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苍流。雅*文*言*情*首*发
这一天大地复苏,草木萌动,东方苍龙崭露头角,按规矩弘历吉时一到便要往堂子里祭天祭神,祈求大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云珠一早便起来亲自做了龙鳞饼。
龙鳞饼即春饼,大小如手掌,一个即一片龙鳞。饼皮一般做得稍带韧性,里面卷很多菜,如酱肉、肘子、熏鸡、酱鸭等,用刀切成细丝,配几种家常炒菜,诸如韭芽、菠菜、豆芽,也可以配粉丝、摊鸡蛋等,一起卷进春饼里,蘸着细葱丝、淋上香油的面酱,吃起来说不出的鲜香爽口。
今年的龙鳞饼云珠加了去了皮的绿豆和芸豆两种馅料,略微蒸过后便端上桌,吃的时候在桌边的小炭炉上再煎上一会儿,热热乎乎的,咬起来多了糯粉的豆香和油煎的酥香,三胞胎吃得很欢乐,弘历吃着也觉得不错,对迫不及待的永珎道:“慢点吃,别烫到。”眼光扫过喂着永珎的奶嬷嬷章氏,吓得她差点将手中的饼抖落在地。
“阿玛,好吃。”永珎咧着油油的小嘴朝弘历笑。
“好吃也要慢慢吃。”弘历对这个除了粘额娘吃东西之外惫懒到极点的儿子疼爱之余多了些无奈,这臭小子根本就不怕自己唬他。“来,喝口豆浆润下喉。”
乖乖地就着递到嘴边的碗吞了两口豆浆,小脸立即转向章嬷嬷,“还要。”
手上的龙鳞饼已不像刚才那么热烫,章嬷嬷还是小心地喂他,生怕真个把四皇子给烫到或咽到。
弘历跟着喝了几口豆浆,才继续吃盘里的龙鳞饼,道:“冷了味道果然差了些。”没那么喷香。
身后的太监正要将他盘里吃了一半的饼子撤下换上新热好的,他笑着摆了下手,“不用。”继续将那个龙鳞饼吃完。
云珠笑睨了他一眼,对立在一旁的素问道:“将备下的那两份送到宁寿宫慈宁宫孝敬,别忘了将淋酱也带上。”
“等等,额娘,皇玛法那份我送去可以吗?”永琏问,“皇玛法吩咐过我今日过去剃头,十三叔爷也去。”
和敬立即道:“那皇玛嬷那里我和妹妹送去。”
“唔,”弘历这才记起要剃头,瞧了瞧吃得小嘴儿鼓鼓的永珎说道,“把永珎也带上,他也该剃头了。”
剃头?永珎听到自己的名字关注了一下话题,看了看哥哥光光的脑门,再想起自己毛茸茸的卷卷头,心里有些兴奋起来,剃了头自己是不是就长大了?!以前哥哥可是说过他是小孩所以不能跟大人一样剃头……
这么一想,对离开额娘身边半天也不那么排斥了。吃完了早膳,漱口拭脸后乖乖地跟着哥哥去了宁寿宫。
弘历赶时间,云珠给他整理衣袍时叮嘱道:“记得中午回来吃‘龙耳’和‘龙须面’。”
弘历笑着应了一声。“宫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素问等人早早备下刀尺、百谷、瓜果、种籽和迎富贵果子等,采露和含霖拿了崭新的衣裳等她更换,今天是慧妃等人举行册封仪式的日子,云珠身为皇后当然要着朝冠朝服主持典礼,之后还要接受内外命妇行礼参拜。
早膳完后云珠第一次没带小跟屁虫去慈宁宫请安,今日事多,她没心情应付,本想着几句场面话客套完便回,哪里知道到了正殿门口才被秦嬷嬷告知太后头有些痛,知道她这几日事务繁忙免了她的请安。
分明是临时起的意,真身体不舒服早派人告诉她也省得她多走这一趟路啊。
不过,耳朵能清闲几日也不错。
“可请了太医?”云珠不免关怀几句,中间不忘吩咐身边的含霁去长春宫内库里挑些上好的药材补品送来。“皇上前朝事多,我也刚接宫务不久,没能好好侍奉皇额娘实在是不孝,好在有嬷嬷这等熟知额娘习性的老人侍奉左右,才让我们心安了些。”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不敢当皇后娘娘夸奖。”
云珠微微一笑,“没有功劳有苦劳,秦嬷嬷是仔细人,怎么当不得,还望以后也多多用心,皇额娘好了我们小辈的才真的心安欢喜。”
“是。”
……
册封礼很正规,因是弘历登基后第一次册封嫔妃,所以该有的程序礼仪都有,只是没有封后大典那样震撼人心的宣隆喜庆,何况皇帝并没有到场。
高露微为慧妃、乌喇那拉.妮莽衣为娴妃、富察.芙灵阿无封号,虽然地位稍有差别但皆为妃位,因此三人一起上前受封,云珠赐了金册金印;珂里叶特.果新为愉嫔、苏宝柔为纯嫔、金篱无封号,三人皆为嫔位一起受封,云珠赐了金册。
另外两位常在品级太低,没有册封礼。
册封礼后云珠在长春宫正殿接受宫眷朝拜,行三跪九叩礼,之后下了懿旨允许受封嫔妃与家人见面,自然又得一片“宽厚、贤德”之类的赞语。
尚氏跟着宫人进了承乾宫,“奴才尚氏拜见慧妃娘——”
“额娘!”高露微连忙扶起母亲,眼中含泪,“额娘,不需如此。雅*文*言*情*首*发”就算尚氏身为二品诰命夫人,可她身属包衣旗,进宫参拜也是低人一等,虽说满八旗都是皇家的奴才,可听在高露微耳中,那尴尬屈辱却刻骨犹如自身遭遇一般。
“礼不可废。”尚氏正正经经地行了礼,才随女儿到了次间,坐到榻下的第一张玫瑰椅上,无视宫女端来的茶果糕点,仔细地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女儿。
高露微此时已换上白底撒红色缠枝海棠花样旗服,头上梳着精巧的竖一字头燕尾髻,发上戴着垂珠海棠绢花并小巧的水晶流苏簪,风流袅娜,娇不胜衣,气色却不如前头册封礼时光彩焕发,倒有几分病弱苍白。尚氏心中又忧又怜,她还记得女儿进宫前清新得像初绽新荷,美丽健康,现在瞧着风韵虽更迷人些,但眼底的轻愁、倦意和没有血色的小脸却无一不说明了她的身心状态并不惬意。
“娘娘可是身子不适?”大好的日子,尽管有些不合适,尚氏还是没忍住地问道,方才叩见皇后时她偷偷瞧了几眼,只觉得宝座上的人灵秀到了极点,气质轻灵、高雅、雍容,容貌与身材反倒不惹人注意了。
何况皇后的姿容不俗,相貌、身材、气质、声音、行止……完美浑然如天生美玉,增一分减一毫都只会损她的美丽。
这样的女人又出身高贵,难怪能得圣宠。让她觉得讶异的是皇后接掌后宫不久,新春祭典筵宴又多,更逢帝王改朝嫔妃迁宫……怎么还能有那么莹润美好的肤色,充满了柔和的生机。要知道逢年过节,普通官宦人家主持中馈的主妇也没有这样娇好的神采,真不知皇后是怎么保养的,果真是那养颜玉兰果的效用?!
尚氏思忖着,皇后善调养身体的传言她听闻过,而由于尚家、高家在内务府的地位她也知道皇后能种出养颜的玉兰果很受当年的孝敬皇后、现在的圣母皇太后喜欢——效果想必不错,当时她不怎么放在心上,觉得是一种争宠的噱头,除了宠妃以及宫权在手的后妃,深宫的日子是怎生地长寂无聊他们这些内务府世家出生的人最清楚不过,哪个手头上没有几张保养秘方的,各朝各代都有,整日里除了衣裳首饰就属保养自己的时间最多,而高家尚家在内务府经营多年,手头上更握有不少秘方,女儿也并非全无准备就进宫的。
可现在她没把握了。以前几次递牌子进宫探望女儿都是皇后跟前的嬷嬷接待传话,她也不曾好好地拜会过皇后,那时想着多些时间与女儿相处,也觉得高家不好与富察家往来亲密,再说也并非自己是这种待遇,所以也没有近距离地观看过皇后。
远远地看跟近距离地打量差别是很大的,也很具冲击效果。
“额娘……”面对母亲的关心的眼神温柔的细语,高露微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委屈、泪水潸然不止。
除了不得宠,其他的也还好,不过是小女儿不能释怀与其他人的差别对比。尚氏自小也是听着这些长大的,安慰道:“当初是你选的这条路,如今也只能忍了,有你阿玛在你在这后宫也不至于没了倚靠,只是以后行事需谨慎三思,只要你不犯错,谁能把你怎么样,好好拢住皇上的心才是紧要的,至于孩子,这宫妃没有自己儿女的比比皆是,你看哪个要死要活的?你还年轻呢,真生不出来到时抱养一个就是了,要是能记到你名下那也跟亲生的没两样。”
“嗯。”高露微哪里不明白这个,不过心中一直放不开罢了。
“皇后毕竟是后宫之主,我听说西边又打了胜仗,富察家正是兴旺昌盛之时,娘娘就算有心……也切莫硬碰硬,被人抓了把柄,白白给人做嫁衣。”
使小手段争宠也就算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竟会在无子傍身的情况下出手对付有嫡子嫡女地位稳固的皇后,通过自家进上的织造贡品铲除异己……这实在太本末倒置了。只是面对疼宠着长大的小女儿她还是不忍苛责,也怕激起她的倔性。
高露微以为尚氏怕她又被乌喇那拉氏利用,“额娘放心,女儿不会再相信乌喇那拉氏那个贱人的话了。”
那一次出手真是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惹了一身腥。而那道改变一切布局的晴天霹雳更是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之后,她心中生出一个不想承认的臆测,如果人力不能胜天,如果富察.云珠真是天命所定的真凤,那自己针对她岂不是会触怒上天?
“就算我想做点什么,目前也没人可用。”她也不傻,高家这些年的变化,渐渐也让她琢磨出一点味道来,自己暗地里使的那些手段就算没被抓到证据肯定也被怀疑了。
尚氏一愕,面对悻悻然的女儿心中禁不住苦笑。她是不是该庆幸高家在内务府的势力被清之一空?!多少爬到顶端的嫔妃能有之前高家在内务府的势力使她们有丰裕的人力、眼线、不愁生活匮乏……女儿当初进宫实在太过顺遂了,失去了外在条件的扶持立即显出她本身性格能力上的不足来。
终究不忍女儿委屈,高家在内务府没什么人了可尚家还有,她娘家虽不是内务府尚氏一族嫡支却也有一定的势力,“有要紧事就使人通知你舅家……切莫做犯忌讳的事,现在能就近顾着你的也只有他们了。”
高露微黯然,以前高家在内务府握着苏州织造等肥差,父亲又是深得圣心的朝中大员,哪个不赶着巴结卖情面,自己出身虽低了那些八旗贵女一等,在这深宫生活却如鱼得水……哪像现在这般耳目闭塞,寸步难行。
以前是嫉恨迷了眼,被人一挑拨就心存侥幸,现下她也明白了,凭她的能力别说与皇后对抗了连撼动一下都难。
尚氏看怏怏不乐的女儿,心中也有些索然,这个女儿有容貌有城府关键时刻也敢下手,可同样的,敏感多疑受不得委屈……实在不是百忍成钢的料。
“检儿现在说话可溜了,眉眼可越发长得像你了,嘴巴倒是似你大姐。”转开话题,尚氏几个孙子孙女。“朴儿的书也念得不错,就是爱玩了一些。”
“总没有哥哥小时候淘气罢。”高露微笑了笑,“我给朴儿他们做了几件衣裳,额娘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替我带去,也不知合不合穿……”
她进宫时高恒刚大婚,大嫂是从四品宣抚使锡喇图家的嫡次女,品貌端庄,这些年先后给高恒生了一女两子,性情相貌都是听家人描述的实在没能培养起多少感情,有时还会吃味他们夺取了父母对自己的宠爱关注。不过从她知道高检长得有些像自己时便多上了几分心,毕竟她今后难有孩子了,侄儿比起宫中其他女人生的孩子还多了层血缘关系。
“要是能抱检儿进宫抚养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尚氏叹了口气。
……
翌日,弘历下旨,将慧妃高氏母家从包衣旗抬入镶黄旗。诏书很长,罗列了高斌的种种功绩以及高露微进宫以来的各种妇德,因此,才给了抬旗的恩典。
随这恩旨一起颁布的还有另外一道附带了雍正名义的诏书,规定今后凡宫女子承宠者受封位份永远不得高于嫔位,家族亲人不得在内务府领差。所有在旗包衣,入仕后尽职尽忠,生前死后有资格进“文忠阁”与“紫光阁”者,可酌情给予家族抬旗恩典。
不管高家其他人如何,雍正还是肯定了高斌功绩的。
高露微在承乾宫被这天降大饼砸得眼冒金星,差点晕厥过去!等回过神,松嬷嬷已经打赏了前来宣旨的公公,扶着她进了屋,担忧地看着她。
水光闪闪的眼眸,如染了胭脂般的双颊……这模样,实在太像回光返照,啊呸呸,乱想什么。
“嬷嬷,我没听错吧,皇上是给高家抬旗了吗?”她捂着胸口,心快跳出来了,喜悦就像汹涌的海潮,快要将她吞没。
以后谁还敢讥笑她的出身?
以后不会有人再面上恭敬眼里嘲讽地对她了吧,有哪个嫔妃有她这般荣宠?!
难怪她乐得魂飞天外,自她进宫高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内务府的势力被清干净不说,到最后全族迁出上三旗,父亲高斌手中权柄也被慢慢削减……同是包衣出身的金氏都有了个女儿,将若再出个皇子,金氏一族不愁没有复起的机会,可她却注定难以受孕,高氏一族没落的愧疚压得她无法喘息。
高家抬旗,她还是有一半功劳的。
尽管心里可惜,抬旗的只有她父亲这一支,不过这已是天大的恩典。
现在的高露微还不知道,将来延续高家的恰恰不是她父亲这一支,而是她堂兄高晋的那一支。
“是的,主子,您没听错。”抬旗啊,松嬷嬷忍不住想,皇上对高家对主子也不是那么无情的,当年圣祖爷在时也没给孝恭仁皇后抬旗呢。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冬梅端着热茶进来,笑容满面地恭贺。
高露微脸上的红晕更盛了,“传下去,承乾宫上下赏三个月例钱!”
“谢娘娘!”
……
同一时间,景阳宫的金嫔愤怒地将一个青花缠枝牡丹孔雀纹梅瓶摔到地上,凭什么高氏能封妃家里还被抬了旗,而她金篱却永远只能止于嫔位?!
金家失了内务府的差事,想要出头只能入仕,她的哥哥金简倒是精明能干,可毕竟年青,要熬多少年要付出多少心血才能换得抬旗恩典?!本以为自己能成为家族的荣耀依靠,到头来,却成了带累家族的根源……
高露微,都是她,一定是她,不然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金篱怎么想都觉得只有高氏才会防备自己促使皇上下这样的旨,还得了太上皇的同意,以后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无论谁当皇帝都只能遵守这样的规定。
同样恼怒的还有延禧宫的乌喇那拉.妮莽衣,受封为妃时她还觉着弘历对自己还是有情份在的,就算是看在她尽心尽力服侍太后的份上也宽恕了她以前犯下的过错。
这让她松了口气。
皇上皇后若是不放过她,让她堂堂一个侧福晋册封位份比格格侍妾还低,她真没脸见人了。
她一点也不觉得妃子的位份低,只要高露微和富察.芙灵阿、苏宝柔等人不越过她。
可惜高兴的时间太短了,第二天就听到高家抬旗的消息。
册封时富察.芙灵阿抢尽风头,现在高露微更是受尽瞩目……这让她仿佛看到曙光般的兴奋喜悦显得那么地可笑!
“将东西收拾干净。”她冷声吩咐身边的宫人。没关系,她能忍,她会忍下去,看着她们能得意到几时。
“是。”
乌喇那拉.妮莽衣恢复了冷静,挥退了下人后与心腹女官珊言开始商量如何怀上孩子……
云珠没再看下去。
睁开眼时,永珎小包子正趴在炕边仰着光光的小脑袋瓜子看她,“额娘,不舒服吗?”
目光移到灯泡后那末翘翘的小鼠尾,云珠面上不由带出了丝遗憾来,这小家伙五官长相只有四分像雍正,但传说中的自然卷头发却是遗传了十成十,不仅看着可爱手感也超好,可惜剃掉了。
没了卷毛,小包子特有的纯净眼神,嫩嫩的包子脸,还是很可爱的!云珠轻捏了下他的小脸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他不小心听到宫女在说什么“皇上这么看重慧妃”“皇后娘娘心里肯定难过”“失宠”之类的话。
“是不是我们永珎听到什么话了?”
永珎眼睛一亮,额娘好聪明。他蹭了蹭云珠抚至他头顶的手,“额娘难过吗?”
云珠含笑将他抱坐到炕上:“不难过。”帝王的恩宠并不好领,高氏再那么大喜大悲下去……性命堪忧。
她现在观人气色的本事见长,元神在高空也隐约能感应到高露微体内精气不继的虚弱。
不难过就好。永珎将头埋进她怀里,闻着额娘身上舒服的味道正想补眠,不想被人一把拎开,“想睡回自个儿屋子睡去,整日赖你皇额娘身上像什么样。”
“抱他下去。”将他丢到一旁努力当布景板的奶嬷嬷章氏怀里,再挥挥手,将屋子里的人都赶出去。“臭小子……也不知像谁。”弘历嘀咕着转回头,见云珠似笑非笑地,心下更虚了。
“呃,你听到我给高家抬旗的消息了?”
“这么大个事我能不知道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虽然他提前吱声了,可不妨碍她吃吃小醋。
摸摸鼻子,他挨着她坐下,“这事我和皇阿玛商量过的,有什么风言风语的你别放心上。”
“不是你对高氏另眼相待?”横他一眼,厚此薄彼啊,相比高氏的风光,金氏一辈子进位无望以及金家的未来……够憋屈的。
“绝对不是。”他忙端正脸色。
“希望明日请安高氏气焰别太高罢,这仇恨值拉的,芙灵阿倒是可以过几天清静日子了。”
位份一定富察.芙灵阿没少受众人攻击,酸言酸语那是轻的。高氏和乌喇那拉氏看她的目光跟针扎一样。现在嘛,角色估计要颠倒过来了。
弘历干脆将她抱坐在怀里,“这阵子忙坏了吧?”
刚接手宫务,自然熟知各方面的弯弯绕绕,理顺之后,才好分配管理,之后还要有一段时间观察底下的新老管理人员,不得用的、欺上瞒下的,还要清理一番。云珠早对宫中事务有处理经验,各门各道也清楚,接手后也不过趁机将拟定已久的各方面事务职责清理顺当,摒除一些不必要的枝连勾结,结合一些现代企业管理经验,使整个皇宫事务运作更顺畅更容易追责到人。因此她的重心还是放在调整管理阶层的人事上,使自己更容易掌握宫中权利,仗着某些势力顽固与她作对的只能被当做鸡杀给猴看了。
另外,三胞胎身边的奴才也多了,全是内务府选送的人云珠没有干涉,好好坏坏,三胞胎要学着自己观察、任用。
当然了,给机会锻炼成长的背后也需要分点力量盯着,免得一个疏漏发生什么错恨难返的事就不好了。
还要天天上慈宁宫请安,宁寿宫虽不用天天去,可也要三五天表示一下,以尽孝道。
所以,这段时间真是云珠有史以来难得的忙碌时期,可以预估它还将持续一段时间。难得有永珎在身边让她揉揉捏捏舒缓一下情绪,她也懒得管他学不学习的事了,孩子身心健康,智商也不低,等六岁一到,自有他学习的时候。
“还好。”她靠进他怀里,嗅着他身上阳刚的男性味道轻哼道:“想补偿我么?”
弘历觉得她就像只求安抚的小猫咪,难得地向他撒娇,心中喜欢得不行,哑着声道:“你想要什么。”
她要什么,他无有不允的。
云珠微眯着眼,趴到他耳边软声道:“你今晚……”□这种事不仅男人享受,女人也享受,用他来舒缓忙碌而紧绷的身心也不错。
自行了封后大典,她越来越感受到与他之间性事的畅美,除了肉体上的颤栗美感,还有精神上的销魂。
大清龙脉泊沛的灵气还有他身上的龙气真是好东西,她的修为一日千里都不足以形容,再过段时间,她有自信破开空间里那个下了大禁制的玉鼎的同时也能自保。
“你刚才说什么?”弘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古怪地瞅着怀里的人儿……云珠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就是不抬头回应他。
“不用等夜晚……我们现在就开始。”他哑着声横抱起她向寝屋的大床走去。这可是两人大婚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向他求欢呢,还要求他不许动,一切任她做主,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