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了秦老爷子的吩咐,秦氏子弟都安分守己,静观其变。只是京城别庄的人手暗地里又增加了一辈。
薛平遍查医书,都没有查到秦凡另外中的一剂毒药是何种毒药,而这种毒药似乎已经潜藏多年。想到或许秦老爷子或许知道一二,便立马去如实禀报情况。
“砰”拐杖掉在大理石大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老爷子恍若未闻般,颤悠悠的站了起来,朝着薛平走近了几步,身子却止不住的摇晃起来。一旁的路引手疾的上前扶住。
“你说凡儿中的是西蜀离人醉?”老爷子瞪大眼睛问道。
薛平跪在地上,长时间的不眠不休早已让年轻的脸上布满了胡腮,连衣服都是褶皱不堪。此时他的眼中充满了愧疚。“而且属下在将军体内发现了另外一味毒药,属下查遍了医书,都没有找到这是何种毒药。”
“呵呵呵,没想到,没想到啊……”老爷子突然苦笑起来,有些语无伦次。阿阮,你若是知道有今天,还会那般做吗?
薛平见状,担忧道,“老爷子,您?”
“无碍,”老爷子缓过神来,摆了摆手,借着路引的力道坐在檀木雕花靠椅上。深深的叹了口气,方才用苍老的声音道,“离人醉乃是无解之药 ,天下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药的毒性了。”当年兄长中毒而亡的样子,记忆犹新,哪里能忘!?
“更奇怪的是,主人的体内的毒药似乎与这药相抗,如今属下也是束手无策。”
“另外一味药,更本就没有出现在这世上,你又怎么会知道呢?”那药是阿阮亲手调制,亲手喂下,看着五岁的孩子在毒药的控制下痛苦的挣扎,直至昏死。
薛平闻言震惊,“老爷子,您知道?!”
“嗯,”老爷子沉重的点了点头。
薛平闻言不禁有些激动,若是知道药名,便可对症下药,如此一来,便多了一层希望了。想到这里,颤抖着声音问道,“那,老爷子可知道这,这是何药?”
“天下间唯一知道这味药的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薛平愣住,脸上满是失望之色,最后一丝希望,便这般没有了!
“不要让玉儿知道了,她如今的身子受不得任何的刺激,若是有个好歹,老头子真要以死谢罪了。”当初就该阻止凡儿进入朝堂的,好好的守着秦氏便好,干嘛要参合这么一家子糟心事呢?
不管是为了稳定人心,还是黛玉的身子受不住打击,薛平等人都不敢把这个消息走漏出去,只能依旧是对外宣布秦凡只是昏迷当中,脉象正常。众人不疑有它。
黛玉这些日子日日守在秦凡榻前,不肯离开一步,若不是为了腹中胎儿,便是连夜间也不愿离开。看着秦凡沉睡的摸样,黛玉人抚摸着他的眉眼,想着这双眼睛睁开时是如何的灿若星辰,看着自己时,又是那般柔情满溢。
“御之,快醒来吧,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了。”黛玉红了眼眶,手捂着嘴不发出声音。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和担忧都在这深爱之人面前显露无疑。怎么会不怨呢,这人明明便发誓要照顾自己一生一世的,却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自己。秦御之,你不能违背你的诺言,否则,我定要追随你而去。这辈子你都不能离开我。
秦简端着鸡汤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忍住心里的痛楚,强撑着便走了进来,将鸡汤放在桌上。
黛玉听到声音,忙搽干净了泪珠。
“主人,用点鸡汤吧,就算是为了腹中的小主子,也要多进食才是。”。如今情形不明,像紫鹃等人,都被留在了将军府中。老爷子从心腹中挑了几个得力又会武功的伺候黛玉。不过黛玉习惯了秦简,便让其他人在外间伺候,只留秦简贴身跟着。
黛玉听到腹中的孩子,顿时母性大发,玉手轻轻的抚上腹部。想着自己与御之的孩子便在里面成长,日后还会延续二人的血脉,心里便柔软的不行,那看起来毫无胃口的鸡汤也变的美味多滋起来。“嗯。”
秦简终于松了口气,把鸡汤放在桌上,拿着勺子将鸡汤舀进白瓷小碗中.
黛玉强忍着喝了小碗,便再也喝不下。秦简想着之前老妈妈的吩咐,也知道孕中的人要少吃多餐,便也不急着劝,只让外面的女侍将东西撤了下去。
黛玉坐到秦凡的塔前,呆呆的看着秦凡。突然问道,“薛大夫可有说什么吗?”
秦简心里一愣,马上道,“没有,只说主人无性命之忧,只是睡着了。”
“真的只是睡着了吗?”黛玉喃喃自语。便是再笨拙,这些天里,也能感受到大家的不对劲,特别是爹爹一夜之间衰老之色,哪里又能瞒得住自己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握着秦凡冰冷僵硬的手,却仿佛能感受到这只手以前那温暖的触感。御之,我会等你,一直一直的等你醒来,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
二十一世纪军部医院
小胡带着开着一辆军用吉普车,拖着一车子的战友风风火火的便停在了医院门口。一群穿着迷彩服的战士们身手敏捷的跳下车子,如风过隙的往医院里走去。
出任务之前,就听到头儿醒来的消息,大伙的心里早就按耐不住了,恨不得立即就冲到医院里,找头儿干上两架,好弥补之前落的那些眼泪。可是任务在即,不能耽搁,大伙便卯足了劲,三下五除二的干掉那些害人不浅的狗崽子。连衣服都没换的,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一个满脸黑乎乎的小伙子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哈哈哈,你说头儿看到我们会不会高兴的晕过去。?”
小胡赶紧呸了一声,狠狠捶了一拳,“乌鸦嘴,头儿才醒过来呢,可别在添堵了。黑子,待会说话可轻点,头儿刚好,医生说要静养。”
黑子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应道,“知道了。”
待众人来到病房门口时,都自觉地轻手轻脚,唯恐发出响声,打扰了自家头儿的休息。黑子见状,忙冲到第一个,抢先打开门道,“我要给头儿一个惊喜!”
其他人来不及阻拦,便听到前面的黑子尖叫一声,“啊!头儿不见了!”
正值节假日,街上的人人来人往,成群结队的人不停的走来走去。一个穿着亚麻色衬衣的年轻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呆呆的看着天上的变幻莫测的云朵,专注的眼神放佛其他的一切都不在眼中。
几个青春活力的女学生抱着书本从长椅前路过,看到年轻人俊美的容颜,忍不住红了脸,又一哄而散的走开。
秦凡看了半响的云,又靠在长椅上,闭着眼睛。此时的秦凡内心世界茫然无措。到底那二十多年是真是假,或者说现在的一切,才是自己的梦境。如果那个世界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那心里的情,心里的痛为何这般真实?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为何这般清晰?可若是真的,自己又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御之,御之……”,那人的浅浅呼唤,仿若就在耳边,那般真实的缠绕着自己。
“娘子,我该怎么办?”秦凡痛苦的抱着头,胸口的伤留下的后遗症也隐隐的传出痛楚。
小胡几人开着吉普车分头火急火燎的到处找人,终于在夜深人静中,找到了昏睡在公园长椅上的秦凡。
待医生检查完身体状况,表明情况一切都好后,众人才放下心来。由于担心秦凡再度乱跑,几人一合计,便想着向上面申请,每天轮流来照看秦凡。
接下来的几天中,秦凡每天醒来后,也不言语。面对着昔日战友的热情,也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已经二十多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中,这些人的长相都已经变的模糊起来,更谈不上往日的那些兄弟之情。
面对着神色冷淡,甚至连兄弟们名字都能叫错的秦凡,众人都以为是自家头儿睡的太久,再加上失血过多,导致记忆力受损,便也只是更好的照看,希望以前那个英明神武的头儿赶紧恢复过来。只不过饶是大家准备了各种补脑汤,秦凡的反应依旧如当初一般。
一大早,小胡便换了身休闲服,提着自家老婆熬的猪脑汤,开着车子便往医院跑。见自家头儿认真的捧着一本书,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伸过脖子瞄了一眼。当看到书封面时,终于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头儿,你终于想起来了,你以前最爱看这本书了,还说喜欢林妹妹!”
秦凡闻言,一把将书扣上,放在枕头边。苍白的脸色在近日来的精心照料下,也多了几分血色。加上平日的锻炼,僵硬的四肢也恢复了几分敏捷。
小胡早已习惯了秦凡的冷脸,拿出熬的汤,倒入小碗中,“头儿,赶紧喝点汤,对你的病有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