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守株待兔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宝郡王深深地望着贾琏,又再次将贾琏打望了一番。

贾琏轻轻摇头。

“难道不是因老王爷吃了败仗,有人将脏水泼到我母后身上,才要向南边去的吗?”宝郡王又问了一遍。

贾琏又摇了摇头,“王爷仔细想一想,话是从谁家说出来的。”

宝郡王一怔,先想着话是从贤德贵妃的哥哥口中说出来的,未必可信,就笑说道:“原来如此。”说罢,又拍着头说道,“我母后虽贵为皇后,但在后宫里的分量,还不及贤德贵妃、计惠妃两个。许、黎、宁、袁、房五家尚且不肯在她身上花费力气,又何况是贾大人?”

贾琏握着帕子咳嗽一声,笑说道:“莫非王爷还要替皇后出头不成?”

宝郡王笑说道:“当儿子的,怎能眼睁睁瞧着母后受苦?她为我不能生儿育女,我总要想法子替她出头才成。”

“那就不必了,若是弄巧成拙,就叫旁人捡了大便宜。”贾琏心道房文慧是扮猪吃老虎,即便是做了皇后,也有能耐叫薛宝钗、贤德贵妃的风头盖过她;既然这宝郡王疑心到他,下一步棋,就当是他在南边设法叫宝郡王屡立奇功,叫他安安生生地做个封疆大吏;就当是房文慧继续将皇长孙养在身边,叫皇帝明白,不但能立儿子做皇帝,还能立孙子做皇帝。

宝郡王听贾琏这话大有玄机,心道薛蟠的话虽未必可信,但无穴不来风,只怕贾琏与房文慧也有些瓜葛。

宝郡王心里狐疑着,一路就细细查看贾琏神色,以期看出破绽,谁知半道上,正在一处村落休休憩,就见薛蟠家来了个掌柜过来跟薛蟠窃窃私语。

宝郡王心里牵挂着房文慧在宫里的处境,于是看薛蟠面色为难,只道是宫里的事,就当着北静王、杨侍郎、贾琏的面问他:“什么事这样为难?”

薛蟠脸上涨得如猪肝一样,先埋着头不言语,好半天,才看向贾琏。

“说吧。”贾琏说道。

薛蟠一咬牙,说道:“江西有四五处报了旱灾,只怕今年各地都要闹饥荒了——原本我们家有粮食存着,谁知,上年见各处谎报,就拿了粮食酿酒去了,现如今,我们家也没粮食了。”

杨侍郎哼哧地说道:“无妨,粮仓里有粮食呢。”

薛蟠皱紧眉头,“……先前主上算出的粮草里,已经囊括了我们家的。”

水溶叹息道:“这么说来,粮草要不足了?”坐在椅子上连连扶额,心道莫非他们气势汹汹地向南边去,还不等到地方,就要“班师回朝”?

贾琏眼皮子跳了又跳,见薛家来掌柜的,就知道定是薛家的老人不服气叫个女人压制,因此特来送信,心知皇帝计算粮草时,怕也将薛家粮草算进去了,于是就对薛蟠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当拿着这种事玩笑。这会子离着京城还不远,你回京劝一劝凤姑娘吧。”

薛蟠咬着牙点了头,心道王熙凤这是要做什么?见北静王了然地看着他,又心生愧疚,于是叫人立时准备了马匹干粮,就随着掌柜的悄悄向京城去。

先前薛蟠有意躲避王熙凤,不曾见识到她的行事,今次悄悄地回来,恰望见一更时分南安郡王从薛家后门里出来,登时怒火中烧,立时踹开后门就向家里闯,待到了上房门外,抬脚就向门上踹去。

只见里头大哥儿、二哥儿正吃莲子羹,被那轰隆一声吓得莲子卡在嗓子眼里,于是王熙凤、平儿两个顾不得问薛蟠为何突然回来了,忙给两个孩子拍背,见两个孩子吓得眼冒泪光,二人双双心疼起来。

“平儿,快领了孩子出去。”王熙凤说道,冷冷地打量薛蟠一回,就问他,“皇上叫你出去打仗,你半道回来,要是叫人瞧见了弹劾你,看你怎么办?”

“废话少说!”薛蟠进了屋子,抬手就将方才两个儿子吃饭的饭桌掀翻在地上,又抬脚将小椅子踹开,然后凶神恶煞地问王熙凤:“那南安郡王方才从后门出去是什么缘故?”

王熙凤针锋相对地冷笑说道:“常年不着家,难道回了家,就疑心我做那偷汉子的事?”

“可是他教唆你藏下粮食的?明知道我去南边打仗,明知道家里早藏下粮食,偏生就叫各处报饥荒,你是存心要叫我死在南边?莫忘了,家里买卖做那样大,可都是主上恩赐!”薛蟠气急之下,忍不住抓了王熙凤领子。

王熙凤轻蔑地扫了一眼薛蟠的手,指着自己一张俏脸,说道:“打,向这打!”

薛蟠手举了举,到底没胆量落下去,于是愤愤地向椅子上坐着,抬手就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骂道:“没用的东西,当初见你送信来,怎么就答应娶了呢?”

王熙凤怕的就是薛蟠提起这事,见他果然说了,抱着臂膀冷冷地一笑,“你有胆量立时就写了休书,若没胆子,就夹着尾巴好生滚出去打仗。现在是姑奶奶说话算话的时候,由着你上蹿下跳耍威风?”

“姑奶奶,你到底要怎样?”薛蟠哽咽着问,暗道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人?

王熙凤向椅子上一坐,笑说道:“你等着瞧吧,姓房的还想压住咱们娘娘,她做梦!”

薛蟠虽不知王熙凤要做什么,却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忙问:“你几日能处置利落?”

“小半个月。”王熙凤一笑,到底许久不曾与薛蟠坐在一处,于是又起身将手搭在他肩上,笑道,“就请你在家里头委屈几天吧。”

薛蟠待要走,这会子又没处去,况且见大哥儿、二哥儿连老子也不认得委实有些可怜,于是答应了,晚上勉强在王熙凤这住下,次日一大早,见王熙凤天不亮就起来处置大大小小的事——小事里头有各处伙计以下犯上的,也有柴米涨价的;大事里头,就是一些王公家的往来。

薛蟠直到了第三日,才从大哥儿的童言无忌里知道王熙凤的算计,于是待夜半无人时,又忍不住动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仗着这会子南边要打仗,主上有求于你,就敢拿着家里的米粮要挟主上!莫忘了,若没有主上,你从哪里囤积来的米粮?”

“我眼皮子浅,比不得你目光长远。偏生家里男人不肯做主,只能自己计较了。”王熙凤坐在床边拿着梳子梳理着头发,见薛蟠诚惶诚恐的,心道好个没出息的。

“九皇子只有一岁多,叫他封王,又有个什么用?难道他能出宫建府?上朝议政?”薛蟠不禁咬牙问道。

王熙凤笑说道:“既然不能子凭母贵,那就只能母凭子贵了。皇后再威风,也是不下蛋的母鸡罢了。”

薛蟠唉声叹气,说道:“这样的事,做不得。”

“我说做得就做得。”王熙凤喝了一声。

薛蟠虽打过仗,也比不得王熙凤威风,被她呼喝一声,虽万般无奈,也只能按下怒火好生劝说她。

偏生王熙凤听不得人劝,白日里依旧向各家奔走。待过了七日,就欢天喜地地回了家来,对薛蟠说道:“行了,你收拾了,赶紧向南边去吧。放心,就算闹出天大的饥荒来,也耽搁不了你打仗。”

“圣旨下来了?”薛蟠瞠目结舌。

王熙凤得意地笑说道:“荣郡王这名号,响亮不响亮?”

薛蟠如鲠在喉,见王熙凤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就又向外张罗起九皇子封王的事,于是闷着头回房整理行李,待天色暗了下来,就打马向外去,出了京城,一路狂奔,等到了广州追上贾琏等人的队伍,就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

薛蟠一到,就被两广总督况晏冰请到总督府议事厅里,薛蟠见议事厅中,宝郡王、北静王分左右坐在上头,下面又坐着况晏冰、冯唐、杨侍郎、贾琏等人,登时又羞又愧地抱着拳头单膝跪在地上。

“快起来吧,京城怎么说?”神武将军冯唐问道。

贾琏离座将薛蟠搀扶起来,见他两腿发软站不住,就令人搬了椅子在他身后。

薛蟠坐在椅子上,就说道:“诸位放心,粮草无忧。”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众人先前因各处报下灾情忧心不已,此时听薛蟠这样说,就松了口气。

宝郡王忍不住问了一句:“是怎样解决的?”

这一问,又逼得薛蟠面红耳赤,哼哧了半天,说道:“九皇子封了荣郡王。”

北静王、宝郡王俱是一怔。

冯唐叹息道:“难为你了。”暗道薛蟠遇上这样的家人,也算是前世冤孽了。

薛蟠哭丧着脸,将头摇了一摇,待要起身请罪,身子站起来,就又瘫倒在椅子下。

“快送他回房里歇着。”况晏冰忙说道。

贾琏忙叫人搀扶着薛蟠向外去,随着薛蟠一同进了客房,打发赵天梁给薛蟠擦了脸,就坐在床边看薛蟠。

“琏二哥……”薛蟠咬牙喊了一声。

“知道我为什么远着了吧?待回了京城,你也远着吧。”贾琏劝说道。

薛蟠忙道:“这种事哪里能够远着?兴许是我不在家,没个人约束,才叫大妹妹这样胆大妄为——兴许我立了功劳,主上能不将这次的事放在心上。”

贾琏笑道:“你能这样想也好,只是别太为难自己了,你不是凤姑娘的对手。”

薛蟠苦笑一声,“再不是对手,已经娶回家了,难道能不要吗?”

“安生睡吧。”贾琏轻声说着,替薛蟠将被子拉了一拉,出了这边门,见一丛碗大花朵的蔷薇架下,水溶静静地站着,就向他走去,扯了一朵蜜糖颜色的朵花握在手上轻轻地一嗅。

水溶向薛蟠房里瞅一眼,问道:“他睡下了?”见贾琏点头,又说道:“薛大奶奶好大的胆量,亏得你当初没娶。”

贾琏见水溶也知道这事,于是笑道:“她若嫁了我,兴许就没眼前的事了。”

水溶叹道:“这就是各人的命了,说来,薛大奶奶的胆量也委实太大了一些,只怕日后这样的事,不胜枚举呢。”

“这就是富可敌国的好处了。”贾琏说着,就领着水溶向外去,二人出了前厅,就向西苑冯老将军房里去,见冯老将军正对着地图冥思苦想,就也过去看地图。

“究竟是为什么吃了败仗?”冯唐深恶痛疾地问。

水溶不言语。

贾琏说道:“兴许是出了内应呢?”

“内应?”冯唐皱紧眉头。

贾琏亲手将东安郡王留下的名册递到忠顺王爷手上,岂会不知有嫌疑的是谁,只是乍然说出来,又将自己陷入不义之地,于是只提点了一句,就不再言语。

“内应?”冯唐又皱着眉头说了一回。

忽然就见况晏冰、宝郡王、杨侍郎并粤海将军邬勇、镇海总制周琼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杨侍郎一进来,就大呼道:“那些个贼子欺人太甚!”说罢,就一封信摆在地图之上,“不说英雄惜英雄,但老王爷一把年纪,岂能如此折辱他?”

“琏哥儿瞧瞧。”冯唐眯了眯眼睛。

贾琏于是拿了信看了一看,就对冯唐说道:“贼寇要咱们撤兵求和,不然就将老王爷挂在船头。”

“岂有此理!”冯唐冷笑一声。

周琼说道:“不如假意求和,待将老王爷接回来,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冯唐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深吸了口气,又觉此时不是迎战的时机,就对众人说道:“暂且忍他们一忍,料想那海外蛮子见咱们不求和,定会使出下三滥的招数,诸位万万不可被他们算计,中了他们的激将法。”说着,就将信收了起来。

“当真不顾老王爷性命吗?”周琼忙又问了一句。

冯唐眉头紧皱,最后说道:“以大局为重,料想老王爷深明大义,也不会责怪于你我。”因贾琏提过内应,于是就暗暗去看众人神色。

这边厢说着话,那边厢又有人来报,说道:“贼寇将老王爷绑在船头羞辱,南安王府家将恳请出海一战。”

“叫他们暂且忍耐。”冯唐说道。

还不等人去传话,就又见人来说:“南安王府家将已经带着老王爷部下出海了。”

“不好!”冯唐大叫一声,当即带了邬勇、周琼向外去。

宝郡王、北静王忙紧跟着过去,贾琏微微咳嗽一声,依旧站着看地图。

“琏哥儿不去瞧瞧?”杨侍郎走到贾琏身边来问。

贾琏笑说道:“我这身子,随着去了,也是个累赘。杨侍郎怎不随着去?”

杨侍郎笑道:“我乃是文官,管一管粮草还行,旁的事做不得了。”

“那咱们就去清点粮草。”贾琏笑说道。

杨侍郎先耐着性子,待与贾琏出去了,走到囤积粮草的衙门里,就忍不住隔开部下问:“王爷可交代了你什么话?”

“有什么话?”贾琏笑道。

杨侍郎向那粮草上一瞟,“天干物燥,倘若着了火,怕诸位将军王爷再如何神勇,也是徒劳一场。”

贾琏抿唇一笑,对杨侍郎说道:“你可知道,镇海总制周琼与江西节度来往密切?薛大奶奶逞威风,江西抢在其他地方前头先报了灾情,这里头难道就没故事?如今忠顺王爷、南安王府都不愿打仗,就叫咱们王爷歇着,叫另一家的想法子折腾吧。”

杨侍郎眸子一扫,笑说道:“琏哥儿好个玲珑心思,江西节度乃是南安王府嫡系,怕那周琼打心里怕得罪了南安王府,也有意要求和,好将老王爷接回来。”

“是以,好山好水,咱们文人做不得打仗的事,且逍遥着?”贾琏笑说。

杨侍郎望了贾琏一眼,就勾着他的臂膀,笑说道:“正是,咱们且去逍遥着,你先前来过这边,不知此地有什么有趣的名堂?”

贾琏笑说道:“你随着我走,就知道了。”于是也不管打仗的事,带着杨侍郎将粮草点对一番,二人就向本地颇有名气的山壑去。

待到傍晚二人回了总督府,见其他人等都不在,于是对饮了几杯,就各自歇着去了。

贾琏回了房,一时没有睡意,见薛蟠拐着腿过来,就对他说道:“蟠儿,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什么机会?”薛蟠忙问道。

贾琏于是在他耳边说道:“只怕有人要去烧粮草,你且领着人瞧瞧地,来个守株待兔。万万不可叫人当真烧了粮草。”

薛蟠虽疲惫,但想着王熙凤捅出来的漏子不能不补上,于是忙答应下,三两口扒了两大碗米饭,就带着人悄悄地潜藏在粮仓处。

贾琏依旧回了房睡下了,昏昏沉沉地睡到次日午时方醒,醒来就问赵天梁:“老将军他们可回来了?”

赵天梁回说道:“还没回来呢。”

贾琏点了头,又见杨侍郎邀他下棋,于是起身梳洗后,穿了件月白箭袖,就向杨侍郎那去。

二人下了一日棋,又将本地有名的小菜尝了一尝,到一更天才散开。

半夜里三更的梆子声才响,忽然就有人来喊说:“两位郡王、三位将军回来了!”

贾琏一个激灵醒过来,忙穿了衣裳草草地梳理了头发,就向议事厅里头去,到那厅外,就见南安王府的家将们垂着头跪成一排,待进了议事厅,就见冯唐一头白发松散开,娇生惯养的北静王、宝郡王二人浑身沾满血污,那边的邬勇、周琼两个,身上反倒干净得很。

“混账东西,就因你们一时意气用事,折损了我冯家数百子弟!”冯唐怒不可遏地骂道。

“将军,我等死不足惜,但不能叫老王爷受辱!”南安王府家将坚持道,“老王爷一辈子征战沙场,临了落个如此下场……”说着,不禁急红了眼。

冯唐也跟着红了眼圈。

贾琏心道若是他要烧粮草,就当在这会子伤病回来时去烧。如此想着,果然就听外头有人喊:“走水了,粮仓走水了。”

冯唐听了,豁然站起来,立时就带着人向总督府边上的粮仓去,远远地闻见烟火味道,登时急得口干舌燥。

北静王、宝郡王正待要向衙门里去探看,又被人拦住。

杨侍郎被烟火呛得咳嗽两声,就偷偷地去看贾琏。

贾琏见火烧起来,心道薛蟠难道没守着吗?

“抓住他,别叫他跑了!”忽然薛蟠在院子里喊道。

冯唐闻言,忙令人将粮仓团团围住。

贾琏用帕子遮住口鼻,因这粮仓所在衙门就是他昔日办公之所,于是思量一番,就给赵天梁递了个颜色。

赵天梁登时猜着若有人逃出来,该向哪一条路走,于是忙领着人去堵住。

冯唐等心急火燎地瞧着人提着水桶进去,忽然就见薛蟠押着五个人走了过来。

“将军,就是他们防火烧粮草。五个都在这,一个也没跑。”薛蟠擦了把脸上烟灰说道。

“粮草叫烧了多少?”冯唐赶紧地问。

薛蟠忙说道:“将军放心,只烧了些干草。”

冯唐一颗心安了下来,冷冷地瞅了那跪着的五个人,冷笑道:“好大的胆量!”

“将军,叫我领了他们回去严加拷问吧。”周琼走上前来,重重地踹了其中一人。

“不,宝郡王,你来审问。”贾琏抢先说道。

宝郡王虽诧异,但忙答应下来。

“将军,我去查看里头粮草。”贾琏又说着,拿着袖子遮住口鼻,就向衙门里头去,只见大火将前衙熏黑了许多,在白森森的月光下,这个衙门就如阴曹地府一般。

赵天梁、赵天栋兄弟在前头拿着火把,贾琏步步小心地向内去。

忽然一阵邪风吹来,就见一披头散发的壮硕野鬼向贾琏身上扑来。

“二爷小心!”赵天梁呼喊了一声。

贾琏被压倒在地上,先被那野鬼身上的臭味熏得头晕眼花,待睁开眼,就对上一双铜铃铛般圆鼓鼓的眼睛。

“二爷!”赵天梁忙着救人。

外头北静王被惊动,也急赶着跑了进来。

“是谁?”北静王见是一披头散发只约莫看出个人形的东西,吓得后背沁出汗水来。

“洪二老爷?”贾琏试探地问了一声。

就见压着贾琏的洪二老爷呵呵地笑了起来。

贾琏推开他,坐了起来,见洪二老爷蹲在他面前傻笑,就问道:“难道没人带你走?”

洪二老爷依旧傻笑个没完。

“这是谁?”北静王心道这是人吗?

“是洪和隆的弟弟洪二老爷。”贾琏说道,猜着大抵是洪和隆在时,洪府上下都受了洪和隆的气,一旦洪和隆不在了,于是就没人肯管着洪二老爷了。

“这怪物……”北静王念叨着,就来拉贾琏。

谁知他一伸手,洪二老爷又扑了过来,将北静王与贾琏隔开,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烧粮草,杀冯唐……”

北静王一怔。

贾琏忙说道:“快去护着冯老将军。”

北静王顾不得多想,忙拔腿就向冯老将军那去,因见冯老将军去了军营安抚受伤将士,忙又向军营赶去,恰在路上见有人埋伏冯老将军,于是奋力将冯老将军救下。待送了冯老将军回总督府后,顾不得洗去脸上血污,忙又向客房来找贾琏。

在客房外,就听见洪二老爷疯疯癫癫的嘻嘻哈哈声,待推开门,就瞧见贾琏坐在椅子上品茶,全福、全禧按住洪二老爷,叫赵天梁、赵天栋两个将洪二老爷脸上猪鬃一样的胡须剃掉。

“这人莫不是烧粮草的同伙?”北静王狐疑地看着体型壮硕如牛的洪二老爷。

“他不是。”贾琏说。

“若他不是,他怎会知道‘烧粮草,杀冯唐’那句话?”北静王疑惑地问道。

贾琏说道:“洪二老爷痴痴傻傻,他一直藏在粮仓那,定是贼人说话,叫他听去了。”说着话,见洪二老爷向他看来,就端了一碟子点心递给他。

洪二老爷将点心都抓在手里,也不将遮住嘴的胡须撩开,就将点心向嘴里塞去。

北静王看着有些不忍,说道:“你要如何处置他?”

“留在身边,好生照顾着。就当养了个干儿子了。”贾琏含笑说道,见洪二老爷傻傻地冲着他笑,笑容越发大了,心道不管洪和隆能不能翻身,他都抓住洪和隆把柄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重生之为妇不仁至高降临农家娘子美又娇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嫡女娇妃她的4.3亿年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女配她天生好命弥天记
相关阅读
[综]我还在分手的路上女相生了暴君反派的崽怎么破国家制造[综英美]宇宙巡警海德拉当沙雕审决定搞事我可能是条假人鱼[复联+雷神]诸神的谎言穿越之贤能妻我被大佬诱婚了[七零]
作者萌吧啦其他书
妻心有毒 重生过继千金 重生渣夫狠妻 入赘女皇伤不起 重生不做贤良妇 折桂令 重生之毒鸳鸯 贤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