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和爹爹干的好事可别以为我不晓得。”林素斜着眼看了看靠在马车上看书的林恪。
抬起头,林恪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林素道:“难不成姐姐还可怜了那甄宝玉不成?”那神情活似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林素似乎都能看见林恪后边因得意而摇的欢快的毛茸茸尾巴。
“你觉着你姐姐我是那种人么?”林素极力阻止了翻白眼这个不雅的动作出现在她的身上,“我只是在后悔当时以为不过是个赏花会罢了,并未带银针去,否则我就让那甄宝玉再不能娶上媳妇儿。”
她林素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斩草除根的典型。
林恪听了这话,明显嘴角的弧度有越来越明显的趋势,好主意啊,不愧是他林恪的姐姐,端是钟灵毓秀的很。
“姐姐小心!”
“嘶~~~”
马车剧烈晃动着,好一阵才停了下来。
林恪摸摸撞到了后车厢的脑勺,还真是疼的厉害,一边的林素早就心疼了。
“林锋,到底怎么回事?”林素朝着外边驾车的林锋问道,一边责备林恪,“尽担心我了,自己倒是被撞着了,你呀!”
“姑娘,有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殴打一个青年公子,我们要去管管么?”林锋没有丝毫感情的问道,本来林家就不是喜欢多事的人家,否则要是一般自诩正义的人怕是早就出手了。
“滚,没看见爷在办事吗?挡着爷的路了,说的就是你,赶紧把你的马车弄走!”极其嚣张的声音传来,听得车子里边的林素和林恪直皱眉头。
“咚!”沉闷的声音显然是马车被重物击中了。
“姑娘,大爷!你们没事吧?”
林锋本来还没来得及对那个向他们叫嚣的小厮说什么,就见小厮直接拿起路边的一个石头就砸了过来,还未来得及拦下,便径直飞到了马车里边。
林锋现在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了,一把掀起帘子,就见自家小姐颤抖着摸着大爷的头,大爷的脸色明显比平时惨白了几分,再一瞧,那石头所砸的痕迹就在大爷头旁边一点点,就冲那车厢被砸出来的大坑也能猜到刚才的石头有多大的威力,要真是砸到自家大爷的头上,后果不堪设想。
“林锋,给我把那人拿下!还有,和他一伙儿的,一个都别放过!”林素就差没咬碎了一口银牙,姐自己都舍不得动半分的宝贝弟弟啊,你怎么敢这么做,姐今天要是不弄死你,姐都对不起自己。
刚才那拳头大的石头飞向林恪的时候,她连心脏都停止跳动了,整个世界都定格在了那个飞向林恪的石头上和林恪还含笑的脸。
听着林素明显已经愤怒异常的声音,林锋赶忙去把那人拿下,而林清泽身边的人早就在那时将剩余的小厮一并拿下了。
“素儿,恪儿,你们没事吧?”一听林清泽心急火燎的声音,林恪露出一个笑容,掀了帘子径自下去了。
走到林清泽的身边,林恪微微叹了一口气:“爹爹放心,姐姐和儿子都未曾有事,不过,就差一点点,怕是儿子就要和爹爹天人永隔了。”
回眸看向那几个小厮,看那穿戴明显是富贵人家的奴仆,瞧着,路上还有一锦衣公子已经被殴打的动弹不得,直直地倒在路中央。
围观的人却是一个都不敢上去扶,想来这些小厮的背景挺大啊!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们敢抓我,呸!”一个小厮死死地吼道,那神气活现、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好像他压根不是奴才而是主子。
“老爷、大爷,他就是刚才扔石头的那个。”林锋走了过来,悄声对着林清泽和林恪说道,“方才奴才已经向周围人打探过了,这是金陵四大家族中薛家的奴仆。”
“奥?四大家族?”林恪这倒是来了兴趣。
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林恪走到那个小厮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倒是人模狗样,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嗤,薛家的人?”扬起一个好看的微笑,林恪的眼里全是讽刺,这金陵四大家族他也是略有耳闻的,没想到今儿个要走了,居然正好碰见一个,果然百闻不如一见,难怪皇帝一心要除掉他们,不过是一群国家的蛀虫罢了。
“你们去把那位公子扶过来,爷倒是要瞧瞧这薛家干了什么好事!”一句话说的轻之又轻,但是却莫名的让人服从。
林清泽便站在一旁摸着胡须不说话,也是时候让林恪磨练一下了,不过不愧是他儿子,瞧那气势,好的很啊。
林素呆在车厢里不由得笑了一下,不晓得那小子会干出些什么事儿。
“父亲,那是哪家的仆人?”林素隔着帘子问道,她也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主儿。
“金陵薛家的,那边一个年轻公子若不是我们出手,怕是会被生生打死。”林清泽摇摇头,这些个旧贵族的势力一天不除,怕是只会对国家社稷的危害越来越大。旧贵族子弟,蒙祖上的庇荫,成天不知上进,惯会寻花问柳,斗鸡走狗,却能平步青云,可怜的是寒门读书人,学富五车却报国无门,倒真是让人心寒啊。
林素一听倒是心生疑窦,年轻公子,差点被薛家打死?难不成自己遇见了冯渊?不会吧,世上竟有这般巧的事?
而一边的小厮们一见对方知道自己是薛家的人,居然还敢这么对他们,一时心有不忿,后边的另外一个小厮早就吵吵嚷嚷起来:“既然知道我们是薛家的人,你还不放了我们,否则小心我们薛家弄死你们!”
“你少说些吧,我看这些人完全不怕咱们家,该不会人家??????”倒是有个小厮还算是有脑子,既然人家都知道是薛家了,还敢这么做,明显人家不把你薛家放在眼里啊!
其他小厮一听他这么说,立刻都偃旗息鼓了,在场的都不是笨蛋,别人一提,哪里还不晓得。
“这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何殴打于你?”林恪问那鼻青脸肿的公子道。
那公子见林恪小小年纪却气质非凡,再兼华衣众仆,想也晓得必是大家出身,故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在下冯渊,本看中人贩手中一女孩,欲买回家中为妾,且终生不再娶其他,奈何明明人贩已与我谈妥,也收了我的钱,他却将女孩二次卖出,看中的人就是那薛家的公子薛蟠。我气不过,便找他评理,要他将女孩还我,谁知他竟然指使家中奴仆欲将我打死。”
说道最后,那冯渊已经是涕泪交加,可见其委屈之深,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倒是个好生厉害的家族,居然厉害到无视国法,随意打杀他人。”林恪这话说的没丝毫烟火气,林锋往旁边挪了挪,他晓得,看来大爷是真生气了。
“林锋,你且往金陵知府那里去一趟,将这里的事情讲明白了,还这位公子一个公道。对了,顺便跟他说,爷我被薛家小厮吓着了,到现在都有些神情恍惚,不能自已,就怕以后会留下什么病根子。”栽赃嫁祸谁不会,林恪眉毛一挑,“记得说父亲一会到京城进了刑部,他不介意亲自来办一下这件案子,当今最重国法,想来也是重视的。你说是吧,父亲?”回头,林恪笑眯眯的问道林清泽。
林清泽立时腰板挺直,到真有些两袖清风、公正严明的模样:“那是自然,老夫自是不能负了皇上的重托啊!”
林素在车厢里头笑得欢畅,不愧是她弟弟,即将事情明明白白的放在明面上,让你挑不出什么,最后以势压人,甚至加上了皇帝,即使贺知府有心包庇,怕是也无能为力,就算让薛家跑了,那薛蟠不死也得褪层皮。
想到香菱,林素不由得唏嘘。若是他们没有碰见冯渊,那么冯渊必然被打死,香菱也只能跟着呆霸王倒霉。至于冯渊么,家里人求告无门,怕是几个月后便会遇见来上任的贾雨村,而后那桩子糊涂案便要上演了,薛家也就该在那时候上京了。
“姐姐,可否向你讨要一点子东西?”林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车,冲着林素低语道。
“我晓得了,不过量不可多,一人一粒足矣。”说完林素便从随身的药箱里边拿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林恪。
“剑魂,你且过来。”林恪掀起窗帘,对着他的小厮招招手,随后一个少年便疾步而来,一看那少年的面相便知此人是个精明能干的。
“爷,有什么吩咐?”剑魂一瞧自家爷叫自己了,怕是又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了,那叫一个乐呵。
“这瓶子里边的药在没人的地方让他们服下去,记住要不知不觉的,爷可是等着看好戏呢!”林恪将东西给了剑魂,就见那小子乐颠颠的跑了,果真是个爱看热闹的,林恪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四个小厮,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大爷、姑娘,老爷说我们先走,一会子在码头等他们。”林铎的声音乍然响起。
“好吧,我们就走吧,那些个在这里看押的人让他们办完事就赶紧去码头,不要耽搁了。”林素发话了,没一会儿,马车便动了。
“恪儿,怎么不想问问姐姐刚才给了你什么药么?”林恪保证,他姐姐现在的笑容绝对是阴渗渗的怕人,看得他一阵一阵的发冷。
“姐姐给的药我自然是放心的。”林恪极力让自己笑出来一点,姐姐,您能别笑得这么阴森恐怖么?
“呵呵,那种药到两个月后才会发作,这样就没人会想到我们了。一旦药效发作了,就会每晚腹痛,第一天一个时辰,第二天两个,第三天四个,依次类推,而疼痛的程度也是每过一天便番上一倍,据说从来没人能熬过五天呢,不晓得他们能熬几天。”林素得意的笑了,动姐的弟弟,姐就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到时候啊,自己了结自己。
林恪点点头,您果然是我姐姐!果真强大,果真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