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云珠轻哼了一声,浑身酸痛,四肢好像是拆下来后重装上去一样,不自在极了。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醒了?”声音低哑,带着属于年青男子特有的清朗与磁性。
云珠一惊,紧接着又定下神,她大婚了,出现在她枕边的人是她现在的丈夫、夫君,爱新觉罗.弘历。她暗舒了口气,想起梦中所见,唇边含了朵浅笑,凝神朝他望去,果然,头上紫气如华盖,昨晚的汲取对他来讲不过九牛一毛。
至于要不要将龙气还给他?她不着急,此人寿数这么长,几十年对他来讲不是问题。再者,如果真有那个能力,她还宁愿让雍正多当几年皇帝,也好磨磨此人心性……可惜,目前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从空间里拿出吃的喝的养养身体,其余的……能力不足,能源不足。
“睡得好不好?”他倾身吻去她唇边的那抹笑,亲昵地问。这是他有生以来睡得最香甜最满足的一觉了,感觉很温暖很完整。
“我晕过去了。”云珠嗔了他一眼,好不好让他自己想去。弘历尴尬又略带了丝得意地笑了笑,体贴地扶她坐了起来。见她蹙着眉,不由问道:“真的很不舒服吗?”
“浑身好像被拆成百八十块一样,好生别别扭。”她皱了皱小鼻尖,浑然不觉某色龙正眼光灼灼地在她身上来回扫个不停。“我泡个热水澡吧,时间来不来得及?”
“充裕得很。”他这是从小到大按时起来读书习惯了早起。本想叫人进来侍候着穿衣,可一想到云珠还半裸着身子,立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很不想别人也见到她此时的模样,女的也不行。
因为昨晚的激情,她的脖子、胸上不少吻痕此时看来分外显目,也更衬得她整个人粉糯糯的,像粉雕的一样,让人好想再咬一口……弘历郁闷地发现控制了大半晚的小弘历很有蓄势待发的趋势,哎。为了接下来的行程,他勉强自己打消了与她洗鸳鸯浴的想法。
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因为滴了颗青壳玉兰果,起来的时候云珠身体上的不适已消了大半,换上早准备好的皇子福晋朝服朝冠,整个显得精神焕发。
弘历见她身穿朝服华贵端庄中透着说不出的灵秀,整个人如明珠一般夺目耀眼,高兴地笑道:“快过来用早膳。”他也换上了皇子朝服朝冠,尽显天潢贵胄的尊贵优雅。
早膳依旧摆在次间那张昨晚用过的雕花梨木四季富贵圆桌上,是香菇鸡丝粥、红稻米粥,另有一碟奶皮饼、一碟枣泥糕、一碟金丝烧麦、一笼汤包,并冬笋蕨菜、花菇鸭信、蒜泥酿黄瓜、八宝兔丁等几样小菜。
“多吃一点。”心情好胃口也好的弘历吃得十分高兴,还不忘给云珠挟这个挟那个的,让她十分无语,不是应该食不言寝不语的吗?只好礼尚往来,也给他挟几筷,乐得他眼都眯了。
完用早膳,又准备打点了一番后天已煦亮,两人便往乾清宫诣见。
乾清宫外早有女官并首领太监在那候着,见他们两人到便请了安,引着二人到养心殿雍正那里叩拜请安。
弘历居左稍前,行三跪九叩之礼,云珠在右稍后,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礼毕后,旁边有女官端过来茶,云珠接过,端在头顶处,给雍正奉茶。
雍正面色柔和,接过茶饮了一口,赏了喜封,便让他们起来。“好了,去见皇后和熹妃吧。”心情虽然很好,不过连着几天的筵宴下来,政务都堆积很多了。某责任心很重的皇帝微皱了下眉,瞄了眼还年轻得掩不住眼中喜色、看着云珠的眼神柔和且满是关注的儿子,嘴角又微微一弯。
“不知皇阿玛可用了早膳?”
雍正一怔,“用了。”这一年多来慢慢地也注意起定时用膳,尽管有时还是没胃口,有时也因为有事而没用多少,但身体还是渐渐好了些,可见废寝忘食的状态还真是不行的。
“媳妇早上特意煮了粥,想着皇阿玛若没用就赏个脸呢。”云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送雍正什么东西都不如送他健康来得好。只是送皇帝吃的……尤其是自己的身份又不是邀宠的嫔妃就显得怪异。
民间新进门的媳妇也是第二天就开始为家人洗手做羹的。雍正挑了下眉,脸上带出了笑意地问:“皇后和熹妃也备了粥?”一边示意苏培盛接过食盒,云珠的手艺他还是信得过的。
苏培盛出于规矩,盛给雍正食用前自己拿着碗另舀了两勺出来,尝了一下,鲜香醇美得他差点连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
“媳妇为皇额娘和额娘准备了亲手自做的女红。”她就算到在乾清宫见不到她们两位,要真准备了她们的份,孝敬的时候都冷了谁还吃啊,白费工夫的事她才不干。再说,她也没那个心去给她们调养身体。
雍正点了点头,闻到了那喷香的味道,本来不觉得很饿的肚子突然又饿了起来,摆手道:“粥朕留下了,你们先去吧,免得她们久等。”
等弘历云珠出了养心殿,便对苏培盛道:“将粥端过来。”
……
“我还没吃到你做的饭菜呢。”弘历半带嫉妒地说,他鼻子灵,也闻到了那粥的香味。
“这不是早上没来得及起么。”云珠抿嘴朝他一笑,“有一辈子的时间呢,别到时吃得你都不想吃了……”最后语气幽幽。
他一听,果然是。待觉出她语意里那半含酸的味道,又乐了:“不会的,别个人做的再好吃,她也不是我的福晋,何况,我觉得你的手艺已是难有人媲美。”
云珠莞尔,“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其优缺点,我可不觉得自己处处都能胜人一筹,做什么尽自己的心力罢了。”
弘历随口道:“很是。”心中却喜欢云珠不是自高自大的人,也颇讶异,在富察家人人捧在手心里的环境下竟也能养出她这么清透的性格,实在难得。
为让她心里有数,他又将皇后乌喇那拉氏的一些喜好及他额娘熹妃钮祜禄氏的喜好都挑简单紧要的说了一些,连她们跟前得用的人也没落下。云珠含笑听着,有时也问几句。两人说说笑笑,一会儿就到了景仁宫。
规规矩矩地向皇后乌喇那拉氏行了朝见礼,敬了茶。皇后喝了茶,同样赏了云珠一个喜封,全了礼。
云珠也孝敬了一个自己做的黑貂紫色缎面绣凤纹的暖手儿,里面两边都是毛绒绒的,极为暖和,款式绣样很是符合皇后的身份。“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不然就做件袍子了。”
“我看这个暖手儿不错,如今天冷,正好可以用。”皇后看着云珠觉得顺眼了一点,喝弘时媳妇茶的时候可没这个礼,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有心了。“可有给你额娘准备?”
“也给额娘及裕嫔娘娘备了一个。”云珠赧道。
“你这福晋可真是娶对了,又孝顺,手又巧,性格模样更是没话说。”皇后面色和霭地对着弘历笑道。
“这是皇阿玛跟皇额娘的眼光好,便宜儿臣了。”弘历在皇后乌喇那拉氏身边养过几年,跟她的感情也不生疏。
又关心了几句他们在乾西二所的生活,叮嘱有什么需要的就派人来景仁宫说一句,就打发他们到永寿宫给熹妃见礼了,“……免得她久等。”皇后直说,明面上她对后宫的嫔妃都是照顾周到的,尤其对熹妃钮祜禄氏,那是惯常地亲厚。
皇后虽居在景仁宫,可摆设并不奢华,只器皿用料皆是最好等级,低调中透着股端庄大气。永寿宫又不一样,可能是迎合皇帝的喜好,这里摆设什么的也不显得如何华丽,不过有弘历这么个儿子在,摆用的东西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颜色上更比景仁宫显得鲜亮有生气了许多。
熹妃钮祜禄氏见了他们显得高兴了许多,在弘历行了二跪二叩、云珠西肃二跪二拜礼后就连声让他们起来。云珠却没有丝毫怠懈,面上含笑,依然恭恭敬敬地给她敬了茶,不敢错了一丝礼数。
熹妃眼中闪过满意之色,面上却笑斥,“你这孩子就是礼数周到。”
“这是媳妇该做的。”云珠浅笑,带着一丝赧意,神态很是恭敬孺慕。弘历看在眼里,觉得云珠色色皆是好的,并无额娘之前担忧之事,可见是额娘自己多虑。“媳妇给额娘做了暖手儿,额娘看看,若是喜欢就留着用。”
熹妃接过奏嬷嬷呈上来的暖手儿,见是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皮红色缎面绣黄梅花样,看着就温暖喜庆富贵,很是喜欢,试了试,格外舒适,笑道:“做得真好,很是合用。裕嫔说了几次吴扎库氏女红好,我看云珠也是不差什么的。”
“自己儿媳妇,额娘自是看着什么都好了。”弘历厚着脸皮道。
“知道额娘疼你就好。”熹妃笑骂道,又问了几句皇帝跟皇后的事,才对云珠说道:“论理也不该我来说,这个时候提也不恰当,你别多心,额娘只是给你提个醒儿。你既做了弘历的福晋,他后院里的女人你就该管起来,富察氏和高氏几人可还在毓庆宫里待着呢,富察氏又怀了胎,迁来搬去的也有些个忌讳,早日拿了主意好让钦天监看日子……”
“额娘说的在理,我怎么会多心。只是我也才刚进的宫,这事还得爷拿主意呢。”说着淡瞥了弘历一眼。心里却呸了一声,做为弘历的亲额娘,自己以后还能少了她的请安?知道这时候提不恰当那就改日啊,还说出来?!当别人是傻瓜啊。
虽然早有准备,也不会将弘历并他的那些女人看得太重,可熹妃的话还是让她很不高兴。这表明,这个未来的孝圣宪皇太后就算心机深,心眼也不大,一但涉及到她的宝贝儿子她的忍功就会有破绽……这种将儿子当成自己的,不允许别的女人在他的心中地位超过自己的心态现代也有不少婆婆有,很膈应人。
弘历更是心中一突,额娘这是怎么回事,皇阿玛和皇额娘都没发话了,她操什么心?就算操心好了,是不是时间也太快了?这才大婚第一天呢,说这个不是存心让云珠不高兴吗?!就接口道:“等过完新年再说吧,等我们大婚满一个月都进入腊月了,宫里也要忙着各种祭拜和新年筵宴,皇额娘身体不好额娘到时也少不得襄理宫务,还怎么腾出时间理毓庆宫的事,没得让皇阿玛觉得儿臣太重小家之情……”
好嘛,这一拖二拖地,都延到年后去了。云珠闭口不语,熹妃则被他这话堵得半晌回不了话,只得点点头,“什么时候搬到时跟你皇额娘说一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