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群众很明显还在兴奋。
毕竟梁言的形象一直都比较刻板, 加上又是院长的儿子,就算有人喜欢这张脸也没几个人敢追。
人们的本质其实离不开俗套, 而求不得的八卦,往往就更想让人扒开它的真面目,在事不关己的“精彩剧情”中取悦自己、满足一些不可说的期望。
曾经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青年深陷狗血,而自己又求而不得的梦中情o为爱所困……
因此,还有什么比现在的情况更让人欲罢不能呢?!
梁院长呢!!!梁院长知道这个事吗!!!
他知道自己儿子和自己学生的关系吗?要是知道, 又如何容忍现在的事情发生?
小秋呢?小秋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任由对方带走?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隐情?
八卦之情在众人心中愈演愈烈。
有人在阴谋论,说季秋这么卑微,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不定不全是梁言的问题。
而有人则不服,说无论如何总有一人先犯错,而那个人毋庸置疑。
更有甚者看着还坐在另一旁的尹同光,想凑过去套些什么情报。
毕竟这人看上去很淡定, 一定是知道点什么的样子。
大概是刚开学没多久,课业还不算繁忙,一群心魂梦碎的alha和一群无比八卦的beta对于这件事还是十分上心, 有人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对尹同光说:“兄弟, 问你个事。”
问个屁。
尹同光第一次觉得用鼻孔看人这么爽。
然而对方浑然不觉,想了想觉得尹同光应该跟梁言关系更好些,便继续说道:“关于你朋友……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梁言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要不要我们帮帮他什么的……”
尹同光从鼻子里冷漠高傲地轻嗤出一个单音节, 谁也不看:“呵。”
“?”
尹同光拎着包,高傲得像一个矫揉造作的青楼老鸨,看上去又是得意又是不屑:“不知道。再见。”
完全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副态度的同学小声叨叨着:“……为什么这人也这么拽啊?所以肯定有什么事吧。”
“肯定有,不然梁言不可能这么坦荡地拖着季秋走!我觉得很有故事!!”
这人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望着窗户说:“我看到了!我看到小秋被梁言拎着耳朵走了!!根本不敢还手!!”
一群人火速赶到窗边,果真如他们所见,方才那个可怜兮兮的老实人此刻正被拖着走,而前面那个小腹微微隆起的人依旧步伐稳健,丝毫没有半点心疼。
众人面面相觑。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终于开口道:“大概这就是我们所不能理解的……oga之间的感情吧……”
梁言好歹还算照顾自己alha的面子,等到没什么人看到之后才继续提着季秋的耳朵往操场角落走。
季秋其实比梁言稍微高了一些,但还是一边配合地弯了一下腰方便梁言更好地提着自己走,一边继续嘤嘤嘤。
梁言把他拖到一个没人的位置,一松手把他甩到一边,面色不虞。
毕竟比起之前显怀又过了一段时间,有时候梁言还是得稍稍直起身子,然后一手下意识地扶住腰。
“言言,言言?”倒是季秋非常没有心理负担地闪着眼睛看他,还试图伸手往他腰上摸,“别摔了,也别气了,这样不好。”
梁言不说话。
心想你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要怎么死?
季秋还在原地装着可怜:“我真的只是一时脑热!信我!我错了!”
不过梁言现在没空问他这个,他把人往墙角一踢:“关于kb的事,进展到哪里了。”
他其实真的不在意有人说什么,这人能浪成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最关键的还是要弄清主次。
季秋立刻正色道:“快了,但俞正浩跟我说现在有些人还没有被问责,虽然现在也能公开第二性别,但万一被人抓到把柄借题发挥就不好了,所以我才没说的。”
梁言“哦”了一声,一只脚屈起撑在角落的台阶上,逼近他问:“那你给自己戴绿帽是个怎么一回事?”
“…………”季秋胆怯地瞅了梁言一眼,“其实什么版本都行,但我刚才编的时候,下意识还是想跟你绑在一起。”
毕竟梁言怀孕了的事,只要自己第二性别没暴露,怎么都洗不清。
无论如何,就算自己找一万种理由说破了天去,梁言总是那个弱势方。
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就是让人知道自己的第二性别。
梁言简直对这人清奇的脑回路感到震惊:“……这就是你刚才这么说的理由?!”
梁言又凑得近了些,加上现在表情实在不好看,季秋被吓得后背一凉,十分没有骨气的开始飞快求饶:“言言!言言你别气!我去澄清!我去解释!”
“怎么解释?”
这种事不管怎么样都没法解释吧。
“我说我不是老实人!我没被戴绿帽!是我先出的轨!我看上了外面的翘屁嫩a!我下贱!”
……翘屁嫩a?
他要不是现在行动不太方便,甚至都想把季秋整个人倒着提起来抖一抖,好把这人脑子里的水全都挤出来。
“……算了。”梁言捂着脸不想看他,“这事你自己看着办,但从现在开始,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季秋瞬间又委屈了起来。
刚想摆出一副其他表情,被梁言一瞪,又硬生生委委屈屈地憋了回去。
“这两天你去睡沙发……”梁言这话刚说到一半,又卡在了半空。
但晚上被这个人抱着的时候是真的很好睡。
他的信息素也很让人安心。
只要对方在身边,就永远不会担心做噩梦。
梁言想到这里,神色还是不免露出一丝缓和的痕迹,季秋怎么可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忙不怕死地冲上去抓住梁言的手:“言言!”
梁言气没消,季秋的动作刚刚攀上来他就打算甩开。
可这个动作像是忽然打醒了对方,见自己的oga表现出了拒绝,还是稍微有些发愣。
怎么办。
怎么办。
季秋肉眼可见地开始慌起来。
梁言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么一个动作让季秋想了这么长一串,刚重新站直身子,就发现刚才还一直怕得不行的alha把自己抱住了。
他刚想说这人怎么连教训都不长了,胆子大得能直接抱上来,就听见季秋埋在自己肩头,忐忑地开了口。
“言言我错了!”虽然还是道歉,但语气听上去比之前软了不少,不像是装出来的,倒有点跟之前易感期拉着自己不让走时的声音相似。
梁言被他抱得险些没站住:“嗯?”
“我说错话了,我……我不止馋你的身子,我还馋你。”
“你怎么说我都行,怎么欺负我都可以,你所有的地方我都喜欢,你骂我也行打我也行,我什么都可以接受!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扔掉我?”
梁言被他说得有些懵,但突如其来的表白又让他心里没来由的塌了一小块,勉强维持着刚才的语气:“我什么时候要扔你了?”
季秋语气听上去都快哭了:“就刚才,你甩我手。”
“………………”那你他妈也不想想之前都干了点什么。
眼看季秋整个人又软沓沓地往自己身上黏,梁言轻叹一口气,被他磨得有点没有办法:“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好好说话的,”季秋鼻尖蹭在梁言的脖颈上,微微发凉,不过梁言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细细痒痒的舒服,对方见梁言没有推开自己,又继续说,“我最近会盯紧一点,保证事情一解决就不让你受委屈。”
梁言无奈:“嗯。”
“那你不要不要我。”
这话听上去有点拗口,但通过季秋的嗓子出来,倒有种说不出的软糯好听,梁言拍了拍他的背:“嗯。”
这句肯定仿佛才让季秋兴奋了一点,这人一高兴就不规矩,抱着梁言晃了晃:“言言。”
“嗯?”
“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因为情绪的波动,梁言几乎可以闻到这人身上不自觉漏出的一点点极淡的信息素。
梁言闭了闭眼,任由这人往自己身上蹭:“一眼不合就表白,你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季秋动作僵了一会儿:“无师自通!”
梁言几乎要被这人来来回回一通操作给弄笑了。
你说他到底是蠢还是不蠢。
他有一万种办法在棺材板上做仰卧起坐,又总有一万零一种方式察觉到你任何情绪的转变,再小心翼翼地哄你捧你,重新将一颗心都掏给你看。
他可能永远学不会不作死,也永远没法在这方面变聪明。
但是……
好像也还不赖。
梁言正想着,忽然觉得肩上一轻,季秋大着胆子松开了抱着他的一只手,再很温柔地用额头碰了碰他。
两人在的角落本来就很隐秘,梁言又被季秋的动作弄得下意识退了一下,抵在墙上。
然后他就被季秋吻住了。
他起先只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梁言的唇,见对方没有抵触,便愈加放肆起来,直至梁言所有的氧气和心跳全都落在了他的怀里。
季秋替他抹了一下唇角,又抑制不住地再吻了他一下。
梁言也被他亲得喘不过气,缓了好一阵,才看到自己的alha还闪着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眼里流淌着太过于明显的爱意。
就像正月初八刚到,这人就马不停蹄地想要带自己去领证一样。
对方的感情从来没有想过遮掩,每一个心思都太好读懂,每一个动作都在说,我喜欢你。
梁言忽然觉得自己也被他吃得死死的。
他被季秋亲得有些软,过了几秒才缓缓地站起来。
季秋的视线还是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梁言朝他伸出手,把他也拉起来。
“亲完了没有?”他问季秋。
“亲完了!”
梁言于是勾了勾唇角:“但这不是你不被打的理由。”
季秋:???
“言言qaq!!”
“闭嘴。”
“呜呜呜老婆!”季秋开始哭号,不过听上去半真半假,“老婆我真的再也不装o了!真的qaq!”
“说了闭嘴。”梁言不耐烦地打断。
他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冷静,也没有先前的孕期症状,情绪稳定,并不是突如其来的暴躁。
就是这个人他不打不长记性。
——当然,打了也不长记性。
梁言先是抻了一下胯,确认自己现在还算身手硬朗,刚准备抬手往季秋身上招呼,又觉得勒得慌,索性皱着眉头把袖子撸上去,一脚踩在季秋鞋上,开始一顿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打你不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