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征兵令, 征的京畿所有24岁到25岁的男子。用贾代善的话说,这些人不先征了, 明年就有人超龄了。
而贾政作为兵部尚书的次子,非常光荣地应了荣国公在太和殿上的那句话, 成为第一批征兵令里、名列第一的被征者。京城所有的勋贵,接到征兵令,都乖乖地收拾了去京营报到。京畿所有的文人, 有了贾政做例子, 也顺从地搁下了书本,准时去了京营了行伍之列。
其实在征兵令下到荣国府的时候, 贾政得知自己要去兵营当三年义务兵, 立即跑去荣禧堂,抱着史氏就大哭了一通。他是真的认为自己当兵,就是去送死的。史氏也揽着次子哭,周围的丫鬟婆子也陪着哭。
哭得荣禧堂哀声阵阵,真如死了人一般。
落衙回来的荣国公, 见了母子俩哭成那模样, 好说歹说劝了几句, 不想母子俩还拉长声哭的更起劲了。可把贾代善气坏了, 激愤之下他提剑就要先杀了贾政,才好对得起母子俩这样的哭法。还是贾赦拼力拦住了他, 才没有酿成悲剧。
那一瞬间的恐惧,让贾政忘记了流泪,让他直觉感到父亲是真的想杀了他、这个丢脸的孬货儿子。那一瞬间贾赦拦着父亲的举动, 让贾政认识到大哥是真的在阻拦父亲的。
这第一批兵要赶在夏日到吕宋,所以只在京营停留了短短的半个月,略略熟悉了军伍的要求,就在天津港上了海船。一路海浪颠簸,除了个别人自始至终晕船,其他人适应了一段时间都不在晕船了。
贾政很不幸地在属于了个别之列里了。
新兵到吕宋的当晚,就被各所属营区的、按着名册来接人的千户们接走了。贾政与京城认识的勋贵子弟分开,孤零零地一个人,同数位一路晕到吕宋的人一起,先去了休养所呆了三天。在他报上自己是考出来的秀才这特别技能后,被分派到马尼拉驻军将军胡鸿的将军府的兵营做文书。
贾政的第一封书信,就是长篇累牍地描写了他在海上遭的罪。拜他岳父的教导,他明白文笔华丽晦涩不如文笔直白平淡,所以这封史氏能读懂的信,除了又惹来史氏痛哭几场,换得荣国公呵斥史氏,真的没起到什么好作用。
不过在这封信里,贾政把家里所有的人,都饱含感情地真挚地问候了一遍,言辞之恳切,情谊之深厚,让贾代善读罢了信,抖着信纸对史氏说:“看看,离家就懂事了吧。”
然后贾代善反复叮嘱史氏,不能把贾政做文书的事情说出去。一旦泄露出去了,贾政就只好扛枪上船了。吓得史氏赶紧闭紧了嘴巴,让俩儿媳妇回娘家也不要提此事。
与贾政作为对比的是京城的其他勋贵子弟,完全是按照普通士兵被分派编列入营。按胡鸿后来给兵部的解释说,“京城过来的这批勋贵子弟,就只有贾政一个,是自己考取的秀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圣人在镇国公带着军队开赴辽东后,精力高度集中在辽东战场上。贾代善差不多泡在京营督促操练新兵的时间,和在朝堂是对半开了。
太上看着焦虑的圣人,劝慰道:“辽东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高句丽一族既往的战略,遇到火炮就没有的。”
“父皇,朕还是心里没底啊。”
太上理解儿子,从来没上过战场的人,对上高句丽,首先想到的就是被他拖垮隋王朝,而后身边名将辈出、武力不凡的唐太宗也颇费了几十年的功夫,才平定了高句丽。现在高句丽余族在辽东的旧址上频频谋划其全盛的版图。每逢鞑靼进犯大景,就少不了他们在辽东配合着闹事,牵扯大景的军队。
而大景的军队真的要攻打高句丽了,他们却收缩军队回去有天险凭借的城里,耗到天寒地冻,耗到大景的军队后勤补给承受不了压力退军。
周而复始,令人气恼不已。
“慢慢来,不急不急。你这二十万大军,可比隋文帝当初的百万大军强悍多了。不过你真的要灭了高句丽一族?”
“是的,父皇。辽东要彻底地安定下来,就不能留有高句丽一族的半点影子。如同江浙沿海要安稳,就必须得肃清了倭寇一般。”
辽东战场上,二十万大军严格奉着景仁帝的策略,先一路快马传讯,通知辽东的所居住的高句丽百姓,有三天时间,可以向北逃走。三天后大军所过之处,不留一个高句丽人。
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镇国公所率领的军队踏过结冰的辽河,来到辽东重镇。在辽东市遭遇了集结的高句丽军队的抵抗。
镇国公只令士卒布阵而不进攻辽东城,几十门火炮高吊起来往城里倾泻炮弹,隔了一个时辰,待火炮降温后,再来一次轰击。
理国公世子柳长风对贾赦说:“要是能上去砍一通才快活呢。”
贾赦拍着柳长风的肩膀说:“圣人都说过了,能用火炮就不许用人上阵。一个婴孩要养十八年才能成丁,火药哪里有人贵重。”
柳长风牵着自己的高头大马,拍拍被接连不断的轰炸声,引得暴躁不安的骏马,安抚自己坐骑的情绪。
“圣人看重士卒,也是黎民百姓的福气。”
突然间正说话的贾赦和柳长风,都不约而同地跳上骏马,各自往后传令,“骑兵预备。”
辽东城的南城门打开了,相信这是要出城死战的队伍了。
镇国公却面带冷笑,高声命令,“火炮对着南城门。轮射。”
震耳欲聋的火炮声再次响起,就见南城门才落了吊桥以后,城里的军队尚未出城门就被炸了回去。
贾赦和柳长风怅然地从马上下来,松开马肚带。
“镇国公真的是要用炮弹解决辽东城了。”
原来要从南城门出来的高句丽士兵,目的是阻拦大景的军队,好让其他人从北门逃离。这些士兵被火炮炸死不少,尸体堆积在南门口,引发了城内更重的混乱。刚才对着城门的一通炮击,使吊桥的一边绳索被炸断,放下去的吊桥收不回去了,城墙上的士兵紧张地那弓箭对着吊桥。
“呸,这群蠢货。”贾赦骂了一句,“到这时候还看不出来,咱们不想攻城啊。”
不等入夜,辽东城就成为了一座空城。
圣人在战报上兴奋地题了一句“临城却影散,陇得复望蜀。”
等圣人回去坤宁宫和石氏、还有几个孩子一起吃了饭,徒旦对他说道:“父皇,皇祖父说您在折子上题诗了,史官是要记录在史册的。”
圣人抱起最小的徒丞,笑呵呵地问宝珠,“知道那句‘临城却影散’是谁写的吗?”
三个大男孩子都知道,徒旦和徒丞太小,宝珠看看等自己回答的父皇,羞愧地低下头。
“父皇,儿臣不知道。”
圣人沉吟了一会儿,“你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对待师傅留的课业,也要认真一点儿。”
宝珠的眼泪就要下来了。
圣人继续温声说道:“朕让你和徒丌、徒丕哥哥在一起读书,就是把你和皇子一样看待、教养,你要是有什么女孩子可以不用好好读书,可以学的不如哥哥弟弟们好的念头,就是自己看轻自己了。”
宝珠在圣人的目光压力下,结结巴巴地说:“父皇,儿臣读书也没有用处。”
“宝珠,谁告诉你的读书没有用处?”
“父皇,儿臣是公主,公主以后也不能当官,读书做什么?”
“不当官就不用读书了?”
圣人问宝珠,就是因为他问了教导公主读书的老翰林,得知宝珠连着数日的作业都敷衍的厉害。
宝珠的眼泪立即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小姑娘还没被父皇说过,一下子就哽哽咽咽地哭了起来。
圣人把目光对着皇后,石氏笑着让人打水给宝珠洗脸,然后对圣人说:“明允,黎嫔学识有限,我也是忙的没空。几位长公主读书都很认真的。把宝珠移宫,让她和姑姑们住到一起,也能得些好的熏陶。咱们宝珠是这代的唯一公主,大了以后不说要学富五车,就是与官宦人家的姑娘一起说个诗词什么的,也要与官宦人家的姑娘旗鼓相当,才不丢了皇室的脸面。”
圣人点头,宝珠的眼泪擦都擦不尽了。
“宝珠,过来。”石氏把宝珠喊过去,接过宫人手里的面巾给她擦脸。
“宝珠,秋天给你三皇叔、四皇叔、五皇叔选皇妃的时候,你还记得那些官宦人家的姑娘写诗做画吗?”
宝珠点头。
“你几个皇婶的文采好不好?”
“好。”
“等你像她们那么大了,京中官宦人家姑娘们的聚会,你也会去参加的。要是别人都会写诗做画的,唯独你不会,臣女们当面不敢说你,背后也要笑话你是草包公主了。”
宝珠因为是唯一的公主,对着尚未出嫁的几位长公主姑姑,也只有表面的尊敬。石氏为此事忍了许久,忍着不把宝珠拘到坤宁宫教导,是不想让圣人误解她要针对陈妃、黎嫔。黎嫔读书不多,与她进宫早有关,也与她娘家只教导她读了一些《女诫》《女四书》有关。所以,现在宝珠认为女人不做官,读书没有用,十之八九就是黎嫔在她跟前说的。
如今圣人提出宝珠的读书事情,石氏趁机要剪断黎嫔对宝珠的不良影响。不然以后宝珠的学问太差,圣人该怪责她没尽到嫡母的教养责任了。
宝珠一边哭一边想,要是被臣女们叫成草包公主,自己也太没脸了。
“父皇、母后,儿臣以后会好好读书的。”
圣人点了点头,石氏继续说:“以后下了学,先到母后这里写功课。你现在学的少,很快就能跟上了。有不会的地方,还可以问你大皇兄二皇兄。不要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徒丌、徒丕下学以后,都要到坤宁宫写完课业了,才能去给陈妃请安。有时候石氏留饭,吃了饭再和徒旦、徒丞玩一会儿,回去差不多也到了洗洗就睡的时候了。
石氏看宝珠收了悲声,就让宫人服侍她又洗了脸,又给宝珠拿了几对新颖别致的珠花,打扮得漂漂亮亮了。
圣人对石氏点头,“宝珠的事儿,你多上心教导。”
“明允,你放心,咱们现在就这么一个公主,我会用心教导的。”
是夜,圣人留宿坤宁宫,与皇后商量再生个嫡出公主的事儿,一夜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推小朋友的文,脑洞新奇,值得一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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