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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全家进入了紧张的备嫁时期,平氏和杨明成整天嘀嘀咕咕的商量、否决着一个又一个方案,杨明成打算举债替二女儿办嫁妆,平氏既想借钱,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家没钱。宜兰在旁边瞎参谋,镇飞跟着凑热闹,他最喜欢去迎接客人,那些道喜的客人时不时会带些点心来,镇飞先前因战乱饿瘦的身体渐渐恢复原样。

到最后,全家最闲的反而是宜竹这个当事人,她不忍父母百般为难,便在私下里劝道:“爹、娘,咱们家的家底如何别人都知道,瞒是不瞒不住的,就算咱们债台高筑也比不上别人家,家里还有三个没成家呢,以后怎么办?再者秦家并不缺钱,我们能不能另辟蹊径,准备些不一样的嫁妆。”

杨明成眼睛一亮,微笑着示意女儿继续说下去。

宜竹心头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她将大概意思说了出来:“秦家下这么多聘礼,我们拿不出相应的嫁妆,不如就用这些聘礼做些好事吧,为秦家博个好名声,同时也能帮助一些穷人。如今战乱刚过,天气很快就冷了,长安城中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百姓,我们把这些东西当彩头,做出一种叫……”宜竹说到关键处卡壳了,她说的是类似彩票的东西,但一时想不出这个词用古语什么说。

“博彩?”

“对对,就是这个。”

杨明成的眼睛更亮了,他高兴地大笑起来,叠声称赞。

宜竹把自己所知的那一点东西全告诉了父亲,杨明成很有实干精神,他用了几天时间,马不停蹄的将事情办得十分妥当。

几天以后,长安城中便传出了“扶贫济困,为国分忧”的福利博彩的消息,博彩的地点就设在大伯杨明功家的书坊前。博彩是两文钱一注,彩头分成从一到十大小不等的奖项,全部从秦家的聘礼中出。博彩所得的钱全部用于救济贫困百姓。杨明成也没打着秦家的名号,但彩头的箱子上却醒目的刻着一个“秦”字,结果不言而喩。开彩的头几天有些冷清,有一些闲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结果竟得了一些小奖项,接着又有人抽出了五等奖——一匹素绢。杨家二话没说,让人核对无误后,当下就将素绢给了那人。这个时代的绢帛是硬通货,可以当钱用。这下众人沸腾了。

宜竹怕人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毕竟能抽到奖项的还是极少数人,便让小王等人站在台前为人们讲解规则。并且规劝众人不要沉迷,适可而止。不过,一注博彩毕竟只有两文钱,众人也不太在乎。又过几天,便来了一帮爱凑热闹的纨绔子弟来,他们不像寻常百姓那样一注一注的买,而是动辄拿出十几贯钱,气氛越来越热烈。短短一个月间,福利博彩竟得了几千贯钱,杨明成一文不少的把钱上交官府,兑现自己的诺言。此事在市井中引起不小的轰动,自然也有人跟风效仿。武安郡主得知详情后,特意拨出一块位于长安近郊的空地,按宜竹向秦靖野提的建议,盖了二十多间房间供难民居住,接着其他权贵之家也陆续行动,那个地方后来成了一个庞大的住宅区,为了管理方便官府收起少量的费用,这也算是“廉租房”的雏形吧。

秦靖野每次和宜竹相见都是来去匆匆,他时不时会提醒她一句:“还有十天、六天,四天……”

宜竹含笑说道:“你记得真准。”其实她自己记得也很准,再有两天,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这一天很快便到来了,杨家上下忙得人仰马翻,院子里挤得满满当当。宜兰从清晨开始便一直坐在闺房中,宜兰宜梅陪着她说话,到了午饭后,她开始沐浴更衣梳洗打扮,这里的迎亲风俗是在黄昏时分。

宜竹脸上搽得一层层,发髻高耸,头上插满了簪花珠钗,稍一晃动,珠玉相撞叮当作响。

将近黄昏时分,秦靖野带着几名伴郎和一除士兵前来迎亲,平氏嘱咐宜竹要多磨蹭一会儿:“要让他多催一催,才显得出女儿家的矜持。当年我嫁你爹时,让他催了半个时辰。”宜竹只得照办,众人见新娘迟迟未动,就有人起哄叫秦靖野做催妆诗。紧接着又连着送来几首,其中第二首是郑靖北署名的,写得风流雅致,跟秦靖野的风格大不相同,第五首却是刘十七的,宜兰先一睹为快,看完嗤之以鼻:“这做得叫什么诗,也拿出来丢人!”宜梅和宜菊相视一笑。

这时宜兰又自告奋勇道:“我听人说这一天,女方的姐妹们可以狠揍新郎官,给他个下马威,咱们也试试。”可惜没人响应宜兰的话,宜兰独自拿了根竹竿奔出去,过了一会儿又一脸悻悻地回来了:“实在不敢下手。”众人尽皆大笑。

平氏和宜兰既高兴又难过,随着众人笑着笑着,险些落泪,还好宜梅及时劝住。杨家一众盛装打扮的女孩子簇拥着手执团扇的宜竹往外走去,她款步走出院子,走向迎接她的镶着缨络红穗珠帘的马车,宜竹的视线被扇子挡住,再加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方便看向秦靖野,她只好挡着脸微垂着头,慢步而行,她敢说这是她这一辈子最为端庄淑女的时刻。

秦靖野高坐在马上,紧盯着她看着,目光又精又准,那一袭曳地红裙将她的纤秾合宜的好身段极好勾勒了出来,她步履轻盈,向他姗姗走来。他甚至能透过团扇的遮挡看到她那那如雪的肌肤、熠熠生辉的秀目和……鲜美诱人的红唇。宜竹觉得他的目光像带了火似的,灼烧得让她很不自在。

秦靖野的举动落在众人眼中,周围响起了一阵阵窃笑声,先是很低接着便是肆无忌惮地哄笑。在这种特殊的日子,秦靖野既不能怒也不能发威,只能任由他们放肆。宜竹在众人炯炯的目光中小步走着,她觉得这段路格外得长。她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这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车行很快,很快就到了秦家,今日的郡主府是高朋满坐,宾客如云。府内张灯结彩。接下来的事情,宜竹懵懵懂懂地按照喜娘和礼官的指示一板一眼的行事。接着,宜竹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却掉了遮脸的团扇,众人一看,不禁大失所望。这倒不是说宜竹有多丑,实在是人们的期望太高,因为有杨妃三姊妹的绝代姿容在前,再加上人们以讹传讹,说秦靖野不顾门第之见坚决要娶宜竹,是因为她姿容不凡,并有杨家秘不外传的狐媚之术。今日一看,不过尔尔。她确实长得不错,但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京城多的是。

秦靖野将众人各样各样的目光尽收眼底,眸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恼怒。他比宜竹本人还要愤愤不平。礼毕,宜竹在侍女和喜娘的簇拥下一路踩着锦毡红毯进入了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秦靖野暂时留在大厅应酬客人。

侍女给宜竹送来了简单精致的晚餐,笑着躬身退下。新房中红烛高烧,静寂无声,外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宜竹莫名地觉得心乱,刚想唤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小麦和小黍进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响亮的足音,宜竹心中有些惊讶,她现在基本能辨别出他的足音,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宜竹正在胡思乱想时,秦靖野已经推门大步走了进来,宜竹抬起头来,四目相接半晌,两人不约而同的别过脸去。彼此都有一种微妙的局促和奇异的陌生感。

“你不去外面应酬吗?”宜竹轻声问道,发出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

秦靖野一边脱去绛色的外宽大外袍一边回答:“有人替我挡酒,我悄悄离开了。”宜竹暗笑,不用说,挡酒的肯定是郑靖北和刘十七两人。

秦靖野继续在她面前宽夜解带,去掉头上的玉冠,宜竹觉得气氛太过旖旎香艳,小声提醒他:“我、我还没吃完饭呢,你急什么?”

秦靖野怔了片刻,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我不习惯穿这种袍子,一回房就习惯脱了,让夫人误会了。”

宜竹:“……”

他慢慢走近她,身躯轻压在她后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柔声劝慰道:“别理会那些人的目光,……你是最美最好的。”宜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两道翠眉弯成好看的形状,声音愉悦而自信:“我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只在乎喜欢我和我喜欢的人的看法。”

秦靖野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用勺子舀了肉羹喂她,意味深长地劝道:“多吃些,一会儿会很累的。”宜竹脸颊发热,白了他一眼。她吃完饭,起身去盥洗间漱口净面。她没走两步,就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拖住了,宜竹推开他:“我去洗漱。”

“我知道,可是你不把这头饰和外袍给脱掉吗?”好吧,他心时一定又在笑她,看他那戏谑的表情就知道,她今日是怎么了,净出乌龙事故。

等宜竹洗漱完毕,就见秦靖野披散着头发,仅身着一袭玉色中衣,正在紧紧地盯着她,一副恶狼待羊的架式。

房内红烛摇曳,大红色的纱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放下,大红的鸳鸯缠枝莲纹锦被子也被摊开了,屋内到处是温暖喜庆的红色,连他和她的面颊都是红的。

宜竹抬眼看着他,此刻的他双眼异常明亮,灼热得像夏日的阳光,让人不敢直视。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既像是在克制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在种寂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时刻,让人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果然,片刻的平静之后,他的神色突然变得激动、狂野。他几乎在瞬间跨到了她的面前,右手揽着她柔软的腰肢,左手托着她的脖颈热烈急切地吻着她的脸颊,他的动作生涩而温柔,一阵急风密雨似的亲吻之后,他的火热的唇封住那那张诱人的红唇,两人唇齿紧紧胶在了一处,辗转吮噬,流连不去。

他用那双温热得带着微汗的大手胡乱盲目地抚摸着她光滑柔腻的脊背,偶或紧紧拥抱一下,宜竹伸开双臂缠绕着他的脖颈,热烈地迎合着他,她那饱满高挺拔的胸部被他厚实坚硬的胸膛挤压得隐隐作痛。她那橙色的中衣被解开了,软绸里衣被他撕得支离破碎。她的身着仅剩一件翠绿色的肚兜和亵衣。他的全身滚烫得像一块烙铁,呼吸渐渐浊重。两条灵舌还在继续纠缠着,两人都像喝醉了酒似的,轻飘飘,熏熏然。

秦靖野摸索着终于将她背上的带子解开了。那最后的屏障飘然落地,她的丰满挺拔的山、峰紧紧地顶着他那宽阔结实的胸膛,随着两人的动作不住的摩擦、挤压,峰顶不由自主的变硬凸起。宜竹的身子不由得随之微微颤动,一股异样的快感和渴望充溢着她的胸腔。她的嘴里不由自主地逸出了细细地碎吟声。这种声音,就像猎物的鲜血于觅食的野兽一样,愈发激起了他潜伏在躯体中的野性和本能。

他的手和唇开始转移阵地,一路沿着脖颈、锁骨,接着便攀上了他早就觊觎肖想已久的高峰。他轻捏慢揉紧搓,起初他生怕自己掌握不准力道,竟难以启齿地问她痛不痛。宜竹面红耳赤,闭着眼轻轻摇头。

他的胆子愈发大了,才下双手,又上嘴唇,他低头去采撷那崇山峻岭之上傲然挺立的红梅。宜竹忍不住轻叫出声,全身的情潮被他挑起,□难捺,她的小腹忍不住一阵紧缩,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挺了挺似在配合他的狂野动作。秦靖野依依不舍地继续转向下一个阵地,他似乎不想厚此薄彼,大手在她光滑紧实的小腹部轻摩爱抚,最后到达最优美最迷人的丛林地带。宜竹窘得闭着双眼,任他为所欲为。

夜渐深,外面喧哗的人声渐渐沉寂了。微凉的夜风透过窗纸丝丝缕缕地渗进来,宜竹突然打了个冷战。秦靖野猛然醒悟过来,不禁暗暗自己的粗心大意,他低声说道:“冷了吧我们到床上去……”

宜竹全身已软成一团,他将她拦腰抱起,像抱着一件易碎瓷器似的,轻放在红色锦被中,然后将自己飞快地剥个精光也随之钻入被中。

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抚了上去,在那片神秘的黑色丛中探幽,女性天生的羞耻感让宜竹忍不住想并上双腿。他温和而霸道地将她的双腿分开。将手指插入其中,试探性的搅动一下,里面春水潺潺,湿润滑腻,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

他颤声安慰道:“好了,别怕,不会很疼的。”他越这么说,宜竹越紧张。

接着,秦靖野又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你、你紧张吗?”

宜竹听到他那颤抖的声音,知道他也很紧张,心中有一阵莫名的欢喜,心情也随之放松不少,她的调皮劲又上来了,她不厚道地轻笑道:“我跟你一样紧张。”

秦靖野的笑声沙哑低沉,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蛊惑力:“这个时候嘴还不饶人。”

宜竹星眸微睁,轻启红唇,声音似娇似嗔:“就不饶,以后也不饶你。”

“好好,不饶不饶。我今晚也不饶你!”

“哼——”

两人面红耳赤、热血沸腾,对即将发生的事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感和期待感。

在他的要求下,她的两条腿像藤缠大树一样紧紧缠绕着他的腰部,两条洁白如玉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阵势列好,只欠攻城。他的动作迟缓、犹豫,脸上身上滚动着亮晶晶的汗珠。他将身下的兵器缓缓往里推入,他的手段不怎么高明,看得出来,他对此事的自信也有些虚弱,时不时地会停下问一句:“你觉得还好吗?是不是很舒服?”

每每这时,宜竹都会尽量给他鼓励:“很好,夫君你真厉害。”

秦靖野由衷地笑了,他的信心陡增。力度也随之增大,宜竹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的信心增强了,她的苦楚加深了,绕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面对巨大异物的袭击,她还是很难受,很痛。

秦靖野的兴奋越涨越高,他怜惜地看着紧蹙眉头的宜竹,轻声劝道:“别人都说,第一次都这样,以后就好了……忍一忍。”

好在这种痛尚在她忍受的范围内,最初的灼痛过后,竟有了一丝奇异的快/感。

宜竹双手抓着他的背部,指甲在他背上抓出一条条痕迹,秦靖野倒觉得有一种别样的刺激,他大方地把肩膀斜过来,“你要痛,就咬我吧。”

宜竹张嘴狠咬一口,她的牙都咯疼了,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的动作越来越纯熟有力,快感在急速上升,越来越感觉不到摩擦,某种陌生而美妙的感觉在不断积累,她像是深度醉酒,又像是在做梦,那种感觉轰然炸开,全身突然瘫软放松下来。幽谷草丛中水流一泻而出。秦靖野在她身上趴下来,他那坚硬的胸脯紧紧压在她的胸膛上,挤压得胸乳隐既生疼又舒坦。这个姿势维持很久,两人才转换姿势相拥着喘气、默默回味。

这个新婚之夜,虽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美妙,但也颇让人难忘。

秦靖野歇了一会儿,又开始蠢蠢欲动,宜竹实在受不住了,只好连连求饶,秦靖野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他怜惜地吻着她的脸,顺便“漫不经心”地告诉她,自己今晚只用了三分之一的力道,念在他们初次交手的份上,他暂且手下留情。

……

清晨,熹微的天光透进窗棂,屋内的红烛早已燃尽。红纱帐里,一对新人仍在相拥而眠。先醒来的是宜竹,她悄悄地将身子从他怀里轻挪出来,然后慵懒地伸伸酸疼的四肢,她刚一摆脱他,秦靖野就闭着眼睛缠了上来,一条胳膊无赖又无耻地横亘在她的胸前,压得她呼吸不畅。宜竹以为他醒了,唤了一声。结果某人还在沉沉睡着。

宜竹借着晨光,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她此刻觉得这张轮廓分明,鲜活而又有朝气的面孔好看极了。她调皮地伸出手东捏一下,西挠一下,像小孩子拨弄新得的玩具一样,兴致勃勃,乐此不疲,折腾了好一会儿,她犹嫌不过瘾,低头轻咬了他一口。

秦靖野眉头舒展,浓密乌黑的睫毛微微扇动着,但眼睛仍在闭着,他在默默地等着更精彩的部分,谁知可恶的她竟然戛然而止。

他忍了一会,最后忍无可忍地质问道:“为什么不继续了?”

宜竹嬉笑着钻入被子,一脸无辜地说道:“兴尽而来,兴尽而返。”

大概是为了报复,他的手有意无意地在她胸脯上压了压,导致她呼吸愈发不畅。

“把手拿开。”

“不。”

秦靖野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贴到她耳边悄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说你说,我最喜欢听秘密。”

“……你第一次和静婉踢蹴鞠时,我那时觉得你像一头我养的一只鹿。”

宜竹无语:“……”这叫什么秘密?他还像她老师家的那条大丹狗呢?傲娇别扭,呃,有时也挺忠诚的。

“我是说那一次见你时,我就……对你有意了。”这还差不多,宜竹心里甜滋滋的。

“你呢?有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

宜竹闭目想了一小会儿,笑着说道:“我今日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子。”

秦靖野自鸣得意地说道:“这我早就发现了,我早就觉得你早对我有意。”他的自作多情竟然在一夜之间又满血复活了。

两人在床上腻了一会儿,宜竹便催他起床,按照规矩她要去给婆婆敬茶。

她诚心向秦靖野请教:“我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秦靖野重新把她按在怀里,语调慵懒轻松:“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你不必把她当成一般的婆婆看。怎么说呢,母亲是一个大气的人,不喜欢斤斤计较,最讨厌女人间的小手段小心计,太上皇当初就说过,母亲若是个男子,定能成为朝中栋梁。你有什么事什么话直接说就是,她看着严厉但是挺明理的。”

宜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她就喜欢这样的人。她也不希望发生那些所谓的争斗。做为一个心直口快,头脑简单的人,真要进行那些山路十八弯似的宅斗,她死得不快,老得也快。

直到天光大亮,秦靖野才放她起床,两人梳洗完毕,携手到了主院花厅。宜竹态度恭敬地给她敬了茶,武安郡主给了宜竹一份见面礼——一般黑色短剑,这份礼物挺特别的,宜竹欣然接受、道谢。

她终于见到了秦靖野的胡人继父,他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生得英俊高大,乌发碧眼,神态温和亲切。他对宜竹十分客气,秦靖野的那个弟弟对她很感兴趣,时不时地偷偷打量她。

宜竹很和气的冲他笑笑。

他回之一笑,问道:“你弟弟还是那么胖吗?”真难为他还记着镇飞。

宜竹一本正经地答道:“他比以前瘦多了,不过我相信他很快会吃回来的。”

继父笑了起来。武安郡主的神色也变得柔和许多。过了一会儿,武安郡主吩咐侍女端上早膳,众人默然无声地用过早饭,武安郡主特意留下宜竹说了一会儿话。

她的话很简洁,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你以后不必晨昏定省,你也不必担忧我会为难你。——我不需要用这一套规矩来显示自己的威仪,我选择你,自然是为了靖野,他因我受了一些委屈和非议,我想让他按自己的心意生活。所以你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要不了多久你和靖野可能要去镇守哀北,若将来回京,你们可分府另过。”

宜竹心中大定,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三天以后是回门,回门以后,他们就要开始准备启程去东北边境。宜竹抓紧为数的时间尽量给娘家做好安排。先是宜兰的婚事,在她的旁敲侧击之下,刘十七终于正视自己的内心,鼓起勇气向杨家提亲,他自然得到了应允。接着就是哥哥的事情,因为宜竹的缘故,说亲的倒有不少,但杨镇分却犯了倔脾气,说自己要先立业再成家。他从文不行,只能投军。秦靖野想把他带在身边,又怕人们说他靠了裙带关系,于将来升迁不利,最后让他到了霍州。宜竹没想到,秦靖野竟然歪打正着,杨镇伊此次霍州之行大有所获,他阴错阳差地和王绮结成了姻缘,虽然他们波折重重,但最终休得正果,这是后话。

宜竹在忙着处理自家的家务事时,很快就接到了另一桩喜讯。原来,她的堂姐宜梅竟和郑靖北不声不响地暗生情愫。此事自然遭到了郑家的反对,郑夫人是很喜欢宜梅,但让她做儿媳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况她早就有了儿媳妇的人选。双方家长心知肚明,就差个仪式而已。

郑靖北便过来找秦靖野帮忙,“二郎,当初我可没少帮你,眼下轮到你回报我了。”

秦靖野一脸为难:“可我不擅长说服女人。”

郑靖北用耐人寻味的口吻说道:“请你把你之前制定的没能用上派场的十三条兵法转赠于我。”

秦靖野:“……”

那十三条兵法最终到没到郑靖北手里,宜竹是不得而知,她曾试图询问里面的内容,结果两人每回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宜竹对他们的瞒而不报有些不满,当下说道:“你们继续下棋吧,我到别处看看。”

谁知,郑靖北赶紧好言拦下她:“嫂夫人,你不能走,你一走我必输无疑。”

宜竹一脸不解,难道她是他的吉祥物?

郑靖北一本正经地补充解释道:“每回你一出现,有人就会心猿意马,神思不属,这是下棋大忌——这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翻盘机会。”

秦靖野再次无语凝噎,宜竹笑着观战了一会儿,她见秦靖野果真是心不在焉,便识趣地离开了。这一次郑靖北输得很狼狈。

当两人棋战结束后,宜竹正在园子里和丫头们踢蹴鞠,秦靖野一到来,丫头们立即悄然退散。

秦靖野借着擦汗的机会摸摸她的脸说道:“走,穿上披风,我带你去游乐游原。”

宜竹一怔,她昨天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说她想看乐游原的落日,没想到他真记住了。

宜竹穿戴完毕,兴致勃勃地和他并骑而行。

半个多时辰后,两人并肩站在了乐游原上,凉爽的秋风吹起他们的衣摆,宜竹那橙色披风在风中鼓荡飞扬,像是张开了翅膀一样,似有一种乘风而去的飘逸。秦靖野心中一窒,立即将她拽进怀中。此时正值九月下旬,秋高气爽,长空澹澹,白鸟高飞。秦靖野不禁触景生情:“说起来,我们两人与乐游原很有缘分。我犹记得,你前年秋游乐游原的模样。风曾把你吹到了别人面前。”

宜竹没想到他竟又提起了郑靖朗这个人,他不提她都快忘了。郑靖朗因这这次有从龙之功,在新朝颇得重用。他最近和崔玉姗定亲了,这两人……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宜竹听她话里犹有酸意,顿时忍俊不禁。她依偎在他胸前,笑道:“连隔年的老醋你也吃,还有女人惦记过你呢,你可曾见过我吃醋?”

说到这里,她自夸一句:“我这人其实挺大气的。对不对?”

“呃,是的,这正是我想说的。”

宜竹可没忽略掉他话中的勉强,她隔着衣服狠咬了他一口,威胁道:“这是为了惩罚你的虚伪。”

秦靖野一副受用的神情。宜竹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现出一抹忧色:“你说他会不会暗地里给你使绊子?”

秦靖野一脸无谓地接道:“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小人,没了他也有别人,没什么可怕的。再说他应该有分寸,小事上也许会跟我过不去,大事上他不敢,你不觉得他一直在保持一个限度吗?既让我难受,又不彻底得罪我。”

宜竹暗暗松了一口气,秦靖野不想再多谈他,他迅速转移话题:“我们说起别的,有趣些的。”

“比如说。”

“比如,我方才下棋时没有想你,再比如,那次在蓟州相见时,我没有想把你搂到怀里……”

宜竹囧囧有神地看着他:“?”

秦靖野郑重提醒她:“以上全是假话,——你可以狠狠惩罚我的虚伪。”

“好,我惩罚你的虚伪,惩罚你一辈子。”

两人紧紧相拥,喁喁私语,竟忘了时光流逝,不知黄昏已悄然降临,西天,落日熔金,晚霞流光溢彩,夕阳即将落幕。她原是为看夕阳而来,不想夕阳此时却在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正文完。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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