嘲的笑笑，带着两个小丫头说笑着折回来。

“万姑姑也有糊涂的时候，要不是那个徐千户把咱们拦下来，真的要出丑了。”小丫头抿着嘴偷偷地笑着，万贞儿心里却是有些古怪的感觉，本来以为自己会毫无牵挂的离开，只是没想到她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那里去，或者在内心她下意识的以为一切都还停在原来的时候了。

“万万你回来了！”没防备着小猪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两个小丫头立刻停住嘴，跪在地上给皇帝请安。小猪好像心情不错，对着两个小丫头挥挥手：“你们起来吧，刚才说笑的热闹是为了什么事情。”小猪被塑造出来一个平易近人的形象，皇帝性格温和，因此小宫女也不觉得特别的紧张，她们七嘴八舌的把刚才的事情都说了。

听着万贞儿差点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东宫去，小猪脸上笑的都要开花了：“万万你真的糊涂了，那个徐千户是不是上次送你回来的徐安呢？”

万贞儿到没想起来，现在被笑着提起来，她才想起来：“原来是他 ，我竟然差点忘记了上次的事情。皇上不是叫来王氏她们说话么？怎么出来了？”

“她们回去了，方才太后叫人送东西来，朕叫人把东西放在你的房间了。万万你真的要走么？”小猪伸出手拉着万贞儿进去，他背对着万贞儿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声音听着很冷静，看起来做了皇帝经历了朝堂上的政治洗礼，小猪成熟不少，再也不像是以前那样不能听见任何关于万贞儿要出宫的话。

“是啊，皇上就要册封皇后和后宫了，奴婢也该是出宫了。”万贞儿看着小猪的背影，时光匆匆，光看着背影朱见深已经是大人了，想起来当初那个软软香香的小包子，一转眼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很多了。哎，真是时光容易把人抛啊！

“那么今天晚上万万陪着我吃饭吧，就和以前一样的。万万好不好啊，我们一起吃饭，你哄着我说故事。以后你出去了，就算是进宫也不能再留宿宫中了。”小猪一脸的回忆，拉着万贞儿的手央求着。

看着那双亮闪闪的眼睛，万贞儿恍然之间以为是时光倒流，她点点头，满足了小猪的愿望。

晚膳是万贞儿特别精心安排的，看着桌子上全是自己喜欢的菜色，朱见深拿着筷子笑的眼睛都弯了，夹起来一块鱼肉放在万贞儿面前的碟子里面：“以前都是万万把块最好吃的肉给我，我也该回报给你一次啊。”万贞儿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大男孩，嘴角忍不住上翘，固然有的时候小猪有些熊，可是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贴心起来还是很可爱的。

一顿饭吃得很温馨，小内侍端着酒壶过来，万贞儿瞪一眼小猪，喝酒是个坏习惯！你打量着我要走了就想翻天么？谁知小猪却是一本正经的说：“万万，我们只喝一杯好不好。就这一次们，我知道以前你不叫我喝酒一来是担心养成不好的习惯，酗酒误事，其实更要紧的原因我现在才想清楚，你根本是的酒量很浅的，根本是一杯倒呗。”说着朱见深做个鬼脸。

被小猪看破了罩门 ，万贞儿挑挑眉毛：“下不为例以后叫我听见你贪杯误事，我绝对揍你一顿！”说着而她端起来小小的犀角酒杯：“就这一杯。”

有点甜甜的液体流进了喉咙里面，小猪放下杯子漱口洗手：“万万我们出去转转！”饭后散步半个小时，外面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满院子的银光洒下来，小猪抓着万贞儿的手在院子里溜达着，月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深深地西口清新的空气，小猪感慨着说：“我记得小时候你就这样拉着我出来散步的。现在换我拉着你的手吧。”万贞儿听着小猪的话，竟然有些酸楚的感觉。她压抑着嗓子里面泛起的酸热：“我也没七老八十的们，以后你的人生会更精彩的。”小猪虽然很可爱，可是她只能陪着他走到这里了。

两个人从乾清宫出来，他们竟然一路走到了承天门上（天 安门城楼上）眼前便是漫长的天街 ，隐约的灯火都尽收眼底。万贞儿转过身拍拍小猪的肩膀：“你的前程是星辰大海，只要慢慢的向着目标前进，一定会成功的。”小猪深深地看着万贞儿，他站在阴影里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只是小猪沉默着，仿佛在进行着思想斗争。

沉默一会，小猪忽然抱着了万贞儿，他和小时候一样把自己深深的埋在万贞儿的怀里低声的说：“万万你真的不肯留下来陪着我么？”

这个孩子怎么又在旧话重提了，抚摸着小猪后背的手顿一下，万贞儿刚想说话，谁知小猪忽然站直身体，对着她做个鬼脸：“我们回去吧。”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回到乾清宫，各自散去休息，等着万贞儿进了自己的房间，发现桌子上堆着好些的东西，新鲜样子的锦缎和精致的珠宝首饰，太后对着万贞儿很大方。两个小丫头上前对着万贞儿蹲身道：“姑姑，水已经备好了。”

今天折腾了一天，万贞儿决定洗个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舒服的了泡个澡，等着万贞儿出来，桌子上已经放着一杯茶。她习惯在晚上喝一杯玫瑰茶，这样既能安眠又能保持皮肤的弹性。喝茶睡觉，躺在床上，万贞儿却是有点睡不着了。皇后的册封典礼以后她就能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了，雨化田会亲自押解着精心织造的龙袍等等回京城。那个时候他们就能在一起了。要离开了心里竟然有些不舍。她自嘲的笑笑，裹着被子翻个身。她的脑子乱糟糟的，一点也不想睡。

可是若要真的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是要经过很多坎儿呢。自己的父母便是第一关，接着是别人的眼神和议论……

脑子里很乱，万贞儿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来雨化田的脸，分开这么长的时间，她有点想他了。以后他们就能不用有任何顾忌的在一起了。其实她能找到不错的人家，却选了个太监，也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也不知道他们知道了什么表情。小猪若是知道了别是会惊得倒地吧。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万贞儿慢慢的进入梦乡。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竟然做了个很叫人脸红的梦。可能是分开太久了，她竟然思春了！而且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第二天早上万贞儿都不敢睁开眼睛。她甚至怀疑雨化田又在玩深夜闯入的游戏。昨天晚上的种种全是真实发生的，只要她张开眼睛就会看见枕边躺着那张熟悉的脸。

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翻个身，万贞儿闭着眼睛装睡，她咂摸着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忽然脑子里面闪过一道精光，那不是梦，也许是真的！她猛的坐起来！身边确实空无一人，可是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而且她枕边怎么多出来一只枕头，这个枕头明白是放在外面的卧榻上中午午睡的时候用的！身上某处传开的异样感叫万贞儿紧紧地抓着被子。她的身上竟然不着寸缕！

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有人进来了，那个人不是雨化田――她竟然在皇宫里面被人在睡梦中侵犯了！

正在万贞儿满脑子混沌 ，如在云雾中，不知身在何处，恍惚的以为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到另一个空间的时候，外面的两个小丫头听见里面的声音，忙着进来：“给贵妃娘娘请安，请娘娘梳洗更衣。皇上正在亲自写娘娘册封贵妃的诏书呢。册封的官员没一会就要来了。”贵妃娘娘，她只是个深宫老嬷嬷好不好。可是这两个丫头不是前几天小猪送来的行云和沧海么？

可是怎么她们叫自己是贵妃呢？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两个丫头上前先开了帐子：“贵妃娘娘，皇上派来宣读册封诏书的大臣一会就到了。”

乾清宫里面，皇帝惯常见人的暖阁里面。于谦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坐在这个地方，说实话从锦衣卫的诏狱里面到金碧辉煌的皇宫，一切好像是做梦似地。新皇帝登基，一道诏书就把他从家里闲的发霉的状态给提出来了。

当初那个好学的学生已经成了个老练的皇帝了。朱见深正字聚精会神，认真的写着测封贵妃的诏书。李贤面对着于谦本来是有些尴尬的，当初朱祁镇要把于谦杀掉的时候他并没有很阻拦。现在一切恩怨都被皇帝一句话烟消云散，那副一团和气的中堂和匾额还在文华殿内阁的值房里面挂着呢。“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你们脾气不同，有些小小的摩擦也不算是倾轧攻讦。只要两位一心为公，自然能一团和气。”皇帝一手拉着李贤一手拉着于谦，笑眯眯的看看御笔的中堂和匾额。此致李贤和于谦算是放下心里的疙瘩，一起奋斗了。

只是皇帝刚才的话把李贤吓一跳，他偷偷地瞄一眼边上的于谦，于老师倒是坐在椅子上没动，仿佛皇帝刚才并没说要立万贞儿的贵妃的话。李贤暗自惭愧自己的气度修养不够。其实想想也没什么，皇帝是天子，天下的女人只要不是有主的，生他的和他生的，有什么的不能放在身边侍奉的？只是那位万姑姑就是有点――年纪大？不是，李贤完全不认为万贞儿年纪是个障碍，皇帝喜欢这一口你怎么样？先帝身边也有两位比先帝大好几岁的妃子呢。

李贤担心的是这位万贵妃一向在皇帝的心里说一不二的，未来贵妃干预朝政怎么办呢？先帝吃够了耳根子软的苦头，别又重演了――

没等着李贤想完，一阵脚步声直接冲进来“朱见深！你给我解释下！”一声愤怒的责问，在场的内阁成员们只看了一样，都恨不得自插双目。姑奶奶啊，万贵妃披头散发的踹门进来，和一只喷火的母老虎似地在死死地盯着皇帝呢。

谁知皇帝一脸的高兴，小狗似地扔下笔 ，摇着尾巴颠颠的跑过去：“万万，我要――”

啪的一声脆响，皇帝脸上挨了狠狠地一耳光，万贞儿抓着皇帝的领子，狠狠地摇晃着他：“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谁知皇帝一点没生气，反而是嬉皮笑脸的解释着：“你是后宫女子，我是天子，侍奉天子本是你的分内之事。这有什么不对的？诏书都写好了，是我亲自写的。”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叫在场的人全傻了，新出炉的万贵妃好像个下山的饿虎。她扔下皇帝，转身到了皇帝的书案前，一把抄起来刚刚学好的册封诏书，随着几声清脆的声音，上好的绢帛成了碎片。

当着皇帝的面撕诏书！还打皇帝一耳光！万贞儿冷冷的看着皇帝一眼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朱见深捂着脸，呆立片刻，忙着追上去了。

于谦和李贤互相交换下眼神，又看看别的内阁成员，他们两个饶是见多识广还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册封的典礼还举行么？那个，似乎，好像――皇帝被家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