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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了怀疑,蒋茹茵看这最后一封信就越看越不像,皇上的字迹她很熟悉,和前面那些比起来,没有差别却显得刻意。
皇上不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蒋茹茵心中越想越不安,南巡的船只这么多,不可能在中途出现什么打斗,即便是真的有,这消息早也就传回临安城,怎么会如此安静。
若真的出事,只可能是下了船出巡的时候。
蒋茹茵即刻命青冬去把地图找来,按照前些信中皇上说的地方,笔墨圈点,之前迟了三天的信,是到了近南端的朔城,接下来一个点,应该是朔城下的西阙城,那里已经很接近南蛮和大今接线的地区,蒋茹茵算过这船程,写最后一封信的时候,皇上应该是要在西阙城的,朔城的信已经晚到一天,也就是说,有意外的话,皇上可能在朔城的时候就已经出事了。
她能想到的就是书信被拦截,所以才会迟了一天,而后模仿皇上笔迹还两天送来一次,那么此人必定是了解皇上这些天的习惯了,不是近身伺候的,就是随身的官员。
朔城快马加鞭送信来临安城,日夜不息也要三天,蒋茹茵握着笔的手一颤,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了几个人,吩咐青冬,“即刻宣蒋大学士进宫。”
蒋茹茵的手并没有停,拿来信纸快速的写下了三封信让紫夏送出去,不怕意外只怕万一,平王爷送亲去了,南巡带走了一部分的官员,若是真发生了点什么,如今的朝堂,可极易攻陷。
蒋大老爷很快入宫,父女之间,蒋茹茵也无需和他多解释什么,直接把书信的事情说了一遍,“父亲,二哥跟着一起南巡,可否有书信回来。”
蒋茹茵说完后再这么一问,蒋大老爷也觉得不对劲了,“你二哥他七八天会送回来一封信,这次已经十一二天了。”
“没记错的话,程家的三少爷也去了。”蒋茹茵心一沉,“不知程家那如何。”
“父亲,若皇上是受了伤或者不小心出事的,即便是和南蛮那起了冲突,这信也不会这么准时的送回来。”还这么准时的送回来,不就是怕临安城这边蒋茹茵会起疑心,所以欲盖弥彰的又仿照皇上的笔迹和内容送过来。
“你打算如何。”蒋大老爷出宫就能联系程太傅等人,但宫中这边的,若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要靠她自己。
“平王爷还没有回来,如今宫中和临安城,谁能大肆调动兵力。”
“有这个权利的,那应该是六王爷和唐国公了。”听到唐国公,蒋茹茵眉头微皱,此人亦正亦邪,素日里就是个乖张的,打起仗来狠毒,基本是杀光抢光的政策。
“父亲,您先替我去一趟六王府,向六王爷要一些人。”蒋茹茵想罢对蒋大老爷说道…
昭阳宫的宫嬷不知不觉中换了一批,蒋茹茵等着两天后的信到来,心中已经有数,来不来皇上那都已经出事了,父亲回去后深夜送信回宫,程家那,程三少爷也许多天没消息了。
但她心里还隐隐抱着些希望,希望只是开了个玩笑。
这样的事情她能和父亲说,但却无法和太后长公主说,朝堂太平,南巡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她的话没有可信度。
连续两个晚上睡不着,接近凌晨,蒋茹茵这才昏昏沉沉睡去,但天还没亮,她就让噩梦吓醒了。
许妈妈煮了安神茶也没有效果,蒋茹茵直接是坐到了天亮,吃了些早膳,就坐在那等着那信到来。
快到正午的时候,信送过来了。
蒋茹茵拆开来看后,片刻,沉声吩咐,“去吧成王殿下请来。”
过了一会青秋把人带过来了,蒋茹茵看着他,冷静道,“洐儿,你父皇可能出事了。”
苏彦洐比蒋茹茵想象中来的冷静,只是片刻怔了怔,苏彦洐即刻就想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二舅舅和程家三少爷也都没音讯,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朝中随时可能风云起,出了霍乱尚且还有解决的办法,但这命,先得留着。”南巡出事,如今太子未立,说白了还是为了那点事情,有人要借此机会下手,皇上那都敢这么做,宫中她们母子三人难道还能有活路么,“母妃现在要你搬出宫住到成王府去。”
“不行。”苏彦洐即刻反对,“儿臣走了,母妃怎么办。”
蒋茹茵脸色一肃,“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宫中的人越多,越难顾及,你在成王府,自有你祖父他们护着你,宫中一经围困,就出不去了。”她的这点证据还不足以说服太后,太后若不醒,又惹人怀疑,得不偿失,“你下个月就大婚了,如今搬出去是属常事。”
“那您和弟弟。”
蒋茹茵安抚他,“我们在昭阳宫中,不会有事的,宫中禁卫只听你父皇的命令,没人指挥的动他们。”…
蒋茹茵不想浪费一点时间,下午就让容哥儿出宫去成王府了,第二天一早,把他的东西差人送过去。
此时的皇宫还和往常一样,蒋茹茵处理着宫务,还要准备即将到来的成王大婚。
三天后,天刚亮还没起来,昭阳宫外忽然一阵喧哗,紫夏进来说有人想闯宫被宫嬷拦住了,梳妆完毕之后走到宫门口,四个宫嬷拦着外头出现的十几个宫嬷,个个都是厚身板的,但看到走出来的蒋茹茵,显然是没有料到昭阳宫这边会这么难缠,半个时辰都进不来。
其中一个宫嬷对着蒋茹茵喊道,“奴婢等奉皇后娘娘之名,请贵妃娘娘前去景仁宫。”
“皇后娘娘还在禁足,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胆敢以皇后的名义前来昭阳宫带人。”这边许妈妈厉声呵斥道,“来人啊,把这些人都给我绑起来。”
外面呆着十几个宫嬷,许妈妈身后走出十来个宫女,个个都是肃着神色,直接到了宫门口,没等那些宫嬷说什么,直接动手把这十几个人给制服了。
再强壮的宫嬷也抵不过会拳脚训练有素的人,制服了人之后直接拖进昭阳宫内,绳子一绑,都扔在了院子里。
“皇后现在身在何处!”蒋茹茵看着这十几个宫嬷,出去打听消息的青秋回来了,宜和宫那德妃和三公主被带去了景仁宫,长禧宫那进不去,但淑妃被困在了里面出不来,变相的软禁了,而寿和宫那外头现在守着数个嬷嬷,似乎也是进去过的。
蒋茹茵听完已经不需要这些人告诉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吩咐许妈妈照顾好湛哥儿,带着紫夏和几个宫女直接往承乾宫走去。
而此刻的朝堂内,也是一片的混乱。
所有的大臣都被宣进宫来了,到了玉明殿之后看大家都在,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国公为首的却站出来,忽然说出了南巡遇袭,皇上下落不明,已经过去数日,恐已遇难的消息,为了不引起恐乱才没有对外宣布,如今当务之急是先选一个能够稳定民心的继承人,到时候这消息一出来才能让天下百姓安心。
南巡遇袭的事情已经够让众人惊讶的了,对于赵国公说皇上遇难一事,大部分人是将信将疑,蒋大学士和封晋候冷眼看着他们继续作秀,回首看殿门口,唐将军带兵直接闯了进来,身后竟是一身华服的皇后,皇后身旁是五皇子,可笑的是,这五皇子穿的竟然是一身金蟒纹袍的衣服,金蟒纹袍,只有太子能穿。
皇后环看着朝中这些人,继而拉起五皇子的手,直接朝着那龙座那走去,唐将军的人一路护送到龙椅这边,俨然是一副我护驾的模样。
皇后站在了上面看着底下的众臣,“皇上生死未卜,朝政不可废,等消息传开来,宫中若没有一个稳定民心的,势必引起民乱,我大今朝正统为上,五皇子虽是田容华所生,但为本宫所养,记在本宫名下,亦是正统,立他为太子,也能安抚民心。”
一出一出皆是没有料到的,蒋大学士他们能料到宫中会出事,却没料到这一手来自皇后和赵家,唐将军还参与其中。
到底是在暗地里筹谋了多久,趁着南巡对皇上下手,继而宫中这边强行立太子,若是皇上回不来了,那这皇位就顺理成章的由太子即位了。
宫中如今全是唐将军的军队,宫外六王爷的人被阻拦在外不能入内,立太子的诏书还能由太后那边下懿旨,皇后和赵家这是要逼宫了。
朝堂内鸦雀无声,之后一个大臣站了出来,直指五皇子,“生母是罪妃,外祖家是罪族,皇后娘娘您尚在禁足,如何能替皇上做的了这个主,南巡遇袭,宫中非但没有派人前去救,皇后还在这里要先立太子夺大权,皇后您其心可诛!”
唐将军走了过去,逼近那个大臣,那大臣后退了一步,唐将军抽出了佩剑一剑砍下了那大臣的脑袋,顿时鲜血飙散,周边的几个大臣看到这一幕,直接吓的瘫坐在地,脸上还有飞溅到他们脸上的鲜血。
被砍了头的大臣还往后退了好几步,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血流了一地。
唐将军走过去,拿着剑在那个大臣的衣服上抹了抹,抹去了血渍,抬起头看着众人,脸上的笑狰狞,“还有谁有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