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切国广披着条破破烂烂的白布,原本上面有许多脏兮兮的污渍, 以及血迹, 在他身上的伤被治好以后, 那些污渍血迹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包括身上的衣服也是, 一键恢复如初。他貌似不擅长跟人交流,答应帮东西作为报酬后, 便一直沉默的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万屋里的商品五花八门,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还有各种各样的店, 卖最贵的是跟灵力之类相关的道具以及服务, 普通商品价格便宜很多, 比如我这次来万屋要采购添置的家具。
在家具店里逛了一圈, 爽快买下看中的物品,现场支付,店员殷勤表示可以送货上门。
这些东西我当然不可能自己扛回去, 或者让山姥切国广扛, 把本丸坐标报给店员,让安排送货上门。
买了家具之后才是山姥切国广发挥作用的时候,第一次来万屋, 手头上又有充足的资金,怎么能不好好逛逛,享受买买买的乐趣, 然后,就需要山姥切国广扛包啦,小乌丸那细胳膊细腿儿,啧。
我左手香草冰淇淋,右手巧克力冰淇淋,左边舔一口,右边舔一口,开心。
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许多人围在一起。
好奇的走过去,里三层外三层,看不清楚前面是什么情况。
“就让为父举起主殿。”小乌丸从容不迫道。
然后,优雅举起我。
……还是看不见。
不是我说,小乌丸的那身高,到底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让他觉得自己举起我能让我的视野高一点?
这种时候,怎么都应该是山姥切国广来。
我骑到了山姥切国广的街头,左手香草冰淇淋,右手巧克力冰淇淋,悠闲的左边舔一口右边舔一口,当个吃瓜群众。
“嗯?”我停下动作,无意识发出一声疑问。
“主殿?”小乌丸立即做出反应。
“好像在战斗。”我努力看。
话音落下,我清楚感觉到山姥切国广本就僵硬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是谁在战斗?”他慌张急切问。
“不知道,不认识。”
“抱歉。”山姥切国广低声道歉一声,急匆匆往人群里挤。
这反应不禁叫我心中冒出一个推测,眨眨眼,问,“可能是你认识的人?”
“万屋禁止私斗,但这条规定是针对有主的付丧神,既是约束,也是保护,无主的付丧神不在这条规则保护范围中。”山姥切国广的音量不自觉微微提高,焦虑,紧张,还有一些急躁,“一旦流浪付丧神跟审神者发生冲突,执法队就会出动,清除流浪付丧神。哪怕不是流浪付丧神的错,执法队也只会对流浪付丧神动手,袒护审神者。”
一目了然。
时之政府这条规定的用意完全一目了然。
一方面是为了维护万屋的秩序,毕竟审神者是时之政府自己人,流浪付丧神不愿意听从管理约束,有的自然有失,得到自由,失去时之政府的保护,对时之政府来说这群存在完全是不稳定因素,直接动手清除容易影响到政府的声誉,显得过于不近人情,不清理,一直放任,有损政府评分,毕竟流浪付丧神越多,证明人品不合格的审神者越多,政府失职的地方也就越多,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借口。
不主动驱逐清除在万屋流浪的付丧神,放任这些已经对审神者失去信任,甚至是敌视的付丧神自由活动,一旦跟审神者发生冲突,便是对流浪付丧神出手的时刻,既能清除掉碍眼的存在,又能维护政府形象。
或许某些心肠柔软,或者正义感旺盛的审神者会对这种做法不满,但是谁会愿意为了随时可能捅自己一刀彼此之间并不存在信任的流浪付丧神跟时之政府死磕,毕竟执法队也算是师出有名。
艰难挤到人群最前面,果然看到一队穿着制服的人在跟几个浑身衣服破破烂烂的付丧神对战。
山姥切国广立马放下我,一只手握住刀柄,“对不起,如果我能活下来,一定补上报酬。”
然后疾步冲过去,加入战斗。
我回头看看,果然没有看到小乌丸,大概是太小只了挤不过来,他手上拿着两个充气锤,尤其是我的那个充气锤,我特意挑选的大号,抱着那个很难挤过来吧。
“呐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随意问身边一个人。
“不清楚,好像是那几个流浪付丧神跟一个审神者发生了冲突。”对方摇摇头,不知道具体经过。
旁边另外一个貌似比较清楚。
“那个审神者我知道,这是这个月第六次了。”她扶扶自己的眼镜,目光扫过一个方向,眼中闪过厌恶之色,“故意叫自己的刀剑男子寻找在万屋流浪的付丧神,然后上前去挑衅,肆意辱骂欺凌,一旦对方忍受不住,便嚷嚷着叫来执法队。真是一个恶心的家伙,故意拿流浪付丧神取乐,偏偏每次执法队都会偏袒他,直接对流浪付丧神动手。”
执法队的人心里怎么想我不清楚,说不定有些也很嫌弃,想收拾掉流浪付丧神的有心人估计爱死了这种人。
“前面五次是什么结果,你知道吗?”我问那个女孩。
她眉头深深皱起,叹息,“被执法队直接碎刀了。”她的目光透出不忍,低下头去,“这次这几个大概也不会列外吧。”
“主人,这种事我们管不了。”她身边的刀剑男子劝道。
“我知道。”女孩抬眼,目光怜悯,自责,“就算能管得了这次,也管不了下次,时之政府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处罚审神者的。最好的办法是流浪付丧神避开那个审神者,但是对方每次都会让自己的刀剑男子去寻找,美其名曰训练侦查能力,只要流浪付丧神还在万屋,他们可以去的地方不多,再怎么躲避也难免被堵个正着……”
“对流浪付丧神来说,万屋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战场上比这里更加危险。”她的刀剑男子低声道。
“我知道。”女孩闷闷不乐。
“谢谢你。”我对提供情报的女孩道谢。
她愣了愣,“没什么,反正我也只能嘴上说说。”
我知道。
所以,我就不一样了。
这事儿其实很简单。
我直接走上前去,就跟郊游一样慢悠悠晃过去,舔一口香草冰淇淋,再舔一口巧克力冰淇淋。
果不其然被执法队拦住。
“抱歉,请止步。执法队正在维护秩序,前面危险,请这位审神者……”
“政府的公告你没有看吗?现在不叫审神者,叫草霸霸。”我一本正经的纠正。
对方似乎噎了一下,似乎不敢置信有人居然真的乐意宁愿被叫草霸霸,也不愿被称呼为审神者,怎么听都是审神者更加有深度。
“……这位草、草霸霸……”艰难的吐出草霸霸这个称呼。
“为什么他可以站在这里?”我用眼神示意那个被执法队护在身后的男人,“那个草霸霸为什么可以?”
“什么草霸霸,那是不知道哪个智障脑子被门挤了……!”话没说完,一个香草冰淇淋划着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了他脸上。
“抱歉,手滑了一下。”我毫无诚意的道歉,“像你这么心胸宽广的草霸霸一定会原谅我的无心之举。”
他愤怒的一摸脸,破口大骂,“你他妈脑子有病当我会相信这种话吗!草霸霸你大爷,谁是草霸霸,这种脑残称呼……!”
一个巧克力冰淇淋划着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了他的脸上。
我也是怒了。
“草霸霸怎么了!草霸霸这么爱好和平,平凡中透着优雅,优雅中泛着温柔,温柔中夹杂着霸气,霸气中蕴含热情,热情中充满对生命最诚挚祝福的名字哪里不好了!!!快向草霸霸道歉,不准你侮辱草霸霸!”
“你跟时政那个傻逼是一伙儿的吗?!!”男人气急败坏,“这种垃圾称呼肯定会改掉,你是从哪个穷乡僻壤来的土包子,马屁精!”
“小乌丸,把我正义的锤锤拿过来!”我大吼。
“这位审神者……”执法队成员想劝架。
我一眼瞪过去,喷道:“你也觉得我傻逼?!”
“不,这位草霸霸……”
“妈的草霸霸你大爷,你们时政脑子里是shi吗!”男人先愤怒咆哮了。
刚刚还被人群淹没的小乌丸火速登场,举着充气锤交给我。
我两手抓着新买的充气锤,气势汹汹冲那个男人大吼,“快给我向草霸霸道歉,不然打爆你的头!”
“拿个充气锤想打爆我的头?”男人一脸鄙夷,冷笑,“我原地站着不动,你要是……”
话没说完,我已经一锤子打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咻一声飞了出去,砸到流浪付丧神跟执法队交手的战圈里面去。我不依不饶追上去,谁拦我,我一锤子扫过去,来一个飞一个,来两个飞一双,意图阻拦我的执法队都被我捶飞了,飞的特别远呢,顺便把流浪付丧神也捶飞了。
顺利把现场清场,只剩下那个被我捶到战斗场地中央不幸被流浪付丧神跟执法队砍了几刀的男人。
我狞笑逼近,“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快给我向草霸霸道歉,不让我就送你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混乱中,这个男人带来的刀剑男子也已经被我捶走。
“你你你你你不要过来!”无所依仗的男人惊恐脸。
“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吗?”我讥讽,然后用充气锤指着他,“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不然我见你一次捶你一次,本霸霸高贵优雅充满内涵富有深意的品味也是你这种鳖孙能质疑的?你不懂,只能说明你见识太少!”
我这话一出,现场都安静了。
在众人瞩目之下,我帅气的退场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不谢。
点亮的第二个魔法是飞行,不然一把充气锤哪能把人都捶飞啊。
执法队毕竟是时之政府的人,袭击他们罪名自然不轻,但用的是充气锤,这个……
时之政府是要脸的,执法队被人拿个玩具全灭了,这事情追究起来,丢脸的只会是时之政府,不但威信全无颜面扫地,历史修正主义者要是知道了大概能承包他们十年的笑料。
我为自己这波儿机智的碰瓷操作点赞。
#从此以后万屋流传一个传说,有一个品味独特的审……不,有一个品味独特的草霸霸,用一把充气锤吊打执法队,所向披靡。#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本来想二更,参加完朋友的婚礼回来,都已经十一点了,来不及了。地方有点远,要坐两小时车。为了参加婚礼请了一天假,以为时间会比较充裕,能够二更,事实证明是我想的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