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风赶赴平崖。虽然不需要从京城带兵前去,但是毕竟他是代太子亲征,所以还是有一支千人的精兵随行。冷千山等都来相送,心里当然是巴不得他阵亡――最好途中就摔死。不过程亦风却无暇和他们口角,即便对自己破罐子破摔,对朝廷和后方的百姓,他却不能有丝毫的敷衍。因此昼夜兼程,且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平崖的局势。居然只用了半个月的功夫就来到了目的地。
经过如此的颠簸,他出现在司马非面前的时候何止“风尘仆仆”,简直可以说是“蓬头垢面”。平崖的将士大多没有见过这位新任尚书大人,唯对他的各种掌故听说了不少,这时看到的,有的以为逸闻里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有的则认为传奇中英雄形象完全被毁灭――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大家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程亦风坐马车坐得双脚都麻木了,一瘸一拐地到了司马非面前,胡乱见了礼,就道:“怎样?司马将军,河对岸的情形……”
司马非看他那狼狈相,哈哈大笑:“程大人你可真是文武百官的表率――你赶路赶得这么急,莫非是想大家看看什么叫鞠躬尽瘁么?对岸嘛……自然是老样子。”
老样子,那就是说还没打起来了,程亦风松了一口气。司马非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和自己去查看敌情。程亦风便顾不得腰酸腿疼,和他一起登上临着大青河的城楼。
与天江四季奔腾怒吼不同,大青河冬、春为枯水季节,河面变得只有夏季一半宽,水位降低,河底的大礁石都微微露出了水面,小礁石则参差不齐地矗立在河底,一不留神就能戳穿船底,是以大青河行船在此两季为最险。
在这样的季节,大军以兵舰渡河无疑是自寻死路。
程亦风盯着对岸的石坪城,距离水边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从这么远看过去,只能模糊地辨认出城上的旗帜,一面是“樾”字大旗,另一面是守将的旗帜,看来看去不像是“玉”字。他心里嘀咕:虽说石坪城上插着原本守将的旗子并不奇怪,但是玉旒云贵为将军又是皇亲,没道理她人在石坪却不打出旗号来的呀!
才纳闷,司马非已笑道:“程大人,嘿嘿,你这书呆子还有些本事嘛,居然想到用这样的招式,从背后打了冷千山那帮混帐一人一棍。实在是高明啊,我也不得不佩服!”说时,拱了拱手。
“将军不要误会。”程亦风正色道,“程某其实……”其实不是想来和你拉帮结派,不是想帮你铲除异己,不是想帮你在朝廷中争名夺利……好多话几乎冲口而出,但又忍住:司马非是前线唯一个将领,如果和他闹翻,不知怎么抵抗樾寇。
司马非哈哈笑道:“年轻人,你们书呆子的那些脾气我清楚得很!你们不就是喜欢扮清高么?你忌讳别人说‘朋党’,那我不说就是。其实大家互利互惠便好――当初我保你,现在你来帮我,但实际也是帮你自己嘛,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不过,你不喜欢,那咱们就不必挂在嘴边。哈哈,好吧,说说正事――这份大功劳你打算如何争来?”
什么大功劳?程亦风莫名其妙。
司马非还以为他要卖关子,有点不快,道:“年轻人还是不要三分颜色开染坊。两军对阵关系国家存亡,还是大家事先参详参详的好。”
“程大人!”这是公孙天成忽然也出现在了城楼上,对司马飞也一礼,“崔抱月崔女侠率领民兵乡勇,已经等着程大人。”
“崔抱月?”程亦风和司马非都是一愣。后者瞪着前者道:“前线重地,你把一个女人和一群乌合之众找来做什么?”
“司马将军此言差矣!”公孙天成道,“崔女侠是太后金口称赞的巾帼英雄。她的民兵也已经训练了数月――据老朽所知,朝廷有时征了兵,都是来不及训练就派上战场去的。那朝廷的兵队莫非也是乌合之众?”
司马非人在边关,但京城里的事他也一清二楚。早听说程亦风鹿鸣山归来就收了这样一个门客。原以为是个和程亦风臭味相投的书生,如今看来,嘴巴倒也厉害。不过司马非一向看不起读书人,所以想,公孙天成恐怕除了夸夸其谈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因此丝毫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程亦风则赶紧将老先生拉到了一边,轻声道:“崔女侠来干什么?”
公孙天成笑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她当然是来帮大人抗击樾寇的。大人来见了她就知。”
程亦风无法,只有随着公孙天成来到城下。只见崔抱月打头,后面一支民兵队伍怕有千把人,虽然高矮胖瘦男女老幼都有,但是挺胸抬头精神抖擞犹胜平崖驻守的军队,他不禁心里一讶:还以为崔抱月只不过是被冷千山等人利用来闹事的无知妇人,没想到还真的练出一支挺像样的队伍来!
“程大人!”崔抱月一改往日对程亦风冷眼鄙视的态度,恭敬地上前一抱拳,接着就递上一件事物来,乃是半只朱漆木老虎――楚国兵部调兵以这种朱漆老虎为兵符信物,每支大部队都有一只对应的木老虎,一半在领军的将领手中,另一半则握在兵部尚书手中,调遣兵队时,要两半兵符合二为一才能算是军令处于中央。崔抱月自己拉起了一队民兵,如今竟然手持兵符,岂不是说朝廷承认他们是兵部所辖的一部分?程亦风接过半边兵符来看,见断面上果然刻着“兵部,凉城民兵”的字样,不禁诧异:是什么时候承认他们的?
他超公孙天成望了一眼,老先生神色如常,仿佛早就安吩咐准备好了似的,双手递上另半只朱漆老虎来,程亦风拿去何崔抱月的一拼,密合无缝。
崔抱月即“呼”地单膝跪下:“凉城民兵听候大人差遣。”说时,后面那些民兵们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程亦风在军中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惊得连退两步,几乎站立不稳。
一切又是公孙天成的安排吧?他转头以眼神询问。
公孙天成从袖中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军令来,交给了崔抱月。因为交接的速度极快,程亦风并看不到内容,唯注意到结尾处盖着自己的官印而已。这是什么命令?他不能开口问,只有等着崔抱月读出来。
不料,崔抱月将军令默念了一回,就有把军令折好揣回怀中,道:“程大人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说完向民兵们打了个手势,那些人便“哗”地整整齐齐站了起来,在她的率领下退到城外营地里去了。
程亦风好不奇怪:“公孙先生,你……你给崔抱月什么任务?我知道我不是个领兵打仗的人才,我也答应这次由你制定作战计划。不过,总不能完全把握蒙在鼓里吧?我要对他们负责,对太子殿下负责……”
“大人别着急。”公孙天成道,“老朽诀不是要把你蒙在鼓里。只是老朽的计划十分紧要,不容半点差错。玉樵平普┪薇龋厝辉诖笕司泻推窖戮邪膊辶讼缸鳌k裕也旁诰钌闲疵鳎夼懒傩卸耙桓鍪背讲虐讶挝袼蹈肯绿u庋退阌樵频南缸鞔蛱巳ィ怖床患坝x粤恕!
“原来是这样!”程亦风恍然大悟,但心里免不了有些不舒服:“我不是不信任先生,只是……算了算了,先生有什么要我做的?”
“有,当然有。”公孙天成道,“这事还非得程大人你来做不可。”边说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引着程亦风来到了专门为兵部尚书预备的书房里。
老先生亲自铺了纸,磨了墨,掭好笔递到程亦风的手里:“这是一封捷报,理应由大人亲笔写给太子殿下。”
“捷报?”程亦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还没有交锋,怎么就写捷报了?”
公孙天成笑了笑:“今夜就会告捷,现在当然要写好,省得半夜三更起来点灯写,多冷!来,老朽口述草稿,大人润色,如何?”用的是征询的口吻,但根本就没有给程亦风拒绝的机会,连再提问的机会也不给,他已琅琅道:“吾皇天威,震慑宇内。臣程亦风谨奏,樾寇贼首玉旒云,外强中干,虚张声势。臣洞悉其石坪防势为虚,乃使女将崔氏率民兵乡勇抢渡大青河,一举将其攻占。我军出师大捷,此楚樾之战必大获全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啪嗒”程亦风的笔掉在了地上:“先生……你……你叫崔女侠带着那些民兵渡河攻打石坪?那……那石坪可是越国的重镇……玉樵魄鬃宰し涝诒舜Α趺纯梢越忻癖缬氯ズ退怯才觯俊
“大人不要惊慌。”公孙天成帮他拾起笔来,“你没听老朽方才说的话吗?石坪防势为虚。崔女侠和民兵们过去,是乘虚而入,哪里是硬碰硬呢?”
“防势为虚?”程亦风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我军驻扎了几万大军在此,玉樵凭谷辉诙园渡栊榉溃克饩豢赡埽
公孙天成笑了笑:“为什么绝不可能呢?”
“她就不怕我们攻过河去么?”程亦风道,“就不怕我几万大军一夜渡河,拿下石坪,然后长驱直入?”
“大人会吗?”公孙天成笑望着这个激动的书生,“大人不了解玉樵疲怯樵葡匀惶私獯笕肆恕笕顺擅侥耸强粘羌疲退谝淮谓环嬗质锹浠亩印k来笕酥灰芄槐w〕敛皇В勘踩托穆庾懔恕k运茫笕司圆换嶂富哟缶鞫ラ泄摹!
程亦风愣了片刻:果然!如果是他自己全权指挥,只会在此固守,绝不会进攻。“可是……如果玉樵圃谑荷璧氖切榉溃敲此嗽谀睦铮克闹髁u谀睦铮俊
“她的主力……”公孙天成看向一边挂着的地图。程亦风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大青河就像一条宽窄不一的带子被夹在两岸的山脉之间,楚樾两国的要塞堡垒隔河相对――玉樵圃谀囊蛔だ葜心兀
公孙天成枯瘦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从河上游缓缓指向中游,最后若有所思地停在了飞龙峡。
正如公孙天成所料,玉樵频娜飞碓诜闪俊u馐谴笄嗪又杏蔚谝幌眨奖谑枪馔和旱男拢筛撸屑浜铀闪髦毕拢桌颂咸稀醮械礁浇荚窀劭堪叮跷镄断拢陕铰吩斯庖欢稳ィ僮暗较掠蔚拇霞绦耸洌巳粼谡饫锸e悖歉巧裣梢材丫取
然而,山崖对面就是鹿鸣山的白鹿峰,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楚国雄关远平城就在其侧。
站在峭壁的边缘,把险关踏在脚下,玉樵菩刂杏心岩匝杂鞯暮狼椋骸胺闪柯铮匀痪褪且晒チ恕!
她身边的石梦泉没有搭腔,只是沉静地站着,监督工兵营的士兵来往忙碌――玉樵扑降摹胺伞本褪切拗磺拧k缫呀笄嗪拥牡匦窝芯苛耸倩兀叛《朔闪空夂用孀钫牡胤剑执用窦湔髡倭诵矶喙そ臣尤牍け庑┤嗽谖饔蚰Ч砩衬氐氖街锌涠纯撸谪笆滓话阆站男律系窨谭鹣瘢臼率至说谩j稳此鞘殖殖ど欢怂┯刑常掌鹄闯园兑慌祝黄灰芯凸吃诹艘恢昶嫠芍稀r桓鼋橙死死樱沸殴忱瘟耍鸵允纸殴丛谏希较屡实搅硕园丁k疚攘松恚髟谑魃侠t伤澜幔獗哒姓惺郑桓錾聿鞯耐榫鸵姥使园度ァ=幼牛谌鐾榇e盘叮匙爬仆芬才柿斯ィ溉撕狭Γ膊恢沟氖裁辞删欢啻蠊し颍桶烟鞴潭ㄔ诹搜沂小h伺噬兀昭ず玫诙跆鳌
“将军,这就可以铺木板了。”领头的匠人说。
“好!”玉樵凭拖穹11钟腥ば峦婢叩暮19印
北国的早春依然严寒如冬,这时天上飘起了雪花来。心情大好的玉樵迫滩蛔n焓肿チ艘黄k髯牌岷诘氖痔祝喟椎难┗ㄓ吵钠渖舷薜姆滞饩вā2还乓凰簿鸵丫恕
“将军。”石梦泉低声道,“这雪也许会越下越大,峭壁危险,还不暂时先让他们停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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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里就是樾国的锁月城,原本据险以守驻军不多,地方也不大,如今玉樵拼巳蛉寺砝矗15叹拖缘糜导妨恕5侵刃蛉此亢烈膊换炻遥词瓜伦叛褂屑付邮勘谛3n喜倭罚劢〉纳碛霸诜傻难┗ㄖ锌蠢矗鹩衅恰
果如石梦泉所料,雪越下越大,路面也开始滑溜了起来。将要跨进院门的时候,玉樵葡招┗梗购檬稳勖魇挚欤话牙
“这真要摔了下去,我这个将军还有什么面子?”玉樵菩ψ鸥行恢坑选
石梦泉也笑笑:能够一直在她身边,偶然这样扶她一下,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
两人才迈步进院,却忽然停到背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回身看看,是传信的士兵,身上有伤,满面惊惶:“玉将军!石将军!大事不好!石坪城被楚军打下来了!”
“什么?”玉樵拼缶讲19髁讲阶叩侥鞘勘母埃勺潘溃凹甘钡氖拢磕憧焖担
她的目光冰冷,仿佛能穿透一切。士兵不禁打了个冷战,单张开了口,却发不出声。
“玉将军叫你说,你就照直说。”石梦泉安抚,“胜败也不是你的责任。”
“是……”那士兵顿首,才讲了详情:在两天前,大青河对岸来了一批看起来像难民的人,石坪的守将并未留意,岂料当晚,难民在一个女子的率领下用木筏渡过大青河,接着就架长梯直接攻打石坪城,跟本就不理会守将的威吓。守城士卒看来人是平民打扮以为不过是乌合之众,没有立刻向下游的大军求助,不料这些民众训练有素,不逊行伍出身的兵士,石坪城不到半个时辰就陷落了。而守城的参将陈孝义就自杀身亡。
“他自杀?”玉樵埔醭磷帕程昊惚u慵馊竦厮盗苏庖痪洌泶潭喙聪В骸拔裁矗渴ぐ苣吮页j拢矣置凰倒耸壕鸵哪源!
“是,”那士兵顿首,“陈参将说,他竟输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以后没有脸活着,就自尽了。”
“呵!”玉旒云不禁冷笑,“死得好。他早该死了!”
士兵却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知玉旒云何以如此刻薄。石梦泉恐这糊涂的小卒也会遭灭顶之灾,忙道:“你这样马不停蹄地赶来,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将他赶到了院外,又推推玉樵疲骸敖┐罅耍冉菰偎伎疾怀佟!北阃黄鹱呓耸榉坷铩
因为两人一早就去了山顶,炭火早就熄灭,所以房里几乎和外面一样寒冷。石梦泉一边亲手张罗着生火,一边道:“将军还要按照原计划行事么?还是立刻发兵收复石坪?”
玉旒云凝视着桌上沙盘地图中的石坪城,将插在上面的小旗拔下来把玩着:“反正石坪早就被咱们搬成一座空城了,楚军占了城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时日一久,粮草用尽,他们还不得乖乖撤退?”
“话虽如此。”石梦泉指着沙盘中石坪以北的许县,“现在我方门户洞开,万一楚军继续北上,我方兵力都集结在锁月城,岂不坏了大事?”
玉旒云望了望许县,那是樾国南方重镇,过了它,北地一马平川,难以防守。“会吗?”她眯起眼,眺望门外灰蒙蒙的天幕,对着南方,楚国。“石坪防势为虚,但面上的功夫可做足了。每日都派人到河边巡查,还特特备了一批小船,做出要抢渡大青河的假象。程亦风是怎样识破的?”
石梦泉也没有和程亦风正面交锋过,他不知道这个书生是真的懵懵懂懂撞出了妙计,还是大智若愚,运筹帷幄。
“程亦风是以守为上,最大的本事就是撤退。”玉樵频溃耙运男宰樱峒绦バ硐芈穑俊
石梦泉无法确定,想了想,道:“也许以程亦风的性子来说不会,但是……但是先前将军不是有细作来报,说他在鹿鸣山收了一个谋士么?也许这次看穿我们设虚防,又下令渡河攻占石坪的就是这个谋士,那么他们也有可能会继续北上吧?”
“公孙天成?”玉樵撇恍殴砩瘢蔡盅嶙吧衽淼娜耍还羰菏枪锾斐傻慕茏鳎蠢凑饨跏恳膊蝗菪£铩
她咬着嘴唇,死死地瞪着沙盘上的石坪城和对岸的平崖,好像只要看得足够专注就可以突然飞到那里去查个究竟一般。片刻,她的眼睛一亮,脸上的阴云也一扫而空:“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想要进攻许县――既然看穿我设的虚防,又知道攻下石坪后可以立刻打下许县,为什么只派千余乌合之众来进攻?难道不是应该大部队直接渡河进攻吗?”
石梦泉一愣:不错,这点实在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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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分析,石梦泉也觉得有理。“不过,石坪被他们占领,始终是个隐患。”他道,“万一我们不回师救援,程亦风真的发兵过河……平崖城里有机万楚军,到时后果就……”
“打仗有时难免要冒点险。我和程亦风谁更敢冒险呢?”玉樵频溃安还芄ゴ蚴菏浅鲎猿桃喾绲氖直郏故悄歉龉锾斐傻淖魑獯稳u涸鹎跋咧富拥氖贾帐浅桃喾纾簿褪撬担詈笈陌宓氖撬运男宰樱癖ゴ蚴赫饷跋找丫暗搅思恪t僖鄙洗蛐硐亍歉鍪焙颍以缇桶言镀匠悄孟吕戳恕>涂此镜米〔蝗ゾ仍闼凳撬劝静蛔。故俏蚁龋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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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樵葡肫鹉切┧乩从胱约翰缓偷睦辖牵频匾凰k帧
“我们此来本已有三万人马。”石梦泉道,“当时撤出石坪的时候,让石坪总兵岑远把他手下的人马也带了五千离开。这五千人原野没计划要带他们过河去,不如让岑远率众回去收复石坪?敌人一千,我军五千,可以万无一失。”
“好主意!”玉樵妻哉疲熬徒桓憷窗臁!
“是!”石梦泉答应。
“等等――”他方才要出门,玉旒云又叫住了他,“我叫你去做,就是叫你吩咐人去做――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将军,别像个小卒似的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石梦泉一愕,答:“是。”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玉旒云不禁笑了起来:“我寻你开心哩――你看怎么好就怎么办。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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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远领命而去,石梦泉便继续监督造桥事宜,约莫三天时间,飞龙峡的峭壁悬崖上建起了五座铁索桥。石梦泉亲在每座桥上走了个来回,确信稳妥无失,便请玉旒云再来视察验收。玉旒云看铁索沉重木板结实,在高山寒风中,铁桥也只轻微地晃动,大喜,给工兵营记一大功,接着,命令石梦泉先锋,领五千人,即刻过桥去潜到远平城后,副将罗满再领五千人,随后支持,务必以此一万人马在三天之内拿下远平城。
石梦泉顿首领命,拜别了玉樵疲盼迩Ы抗搜吕础v皇且缓又簦车陌茁狗搴烷芯车南膳寰陀泻艽蟮牟煌o膳迳隙嗍鞘罚绮莶簧┙岜萌四岩孕凶撸欢茁狗迨街嫌型粒炙闪至溆谢厣显颂海圆壬先ヒ膊淮蚧上驳氖牵旨渑级褂忻坊固揪椒迤教砹思阜稚
樾军都是北人,不惧寒冷,到了白鹿峰上士气更加振奋,石梦泉带领着,没半天的功夫就已经下到半山腰,回头仰望,峰顶上樾军大旗一闪,是罗满的后援队伍也过崖来了。石梦泉便令将士原地休息,但切不可生火,免得被楚军发现。
这一夜相安无事,到次日,便继续向远平城前进。约莫到了中午时分,已经可以从茂密的松林中望见远平的烽火台了,石梦全即令大军停止前进,观察周围地形,准备天黑时进攻。
远平城位于鹿鸣山白鹿峰和金鼎峰之间,两山相夹,形成天然屏障,北面临着大青河,有石阶通下,直到飞龙峡上游的船港,一片光溜溜的河滩,即使是乘着夜色也不可能从正面进攻而不被城上守军发觉――发觉的结果,当然是乱箭穿心,变了刺猬。南面,也就是远平城的背面,通向鹿鸣山的一片谷地,城中的一切粮草供应,都只能经由此处。谷中树木茂密,便于埋伏――看来这也是攻进远平的唯一道路。
石梦泉用望远镜观测良久:白鹿峰上边已全由樾军占领,万无一失,却不知金鼎峰那边是何情形?想着,就传前锋营的督尉来,吩咐率一百骁勇即刻潜到对面金鼎峰的山坡,一探虚实。
那督尉姓赵名酋,得令,点齐人马而去,没一个时辰回来报道:“将军,那边山坡是个鹿窝,到处都是梅花鹿,其他连鬼影也不见。”
石梦泉点头道:“那好,等天一黑,你就带前锋营全班人马到金鼎峰去,看我这边火起为令,同时进攻远平城。”
“遵――”赵酋话音还未落,就听得“呦呦”几声,看一个前锋营的士兵肩上扛着一只幼鹿走了过来。
石梦泉不禁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那士兵道:“回将军的话,金鼎峰那边的鹿实在太多了。先见到还觉得可爱,一群一群围上来就烦人得很。我听说楚国皇帝不准杀鹿,咱们可不用听他的,杀几头来给兄弟们垫垫肚子,晚上好打仗。”
石梦泉一是觉得那幼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杀了怪可怜的,二是因为埋伏山中不能用火,便斥道:“垫肚子你们不会吃干粮么?我已明令禁火,难道你们要生吃鹿肉不成?”
那士兵抓抓脑袋,好一顿美餐,到了嘴边又吃不成了,真叫人心痒难熬。
石梦泉又如何不知他的心思?他不是贵族,和下属们的关系比玉旒云高峰亲近,也更能体谅士卒们的心思,因道:“今晚拿下了远平城,明天你们把整山的鹿都烤来吃我也不管,不过吃坏了肚子可别找我诉苦。”
那士兵嘿嘿笑道:“多谢将军――哪儿能吃坏肚子呀,鹿肉大补,鹿血尤其厉害,喝了之后……”
还没说完,赵酋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将军面前你胡言乱语什么?你敢喝鹿血看看――这荒山野岭的,看你怎么败火!”
士兵讪讪地笑,知道自己吐出秽言来了:石梦泉今非昔比,同将军讲话怎能造次呢?
石梦泉却随和地一笑:军旅生活压抑单调,自从太宗废营妓,士兵们只好去寻野妓来解闷。玉旒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他何必认真。
而偏此时,旁边一个士兵叫道:“哎呀,才说败火,败火的就来了!”大家都顺他所指望过去,只见几个兵丁正押着一个廿多岁的妇人匆匆走了过来:“将军,这女人鬼鬼祟祟地在山里转悠,必定是奸细。咱们拿住了,听将军发落!”
石梦泉看这妇人生得不算美艳,但那种山野之气使他显得别有风致,大冷天儿的,她穿着短夹袄,系了条竹叶青色的百褶裙,更显出身材丰满挺拔。不过奇怪的是,她腰带上拴着五、六条绳子,每根都挂着一撮褐白相间的鹿尾,随着身形转动,鹿尾也流苏般地摇晃,说不出的野性与妩媚。
石梦泉深蹙眉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妇人挣扎着:“冤枉啊,英雄们开恩,小妇人不过是上山采药,不知英雄们要干什么。英雄们放小妇人回去,小妇人一定装聋作哑,不和人提一句。”
采药?冰天雪地荒山野岭,她孤身一个女子?石梦泉不信。士兵们当然也不信。
妇人见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都是我那死没良心的老公,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叫他拿去赌了。上有八十岁的公婆,下有不会走路的娃娃,全靠我一人采药换钱。你们抓了我,就是杀我全家呀!”
士兵们有的被她哭得动了心,想起自己家乡的老小来,都把眼望着石梦泉,看他怎么个处置。
石梦泉晓得现在孤军深入敌境,万事都要提防,有一步走得不谨慎就有全军覆没之险。他即不为这妇人所动,冷着脸道:“押下去看管起来,如果有什么不轨企图,立刻砍了。”
“是!”士兵们不敢有违。
妇人见脱不了身,索性撒泼骂了起来:“我知道你们,你们是樾国的强盗。有胆你们和远平城里当兵的去打,别欺侮我这妇道人家!你们这些兵丁都是一路货色,为了皇帝老子多占地盘,就四处杀人,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这话大有扰乱军心的意思,石梦泉听妇人哭喊愈响,就扯下她腰间的一撮鹿尾来,塞进她口中:“还不快拖走?”
士兵不敢怠慢,急急拖进营地去了。余人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忽发现地上有一条闪闪发亮的白线:“将军,您看那是什么?”
石梦泉不及反应,那被抓的幼鹿先四蹄一挺挣脱了掌握,照着那白线贪婪地舔食起来。士兵们大是惊讶。赵酋放胆拿手蘸了点儿,送到口中试试:“将军,是盐。”
盐?一个人身上带那么多盐干什么?众人都觉莫名其妙。石梦泉也不解。唯先前那抓鹿的士兵道:“看来梅花鹿喜欢吃盐,这些边民带着盐可以诱捕梅花鹿――”说着,他又搔嫂脑袋:“楚国人不是不准杀鹿么,她诱捕梅花鹿干什么?哎呀,你们看她腰里挂那么多鹿尾巴,肯定杀过不少鹿呢!奇怪!奇怪!”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犯了嘀咕。赵酋道:“有什么稀奇?楚国皇帝昏庸无道,民不聊生,咱们又老打得他们落花流水。都这节骨眼儿了,谁还管那牢什子杀鹿不杀鹿的圣旨?”
石梦泉只是皱着眉头:“反正不要调以轻心。传令给哨兵,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统统拿下。其他的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去。”
“是!”赵酋先应了,即去和下属布置夜袭之事。
石梦泉独自向树林边缘走,找到一处突出的岩石,便攀爬其上,用望远镜查探远平城里动静。那城楼上岗哨松弛,只有一两个小卒瑟瑟缩缩地巡逻――南方人最怕这阴寒的天气,搓手跺脚,只恨不能抱个汤婆子缩到被窝里。看这情形,估计稍微有点儿官衔的校尉都偷懒跑去城楼里烤火避寒了。
此是正午时分,到夜里天气必定要冷上两三倍,石梦泉想,到那时,守军不是睡死就是冻僵,樾军正好一鼓作气,拿下远平城。
接着,他又变换角度,将远平城墙的岗哨仔细观察了一翻,那城楼的高度,里面最多藏兵的人数,城内游击将军府的位置,粮仓的位置……边看,边在心里计划今夜的行动:当从那一段城墙翻进去,先攻何处,再攻何处,一一思量清楚――这一仗没有退路,他不能大意。
过了不知多久,石头的寒气已经透过他的战衣侵袭筋骨。“会生风湿的!”他想起以前有一次匍匐在战壕之中,玉旒云见到,吐出嗔怪的话语。她关心他,他必得更加爱护自己的身体。于是站起身,跳下巨石,举步回营中去。
这时,看赵酋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将军,不好了,地上的盐引来好多梅花鹿,把咱们的营地冲得一塌糊涂。”
“什么?”石梦泉边听他汇报,边快步朝营地走。远远地已看见一全骚乱,梅花鹿奔来闯去,呦呦鸣叫,士兵们有的呵责,有的则拔刀朝鹿猛砍。“快――”石梦泉令道,“传我将领,不许杀鹿!”
“将军,这……”赵酋不解,“再不杀鹿,乱子闹大了,恐怕被楚军发觉……”
“不行!”石梦泉加快脚步,亲自朝下属们喝道,“不准杀鹿――杀了鹿,到处是血腥味,这山里若有豺狼猛兽,还能不被吸引?究竟是一群鹿闹的乱子大,还是一群虎狼闹的乱子大?”
赵酋意识到自己行事冒失,赶忙也上前喝止手下。“但是,将军,”他道,“不驱散鹿群始终是个隐患,不如,点火惊散这些畜生?”
“不行,”石梦泉摇头,“一有烟火就更容易被楚军发现了。”
“那……”
“你让我想想。”石梦泉推开了撞到自己面前的一头鹿,伸足将地上的白盐踢散。梅花鹿呦呦叫着,仿佛是抗议,但又调转头,继续找盐吃去了。石梦泉心里便即一亮:“叫火头来,把盐巴都拿来,丢到山谷里去。”
赵酋听了此言,也恍然开窍,立刻照办,不多时,便集了两三罐盐巴,唤了几个士兵下山谷引开鹿群。而石梦泉又叫住了他:“不要只派那几个人。从你前锋营点两千人马,趁着鹿群混乱,正好走过山谷到金鼎峰那边去。天黑看我信号,就……”当下把进攻的路线交代了一番。
赵酋记下了,未料鹿群之祸坏事变好事,心中对石梦泉添了几分佩服:原来他也是个有计谋的人,只不过多年来一直在玉旒云的身边,被玉旒云的光辉掩盖罢了。
赵酋和前锋营随着鹿群刚走没多久,哨兵又来报告了,这回押了个三十来岁满身酒气的汉子。他被士兵拖得脚步踉跄,口中还不住嚷嚷:“干什么!人家出门找老婆也犯法么?”
到了跟前,士兵自然又报说此人形迹可疑,也许是楚军探子。石梦泉正打量,就听那汉子哈哈大笑:“楚……楚军……探子……哈,听说程……大人对手下很好,要是能给他当差,老子也不在山里挨穷……哈!”
酒臭冲天,周围的兵士都忍不住捂起口鼻。
汉子有又续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光景,不在家里享清福,跑到山里来挨冻,难道你们的老婆也不见了么?其实老婆不见了也好呀,省得她成天在你耳朵边上唠叨……你爱喝就喝,爱赌就赌,她管得着么?唉,也不知我爹妈的心肝是怎样长的,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却满心只惦记那个黄脸婆……你们看到那黄脸婆没?”
有士兵低声对石梦泉道:“将军,这个大概是先前抓那个妇人的丈夫,看他一副不争气的模样,那妇人说的多半的真的。”
孰真孰假,现在不是花时间辨别的时候。石梦泉挥挥手:“押下去,如有意图不轨,立刻斩首。”
“啊?”那汉子一愣,两腿抖得筛糠一般,“各位大爷,什么斩首啊?小人犯了什么事?”但士兵并不理会他,径拖着去了。
石梦泉望着地上鹿群践踏后留下的狼籍,心中一片忧虑:这事不会是那妇人计划好的吧?若真如此,这汉子又有什么阴谋?楚军在策划什么?
无法洞悉敌情,他只有选择按原计划行事,以不变应万变。
天,快点黑下来吧!
鹿鸣山里的天欲暮未暮,平崖城这边则是彩霞万里。不过司马非的心情很坏,指着程亦风� �口大骂:“姓程的,你是什么意思?放着我几万兵马不用,居然派一个女人和千把民兵去攻打石坪城?”
“用兵只要能取胜,何论人之多寡,将之雌雄?”公孙天成慢条斯理,“再说,司马将军的精良之师,还没到派用场的时候。”
“什么是派用场的时候?”司马非眼睛瞪得像铜铃,“程亦风,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军国大事不是儿戏,你还要把作战计划隐瞒到什么时候?还是你根本就没有作战计划,全听这江湖术士的?”
“公孙先生不是江湖术士!”程亦风本来也觉得一切都交给公孙天成有些不妥,但是崔抱月当真以一千民兵攻下了石坪,可见公孙天成料事如神――和这位老先生相比,自己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挫败樾寇阴谋,程亦风想,哪怕是自己做做摆设又有什么关系?“公孙天生是我敬为师长之人。”他严肃地对司马非道,“请司马将军尊重他。至于司马将军的部下何时将执行什么人物,我自然会通知。”
“你――”司马非怒火中烧,“好,我看你还能儿戏到几时!可恶!”边骂着,边甩开大步走了――把他的关公刀抡刀肩上的时候,几乎把城楼的箭垛也削掉半边。
公孙天成望着这背影,只是摇头叹息。
程亦风则不无紧张地道:“先生,你之前说玉樵圃诒鸫a碛幸跄保颐且檬豪匆鱿帧h缃袷阂丫ハ录柑炝耍趺炊园逗廖薅玻磕怯樵拼蛩惴牌好矗磕敲此鸫Φ哪歉鲆跄保绾斡x裕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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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先生,您说的可是真的么?”小莫随在一边,道,“玉旒云的阴谋已经失败了?您怎么知道?哎呀,您做事可真叫人捉摸不透。”
公孙天成笑了笑,伸手指指天上被西洋映成金红色的云彩:“你能告诉老朽下一刻天将是什么样子吗?明日究竟是天晴还是下雨呢?”
小莫一怔:“公孙先生您拿我开心呢。这些事儿,要是我能晓得,我早就上钦天监做司空大人去啦。”
公孙天成依然微笑:“钦天监的司空大人就一定能说出天气的阴晴云雨么?”
小莫抓了抓脑袋:“这个……十有八就是准的吧,要不然也做不了司空大人。不过,要是全准,那就不是司空大人,而是活神仙了。”
“不错!”公孙天成点了点头,“说什么人定胜天,根本就是天下间最可笑的话。打仗讲求知己知彼,人连天的阴是晴都预测不到,还想和天斗么?”
小莫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先生,咱们现在是和樾人斗,和玉旒云斗,不是跟老天斗啊!”
“正是。”公孙天成道,“但只要玉旒云不知道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她跟咱们争,就像是和老天争,永远也赢不了。”
“那是。”小莫道,“玉旒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猜到咱们下面要做什么?”
公孙天成眯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声:“她不是神仙,但是她有耳目。”
“是谁?”小莫自然地跟上一句。
公孙天成冷笑:“打什么紧呢?只要不是老朽跟程大人肚子里的蛔虫,他就算上天入地,也只是白忙活罢了。”
“那可真是!”小莫傻呵呵地乐道,“程大人的肚子里装的都是老百姓,老百姓看到了蛔虫一人一脚就踩死了。公孙大人料事如神,称得上是半个神仙,神仙的肚子里怎么会长虫呢?呵呵!”
“你倒会说话。”公孙天成看了他一眼。
小莫依旧笑呵呵:“老是跟在程大人和公孙先生身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还能不会说话么?”
这下倒把一直郁郁不乐的程亦风也逗笑了:“公孙先生才夸你,就露出本相来了。”
小莫还不知自己打错了比方,莫名其妙。
公孙天成朝他摆摆手:“去吧,去吧,看看茶饭准备得怎样。老朽和程大人的肚子没有蛔虫,不过唱开空城计了。”
“哦。”小莫笑应着,转身去了。程亦风和公孙天成就继续在城楼上远眺。霞光之中,连大青河河面都成了红色的,本来是无限美好的景色,程亦风看来,却像是血流漂杵――开战的话,多少像小莫一样胸无城府的年轻人又要殒命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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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程亦风大惊,“先生怎么知道?”这话问出来,又觉得无趣,只消分析大青河楚樾对峙的形式就能猜到――上游的几座要塞建在崇山峻岭之中,如今冰天雪地,加上大青河险滩连连,根本无法渡过,下游虽然渡河容易,但是樾国境内的要塞是刚刚从铴国占领下来的,无法作为坚强的后盾,只有在中游做文章。中游相对的堡垒,樾国境内是石坪和锁月,楚国与之相对的是平崖和远平。如今玉樵撇辉谑海窍匀痪褪窃谒麓蛟镀匠堑闹饕饬恕
“但是怎么可能呢!”程亦风想起地图上的标志,“她怎么能飞跃飞龙峡的峭壁?”
“那是樾人应该操心的事。”公孙天成道,“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怎样让他们有来无回。”
“当真飞跃飞龙峡,就等于占领了我均的远平城!”程亦风急道,“既然先生早就料到,难道不应该立刻派司马将军前去援助远平吗?据我所知,远平驻军不多,如果玉樵迫虼缶涔永础
“是要叫司马将军去的,不过时机还未成熟。”公孙天成道,“况且大人难道忘记了,远平城鹿鸣山中,还有杀鹿帮的英雄们么?”
“先生要请杀鹿帮的英雄们助阵?”
“不是‘要请’。”公孙天成道,“是老朽自作主张,已经请了。”
程亦风愣了愣:“杀鹿帮不过百余人,纵然能够驱使百兽,又能使用毒烟,但樾人若真从远平进攻,来者必有上万,杀鹿帮怎能以一敌百?”
公孙天眺望着鹿鸣山的方向:“要是攻打城池,两军对阵,的确是少了点儿,不过……”他突然转过头来笑望着程亦风:“要是把一百个强盗到了凉城,天天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程大人会不会万分头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