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场等了十分钟, 期间俞蘅看到新闻紧急播报,声称是东边某大洋发生海底地震, 地震引发强烈海啸,号召群众做好安全准备, 暂时不要外出。
“我们赶紧回家去!”
既然不是地震,那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海底地震引发的超强洪水!两人又返回家里去。后半夜风雪加大,气温明显变冷,俞蘅和张母守着电视看即时新闻,都非常关注外头的情况。
开年第一天就不顺利,网上抱怨的人也挺多。“都不敢睡!”
“哎哟这浪,忒吓人!”
东部沿海那边现在已经成为地狱, 黑暗中的海浪如同猛兽, 凶悍地扑咬而来,拍打起数十米高的浪花,视频只有三秒,却也让观看的人心惊胆战了。
“肯定又有一大批人迁进来了, 妈最近可能会有些乱, 你先别出门。”
张母应下:“那你也别出门。”
这次跨年夜的海底大地震对本国的损害是极大的,西岳一夜之间成为汪洋,无数的人流离失所,只能暂时借住在高层的住户人家。
一开年,当局就派出军队前往接送灾民,荷乡的物业也行动起来,开始统计家中尚且有余地的人家, 询问是否愿意接收灾民,各种福利补贴从优。
俞蘅家也在被询问的行列,可他家俩人都藏有秘密,外人住进来不方便,于是以家里要种菜没空地婉拒了。
据悉,第九期至第十五期新城居尚未完工,保守估计要到明年年底才能入住。这次工程相当巨大,据说是建成集体、高度密集型宿舍的模式,统一大食堂管理,到时候能够容纳全国剩下的所有民众!
可以说举国之力、成败在此一举。
在当局提出这次建设计划时,有的人同意有的人反对。同意的人认为,反正自己家钱不够,这种宿舍型的肯定便宜好多。反对的人则认为自己不差钱,这么一搞,自己家的生活水平不就下降了嘛!
“穷x!我才不想跟你们住一起!”
“哎哟你家有的是钱,怎么没买荷乡第一期新城居呢呵呵呵~”
“是啊,再不济也能买穷海山的第二期、第三期嘛~”
网络上你嘲讽来我喷回去,不亦乐乎。总之不管如何,当局在第二期至第五期新城居建设后期,就已经改变计划,认为当务之急是将所有群众都聚拢起来,生活质量不质量的倒是次要的。
之所以让当局产生这样的危机感,是因为某个面积还大于本国的国家,数天之内因为海底地震而全数淹没——没有建设完毕的水上楼阁再也等不到它们的主人,那些住在原先地方、正在等着水上都市完工的人被洪水卷走,死亡无数。
时间不等人!太过乐观会对灾难应对不及,到时候就晚了。于是当局连夜召开会议,科院连夜修改建设图纸,刚好只建了第一层套房,从第二层开始全部重新规划成高密度宿舍区,力求将所有人都塞进去。
战战兢兢两年多,他们这边的大洋也发生了海底地震,心里那块石头反而落了下来。好在这几年已经尽力将民众都迁移到内陆地势高的地方,就等明年年底最后的新城居建成了。
这一年的气氛一直都非常紧张,海底格外活跃,数个被定义为死火山百来年的海底火山相继喷发,地震频繁,海浪不停歇地拍打着大陆,不客气地送来一群群深海杀手。
海捞是彻底不敢下海了,只敢在积水边缘区捕些鱼。
人们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还是那句话,人一多就容易起摩擦。荷乡作为首期新城居,这么多年来已经聚集了大量伴居者,围绕着荷乡生活的人数不胜数。
特别是今年,也行是大自然的加剧威胁使得人们的情绪也有些波动,矛盾丛生,保安部忙得脚不沾地。
俞蘅跟张母说:“咱们卖少一点,其他的慢慢地烘干收起来。”
“为啥啊?你想吃干菜呀?”
“我看咱们家很快也会进人的,多存些干菜以后才有菜吃。”
张母擦擦手站起来:“怎么会?咱不是拒绝了吗?”
俞蘅就笑:“我是做最坏的猜测,反正干菜也好卖,做多了也不怕,卖不出去我也爱吃。”
“行,都听你的。”张母知道儿子不是会信口开河的人,她边侍弄蔬菜边琢磨,很快也琢磨出来了。她叹了一口气,大家都不好过啊。
于是张家外送的服务锐减,他们两人每天都在家收菜,洗干净擦干、萝卜番薯煮熟了切片,大瓦的灯一直对着照,俞蘅还拿镜子搭了一些聚光灶,总之忙得很。
烘干的干菜、各种片干都被张母细致地收在桶里,好好地密封好。除此之外,俞蘅还每天购置一些肉类,同样炮制成肉干收起来。
家里一直是各种味道混杂,头发丝儿都是腌肉的味道,俞蘅觉得挺好闻的,闻着能下饭。
他不吝啬钱,购置了不少东西,一桶桶一箱箱的堆在张母的卧室里。家里两间卧室,张母那间最大。
早些年进入任务世界时,他就购置了满满当当的物资堆在储物戒指里,每年都会取出来一些吃掉,然后再买更新的填充到储物戒指里,后来鱼遍地都是,他觉得未来缺食物的可能性很小,于是补充的东西就主要转向生活用品和药物了。除了那半年多蜗居在浴室的日子,储物戒指里的物资他时有更新。
总之,他时刻准备着最坏的那天到来,民以食为天,有了物资,生存的信心就多了一大半了。
果然,这一年秋末,当局发布战时住房调配法令,各地部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人口住所调配,附件有被调配房子房主的补贴政策。
法令下来之后,荷乡也在各栋楼的一楼告示栏处粘贴了分配告示,哪套房住进去几个人,叫啥名字,补贴几何……都清清楚楚列着。
这安排还算合理,比如说俞蘅家表面上是母女在住,那么分进来的都是女人,总共七个,里面有两个是十几岁的女孩儿。
在看到名单后,俞蘅立刻就把自己卧室的床搬到张母房间里,将他的房子空出来,然后再和张母一起,将客厅收拾出来,种菜的架子全部拆掉,大暖灯啊之类的也收起来。现在就只剩下张母卧室的窗台还搭着一个小架子,里面种着些葱和小白菜。
早上才贴的告示,下午就有人住进来了,来的是一家人,自我介绍是母女三人,都是中老年的年纪。两个小时后又来了两个女孩儿,据说是姐妹,她们的父母住在别人家。晚上最后两个人也进来了,这两人没啥关系,就是被随便安插进来的。
二居室一下子住进来七个人,各自又有各自的行李,别提多乱了!反正厨房收拾干净了,客厅也光秃秃的,随便她们折腾吧。
“只一点,你们别吵闹。”俞蘅对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这么说。
“没床啊怎么睡啊!”
“先将就吧,明天去买……”
“买帘子吧,遮一遮……”
张母有些担心:“好多人呢。”也太挤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忍着了。
第二天果然更乱,买床的、搭床的、划分地盘儿的……可有得闹。后来卧室里面睡了母女三人,叫做明老太和明大姐、明二姐,以及一个叫做陈达晚的三十来岁女人。两姐妹李安李静和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谢芳住在客厅。
客厅被打上几个钉子拉上铁丝,再装上了帘布,就这么将两张床围起来并且隔开。
“那怎么吃饭呢?总不能天天叫外卖吧?也太贵了。”
面对这几个女人的发问,俞蘅深谙远香近臭的道理,并没有跟她们一起合伙吃饭的意思,只说:“反正水电按照人头平分,这是公告上就写好的,月底要和租金一起给我。我家的厨具除了碗筷之外可以借你们煮饭,不过用过之后你们一定要洗干净。至于煤气,你们就自己买一罐上来吧。”
明老太就笑呵呵地:“小陈啊,咱们都是女人,都知道做饭的麻烦。这么多人总不好一人煮一灶吧?要不我们一家三口加上达晚交生活费给你,和你们一家一起吃饭好不好?”
俞蘅拒绝了:“各人的口味不一样,不太方便。”他将自己家一天三餐的做饭时间说了:“前后时候你们都可以去做饭。”
等他进屋,明老太就收起笑容,看向其他三个人:“你们的意思呢?”
李安李静说:“我们去我爸妈那边吃饭就行了,阿姨你们商量吧。”说完一起钻进帘子里爬上姐妹俩的床。
谢芳也说:“我去找我老公一起吃,老姐姐你们自己商量吧。”最后定下家里分成两批做饭。
日子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过起来,俞蘅还定下轮流打扫卫生的规矩,一人一天。刚开始那两姐妹中的妹妹还不愿意,说:“我们只是晚上才在这里睡!”
“那你有没有穿鞋踩进来?有没有上卫生间有没有洗手?那边的垃圾是你们丢的吧?”俞蘅一样样指出来,最后说:“你可以不扫,我可以向临时居委会投诉,你去别人家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