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等人回到了休息的地方,众人一见他手里的孩子都围了上来,可能在这会畸形儿真的不算什么,大家跟黑妹枣花的反应一样,只是先头惊讶了一下,后来也就接受了。
那孩子睡得十分不踏实,有一点动静就醒,这会更是怎么哄也哄不好,抿着嘴哇哇大哭。
女人天生似乎就有深深的母爱,之前刚刚流产的名叫长毛的女人挤到了黑妹身边,她怜惜地摸了摸孩子的头:“他身上怎么这么多虫子?还是先给他洗洗吧,你看给他咬得,浑身都是伤口。”
黑妹抱着孩子以询问的眼神看黑山,后者点了点头:“你去拿一罐水给他擦擦身子。”
除了之前那片聚集着犬熊的河流,他们打进入了这片树林还一直没找到其他的水源了,徐凌想不到这么珍贵的水,黑山竟答应给一个孩子擦身子用。
黑妹抱着孩子取水去了,长毛一直跟在黑妹屁股后面,其他人想散开,黑山却给大家召集在一起:“你们也看见了,我们在树林里捡到一个娃崽,这周围肯定有其他氏族居住,大家都小心一点。”
底下的人纷纷应声,黑山摆了摆手,众人散开各忙各的去了,趁这会功夫,徐凌把刚才的疑问问了出来:“一直也没找到水源,你舍得用一罐子水给那娃崽擦身子?”
黑山摸了摸徐凌的脑袋,那意思是让他别担心:“这附近有人居住就一定有水源,即便这周围真没有河流,在树林里也不用愁...”
黑山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指着一棵树:“喏,你看那个了吗,那里面就有水。”
徐凌看那棵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黑山哈哈一乐,拉着徐凌就过去了。那树枝上挂着许多深绿色的蔓藤,黑山拿了几根掂了掂,然后他掏出随身的匕首,将一根蔓藤从中间割开,蔓藤中间是白的,渗出了透明的液体,黑山将蔓藤递到徐凌跟前:“你尝尝。”
徐凌可不敢瞎吃,他连忙摇了摇头,黑山还要让他:“你尝尝,很好喝。”
徐凌还是摇头,黑山哎呀了一声,举着蔓藤自己喝了起来,那里面的液体不算太多,黑山喝了几口就没了,只见他眯起了眼睛:“真的很好喝。”
说完,黑山又动手去割另外一根,竟然还想喝这里面的水,徐凌看他这样也有点好奇,直到黑山开始喝第三根,他才开口问:“这个没毒吗?”
“你看这种跟水一样就没毒。”黑山喝完了手里这根,他给蔓藤一扔,从树枝上又拽过来一根,拿出匕首正要割:“这根里面是白色的,就不能喝。”
蔓藤割开,果然如黑山所说,里面不再是像水一样透明,而是白色的液体,徐凌觉得不可思议,他想拿过来看看,黑山却拍掉了他的手:“这个,最好也别摸。”
徐凌缩回手,明明两根蔓藤都挂在一棵树上,而且长的也一样,他觉得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区分出来的?”
“掂一掂就能分出它们的不一样啊?族里人都会,你们族不会吗?”
徐凌摇了摇头,黑山在身上擦了擦匕首,然后又割了一根,这回里面是能喝的透明液体:“你们族没喝过这个吗?你尝尝,真很好喝。”
徐凌犹豫了一下,然后凑过去抿了一小口,那液体有一股植物特有的苦腥味,但入嘴后有点甜,有点涩,其实不算好喝,就是那淡淡的甜味让人觉得还行。
“怎么样?”黑山把蔓藤举起来,这样里面的水就不会流出来了。
“唔,还行吧。”
徐凌和黑山在树底下说着话,这时,长毛跑过来了:“族长,那孩子身上的虫子怎么擦都擦不没,擦完一遍,一会又有虫子钻出来了。”
黑山把蔓藤一扔,拉着徐凌这就跟长毛过去了。
篝火边,黑妹怀里的孩子仍旧在哭,罐子里的水已经下去一多半了,离远了可能看不出来,可要是蹲下就能看见,不时有小虫子在这孩子的毛发里钻来钻去,看着就让人发麻。
“族长这怎么办?”黑妹抬头看着黑山。
黑山掏出匕首,很果断:“给他毛都刮了。”
长毛和黑妹双双大惊:“不行啊族长,这样孩子会冻死的。”
这会儿的人体毛都比较浓密,可能也是为了抵抗寒冷而自然演变出来的。
“没事,刮完毛后给他多裹几层兽皮,他以后还会长出来的。”
黑山是众人的主心骨,黑妹和长毛见他这么说,也就把孩子交给他了。黑山一手牢牢捏住孩子,另一只手就开始给他剃毛――从头到脚。小孩子哪里会老实呆着,再加上黑山可能给他捏疼了,他一个劲地扑腾,后来黑山怕伤着他,就又让黑妹抱着。
黑山手法很熟练,不一会就给这孩子浑身的毛剃光了,只剩下一根尾巴还有点毛,只是那根尾巴似乎颇为敏感,黑山刚攥住,那孩子就更剧烈地挣扎起来。原本徐凌以为这孩子就是多一块尾巴骨,可能是返祖现象,但他没想到那尾巴竟然还能动,小幅度地左右摇摆,想摆脱黑山的大手。
黑山下手没轻没重,一把捏住他的尾椎,三下两下就给毛剃光了。之前长满毛时都能看见他身上满是红肿的疙瘩,这会毛剃光了,那些被虫子叮咬出来的小伤口更明显了,从脸到脚,几乎没一块完好的皮肤,这孩子浑身皱巴巴红彤彤,真跟剥了皮的猴子似的。
少了毛发的遮掩,虫子都无所遁形,有的被碾死了,有的顺势跑了,还有的躲在毛发里让黑山给扔进篝火里烧了。黑妹又撩了一捧水,那孩子一个激灵,抖着身子哇哇地大哭。
“你把水烧热乎点,要不然这孩子冷。”黑妹有点一根筋,徐凌提醒她。
也是黑妹他们抗冻,再加上这会天气还是热的,一时也没想到,可小孩子不能比啊,再加上他浑身上下的毛刚都被剃光了,徐凌这一提醒,众人果然都注意到这孩子一个劲地发抖,不用别人说,长毛就把罐子架在火上了。
水烧温后,黑妹给这孩子擦了遍身子,他果然不怎么哭闹了,只是刚给他用兽皮裹好,他就又哭了起来。
“他肯定是饿了。”长毛把手指伸过去,那孩子就这么吸允着她的手指,滋滋滋的,都嘬出了声音。
可是天蛇族没有女人有奶啊,就是最小的孩子也都能跑了,早断奶了。
枣花端着一碗水过来:“给他先喝点水。”
长毛想用树叶卷一个类似勺的东西喂孩子,可是她刚撤开手,那孩子就哇哇大哭起来,哭得人揪心,她又把手j进了孩子嘴里。
徐凌这才想起烧陶那会自己烧了几个小勺子,可因为平时喝汤谁也没心情一勺勺斯斯文文地喝,所以一直没用到,就给收起来了。
“我那有几个小勺,我去拿来给他喂水用。”徐凌说着跑回自己放物品的地方。
众人一早忘了徐凌烧得小勺了,听他一说,这才想起来,长毛连连点头:“那个东西好,比树叶卷的还要好。”
不一会,小勺拿来了,黑妹抱着孩子,长毛一勺勺的喂他水喝,那孩子也不知道饿多久了,喝水喝的很急,好几次都呛得往外喷了,长毛挪开勺子想让他喘口气,可那孩子急得啊啊大叫,比没喂水之前闹的还厉害。
孩子喝了不少水,总算迷迷糊糊闭上了眼,长毛松了口气,她看了看黑山:“族长,孩子光喝水也不饱啊?”
这会儿的孩子出生后都是喂母乳,一直喂到能跟着大人吃肉了,现在天蛇族里没有有奶的女人,要想养活这个孩子,要么找到有奶的人,要么找到能代替奶的东西。
“族长,咱们今天不是看见马蜂窝了吗!”黑妹眼睛一亮。
“对,捅马蜂窝去!”黑山赞同地点点头。
黑山招来几个人,不是族里强壮的,但都个个身手敏捷,看着就跟猴儿似的。每个人手里举着火把,黑山还在那布置,谁谁谁待会在底下举火烧马蜂,谁谁谁上树敲马蜂窝,他们带着不少件兽皮,打算到那再穿,给自己捂严实点。
黑山没带太多人,算上他一共六个,这就去了。
徐凌坐在原地有点担心,马蜂这东西,整不好也会出人命的,还不像野兽,至少能拼拼力气,到时一大群马蜂扑下来,也只能举着火把东躲西藏。
过了一个来小时,黑山抱着大马蜂窝回来了,打老远就看见他们脸上顶着红肿的包。黑山把马蜂窝放在地上砸碎,里面有好多层,跟着黑山捅马蜂窝的人待会可以分到一碗蜂蜜冲的水,那几个人虽然被蛰的满脸包,但还是欢欢喜喜回去了。
族里管理草药的男人名叫六指,又矮又瘦的,但因会辨别几种有用的草药,在族里倒也颇受尊重。他知道族长带着人捅马蜂窝去了,一早备好草药,等人回来就都发下去了,那是几朵黄白色的花,花瓣是长条状的向外卷着。黑山把花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然后吐出来敷在脸上。
收拾马蜂窝的活交给了另外几个人,光喂水果然不搪时候,没一会那孩子就醒了,一醒就是哭,幸好这会蜂蜜弄得了一部分,枣花泡了一碗端来,长毛一勺一勺喂他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