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坏种现在没找你麻烦吧?”
“她哪里敢?她要再找我麻烦, 她就完蛋了。”
“你那个男朋友呢?出这么大的事情他没在你身边陪着?我跟你说, 男人要不顶事, 赶早把他给踹了找下一个。”
非常时期, 富小景为让富文玉宽心, 遂说道,“这段时间他帮了我不少忙。你别担心我, 我挺好的,倒是你, 暴脾气得收一收,尽量平和一点儿,先稳住他们。”
“那什么时候你让我见一见他, 要不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妈有分寸,只说该说的。你把咱们仨拉一群吧, 遇着事情也好沟通。顺便妈也观察观察他。我跟你说, 三十岁男人找小姑娘, 就两种情况, 要么是赶着套牢你和你结婚,要么就是图你年轻和你玩玩。要是前一种呢,妈帮你看看他靠不靠谱, 要靠谱的话, 异地也不算问题,博士不也能转学嘛。要是后一种,让他该死哪儿死哪儿去, 咱们不跟他浪费功夫。”
“再说吧,他有社交恐惧症,沟通能力也不太好,我怕他说错话惹您生气。您最近一定要注意身体,别跟人动气,我跟您说的录音一定抓紧时间办。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醒得已然够早,顾垣比她还要早。
两人一起吃早饭,富小景一心吃煎蛋,顾垣把抹了薄荷酱的面包递到她面前,她假装没看见,低头喝牛奶。
顾垣蒯了一勺薄荷酱送到她嘴边,富小景一开始闭着嘴,后来他的手一直杵那儿,她不得不开口,“我不太想吃。”
她这么一张嘴,顾垣就把薄荷酱送到了她的舌尖和嘴唇上,她只好先紧抿嘴唇,一手去拿餐巾纸,抿嘴的时候她两腮很鼓,顾垣去拧她的脸。
等她擦完嘴,顾垣又递了一勺薄荷酱过来,她配合了一次。等他递第三次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扯椅子离他远一点儿,她还没来得及拉椅子,顾垣就把酱抹在了她紧闭的嘴唇上。
“你有完没完!”她这次真生气了,连嘴都没来得及擦。顾垣捧住她的后脑勺,及时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牙膏也是薄荷味的,手掌很干燥,有一层粗粝的茧子,他的手从后脑勺一直转到她的脸,不仅她的耳朵,从颈后到下巴,她的皮肤都让他给磨红了。
富小景感到了和以往的不一样。
她又想起了八十岁老糖爹的话,老糖爹对她说,他这个年纪懒得去赔小心讨小姑娘的芳心,宁愿建立一种直接的金钱关系,同样是花钱,前者是把主动权让渡到别人手里,后者则是把主动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上。
他把她放到膝盖上,她整个身体绷得很紧,他粗暴地亲着她颈后露出来的皮肤,手指插到她的头发里,嘴附在她耳边,哑得厉害,“别害怕,放松点儿。”她坐在他的腿上,直接地感受到了他的欲望。以前他还需要遮掩一些,但现在他连遮掩也没必要了。
现在,顾垣迫不及待要行使他对她的权利,他给她花钱,当然不是请她来陪他聊天解闷的。所谓的“一季度一次”他不过当她开玩笑而已。昨晚明明是给她的准备时间,但富小景却会错了意。
富小景现在并不准备做如此牺牲,她不打算为田野调查做到此种程度,即使对象是他,即使她的第一次是和他发生的。她之前喜欢他,是另一回事,可现在不一样。
“我还要上课。”
“一会儿我送你去。”
“我还没准备好。”
顾垣在她耳边笑,亲她的动作也温柔了些,“是不是怕疼?这次不会了。你身体别绷太紧。”他的手指逐渐下移,在她的背上跳动,她非但没有放松,身体反而越绷越紧。
“你怎么知道这次不会疼?你又没疼过。”她全身热得厉害,连嘴唇都是烫的,“我上次疼了好几天,也就前两天刚好。我疼得上课都集中不了精力。你能不能等我不那么忙了再做?”
“那你什么时候才不忙?”
“等官司完了,我的事情也就少了。”
顾垣去吻她的眼皮,“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眨。下次你要想骗我,就把眼睛闭上。”
富小景的眼皮被他亲得痒极了,搁平常她一定会闭上,可现在她却极力睁着,按捺住不断加速的心跳,尽量诚恳地说道,“我喜欢你,但我对你没有任何占有欲,我不介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你,只要你高兴,三个五个都可以。如果你有欲望要发泄,我不介意你去找其他女人。我可以帮你做点儿别的,帮你做饭,帮你装修房子,房子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一个有钱的糖爹,找个两三个乃至三五个糖妞也是很正常的,她绝对不会为此争风吃醋。
“你可真大度。”
顾垣并没给富小景发扬风格的机会,蛮暴地堵上了她的嘴。
富小景从顾垣家里出来时,腿并没有疼,但是嘴疼得厉害。她的嘴角被顾垣给咬破了,他还用大拇指上的茧子去按她的嘴角,从嘴角到鼻子到眼睛,她的整张脸都被他粗糙的手掌给揉皱了。后来他不知怎地起了心思,竟然提出要帮她梳头发。顾垣梳了一分钟不到,她的头发就落了十多根,头皮也疼得厉害。
幸亏他没耐性,如果他有的话,富小景恐怕还得等一年才能把自己的头发捐给医院。
出门前,顾垣让富小景换套衣服再走,“同样的衣服不能连着穿两天。”
这番话富小景原先的导师也对她说过,以至于她每次在图书馆通宵,都会在包里塞上一件外套,以便和昨天显得不一样。她那时最喜欢春天和秋天,包里随便带一条披肩,就可以假装换了新衣服。
富小景从顾垣随手给她置办的衣服里挑了两件,随意穿了,没想到竟然还很合适。
顾垣开车送富小景到地铁站,因为富小景宣称她讨厌在曼哈顿开车。
“你今天就直接住过来吧,你也不用搬家,缺什么直接买就行。你有意见吗?”
富小景摇摇头又点头,“我没意见。”
“除非你愿意,否则我不会强迫你的,我今天晚上会回来晚点儿,你不用等我。”
求之不得。
“小景,你是不是希望我整个晚上都不回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过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我就省得做晚饭了。”
“小景,你多大?”
富小景不知道顾垣为什么要问这个他早就知道的问题,只说,“二十二了。”
顾垣咳了一声,“抱歉,我是想问你内衣穿多大尺码?”
富小景的耳根直接红了,“你问这个干嘛?”
“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建议你换下内衣。”红灯停时,顾垣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让人帮你去买。”
他说话的时候太过一本正经,好像在说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
“不需要,我自己就能解决”
富小景为了方便,冬天贴身穿优衣库带胸垫的背心,她自己穿着舒服,没想到在顾垣眼里却是一个问题。
变态。
她从未想过会和一个男人探讨这种问题,及时截断了他,“许薇律师的事情,你不要忘了。”
“你自己准备怎么办?”
“等事情成了,我再告诉你。”
富小景在地铁站下车前,顾垣把110街的全部钥匙交给了她,“里面的门锁我全都换了,装修需要帮忙的话,就跟我说。”
“知道了,再见。”富小景刚说完就跳下了车。
因着顾垣之前跟她说晚上不回来,富小景也懒得去他的房子。从图书馆回来,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
富文玉的执行力很是强大,没一天的时间她就搞到了许薇母亲的录音。
“妈,当务之急你就是要稳住她,不要跟她发生矛盾。如果她知道我不和解的事情,你就跟她说,我之前答应你答应得好好的,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变了卦。她要再问你,你就说你一直再劝我,千万不要跟她发生正面冲突……”就一句话的事儿,富小景换了六七种说法跟富文玉轱辘来轱辘去,生怕她不听自己的话。
“小景,你怎么这么啰嗦了,我都知道了。这事儿到底是许的干的还是姓孟的干的?”
“她们俩都有份。”
“当初你把那个姓许的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对你使坏了?”
“妈……”
“你这孩子,什么事情都到捂不住了才跟我说,妈到底比你多吃过几十年盐,你要有问题,我也能提供给你点儿意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我必须要见见你那男朋友。我这个要求,不是很过分吧。”
“不过分,一点儿都不过分。就是最近我俩都忙,我都未必见得着他,等我哪天见着他,一定跟他传达您老人家的最新指示。我就是怕他看到你,一对比,嫌我长得不好看。”
“你这孩子,怎么没个正经?”
“妈,我困了,马上就睡了,我要是再熬夜的话,颜值差距只能和您越来越大。”
富小景赶忙切断了与母亲的连线,把富文玉发过来的音频打包成文件,用校外邮箱给孟潇潇发了过去。她相信,不出意外的话,明早就能看到孟潇潇的回复。
夜里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手机响,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那个熟悉的声音马上就让她清醒了。
“小景,你现在在哪儿?”
富小景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我在宿舍。”
“不是说晚上你搬过来住吗?”
“你不在家,我害怕。我不习惯一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