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渊记总掌柜的腰牌,你怎么会有?”林恪有些奇怪的看着桌上的玉佩,心中诧异难当。雅*文*言*情*首*发
这渊记是从六年前建立的,发展速度令人咋舌,本来只是客栈而已,但是渐渐开始遍布各个行当,甚至连漕帮都未曾放过,但其行事却万分低调,若非他有暗夜阁,从而进行了大量调查,否则他恐怕也不清楚,但也只是得了个皮毛罢了。没想到岳峥居然有这腰牌,难不成······该不会真是自己想得那样吧?
岳峥见林恪此种形状便知林恪可能已然知晓,不过他并不在意:“你们明儿个便要去金陵,有了这牌子会方便许多,凡是渊记名下的铺子都会提供便利。你带着即可,即使用不到也还是保险些。”
“带着也可以,你且说来听听,你与这渊记的关系?”林恪看上去兴致极高,他还真是小看了身边这个闷葫芦的能耐。
岳峥闷声不响了半天,像是想着用什么言语说来才是最好的。
“渊记本来只是一家客栈,我生辰的时候母妃送我的。后来我用六年的时间经营,让它涉及各种买卖,江南的经济我控制了十成中的九成,而江南的经济又控制着国之经营命脉。”岳峥的话说的极为平稳,甚至有些无聊,但是这内容却让林恪瞪大了眼,也就是说岳峥手中的渊记至少控制了国家六成以上的物资。
“你可知道太上皇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岳峥突然话题一转,瞧着林恪问道。
林恪心一惊,这方面他并没有查过,难不成还有猫腻?摇摇头,示意岳峥可以揭开谜底了。
“一般人所知道的是太上皇是拿着圣宗的遗照即位的,而即位后那些兄弟杀的杀,圈的圈,我父王的结果算是最好的,但其实并非太上皇心好,而是我们家手上握着一把剑,一把双刃剑,圣宗真正的遗诏。而遗诏中应该继承大统的人正是我父王,并非太上皇。”即使岳峥的言语平淡,但是林恪完全能够想象得出那时候是怎样的腥风血雨,睿亲王一家又是如何的在这么些年里战战兢兢的生活,“可是我父王压根不想坐那龙椅,如果可以,他压根不想生在帝王家。太上皇怕我们家将圣旨公开,即忌惮我们又时刻想除掉我们。我们家想毁掉圣旨,但是又怕毁掉后太上皇就会肆无忌惮的动手。而在六年前太上皇终于没忍住,动了我们家,不过他一败涂地了,但我父王终究没忍心杀他,只是用了药物,让他终身疯癫痴呆。”
“渊记的发展就是以防万一的?”林恪开始有一点点明白了,睿亲王家怕是无时无刻不在准备,一旦太上皇对他们家动手,大不了同归于尽,“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
“没有。雅*文*言*情*首*发”岳峥似是知道林恪要说什么,肯定的摇摇头,“我和父王一样的位子没兴趣。若是有兴趣,恐怕现在坐在皇宫里的人就不是圣上了,毕竟是我父王将他推到那个位子上的,那么也就是说当时我父王完全可以自己坐上那个位子的,但是他没有。我父王之所以会选择圣上,就是因为他从小被冷落,只要我父王稍加关心,便可以取其信任,而什么内情都不知道的他自然比什么都知道的受宠皇子安全。当然,即使他知道,若他敢动睿亲王府,就一定会后悔,太上皇就是先例。圣上这么些年一直与忠顺斗的厉害,却忘记了帝王的根本,掌握权利固然重要,但是圣明君主可不仅仅是只有权利。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正是皇帝的不重视才让渊记发展的这么快,若是圣上早期发觉,渊记恐难达到今日的高度。”
“还真是厉害!”林恪挑眉,他还真没想到回有这种事儿,“不过我现在却是有些后悔将姐姐嫁入你们家了,太危险了。”
岳峥转过头,平静的没有一丝变化的脸庞却是异样地郑重:“不会,我不会让素素有事,睿亲王府现在不是他们能动的,太上皇已疯,圣上不知遗诏之事,所以其实现在并没有危险,我们所做的只是防患于未然。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向素素提亲,因为我和父王母妃也舍不得她有一点子危险,我将她娶进睿亲王府是想她能安享一世安乐,绝不是想让她卷进是非。而我即使死,也会护好她。”岳峥话说到这里,林恪哪里还不明白。低头叹息,还真是坦白的很。
“我不听保证,只看行动!”扬了扬下巴,林恪眯着双眼,“这下可好,我林家算是上了贼船。”
“其实你们家一直在贼船上不是么?”岳峥突然来了一句,愣是将林恪噎住了,“能够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将暗夜阁变成你的私有物,其实林恪,你也很厉害。”
林恪调笑一般翘了翘嘴角,摸着鼻子道:“不是我想这般,而是圣上这段时间的动作让人心寒,谁知道林家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甄家,下一个贾家?我不得不为我的家人考虑。自古飞鸟尽良弓藏的事情太多。我用三个月的时间将暗夜阁彻底收服,也是为了保证我林家的安全。说到底,和你睿亲王府这么多年的布置一样。”
确实,他们都没有责备对方的资本,因为双方都干了出格的事,而且都是要命的。
岳峥是只要家人平安,谁是皇帝他压根不在乎;而林恪是不管是谁,只要触到他的逆鳞,就得付出代价,哪怕触动皇权。其实二人,本质并无不同。
“好了,时间差不多我也该走了,明日还要去金陵。”林恪拍拍衣裳准备走人,“别忘了,你说的,死也会护我姐姐周全。”
“自然,这件事请转告林大人,待他回来,一家人有事相商。”岳峥点点头。眼见着林恪走了,岳峥才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其实,林恪,我既然要娶你姐姐,又怎么会不将她的后路安排好,至少我要她喜乐安康,荣华富贵过一辈子。刚才那般说,却是有些危言耸听,但也是要林家提高警惕而已。
九月底这江南也冷的不行,偶有小雪飘过。由于林素受伤,林家便决定让林恪和林素回姑苏休养一段时间,但林素回去了,而林恪到底是跟到了金陵。
林恪此时站在甄家的大堂内,望着被上了枷锁的人不断被从里面被押了出来。惊恐的,疯狂的,沉默的,不可置信的,面如死灰的,什么都有。即使这大堂再如何的富丽堂皇,今日却是腐朽的气息直窜进脑门。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甄家选择了错误的人,所以便要承受抄家灭族的灾祸,而他们林家,若是哪日皇帝不高兴,是否也会落得如此下场。突然生出一种,若是居庙堂之高还不如处江湖之远的想法,至少安全得多。
“等等!”忽见一官差拿着一名妙龄少女就要往女犯的一方走过去,林恪猛然将人截住。
那名官差想来是没想到林恪会突然让他停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林公子有何吩咐?”
但是却没有得到答案,只见林恪凝视着那名少女,眉头微皱。
官差心下惊异,不会是这林公子看上这姑娘了吧?
“你确定他是女的?”林恪微微抬头,扬眉问道,如果他没记错,这姑娘长得跟贾宝玉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暗夜阁的报告中说过,甄家的甄宝玉也跟贾宝玉长一样,他可不信甄家能有两个人长得像贾宝玉。
“诶?”官差大惊,死死地盯着姑娘看了半天,最后结巴道,“这······这不就是个姑娘吗?”
林恪不可置否,向那脸色苍白姑娘笑笑,一边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道:“你到底是男是女?若是你不说,爷就让人去检查了,若是检查出来你有意隐瞒,罪过可是不轻的,甄宝玉。”
“是是是,我是甄宝玉,我是男子。”甄宝玉早就被林恪看额发慌,再见他拿出刀子,又说出自己的名字,早就吓呆了,立刻点点头,眼泪立刻花了脸。
“哼,还愣着?”
那官差立刻回过神,拽着甄宝玉往男犯那边去了,嘴里头还骂着:“老子这回算是开了眼了,他妈的还真有这种娘们一般的男的,简直比那些小倌骚多了。”
心底却是对林恪崇拜的五体投地,不愧是林大人的儿子,瞧瞧,人家这样都能认出来,还只用了一眼,果然和人家一比,自己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谁说高门里头的公子哥都是废物的,现见的一个厉害的么。
林恪扶额,他有些头晕,真没想到甄家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那么下次去查抄贾家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准备好接受一下贾宝玉的女装?就是不知道那林黛玉是否还能熬到贾家抄家。
林清泽正在清点从甄家抄出来的东西,越看没头皱的越紧,不用想林恪也知道是甄家的数目不对。
“爹爹,差的很多?”
林清泽见识林恪,毫不犹豫的将那账目拿给了林恪,他现在看看就觉着头疼。
林恪越往下看就越是无奈,这哪里是差的很多啊,明显的差的太多了,好多笔银钱不知去向,不仅仅如此,连一些御赐之物都不见了,这甄家是在干什么?就算是拿给贾家,也不至于御赐之物都拿去啊,贾家怎么能收啊!那这东西到底去了哪里?算算,光银钱就至少有四百万两不见了,这么一大笔的银钱,怕是都能抵得上军队一年的开支用度了,更不用说那些物件,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若是落到不该不该落到的人手中,怕是要不好。
“暂不管这么多了,还是将人押往京城比较重要。”林清泽按按眉心,他现在算是被甄家弄烦了。
再想想京城里头睿亲王府的事情,他更是头疼的紧,这事情一件接一件,还没完没了了。虽然,他也有事想跟睿亲王府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