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谢岐的舌头慢慢滑过嘴唇，细细品味着“糖果”残留的香甜气息。

她又旮自轻笑起来，满怀恶意地扭了扭腰，在注意到布鲁斯的蓝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暗影后，她才伸手，一鼓作气地写完之后的字母。

当然不是蝙蝠侠剩下的“tman”，而是布鲁斯剩下的“uce”。

在她写出“u”时，布鲁斯的身体就放松下来，双眼中又只剩下属于“花花公子”的放浪形骸。

“宝贝，想做这种事情，何必要隔着衬衫呢？”

布鲁斯的声音染着一层情.欲的暗哑，嘴角更是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他猛然转身发力，将谢岐按倒在床，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边，脸上忽而露出一个极具危险性的锐利笑容。

他抬起手，慢慢抚上谢岐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好似在摩挲绝世的珍宝。

至于谢岐？

她只想对布鲁斯翻个白眼。

在她写完第二个字母的时候，布鲁斯就已经不动声色地掏出一把短刀，足以藏在指缝之间的那种短。那把刀离她的左肾只有一指之遥，精妙的距离，退则可以悄无声息地收起，进则能够直接伤到她的重要器官――他刚刚那个翻身，就是为了收起凶器。

就算她死不了，也不想被人捅肾啊！这不是洛基对他哥的保留技能吗？！

女生内心充满吐槽，面上依然带着迷蒙的痴笑，似乎并不在意布鲁斯此刻的举动，双眼就如同失焦般，直直地盯着虚空中的某点。

那灰色的符号依然隐隐悬浮在布鲁斯的头顶，只要光线昏暗几分，就让人难以辨识。

谢岐不太喜欢这个符号代表的意义，一个死神拯救过布鲁斯的生命，多讽刺的一句话啊！

女生握住布鲁斯停在她脸上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对方的下颌，她正准备再次挑逗一下哥谭的黑暗骑士，却突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蜂鸣。

那并不是她的错觉，因为在下一秒钟，布鲁斯就直起身，冲她露出一个懊恼的表情。

“抱歉，这肯定是个很重要的电话。”

男人翻身下床，摸出手机，走到屋内一角接起电话。谢岐并没有超人那样的超级听力，但她敏锐地注意到，接起电话没两秒钟，布鲁斯就挺直脊背，浑身的肌肉都在瞬间绷紧。

一定是什么非常糟糕的坏消息，还是说给蝙蝠侠听的那种。

果不其然，匆匆几句话后，布鲁斯就挂断电话，转过身时，他的脸上透着直白的生气与愤怒，但与谢岐对视时，双眼中又带着一股让人动容的遗憾。

“真抱歉，宝贝，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会找人送你回去的。”

布鲁斯甚至没顾上扮演最后一段花花公子的戏份，只是留下一句“回头我再联系你”就匆匆离开，连告别吻都被他强行忽略。

谢岐摊开四肢，终于得偿所愿地翻了个白眼，顺便还在床上滚了一圈。

别说，这床睡起来还挺舒服的，如果真能跟蝙蝠侠滚滚床单……不过，那家伙可不像是会睡他调查对象的人，想要实现这个愿望，操作起来有些难度啊。

女生微阖双眼，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大概十几分钟后，屋内突然响起一阵悠扬的音乐。

是电话响了。

谢岐蹙眉盯着那个造型复古的拨号电话，略加犹豫后还是拿起听筒。

“你好，谢岐小姐，你不认识我，但我们有一位共同的朋友，一个一身西装的男人。”

电话那头是一个听起来非常谦和的男声，充满着温文尔雅的书卷气。他说话时带着一股奇怪的韵律，还会微微拖长某些单词的尾音，非常具有特色。

女生几乎立刻认出这个声音，是哈罗德?芬奇！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谢岐几乎有些惊讶了，“你在监视我吗？！”

“并没有，谢岐小姐，这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技巧和逻辑推断，”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急迫起来，“我想，你知道我们共同的朋友今晚有什么计划吧？”

谢岐轻轻“嗯”了一声，表示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在说里瑟今晚的计划。

不过，芬奇竟然会跟她说这些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为你租了一辆车，大约五分钟后抵达晚会现场。考虑到你在成年时就拿到驾照，独自开夜车对你来说不成问题。”

谢岐隐隐意识到芬奇想要她干什么了，但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们的朋友在工作时遇到一点意外，我希望你能替我接一下他。我已经将具体地址发送到你的手机，请你尽快出发。”

按照里瑟他们一贯的风格，肯定早就拷贝过她的手机信息，不过他们的关注点一般都在电话、短信和邮件上，谢岐倒不怕他们会调查网络搜索记录。

不过，想必布鲁斯之前也拷贝了她的手机，如果让蝙蝠侠知道芬奇发给她的信息……

女生情不自禁、满怀恶意地畅想了片刻那种混乱的场面，嘴角带笑，脚下倒是不停。很快，她就从物品寄存处拿到自己的手机和提包，接着在会场外找到芬奇替她租好的汽车。

一上车，谢岐就看到副驾驶座上摆着一个急救箱，女生不由得挑眉。

等她将芬奇发来的地址输入车载导航仪后，她终于确凿无误地意识到：

里瑟遇见的，一定不是什么“小意外”。

>>>>>

谢岐一路飙车，连闯三个红灯，在二十分钟内赶到目的地。

那地方就在斯塔格-韦恩研究所附近，相隔不过一公里，是几栋半新不旧的六层小楼。女生一下车，就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没费多少功夫便顺着血味找到了里瑟。

他躲在一个黑暗、隐蔽但非常安全的角落里，看起来很是狼狈，果然是受了重伤。

女生连忙冲过去扶起他，驾着他，脚步踉跄地返回车上。

里瑟简单处理过伤口，不过止血效果并不好，不过是从藏身处走到车上，他原本因失血变得苍白的脸色就越发灰暗起来，连带着眼神也有些涣散。

他身上的伤不止一处，除了左腿外侧，右肩到锁骨下方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那不是枪伤，伤口的形状也很奇怪，看起来像是被动物的利爪所划。但伤痕的大小和间距又只比成年男子的手掌大上一点，细思之下，不由得让人心生恐惧。

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x战警，里瑟碰到的绝对不是金刚狼或者金刚狼的基因复制品，亚德曼金属的狼爪可不会只留下这样的伤口，而是直接削断里瑟的身体！

这样看来，研究所一定在进行什么非法实验，袭击里瑟的是其中一个或多个样品！

说真的，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里瑟绝对不会死在这个时间点的这里。但现世生活对谢岐产生的影响还在，女生暗自思忖片刻，还是认命地摸过急救箱，替里瑟重新包扎伤口，好歹把血止住了。

在将里瑟的情况汇报给芬奇后，电话那头的军师立刻发来下一个地址，从导航地图上看，那在一片富人区内，应该是芬奇准备的安全屋。

女生脚踩油门发动汽车，再一次飞速驰骋在深夜的哥谭街道上。他们很快就抵达安全屋，那是一间独栋别墅，房子面积适中，前有花园后有泳池，但屋内的家具陈设非常简单，充斥着一股无人居住的清冷气味。

里瑟已经有些不省人事，在确认对方差不多失去知觉后，谢岐收起之前那种气喘吁吁的艰难模样，将男人的手臂搭在肩头，让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脚步平稳地迈进别墅。

谢天谢地，这屋子是密码锁，不需要钥匙也能开门。谢岐直接将里瑟拖上卧室的双人床，这才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就算没有开灯，但借着里瑟头顶上那一团绿油油的光，她还是能看到对方灰败的面色。

他不会真的……死在这里了吧？

审判官有能力影响、并终止任何“命定的寿命”，换言之，哪怕里瑟还能再活至少十年，只要谢岐对着他的心脏来上一刀，他的剩余寿命也会强制归零――当然，之后她得写上一大摞报告。

从她开车去找里瑟的那一刻起，她就介入到里瑟这次“可能的”死亡中，更别说她还给里瑟止过血。换言之，如果里瑟这次真死了，等秋后算账的时候，谢岐的过错跟当胸一刀也没多大区别。

更别说这里是x号地球，万一出了事……大概等于外交事故？！

谢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将手轻轻地盖在对方的额头上。手心之下一片冰凉，作为一名白无常出身的审判官，谢岐可以感觉到，随着生命的流逝，他的三魂七魄也渐渐无法凝定成型。

在“救人好麻烦”和“他死了更麻烦”这两个想法中纠结片刻，谢岐无奈地摇头，跪坐在里瑟身边，伸手摸上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就在这一瞬间，女生只觉得灵光一闪，脑海中突然迸发出无尽的创意。她打量着里瑟那张透着痛苦之色的英俊面孔，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十指纤细的双手微微向两边移开，抓住白衬衫的领口，毫不犹豫地大力一扯！

伴着纽扣崩落敲击地面的几声轻响，男人精壮的赤.裸胸膛，一览无余地展现在谢岐面前。

――早就想试试撕衬衫的梗了！这样才带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