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还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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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欢也没有想到, 短短两年的时间, 古扉进步这么快, 以前需要指教,后来需要让,现在已经必须全力出击对付他才行。

他的武学天赋, 高的令人咋舌。

难得竟也没有骄傲,一直坚持自己是运气好,勤能补拙,真论天赋不一定比得过他。

古扉没有撒谎, 确实靠的是勤能补拙,毕竟有空间这个作弊器, 新学的招式余欢只有一天的时间琢磨,古扉有二十多天, 表面看来过去了两年, 实际上他那里已经过了三年多,今年十一岁了。

他急于求成, 基本上能进空间就进空间,一个人过着漫长又枯燥的学习和实践的日子。

花溪不需要, 所以没陪他,她的两年就是两年,今年十四岁,目前跟古扉只相差了三岁,未来可能差距更小,因为古扉还在继续用空间成长。

自从两年前失去外公, 他在变得强大这方面几乎有些魔障,成了执念,日以夜继,拼命的吸收一切他能接触到的知识和武学。

两年前他们使了浑身解数,先是通过唐婉给沈将军寄信,后来管家进宫了一趟,又通过管家潜入地牢劝说,沈将军依旧不肯出来。

同年秋后上了断头台,和他一起的还有诸多将士,管事告诉他们消息后,便下落不明,再也没进过宫,或许是知道古扉日子过的不错,武功也有基础,所以安心做他自己的事了。

他的事就是找回沈家的儿孙,将他们凝结成一股子力量,将来好与古扉里应外合。

即便古扉身在冷宫,他们依旧相信,古扉迟早会成才的。

管家还将沈贵妃的死因,和沈家的败因一一告诉了古扉。

古扉经历了数次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母妃服毒自杀,嬷嬷誓死跟随,明生下牢求告无门,沈将军问斩他连宫都出不去,一次次打击,现在又压了国恨家仇,心里只有复仇和变强。

以前喊他吃糖,屁颠屁颠就过来了,现在喊他吃糖,等我把这招练会了再去,等我把这副画画完了再去。

肩上的担子过于重,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如今满心满眼除了努力还是努力。

像个小老头一样,五更起床练武,亥时睡下,上午读书,下午弹琴画画,生活比花溪还规律。

一点不用人操心,花溪有时候会觉得欣慰,有时候又发愁,这样活着太累了。

她不想让古扉那么辛苦,压力应该大人来承担,比如她,但是古扉自己这么选择,她只能尊重。

花溪叹息一声,撸起袖子,将炉上的药膳端下来,倒进小碗里,又将小碗放在托盘上,一边摆上干的和湿的帕子,勺子朝右搁着,最后将整个托盘推向坐在一边看着她来来回回干活的娆玉。

“给太后端去,记住上次的教训,别再做什么小动作了,你的努力太后看在眼里,无需画蛇添足。”

小妮子上次耍了个小心机,自个儿不说自己熬的多辛苦,让丫鬟说,丫鬟说完才打断,太后当即便摆下了脸色。

那么简单的套路,真以为太后看不出来,借着惩罚多嘴的小宫女敲打她。

娆玉翻个了白眼,“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她撑着下巴,懒洋洋看着桌上的药膳,最近太后身体不好,食欲不振,她随口提了一句,这人便说是好机会,然后天天熬药膳,让她端去。

那药膳看着材料简单,但是清淡不腻,太后只吃了一次便上了瘾,日后天天要吃,这熬一次可不容易,最少一个多时辰。

虽说不是她熬的,但是这功要邀,便想法子让太后知道,煎熬不易,谁能想到那老妖婆说拉下脸就拉下脸。

“你说太后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娆玉有些怨言,“这嘘寒问暖哄了小两年,汤没少喝,菜没少吃,对本宫还是这般冷漠。”

这两年她有惜花辅佐,日喝果子酒,夜泡鲜花澡,果然越来越美。

像惜花说的一样,一个人说她美,可能是那个人的错觉,所有人都说她美,不知不觉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某一天,皇上突然要召见她,还夸她国色天香。

她跳个舞,弹个琴,轻轻松松就把皇上哄的团团转,位分也一升再升。

前有皇上撑腰,后扯太后虎皮,她在后宫的日子越来越好,就连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姐姐,也不得不承认她好手段。

原来只是戏弄一样逗逗她,现在已经变成了刀光剑影,恨不得弄死她的地步。

她夜游闲庭差点被推入湖中淹死,好端端走在御花园都有人突然从身后蹿出来,想勒死她。

平时里也是各种陷害,下毒,手段要多少有多少。

如果不是惜花,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惜花有功夫在身,暗杀弄不过他,他又聪明,阴谋诡计也过不了他那关,叫她顺顺利利,一路爬上贵妃,与姐姐同位分,离皇后之位只差一步。

后宫有皇后一个,贵妃两个,四个妃子,目前没有皇后,贵妃就是最大的,她与姐姐分庭抗礼,正是关键时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全看谁手段厉害了。

当然啦,别人的态度也很重要,比如太后。

所以才要花功夫哄她。

自然也不是她做,惜花什么都替她做好了,汤煲好,菜做好,哄的太后高高兴兴的,她只需要谎称是自己做的便是,惜花就是她幕后的支持。

她是后来才知道惜花叫惜花的,在杂役处,有那么几个人认识他,叫出了他的名字。

惜花,惜花,这名字和他本人完全不符,没见过他对貌美如花的姑娘多一丝怜悯之心,就连她这个据说倾国倾城的贤贵妃,那也是该无视就无视的。

“真不想给她送了,这汤我喝着不好吗?”药膳适合太后的口味,也十分适合她的,她也喜欢喝。

惜花煲汤做饭有一手,明明很普通的食物,他随便弄弄便很美味。

还会酿香醇美味的果子酒,那酒拿到皇上跟前,勾的皇上连续逗留了三五天,要不是惜花说没有了,搞不好还能持续。

果子酒明明有的,但是惜花不让她给皇上,说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皇上喜欢果子酒,别处喝不到,只有她这里有,平常也喝不到,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一拿出酒,皇上随叫随到。

这法子挺有用,她因为这个,吹了不少耳旁风,帮了爹爹不少忙。

惜花说这都是假象,皇上越是对她百依百顺,她越是危险,说明快到日子了,皇上马上就会对她覃家下手,当初的沈贵妃就是被他如此迷惑,最后落到家破人亡,自己进了冷宫,服毒自杀的地步。

她和覃家在步沈家和沈贵妃的后尘,一不小心船倒人亡。

这些话她与家父说过,惜花当初怎么吓唬她的,她怎么吓唬父亲,父亲果然如她一般,十分重视,毕竟已经有了沈贵妃和沈家的前车之鉴,仔细一下,他们可不就是第二个虎前车。

沈将军手握大军,皇上怕他,所以除掉。她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啊,也深受皇上忌惮。

惜花的话太有说服力,父亲已经在做打算,她这边只要别露出马脚便是,朝廷的事,她一个后宫的女人帮不上什么忙。

至于姐姐,还不晓得家里即将遭遇大变,正与她勾心斗角,争皇后之位争的起劲。

皇上压根没打算立皇后,只是放出个风声罢了,她已经上赶着中皇上的计。

皇上放出立皇后的风声,就是想让后宫为此争斗,没空管朝廷的事,朝廷重臣也会被吸引去注意力,如此他才好寻找机会,让历史重演。

这么缜密的心思,他爹没发现,他姐没发现,她也没办法,叫惜花发现了,真是不可思议。

父亲以为是她发现的,直夸她聪慧,有颗七窍玲珑心,对她也比以前重视许多,有什么事都会找她商量,她再回宫去找惜花。

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让惜花过一遍,会放心许多。

他成熟稳重,办事叫人安心。

娆玉目光在忙活着将剩下的汤倒出来的人身上,每天要给太后煲药膳,给皇上做点心,时不时还要给后宫的其他女人们熬木瓜羊奶汤,偶尔做做面霜,玉脂膏,一弄就是两年,雷雨不变,他竟也不烦,耐心的很。

“这碗是给小翠的,她上次因为你挨了罚,不能寒了人家的心。”怕水熬干,熬干会带点苦味,每次放的汤都很多,再多加点材料,盛出两碗不成问题。

这两年古扉进步很多,她也不是没有长进的,比如说厨艺方面,已经不亚于御膳房大厨。

当然还是占了井水的便宜,没有井水,她的手艺最多算一般大师,胜不过御膳房大师。

两者之间区别还是很大的,毕竟能进皇宫的,都是民间的顶级厨子。

除了厨艺之外,已经让娆玉找人教她,学会了胭脂水粉,寇丹脂膏,还学了化妆。

其实本来就会,但只是日常妆,那些花样不懂,现在懂了,加上现代不俗的眼光,将娆玉打造的宛如一个明星一般,光芒万丈,十全十美。

其实幕后都是她动手,娆玉只需坐享其成便是,她进了宫之后有些放飞自我,不爱学那些玩意儿,且因着古代的教育,对女子有些局限,很多东西现在想学已经晚了。

比如说读书,她是后来才知道娆玉只学了三从四德,烈女传,别的一概不懂,现在想让她补上,难于登天,只能装点假墨水先装装样子。

反正也装不了几年,等皇上一死,古扉登基,她就是独一无二的太后,谁还能考她不成?

且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如此,并非她一人,别人连假墨水都装不了,自然也考不了她。

“哎。”娆玉有点意见,“这碗难道不该是我的吗?”

“你最近胖了,没资格吃这些大补的东西,喝粥吧。”说起‘胖’花溪似乎想起来,从袖子里——其实是空间里掏出一把自制的软尺,让娆玉站起来,给她量腰围。

娆玉哀叫一声,不情不愿,还是被她拽了起来,软尺一围,花溪眯起眼,“胖了两厘米。”

娆玉生无可恋,“我已经两天没有吃肉了,怎么还胖了?”

惜花不仅管着院里的大事小事,还严格控制了她的饮食和作息,包括平时学什么。

花溪说她脑子不够,要塞点豆腐装装样子,那些个才艺都是加分点,靠美貌只能吸引一时的关注,内涵才能长久。

他讲话越来越有深意,听不懂,也不想懂,反正惜花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她依着便是。

“嘴巴可以说谎,肉是说不了谎的,不听话节食,明天起没有果子酒也没有果子了。”娆玉每天都要喝果子酒,也喜欢吃各种水果,吃不腻一样。

花溪克制了量,果子酒目前一天一杯,果子几颗,别的她不给,娆玉吃不着。

娆玉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里,“就会拿这个威胁我。”

“管用就好。”花溪把尺子收了,提醒她,“快点把汤送去吧,记得谨言慎行,别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娆玉嫌他啰嗦,抱着托盘出门,临到门口,又回头看他,“我姐姐那边怎么办?她最近又有新动作了,前几日盯着我冷笑了三声,上一次这般,我差点被人推入湖中淹死。”

那个老女人只要一打坏主意,便会盯着她冷笑,不打坏主意的时候冷嘲热讽,什么性子作为,她摸的偷偷的。

“让她消停下来便是。”花溪不以为然。

“怎么消停?”说的好听。

“她喜欢美男,你随便撒个谎,告诉她哪哪有美男便是。”有欲望的人简直不要太好对付。

“做的隐秘一点,找不认识的人,别让她看出什么端详来。”丽妃能屹立宫中这么多年不倒,肯定是有真本事的,小心点没坏处。

“知道了。”这下是真的没问题了,她推开门,刚要出去,花溪叫住她。

她回头,问,“怎么了?”

“给我弄个出宫的腰牌吧。”以前不提,是因为娆玉无能为力,现在可以了,她已经是贵妃了,刚升上去的,位置还不稳,且一大堆的事,今儿才抽出空提。

“做什么?”娆玉好奇问。

花溪抬头看她,“假如有一天,是你父亲败了,早做打算没坏处。”

娆玉挑眉,“给我做的打算?”

问清楚最好。

“嗯。”花溪没说假话,不过还藏了私心,能自由出入皇宫,她便能去找管家和沈家余留的人。

就像她说的一样,假如因为历史发生改变,败的人变成了丞相和摄政王,她和古扉也要及早做好安排。

最起码要能活下来,带一个娆玉,也没什么关系。

娆玉很信任她,每次看着她,花溪都会想起古扉,想起原来古扉也要靠她做饭喂,做糖果吃,后来他自己学会了,花溪那点小乐趣也没了,现在在娆玉身上重现。

娆玉很懒的,不会像古扉一样,想着帮忙,想着反过来照顾她。

“那你等着,待会我去内务府走一趟。”这种事都归内务府管。

花溪点头。

娆玉用身子顶开门,脚步轻快走了出去,兴许是今天天气太好,心情也格外晴朗,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花溪在原地目送她离开,都说人会越来越成长,她倒是觉得娆玉越长越小,初见时虽然才十四岁的少女,已经有了些心机,懂的隐忍,自己也有主意,现在事事都要过来问她,那门前的红灯笼,就没撤下来过。

原来三五天来一趟便是,现在必须一天来一次,因为娆玉树敌太多,不小心就会被人暗地里除掉,她要随时盯着。

好在古扉那边有余欢在,倒不用怎么操心,她可以将大半的心思放在这边,小半放在古扉身上。

古扉太懂事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反之没糖吃,所以古扉才会被古熙抢去了母爱,又被娆玉抢去了奶妈爱。

奶妈想了想,在回家和盯着娆玉之间犹豫,最后还是选了娆玉,因为娆玉已经培养到了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

古扉现在的功夫,一般人伤不了他。

古扉在与余欢交手,俩人各拿了一柄木剑,你来我往,打了数百招难分胜负,直到古扉的剑断掉。

那把木剑用得太久,是两年前余欢给他的,那时候他拿着还觉得有点重,不合适,太大了。

是余欢自己练剑的剑,后来已经慢慢适应下来,将剑带回长锦宫,按照余欢教他的招式练,挥啊挥,越发觉得得心应手,动作间也渐渐的没了涩滞。

他将剑反转过来,看了看边缘无数个凹凸,突然意识到他似乎长大了。

每天都觉得长得慢,太慢了,像蜗牛似的,十天半月不见个头拔高,但是如果和刚入长锦宫时做的记号比,才会真正发现时光如梭,他的个头也翻天覆地,变化奇大,就如这把剑一样,只观察新填的豁口,看不出他的努力,把整柄剑看完,才晓得他把剑都用坏了。

两年呀,不,是三年半,三年半他的变化很大,曾经那些追在他身后,要打他的人,他现在也可以一个人对付了。

他还可以接下余欢所有的招式,和余欢打个数百招不败,再打下去会败,因为天生的身高和力气的差距。

他毕竟还小,就算加上空间那一年半,也才十一岁罢了,余欢今年十六岁了。

长成了少年模样,越发的冷峻话少,大多数时候,俩人只用眼神交流。

往上看是不认同他的意思,往下看是无聊,往左看是你好烦,又这么多话,往右看暂时还没有参悟,需得再观察观察。

现在盯着他看,应该是在感叹他进步好快。

其实是昨晚上进了空间,在里面待了十几天,把余欢教他的第七式和第八式学会了再出来,就为了让余欢夸他,余欢懒得开口,给他个眼神让他自个儿体会。

练武太热,古扉去打水,完了丢块毛巾给余欢,俩人一起洗脸,古扉洗好了,在擦脖子,边擦边道,“我下午不练了,去长轩宫偷学。”

“嗯。”余欢简言意骇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古扉习惯了,不用他给回应,也可以自己一个人聊起来,“五哥哥又被人欺负,回院里请女先生教书了,还发誓说再也不回书苑。”

五皇兄前段时间去了书苑,读了没几天回来,他闭门造车,已经有点跟不上,被夫子点了几次名,加上同窗欺凌,对进学有些心理阴影,目前只能在家里读,倒是方便了他,可以跟着读。

上次学到了《静相思》,将一个书生暗恋某府小姐的故事,他听一遍就会了,希望五哥哥也会了,要不然的话,他今天要白跑一趟。

古扉将毛巾拧干,挂在院里的绳子上,余欢亦然,且先他一步出了长锦宫,没有走正门,翻墙出去的,古扉跟着翻,他随了花溪,身轻如燕,轻轻一跳便能跳出很高很远,不知道是有天赋,还是井水的原因。

花溪说井水有奇效,喝完将身体里的杂质排出去,所以他俩如何都不会胖,体重也比一般人轻,轻轻松松就能上墙,就像天生适合飞檐走壁一样。

除此之外他力气也很大,虽然还不及余欢,但是胜过一般的十五六岁,甚至是二十岁的人,余欢不太一样,他本来就是超越了好几个二十岁人的人。

练了武的,除非再多长两岁,要不然这个岁数想超过他很难。

古扉与余欢分别之后直奔长轩宫而去,路上遇到人,认识的都会跟他打个招呼,毕竟也是经常去杂役处的,大多数杂役处的人都见过他,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杂役处的太监们对他敌意很大。

瞧不上他一样,总爱没事找事,连他多看宫女几眼,都会约他小树林干架。

倒是女孩子们好相处的多,看他可怜,时不时送个香包帕子之类的小东西,偶尔会收到糕点和点心。

大家都不容易,他一般不收的,毕竟他可以依靠画画和刺绣赚钱,加上花溪,不缺吃不缺喝,比她们富裕,没理由收她们的东西。

但是不收小姐姐们会难过,偶尔还有几个被他话重弄哭了。

麻烦的很,他现在瞧见女孩子便故意避开,怕见面了发现什么耽误时间的事。

唐婉也经常闲着没事来找他,怎么说都帮过他,赶也不好赶,只能由着她来,她更爱哭,说她做饭不好吃,她要哭,说她衣服难看,她也要哭,说她爱哭的毛病不好,他还哭。

比所有人都难对付,真是令人烦恼。

古扉抛开那些不开心的,熟门熟路上了长轩宫门前的那颗大树上,趴在墙头朝里看去,女先生果然换了一首诗,这回讲的是《长江恨》,说是一个女子,全家都死了,她觉得冤,哭倒了长江。

每一首诗背后都像有个故事一般,叫人听着有趣,不觉得无聊,古扉边听,边掏出龙眼剥皮吃肉,籽吐出来装进小布袋里。

那布袋子是他为了收取吃剩下的皮、籽专门缝的,很好用,古扉将布袋夹在腋下,又剥了一颗,手滑,那龙眼嗖的一声从他手里脱落出来,掉在地上。

古扉瞧了一眼地上的龙眼,又看了看不远处念书的小少年,心里祈祷,希望可以像平时一样平安无事,不被发现。

他的愿望落空了,龙眼落地的声音还是挺明显的,加上又是正面对着,古茗还是注意到了。

他假装腰酸背痛,夫子看他难受,放过他,“休息一柱香的时间。”

说完便合上书,朝他行了一礼后退去屋里,院里只留了他一个人。

古茗松了一口气,他盯着夫子的背影,瞧不见人影后才偷偷的站起来,朝角落走去。

和往常一样,他又在草丛里发现了圆形的水果,以前也有过,种类不一样,有的时候是枣子,有的时候是荔枝,今儿是龙眼。

他把龙眼拿在手里观察,上面还带着湿的手印,很明显是刚掉的,因为地上很干,这几天也没有下雨,所以龙眼掉在地上,不会湿,那一定是在掉下来之前弄的。

他仰头朝上看,“你在对不对?”

有个人在听课,他感觉到了。

记得前段时间他生病,夫子本不该来的,但她还是来了,他在屋里出不得门,夫子便坐在门外教,声音说的很大,平时也是,明明他就在身边,不需要喊那么大声,但夫子偏偏那么做了。

反常即为妖,只是他以前想不明白罢了,还以为是夫子的习惯,最近总是琢磨,终于叫他贯穿一切,联系在一起。

夫子也发现了那个人,在他之前,讲课也并不是专门讲给他一个人听的,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就在树上,陪着他不知听了多久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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