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的脚步声响起,轻微的咳嗽声,内室烛火亮起,,窗棂上两个人影微微摇晃,低低的交谈声响起。
“里面传出些消息,不知道有没有用?”略微矮小的那个声音低低道,“你这太偏了,怎么找个这地方?”
“行了,咳,过几天也要搬了”
“这破地方早该搬了,每次来都得几个时辰,是要搬到城里么?”
“咳咳,嗯,这边没用了,搬好,咳,会让人、咳、通知你”喝水声,“什么消息?”
“那位的老娘要去五台山,说得一两年。”
咳嗽声止,沉寂了一会“突然的?,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么?”
“是啊,听说这几个月精神一直不错,不像以前以前睡不好觉。你说会不会是?找了这么久都没有,肯定被人拿走了!”
“那里,咳,那位一上台就给封了,不过,也有可能!”
“你相信我,快两年了,早翻遍了,她不敢骗我们。”嗓门略高。
踱步声,“还有,别的么?”
“他媳妇不管事了,深居简出的,之前病过一场,说是想开了,都说继续闹下去,也不是好事,位置都快坐不稳了,可我想啊,那可是个火爆脾气,哪能说改就改啊,而且,远远瞧着说人还变年轻漂亮了些。”
“当真!”
“嗯,不过只是远远瞧见的,也没仔细看清楚,那人本来就是一大美人,打扮鲜嫩些了,也许就……不过,那个魏氏,有点失宠的迹象,那个”比了个上升的姿势“没成,本来板上钉钉的,也说和她有关。”
“还有别的么?”
“各个院子最近很是热闹,不过也有点不对劲,好像在查什么,只有一个人很安静,不过她好像一直这样,也看不出什么。她最近不敢动作,怕引人注意”
长时间的沉默后,嘶哑的声音响起“让她多注意那人媳妇,出来的那个,我会想办法”
一阵后,烛火灭了,远远地传来打更声,一切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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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景娴正在炕上绣着那个香包,绿萝来报“娘娘,和亲王福晋求见。”
“快请她进来”弘昼从小养在太后身边的,又是一贯的喜欢逗趣痴缠,太后很宠这个儿子,乌札库氏也经常进宫请安,有时也会来她这边说会话,早上请安时,太后已经知道了和婉要进京的消息,倒没人敢告诉她和婉身体不好的事,只以为皇上念着弘昼只一个女儿,而额驸德勒克在京叙职,叫她们小夫妻团聚的,乌札库氏大概也是为这来的。
“臣妾乌札库氏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乌札库氏进来就拜下了,行了大礼,景娴忙叫起,让她坐到炕上,吩咐上茶,问“都是自家妯娌,别这么客气,刚从皇额娘那里来的?”
“是,五爷知道皇额娘要去五台山参佛,很担心,让我来劝劝”乌札库氏本有意亲近坤宁宫,何况她也是比较爽直的人,就不客气的上了炕,“娘娘可知道,皇额娘怎么突然有这想法,刚才在慈宁宫,皇额娘还是坚持,说皇上护卫都派了,成定局了?”
“是啊,皇上准备派永璋护送”景娴也不瞒她“说是梦到了先帝,和晴儿也有点关系,不过皇额娘不让人说,你让和亲王放心,皇额娘身体近来不错,慈宁宫这次跟去伺候的都是得力的,还有太医跟着。”
“我知道了,”乌札库氏看景娴脸色温和恬静,说话做事平心静气,与往日里那种含着隐隐的焦躁感截然不同,对自家爷说的皇后不争的话信服了,听太后今天话里的意思,对这媳妇也越发的满意了,皇上也开始看重坤宁宫,笑着说“今天在皇额娘那里,她老人家一个劲的夸娘娘,本来我还有点不信,不过这一细看,确实年轻漂亮的多了,怪道皇额娘今日里看我,那眼神有点不对,敢情是比着娘娘,觉得我显老,笑话我呢。”她也就比景娴大两岁!
“皇额娘一向心疼你,只是拿我打趣你两句而已”这是实话,太后有时还要指使景娴劝谏皇上,对她要求也多,至于这个乌札库氏,和弘昼感情也好,后院之事更是从不会让太后操心,对这个媳妇更亲热些。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到娘娘,就知道此言不虚” 乌札库氏指指一边伺候的众人“不信你让她们说说,娘娘是满清第一美人,我也不和娘娘比颜色,只是这肤色就高低立显了”大家都掩着嘴笑,乌札库氏哀求道“好皇嫂,您有什么美容的方子,教教我吧!”
景娴犯愁了,这可怎么说,这是灵气入体对身体慢慢改造的,筑基以后会更离谱些,所以她修炼也是慢慢来的,就怕筑基后容貌变化太大闹出是非来。
乌札库氏看景娴不说话,转向容嬷嬷“容嬷嬷,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吧,不然,以后我进宫都不好意思了,老佛爷肯定可着劲的羞我。”
看乌札库氏痴缠的样子,和弘昼向太后讨赏一个样,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景娴倒也愿意和她这般亲近,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说“好了,真是怕了你了,不过给了你这个,你今年的年礼可就少了一份了!”
乌札库氏爽快的一挥手“那没问题,女人的脸可比什么都重要。”扑哧,下面几个年轻点的宫女,憋不住笑了出来
景娴也不见怪,反正乌札库氏自己都不介意“我现在身边没有,过两天弄好了给你”,反正美容的东西就那么些,自己拿凤栖界的种出的花草提炼精华出来,对养颜肯定有效,大夫也检查不出什么来。
妯娌俩亲亲热热的说了会话,景娴留她用了膳,才叫她回去,自此,两人关系渐渐亲密起来,乌札库氏性子活泼,经常说些自家小子的糗事,抱怨弘昼荒唐不着调,还经常讲些宫外各王公大臣内院的八卦给她听。
进入十二月,宫里就开始准备过年了,从初一日乾隆在漱芳斋开笔写‘福’字,写好的第一个"福"字,挂在乾清宫的正殿,其余的张贴于后宫等处,有的则赐给王公大臣等人。而内廷的文臣撰写各宫新年悬挂的椒屏、岁轴,呈皇帝御览之后交内务府,按照吉语内容,绘制景物图画,并在上面题词,做成吉祥字画,向后宫进献张挂。
腊月初八后,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相传腊月初八为释迦牟尼成佛日,皇宫内,在中正殿前举行仪式。皇帝升殿,御前大臣陪侍,众喇嘛在殿外唪经,由章嘉胡图克图,为皇帝拂拭衣冠,除灾去邪,以祓不祥。在宫外,派亲王、郡王、大臣,到雍和宫管理煮粥、献粥、施粥等事。
腊月十九日开始放爆竹,而在在腊月二十四日以后,若皇帝出宫,每过一门,太监便放爆竹一声,入宫也是这样。爆竹跟着皇帝放。今年的腊月二十二,各个衙门,照例封印。宫内则将宝印安放在交泰殿中供案上,设酒果,点香烛,乾隆拈香行礼,官员捧着宝印出殿,内阁有关官员,到乾清门外,洗拭宝印后,捧入殿内,加以封贮。到来年正月,选吉日开封。
封印后,各部院衙门的掌印官员,邀请同僚欢聚畅饮,以酬谢一岁辛劳,京城格外的热闹,宫里准备过年,宫外普通百姓也是,都说‘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大杂院里,柳红正在劝柳青:“哥,你该娶媳妇了,我也好早日抱上侄子呀,爹娘地下有灵,也能安息了。”
柳青脸爆红,看一屋子的老头老太太也笑着帮柳红劝他,几个调皮鬼在旁偷笑,这些天,柳红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了,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柳红,是不是你想嫁人了,过了年你也十七了,再留就成老姑娘了,明年哥哥会帮你留意的,爹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红晕立刻转到了柳红脸上,柳红虽然一身武艺,跟着哥哥从山东逃难到京城,可到底还是女儿家,羞得抱起手边的东西准备出门“我去把被子缝好,孩子们都能睡上新棉被了,不能弄坏了!”
刚起身,听到院子外面清亮的女声嚷嚷着进门“柳青、柳红,我今天碰到小偷了,这些贼胆子太大了,敢在我小燕子面前狂,哈哈――”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大咧咧的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荷包抛高着玩,灵动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十六、七岁的模样,看到柳红手上拿着的,惊讶的呼了声,“哇,柳红,我们发财了,哪来的钱买这个?好漂亮,我们床上能不能也缝上啊?”
“当然可以啦”柳青抢着回话,他知道妹妹一向节省,怕她舍不得,“特意买的这个款式,说是适合年轻姑娘家呢,那位公子真细心。”
“你们在说谁,哪个公子啊?”小燕子奇怪的看着柳红有点泛红的脸色“难不成,有人向柳红提亲啦?!哦,天啊,真的吗,啊”
柳红连忙打断“小燕子,你在胡说什么啊,哪有什么人提亲?”柳红提了这么一句就被小燕子的疯狂联想吓到了,还是小虎子帮他解说“不是啦,小燕子姐姐,我来说给你听。”
“那好吧”小燕子点点头,她在外面跑了好久,渴死了,大口灌了杯茶,坐下歇会。
“上次不是有三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来了,一个哥哥带两个弟弟的,还留了银子么?”小虎子提醒道“不过那天你们都不在,今天那个哥哥又来了,说是小的弟弟,比较可爱的那个,想要帮我们,先送来了一些衣物棉被,帮我们过冬,还说过完年,还会来的。”因为永w曾经怀疑他是骗子,所以他比较喜欢永d。
柳青帮着解释“那个公子说他姓罗,是老三,上次来的两个弟弟,一个排十一,一个排行十二,小虎子说的是排行十二的,那天回去后和他母亲说了我们这样的情况,想做善事,他自己不方便出来,所以托他三哥先送些过冬用的,不止我们这里,城外破庙那里也有,我还带他们去了的。还说过完年后,再来看我们,最好以后做些生意什么的,找个正经活做。”
“真的,那人太讲义气了,他武功好么,下回来,我要和他拜把子。”小燕子听了立刻兴奋起来。
柳青苦笑,小燕子怎么见谁都想拜把子“好了,那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看他身边的下人应该有几个是高手,说不定是旗人,家里孩子那么多的人家,还可能是王公大臣。”
柳红也知道小燕子做事离谱,忙打断她的念头,转移话题“你刚才进来说什么小偷,谁被偷啦?”
果然,“我今天在天桥的时候,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贴着人家的轿子走,那里有个人咳得很厉害,你说,居然偷个有病的,良心都被狗吃了的。”小燕子很是气愤,又得意洋洋的举起手“就是这个荷包,我追了几条街,本来想还回去的,结果今天人太多,那顶轿子也找不见了。”
柳青柳红面面相觑,哪有人会偷轿子的,说不定是人家在说话,接过来一看,只是个普通荷包,里面只有几两碎银,叹了口气,不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