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g田纲吉猛地坐了起来, 桐原理莎淡定的后挪,手稳稳的端着碗, 碗里的液体晃了一圈又恢复平静,没洒出一星半点。
g田纲吉一脸惊恐, 看见桐原理莎安然无恙的坐在他身边后,他猛地伸出手抱住了桐原理莎。
g田纲吉浑身发抖,紧紧的抱着桐原理莎,惊惧的找着刚才的黑影。
桐原理莎任由g田纲吉抱着,过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后背,“做噩梦了?”
g田纲吉一怔,浑身脱力, 手臂僵硬的垂下。
“对不起。”g田纲吉手扶额头, “我有些太敏感了。”
他仍然赤.裸着上身,刚才桐原理莎正帮他揉胸膛上的淤青。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睡了一个小时,天快要亮了。这段时间桐原理莎帮他翻了个身, 他睡得太沉没注意到。
g田纲吉已经接近36个小时不眠不休, 刚才在桐原理莎身边,他一放松就立马睡着了,可是噩梦将他惊醒,睡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理莎,谢谢你,休息一会儿吧。”他胸膛上的青色淡了不少。
“好。”桐原理莎把碗放在桌子上,洗干净手又回来坐下。
“不继续睡吗?”
“之后再睡吧。”g田纲吉面色苍白, 不笑的时候显得忧心忡忡。
“你……”桐原理莎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认识那个男人?”
“不认识。”
“不想说的话没关系。”
“没什么不能说的,”g田纲吉扯了扯嘴角,“……我无意间听见他在打电话。”g田纲吉顿了顿,又继续说,“他和我爸爸有仇。我爸爸应该是他杀死的。而妈妈……”g田纲吉的脸色十分难堪,双手紧握在一起,“也是他杀死的。”
g田纲吉的眼中有着恨意和痛苦,想起妈妈死前的遭遇,眼睛变得通红。
“那么……除了他还有人要杀你吗?”
“我不知道。”g田纲吉觉得很不安,但是他不敢告诉桐原理莎,这只会让她担心。
“他要来杀你这件事有人知道吗?”
“有,他认识的人和警局有联系,如果他这次杀了我,也会成功逃走,警察不会抓到他。”
g田纲吉心中刺痛,他突然对警.察的存在意义产生了动摇,正义本应和警.察是一体的,可是现在他们却割裂开来,一同割裂的还有g田纲吉的认知。
“那……那个人会对你有威胁吗?”
“应该不会,”g田纲吉沉吟,“根据他们的对话,警.察那边的人不知道这个男人杀我的原音。”
“你还要离开这里吗?”
g田纲吉看着桐原理莎,看着她若无其事却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他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不。我不能离开。尸体在这里,如果我不在这,尸体被发现的可能性变高。”
“而且……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之后警.察那边的人发现无法联系上这个男人后,一定会怀疑我。但是如果我在这里,一如既往的生活。假设那个警察的确和这个男人关系匪浅,那么他虽然会怀疑,但是却不会真的认为是我。毕竟我还小,不具备和他抗衡的能力。他会更倾向于是这个男人在别的地方出了意外。”
g田纲吉一一道来。
“如果那个人和这个男人没有关系,那么我的危险就更小了。”
“那个人答应了要帮这个男人买机票,可是却没有约定具体的时间。所以还有时间。”
“离开并盛,也不一定会更安全。”
至于最坏的结果,g田纲吉没说。
如果对方真的和警.察那边的人关系匪浅,那么……警.察不会放过他,他可以逃脱遍布各地的警察的防线吗?
换句话说,如果……他真的成功逃走了。
在知道自己杀掉了那个男人还逃之夭夭后,对方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杀人对他们来说都如此简单的话……
在他们知道了他和理莎的关系后,甚至会对桐原理莎下手,将她当做筹码威胁自己出现,或者是把她当做泄愤的对象。g田纲吉不能让桐原理莎陷入危险。
如果他在这里,……危险真正来临时,只会指向他自己。
而且他直觉的认为,事情会走向他最不希望方向。他毫无依据,这种直觉从未这么强烈过,强烈的让他无法忽视不见。
“理莎。”g田纲吉早想清楚了一切,如果自己注定不幸,最起码不能把桐原理莎牵扯其中,他深吸了几口气,平静开口。
“嗯?”
“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你又要擅自划开距离了?”
g田纲吉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接着被他迅速隐藏。
“我不想把你卷入危险里。不是擅作主张。我认真考虑了,我不想让你再受伤。如果你能远离我,我会更开心,比现在还开心。对我来说,如果你能安全,这比陪在我身边更让我放心。”
g田纲吉盯着桐原理莎的伤口,这次是脸,那么下次呢?
你是否会因为我死去?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桐原理莎叹了口气,“并盛中学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个是朋友。”
“……对不起。”
“……如果你坚持的话,好,我同意。”
g田纲吉眼睛微微睁大,顿时泪水涌了出来,他在眼泪滚出眼眶之前,迅速擦干,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真的。”
“如果这让能让你放心的话,那就这样做吧。表面上关系疏远,但是在彼此心中,我们依旧是朋友不是吗?”桐原理莎看着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微笑。
“唔。”可惜这个笑容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伤口的刺痛让她抿紧了唇。
g田纲吉立马注意到了她表情的变化,顾不得因为听到她的话大起大落的心情,担忧的说:
“扯到伤口了吗,怎么样,还好吗?”
g田纲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把握住桐原理莎的胳膊,想碰她的脸却又不敢,只能内疚自责的看着她。
“对不起。”自责让他羞愧,他坐立难安,“如果受伤的是我就好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如果受伤的是我就好了。”
“没事。”桐原理莎摇了摇头,“能活下来就很好了,是你保护了我。”
“我们两个都活着,这比一切都重要。”
g田纲吉内疚却也庆幸,同时一种更深的后悔传入了心间。
如果不是他,理莎她根本不必经历这些。
自责催的他眼底泛热,他狼狈的错开视线,不想让桐原理莎担心。
“真的没事,伤口看着严重,但是不深,很快就会长好,不会有事的。这个比我做菜不小心切到手的疼痛还要小。”
桐原理莎抬起手摸了摸g田纲吉的脸,g田纲吉抬眸,深棕色的眼睛不复往日的明净,难过的看着桐原理莎。
桐原理莎露出了一个很浅,点到为止的微笑。
“你知道吗,我很庆幸我来了。”桐原理莎的认真的说。
“还好不是你一个人,面对那个人。”桐原理莎漆黑的眼睛泛着后怕和温柔的光。
这个笑容如此温暖,如同明亮却不刺眼的阳光,缓缓的融化了g田纲吉心中的恐惧,不安,痛苦。
g田纲吉哽咽了一声,他侧过头,不去看桐原理莎,温热的液体滑过他的下巴,滴到了腿上。
可是……
未来黑暗的让他不敢抱有希望。
你这么好,
可是我却仍然要离开你。
g田纲吉心中涌出了一股悲凉,他们蔓延开来,渗透了他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