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走了的几天,濮钰显得百无聊赖,整天干什么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这让梅叔开始担心:“难道失恋了?应该不会啊,以濮钰的条件和人品,不至于那么快就偃旗息鼓啊,怎么回事呢?”
其实这不能怪梅叔八卦,在这个家里,平日除了他和梅姨吵吵嘴小打小闹以外,就没别的事,也没别的说料,就属濮钰一个帅气,人缘又好的大男孩还有点故事,生活基本就是风平浪静的,以梅叔不甘寂寞的性子,他哪有不八卦濮钰的道理?
可濮钰就是总让他失望,刚开始以为他外出是因为约会,后来知道,约会幻灭。
然后是与他自称表哥的鹤鸣态度亲昵,以为有戏,可几天以后,鹤鸣也没了踪影,也没再出现,问濮钰,濮钰只说:“我哥去了很远的地方,要两三年以后才能回来。”
两三年哦,是什么概念?谁家孩子能再消耗两三年的青春,也不该是濮钰啊。
鹤鸣又幻灭。
到现在,濮钰总是经常一个人,也不出去约会,也不带朋友回来,梅叔感到生活异常沉闷,经常在梅姨面前抱怨:“你说濮钰这孩子怎就一点不急呢,都多大的孩子了。”
梅姨说:“这真正就叫太子不急,太监急。”
梅叔逵猩瘛
濮钰在中午的时候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后院他的菜地上,濮钰在这里翻种了多种菜式,有适合秋冬吃的西兰花,西洋菜,油菜和菜心,他就经常在菜地里捣鼓,时不时的抬头望一眼蔚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回到空间的时候,就先去看蛇宝宝,如果蛇宝宝是蜷缩成小蛇包子的摸样睡得香甜,那倒没事,如果是醒着和小溪到处捣蛋,不但小溪会受到严厉的批评,蛇宝宝也会遭到呵斥,拎着它的蛇脖子说:“再跟着小溪去捣蛋,就让你以后都没得睡觉。”
然后也不管它愿不愿意,直接丢入灵池中去泡水。
让小溪好生诧异,火气那么大,难道遇到更年期?
濮钰巡视了一番空间四周,发现有遭到一处破坏的地方,一定是怪罪到小溪头上,然后逼着它去收拾,小溪接到他这样的眼神,就开始哆嗦,这真是平日谦谦君子的濮钰吗?
小溪怎么也想不明白,濮钰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自从鹤鸣离开以后就这样……
鹤鸣,难道是因为鹤鸣?不算笨的小溪开始琢磨起来。
濮钰走到白玉亭准备开始修炼,望着空无一人的鹤鸣的位置,不知他何日才能回来?鹤鸣不在,总觉得像少了什么,某个地方空荡荡的,好像只有鹤鸣回来才会变得充实,心里感叹一番,才坐上自己的位置进入冥想。
就这样过了两天。
两天之后,到了和新元公司少东主约定的时间。
在梅家吃了中饭,濮钰便坐着何伯的车外出,到了约定的地点新元大厦,威廉已经等在门口,濮钰随他一起进去。
威廉向前台道明来意,漂亮迷人的前台很快便领着他们从总裁专用的升降机上去顶楼,他们的少东主就在顶楼办公。
到了顶楼,一眼望去,办公设备十分现代化,宽敞明亮,每个职员有自己专用的办公范畴,显得错落有致,一目了然。
前台领着他们走到后面的单独的办公室,风情万种的总裁助理便迎了出来,再带领他们到总裁办公室。
濮钰和威廉进去时,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正打着电话,微笑着说的也是一连串已经被濮钰忘在脑后的鸟语。
正在说着流利英文的那人,在看见濮钰的时候明显惊艳了一把,然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他的办公室旁边有个小型的会议厅,秘书让濮钰他们坐下,并给他们倒了咖啡。
那人走了过来,很公式化的说:“你们好,我叫曹醺然,是这次负责和你们谈判合同的经事人,这位是濮钰对吗?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吗?”
濮钰说:“不介意。这位是我的助手威廉,曹先生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他交涉的。”
曹醺然说:“爽快,你也可以叫我醺然,我比你略长几岁,叫大哥也无妨。”
濮钰说:“我觉得还是叫曹先生自然顺口一点。”
曹醺然不置可否,呷了口咖啡便开始就合同上的问题谈判起来。
合同是威廉起拟的,条款都非常详细,也非常中肯,没有费多大功夫,曹醺然都差不多点头,只有略微对几个问题提出修改的意见。
谈判合同可算非常顺利,看得出来,曹醺然是个求精,求细,手腕极强的ceo,同时也是个豪爽之人,他肯定的事,绝对不会拖泥带水,故意做作,但并不是说他是粗枝大叶的人,相反,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开思路,思考权衡利弊,再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濮钰觉得他这人非常难得,他这样精准的手腕在商界有点可怕,但是个诚心诚意的人。
合同谈判结束,曹醺然又呷了口咖啡,说:“我的意见就是这样,你看你们什么时候可以修改好?”
威廉说:“明天之前可以修改好给您过目。”
曹醺然说:“那好,明天早上我会和你们约定时间,到时我们再谈。”
濮钰说:“可以,那我们先回去,等曹先生的消息。”
“好。”然后亲自打开门领着濮钰他们出去。
经过办公区,曹醺然问:“濮钰觉得我这写字楼怎么样?”
濮钰没有在写字楼做过ol,最多平时只在电视上看的,切身接触的就是这个新元大厦和宫溯留下的一片办公区域,都不相上下,就说:“感觉很好,和你们的企业形象很协调,很适合快节奏的时代感,把宝玉石公司交给你们,我们放心。”
曹醺然满意的笑道:“作为一个要走在时代尖端的企业而言,企业的文化,理念和形象都是非常重要的,当然,这还只是外表能看见的,我对他们的要求远远不止这些。”
濮钰说:“想必要进入新元大厦,也要经过过关斩将重重考核才有希望吧。”
曹醺然说:“这倒不一定,我公司的经理人,一般我是第一个考验他们的人,如果我看不上的人,绝对不能进入公司,但如果是我看上的人,也许他下周就可以来上班了。”
真绝。
濮钰只做微笑,心想换做是他,一定过不了曹醺然这关。
到了电梯口,濮钰说:“曹先生请回吧,谢谢你相送,我们可以自己走的。”
曹醺然说:“好,濮钰再见,明天我给你电话。”
看着濮钰他们进了升降机,这才优雅转身回他的办公室。
在升降机里面,向来少话的威廉盯着濮钰看了一瞬,问:“觉得这个曹先生怎么样?”
濮钰愣了一下,说:“什么怎么样?为人吗?觉得还行吧,不同于一般的生意人,你觉得呢?”
“很好。”威廉只说了两个字,就不再吭声。
回到梅家的时候,濮钰再次遭到梅叔的目光追踪,现在濮钰每外出一次,都会被梅叔质疑。
濮钰被他看得不自在,说:“梅叔,你别看我了,我现在还没人要……”
于是梅叔拉着他坐下,语重心长的说:“濮钰,是这样,我远亲有一个外孙女儿,她现在也没有找到男朋友,我想明天请她过来吃饭……”
濮钰笑道:“梅叔,你请就请,我多准备几个菜就是。”
梅叔说:“我想让你们认识一下……不过,她好像比你大了一岁多一点,年龄应该没问题的啦,现在的人都很少考虑年龄,何况也只大了一岁而已,看不出来的。”
濮钰笑道:“梅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谢谢了,不过,我现在真的不急,还不想这些问题。”
梅叔说:“这问题迟早是要想的,现在有个人,你就给我见见,兴许就有感觉了,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年龄,为了追求你梅姨可愁苦了脸也没人帮我,那才苦呢。”
濮钰说:“梅叔现在和梅姨,可是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呢,所以,感情的事还是要两情相悦才行。”
梅姨从楼梯口下来,说:“就是,小钰,你别尽听老头子在瞎掰,没有感觉的坚决不要,别像我这样,马马虎虎就嫁了给他,大意失荆州。”
梅叔脸涨得通红,说:“你说的大意失荆州是什么意思?”
濮钰看出苗头有点不对,忙说:“最近在放三国嘛,梅姨一定是看三国看上瘾了。”
梅叔不依不饶,说:“就没看几集,她哪里对那些战争啊,谋略啊感兴趣,你说,你……你是不是对嫁给我感到后悔了?”
梅姨也感到说话太过,可她倨傲的性格又不愿道歉,就说:“还有点困,我回去再补一觉。”然后就返回楼上去。
梅叔气得颤抖,濮钰忙说:“梅叔,你别往心里去,梅姨的话没有恶意你是知道的。”
梅叔说:“她是没有恶意,她是故意。”
让濮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怕越描越黑,只好不做声。
吃晚饭的时候,濮钰仍能感到梅叔和梅姨之间剑拔弩张的形势,梅叔一直就气呼呼的不说话,连看梅姨一眼都没有,这可是濮钰第一次见梅叔这么生气,可见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梅姨也反常的不太说话,一顿饭吃得可谓十分无趣。
梅叔只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不吃了,濮钰看着梅姨,梅姨视而不见。
平常吃了饭后,梅叔都和梅姨一起看电视的,但今晚很反常,特别反常,梅叔拉着何伯和文叔一起下棋,文叔棋艺较好,梅叔和他下了一盘,输了,梅叔极度不甘,要和何伯下,何伯平常棋艺就不怎地,到最后竟险胜了梅叔,让梅叔一败涂地。
梅姨在旁边看了暗暗冷笑,梅叔一推棋盘,说:“不来了,我们……打牌去。”
还要打牌?何伯和文叔不知怎么回事,只感到惊讶。
几个轮回下来,梅叔也是输多赢少,让梅叔十分郁闷。
濮钰看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开了个新鲜的榴莲,对梅姨说:“梅姨,吃榴莲吧。”
平常梅姨和梅叔就喜欢吃榴莲,梅姨拿了一块,小口小口的吃,濮钰又问:“梅姨,梅叔要吃吗?”
梅姨说:“那就给他送一块吧。”
濮钰乐呵呵的送到梅叔旁边,说:“梅叔,梅姨让我给你送榴莲吃了。”
又对他眨巴了眼睛,让他见好就收。
梅叔看他一眼,又看梅姨一眼,拿了块榴莲吃起来。
又输了一轮以后,梅叔不干了,吃着榴莲就蹭到梅姨旁边坐下看电视,眼角偷偷瞄着梅姨。
一块榴莲吃完,梅姨用漱口水漱口,又抛给梅叔,说:“快漱口了吧,别留着榴莲的气味,怪呛人的。”
梅叔如奉佳音,“诶。”便用漱口水漱口,然后慢慢将手臂伸到梅姨肩上,说:“不生气了吧?”心里却想,还是陪老婆看电视最好。
梅姨瞪他一眼,说:“谁有空整天生你的气?我今天说的是气话,你也不许往心里去。”
梅叔说:“都几十年老夫老妻了,我有什么不知道你的,我早就没往心里去。”
梅姨这才靠在他怀里甜甜的笑了,风帆无数,也只有这一个人会慢慢陪着她老。
濮钰和何伯,文叔在那边吃着榴莲,也觉得他们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