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暂时顾不上聂柏昶, 只能回头解释, 他视线落在七具尸体上, 眉头越皱越紧。
周大人他们消化完焦昀话里的意思,越琢磨越觉得他们的确不该一开始排除这个可能性。
这次陶许棠带来三人, 一共四人, 除了焦昀与聂柏昶外, 还有个衙役刘雄。
刘雄虽然这会儿也跟周大人他们想的一样觉得不排除男子, 可还是奇怪:“大人,为什么你们非说就是情杀?万一就是凶手故意假装误导你们呢?毕竟, 脸上只划了两个十字花刀也许就是缩短时间逃跑呢?”
陶许棠拍拍刘雄的肩膀:“所以你这就是你观察不仔细,你再仔细瞧瞧这七人除了胸口与脸两边的十字花刀外, 还有什么异样?”
刘雄探头,看半天并未发现不对劲,难道是因为白布只掀到一半,线索在下面, 可焦哥也没看别的啊?
周大人这会儿冷静下来却是佩服不已:“果然不愧是陶大人带出来的徒弟, 当真年轻有为,不过一眼就瞧出不对劲。一开始我们也只是当成寻常的连环杀人案来排除,只是压根找不多, 随着死得人越来越多,我们终于从中找出点不太对劲的地方,这也是让我们猜到情杀的缘由,当时也是因为这个,才更偏向于因爱生恨, 对这些模样俊俏的男儿与情郎相似的痛下杀手。”
刘雄好奇不已:“到底是何事不对劲?”他还是没看出来。
这次是陶许棠回答的他:“这七人的脸。”
刘雄这次专门盯着看,第一眼看去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脸两边的十字花刀,因为最近死的死者也死了一日多,所以脸上的伤口翻开,瞧着比较可怖,不过刚滑下去时,应该还没这么可怖,之后就是容貌,即使被划了刀,依然不怎么难看,足以想见生前的姿容不俗。
他的视线再往下移动,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嘴唇稍微没那么干裂,鲜红夺目,倒是很突兀。
陶许棠看他还没想到,干脆直接点出:“这七人按理说死了这么久,嘴唇却是保存最与生前相像的,也更为红润没这么可怖,死前,应该是被亲过,或者,有人在他们的唇上涂了胭脂。不过,很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这也是为何一开始会误以为是女子的缘由。”不过,也可能是男子,在杀死这些人之前最后一刻自己先涂上胭脂再亲上去,最后留个记号,就跟这些相同的致命与十字刀一样。
刘雄猛地看去,如果没人提醒还真注意不到,这么仔细一瞧,果然不太一样,前头几具尸体大概因为没查出所以用了石灰粉保存,是以死后没多久的形态都被保存下来,脸色青灰死白,愈发显得嘴唇的色泽不同,想必一开始周大人他们也没发现,后来发现这些线索才猜测到可能是情杀。
焦昀摸着下巴:“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是故意的,可无论哪种,还是不能排除杀他们的有可能是男子。不过,周大人,你为何非要让大人带我来?”他刚刚仔细琢磨这七人的面向,不是他自恋,着实周大人着重在信上提到他,这居心不良啊。
周大人面露尴尬也愧疚,拱手先道歉:“本官先在这里与焦仵作道歉,本官着实……没办法了。因为这两个多月发生的事,整个武淳县人人自危,尤其是模样长得好的,甚至不敢出门。我们县衙的人查了这么久完全没一点线索,凶手行动飘忽,除了这些死者长得不错身高差不多之外,真的……
从一个月前,我们就试图让衙门里的人扮演俊俏的公子哥,可到底……颜值不太够,凶手压根不上钩,依然有人再死。加上昨个儿又出事一个,我们等不了这么久,上头因为这件事影响太大,给我规定了日子破案。
距离最后日期,只剩下三日,还又死了一个,若是接下来三日内无法破案,本官头上乌纱帽是小,可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本官着实……不忍心!
所以这次拜托侯大人请了陶大人和焦仵作前来,也是因为这几人与焦仵作眉眼间有一两分相似,所以大胆猜想会不会焦仵作也跟凶手因爱生恨的对象长得相像?焦仵作放心,为了保证你的安危,本官特重金请了白禅寺的静心方丈前来。他身手不俗也颇有威望,带了一位徒弟前来,定会护住焦仵作周全。”
若非他们这些人颜值不太够,他断然也不想让焦仵作冒险,毕竟焦仵作是难得的少年天才。
可他能力有限,只能……
等周大人说完,就感觉到一道不善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循着目光一看,对上一个模样更为俊美的少年身上,打了个哆嗦,他没得罪这位聂秀才吧?不过听说聂秀才与焦仵作一起长大,他低下头,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陶许棠也不赞成焦昀冒险,可他却又能理解周大人。
周大人如果不是颜值不够,怕是他自己也是愿意假扮来引凶手出来,而非他不愿意。
甚至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昌阳县,他也会亲自冒险。
焦昀没拒绝:“我可以假扮来引凶手出来。”
“昀哥儿!”聂柏昶脸色微变,上前一步,“我来替你。”
焦昀:“聂小柏,这事你也抢啊?”
聂柏昶:“我身手比你好,我来。”他攥着焦昀的手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想让他冒险。
焦昀故意逗他:“扎心了啊兄弟,我好歹也练过几招,再说了,你又不是衙门的人,我这是职责所在。好了好了,不是有静心方丈他们守着吗?再不行,你跟着大人在后方保护我,一有问题你赶紧来救我,放心好了。”
聂柏昶却没说话,他想劝,却又从焦昀神色里看出他已经做了决定。
他尊重他的决定,所以说不出话来,可他又不想他冒险……
这种矛盾的心情直到周大人眼睛一亮:“聂秀才你身手很好?”说着,视线在聂柏昶的脸上扫过。
焦昀把聂柏昶往身后一挡:“周大人,这是衙门的事,你可别牵扯外人啊。”他能冒险,是因为他干的就是为百姓出力的活儿,可聂小柏不一样。
周大人连忙摆手:“不会不会,聂秀才不会出事,就是吧……焦仵作你也看到了,这七个死者跟你有一丢丢像,所以这次请你来扮演,我们想着再等九日遵从凶手十日死一个,着实等不及。所以就想着刺激一下……让死者早日提前出来。”
“刺激一下?”焦昀眯眼,有种不祥的预感。
周大人咳咳:“我们县衙的师爷本来专门为焦仵作你量身打造了一个风流多情抛弃一个女子另外寻欢作乐没节操的形象……”
焦昀:“……”
周大人继续:“为了更好体现,我们还专门给你找到了配合表演的女子,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就是为了早日引出凶手。”
聂柏昶几人看向周大人,只是表情却各异,刘雄他们是“武淳县县令这么会玩的吗?”,而聂柏昶却是皱着眉,脸色不郁,只是他表情一向淡,加上之前让焦昀冒险的事倒是没让人怀疑有别的深意。
周大人赶紧一口气说完:“但是!听完焦仵作你刚刚的分析,本官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所以……不如要刺激就刺激更大一些,改一下,焦仵作你与聂秀才不如演一对亲如手足的兄弟,但是私下里却其实是一对……断袖。而你故意忽视这位不能宣之于口的‘情郎’依然风流肆意逛青楼撩拨小娘子不拿他当回事,这样一来……如果对方真的如焦仵作猜测可能是一对,那到时候……”
焦昀:“…………”卧槽,他只是开个头,周大人你脑洞要不要开这么大?等你卸任后,真的能去天桥说书了……
聂柏昶则是愣愣的好久没说出一句话。
焦昀一把握住聂柏昶的手腕:“不行!周大人你这样万一被人看到,我家聂小柏以后还怎么做人?他可是秀才!”顿了顿,“你再找一个模样好的男的,配合我演!”演戏他擅长啊,但是聂小柏估计刚刚都被吓到了,再吓唬一次万一穿帮怎么办?
周大人急忙道:“不会不会,除了我们不会有人知道!你们表面上只是很隐晦的,等私下里没人的地方再牵扯一二。毕竟凶手神出鬼没很可能身手极好,到时候若是躲在暗处看到焦仵作你故意‘抛弃玩弄’……”
焦昀:“那我怕是比这七个死的更惨吧。”他没忍住摸了摸胸口,不过也没打退堂鼓,周大人有句话倒是没说错,这些年轻的公子都是无辜之人,早日找出凶手才不会有人遇害。
周大人看焦昀护犊子一样护着聂柏昶,只能无奈:“那本官让人去找个男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没开口的聂柏昶突然道:“我演。”
周大人眼睛冒光,对对对还是聂秀才大气,只是对上焦昀微眯的眼,低咳一声,把头偏开:“聂秀才,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聂柏昶看向焦昀,攥着的手收紧又松开:“我来演,配合你的同时还能近身保护,否则,我不放心。”
焦昀看他决心已定,又看了看死者与聂柏昶的确不太像,再想到聂柏昶的身手,“那你不觉得……演不下去?”
聂柏昶摇头:“先试试。你与旁人还要配合默契,没个一两天怕是更容易露陷。”
焦昀觉得聂小柏这点倒是说的有道理。
周大人更是拼命点头:“焦仵作你放心,要是聂秀才真的伤到一点皮毛,本官这县令不做了,给聂秀才谢罪!”
焦昀思前想后,事不宜迟,只能临时上任,先是商讨一番后,确定好焦昀和聂柏昶的身份后,再由周大人告知配合的女子,至于别的,只能去青楼或者画舫等烟花之地临时发挥。
周大人面露愧疚又欣慰:“辛苦两位,只要你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尽可能多配合说一些……的话,接下来三日为了防止没人的时候凶手可能已经跟上你们,我们只装作不认识,辛苦二位!这是给二位之后三日的住宿以及伙食加上去烟花之地演戏的银钱……虽然少了点,但焦仵作也不可能真的包姑娘,所以……应该是够的。”
焦昀倒是也没不好意思,接过来一看,垫了垫:“……二十两?演个公子哥?”周大人,你这县令……有点穷啊。
周大人摸.摸鼻子:“咳咳,辛苦辛苦。”
焦昀眯眼:都怀疑静心方丈是不是被哄过来的,香油钱估计……更少。
既然要演戏,焦昀记下自己人的画像,这才换上周大人特意给他准备好的华服,至于聂柏昶的,因为他原本就穿的常服倒是不用换。
焦昀摸了摸手里的面料,挑眉:“这不会把周大人你养老的本钱都给花了吧?”
周大人低咳一声:“焦仵作放心,是新的,不过等事后……本官跟掌柜的商量好了,便宜些告知买家后再卖出去。”
焦昀:“…………”他就不该问!
算了,等到时候买下来算了,他又不缺钱。
一切事宜商量妥当后,焦昀换好衣服出来,手里折扇刷的打开,似笑非笑看过去,周大人立刻举起拇指,花式夸:“像!太像了!这绝对能招来那个变态杀人……”
在众人幽幽的视线里,周大人默默缩到角落,他有罪,等抓到凶手他怎么着都行。
既然要演戏,焦昀和聂柏昶告别陶许棠周大人他们,因为戏是从晚上开始,到时候暗地里会有人近身跟着保护。
焦昀和聂柏昶从后门出去后,绕到城门口,两人分别牵着马。
对视一眼,再看向前方时,演戏正式开场。
焦昀牵着马走路也不正道,大概是累了,直接把缰绳扔给身边的人:“喏,你牵着,我手疼。”说着,还似笑非笑睨聂柏昶一眼,把个被宠的任性的小少爷形象演得彻底。
聂柏昶倒是改变不大,轻嗯了声,只是接过时看他一眼,眉眼底都是温柔。
焦昀面上似笑非笑端得风流肆意,心里却是诧异不已:行啊聂小柏,这戏演得不错,还挺像那么回事。
从焦昀一出现,以前讲究低调,这会儿闲适拿着折扇走在前头,这一身行头加上身后跟着同样姿容不俗的聂柏昶以及两匹骏马,颇为显眼,几乎是瞬间,好多人一眼就瞅见他们,嘀嘀咕咕的,眼神兴奋却又隐隐带着担忧。
焦昀和聂柏昶演得是外地来的商贾,只当是不知晓这武淳县的事。
一直走到商量好的客栈,两人刚到门口,小二热情迎上来,只是一看到两人模样一愣:“两、两位公子……这是远道而来吧?”
焦昀稀奇看他一眼:“是啊,怎么?你们这客栈还不给外地人住?”
小二谷欠言又止:“当然不是不是,两位贵客里面请!”
焦昀轻哼一声:“马给小爷喂好了!”说着从怀里一摸,扔了一块碎银子。
小二眼睛冒光:“得嘞!公子你们请!”
焦昀朝前走,顺便回头故意瞪聂柏昶一眼:“愣着干嘛?走啊,瞧你笨的,早知道就不带你过来了,你非要跟着,还不知道那几个怎么就这么慢,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你给我打水侍奉啊?”
聂柏昶站在那里垂着眼,背脊却笔直,因为模样好一身贵气,可再看着那发脾气的小少爷时又耐心十足:“好,我来,不会让你受委屈。”
焦昀看他好几眼,重重哼了声,打开折扇直接走人了。
聂柏昶慢了好几步,随即慢慢跟上。
小二回头没忍住多看两人一眼,这两位公子看来是兄弟了,兄长包容骄纵的弟弟也不是没见过。
聂柏昶跟着焦昀走近客栈,一时间客栈里静了那么一刻,随后面露惊.艳的同时又忍不住诧异,眼神交汇尽在不言中:这两位公子不是本地的吧?竟然顶.着这么俊俏的脸来他们这?
掌柜的回过神赶紧迎上来:“两位公子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焦昀懒洋洋倚着柜台,视线在大堂里环顾一圈,没瞧见小姑娘,啧了声,这才收回视线。
聂柏昶看他没回答,开口:“住店。”
掌柜的:“几间房?”
聂柏昶:“两间。”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身边就挨着一人,热意从对方的身上传过来,聂柏昶的心跳停了一下。
焦昀手里捏着纸扇,合在一起.点住掌柜的要记录的毛笔,“一间。”
掌柜的愣愣的:“啊?”
焦昀没耐心看他:“我、说……一、间!”说着,似笑非笑看身边的聂柏昶一眼,眼神像是带了钩子,“几间啊?”
聂柏昶脑子仿佛哄的一下炸开,明明知道是演戏,可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那笑容那调情般的神情,让他许久才挪开视线,落在掌柜的脸上才清醒不少:“……一间。”
掌柜的虽然奇怪,但也没多想,很快开了房让人送他们去三楼上房。
等门一关,只剩下焦昀两人,他才吐出一口气,抖了抖,拍了拍自己差点笑僵的脸,回头,就眯着眼幽幽瞅着聂柏昶:“聂小柏啊,你说你干嘛非要演?”
聂柏昶背对着他放包袱,放完又走过去倒茶水,全程并没直视焦昀:“你一个人冒险,我不放心。再说,不过是假的,又是你,也没什么。”
焦昀想想也是,只是……“你对断袖怎么看?”
聂柏昶手一顿,半晌轻声道:“不知道。”
焦昀绕过去,看他的确不像是作伪:“这我就放心了,一开始还以为你吓到,看来不愧是山长最得意的徒弟,接受能力就是强。”
聂柏昶:“倒是你,怎么这般清楚?一开始,当真吓到了。”
焦昀:“这个啊,我们当仵作的自然对男女都了解喽,毕竟要研究尸体从死人身上找答案,加上这些年跟着侯大人见多识广,知道的多了不就……”他耸耸肩,又询问聂柏昶几句,确定聂柏昶的确没吓到,对断袖也没什么不喜,才松口气。
焦昀自然不是断袖,不过他穿来前的世界五花八门自然也知晓,他也不抵触,毕竟人人生而平等,加上他也没喜欢过人,也体会不了那种感情。
不过聂小柏不抵触,他才敢把计划说出来。
“现在应该凶手还没盯上我们,等天黑后就是开始演戏的开始,那时候我们就出门,我会去青楼,到时候你可以稍微阻止表示反对,再然后我假装醉酒非要留下来,你强烈阻止。到时候我跟你演戏争执,最后你把我带走,这算是今晚上的戏码,你可记住了啊。”
聂柏昶嗯了声: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绝对会把他带回来。
焦昀让聂柏昶重复一遍,确定他记住要怎么演才松口气。
两人之后吃过饭就待在房间里一直没出去,等天黑之后,焦昀带着聂柏昶揣着银子出门了,当然不是周大人给的二十两,估计这钱打赏都不够。
他和聂柏昶到青楼外时,两人的颜值立刻让在门口的姑娘给吸引住,顿时对视一眼就开始一哄而上。
焦昀扮演的是风流多情渣少爷,自然眼睛冒光,折扇往怀里一塞,就笑眯眯的要迎上姑娘们的热情。
聂柏昶扮演的是暗地里的情郎,看到这模样,脸色黑沉,估计不用眼本色出场,这模样吓退要靠近他的姑娘,结果还顺便挡在焦昀面前,脸色不郁盯着花枝招展的姑娘。
姑娘们一类:这什么情况?逛青楼还保持距离?
焦昀推他后背一把,“你嘛呢?起开!别扰了小爷的雅兴。”随后站出来笑嘻嘻瞧着一脸懵的姑娘,“他啊,头一次来这里,没见识,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罢,就推着挡着路的聂柏昶往前走。
不过被聂柏昶寒着脸守在一旁,倒是没人敢再上前。
但即使如此,那张脸也让一群姑娘差点没尖叫出声。
在昌阳县的时候大多都认识聂柏昶,知晓对方的身份不敢冒然,可这里不一样,聂柏昶往那一站,别说那身形,光是那张脸就忍不住让人趋之若鹜。
焦昀回过味来,幽幽回头瞪他一眼:他为什么有种预感,别是他想留下来跟姑娘打情骂俏而这些姑娘更想跟聂小柏喝酒?
那等到时候这戏要怎么演?
焦昀默默摸进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像是扇风一样:“这天,还挺热的哈。”
顿时,一群姑娘的视线刷的一下落在他身上,像是眼冒绿光的狼。
焦昀朝聂柏昶慢悠悠笑了笑:他就不信了,他这张脸加上这些银票还抵不过聂小柏的脸。
聂柏昶瞧着一哄而上的姑娘,再次面无表情挡了下来:“……”并警告看焦昀一眼:戏别太过了。
焦昀故意嫌弃看他一眼,可目的达到了,还是老老实实把银票揣怀里,默默进.去了。
众姑娘等人进了大堂才对视一眼:为什么……她们刚刚看出了打情骂俏的味道?错觉吧?肯定是错觉!
不管了,有钱的才是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