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温跑完百圈后, 汗流浃背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没走几步,科尔温就觉得浑身不太舒服。她抬头看了看天, 又看了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炎炎夏日, 她却觉得有点凉。像是突然从夏季到了秋季,凉意不断的加深蔓延。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上的汗水都已经干了,她现在觉得有些冷。
她自己琢磨了下,觉得可能是跑完后吹风感冒了,打算回去洗个热水澡。
但是随着她越来越靠近房间,她觉得越来越冷, 像是突然间|赤身|裸|体的掉进了冰天雪地, 喘息之间都好像会带起雾气。她加快脚步赶回自己的房间,打了一桶热水,在向木桶里倾倒热水的时候,她的胳膊就已经僵硬的无法打弯。她颤颤巍巍的放下木盆, 这个时候她的眉毛已经有了薄薄的冰。她废了很大的力气爬到热水里去, 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一进入到滚烫的热水中,她的皮肤就被烫的通红,她脸上神色十分痛苦,皮肤外面滚烫的热意和身体内部冰凉的寒意,让她觉得她马上就会碎掉,像是在冷水中浸泡突然放到高温热水中脆弱的杯子一样。
“……会爆体身亡哦……”
“不要再让……伤到你……”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
“会呈倍数增长……直到你无法承受……”
她脑袋嗡嗡作响,意识有些模糊, 谁的话语慢慢的响在耳际。她的头像是要爆掉。她整个人都蜷缩在水里,抱成小小的一团。金色的长发慢慢的浮动。偶尔会有极其细微的呻|吟被热水挡住。
她感觉一切都在旋转,自己的脑袋里像是有东西不停在搅动,她自己好像都飞速的旋转起来。
好冷。
好冷。
好冷。
科尔温把自己抱得很紧,身体不自觉地颤栗,她的身上慢慢的浮现出白色的冰,但是紧接着又融化,力量在她的身体里面碰撞,所带来的副作用在不停的一寸一寸的摧毁她的身体。
不能用那个解决的方法……科尔温呢喃。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她哗的一下从水里探出头,木桶里的水已经凉的刺骨,她哆嗦着从木桶里出爬出来,却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她没有起身,而是狼狈的趴在地上剧烈的喘息了很久,然后才恢复了平静。
她趴在地上,头发滴答滴答的在地板上流下了一洼水。她垂着眼帘,神色疲惫。她再次蜷缩起身体,用双臂将自己圈住。
以前应该有一个软软干净纯粹的棕发少年,在身后环着她,哪怕是她强烈要求的,哪怕他并不习惯如此亲密的接触。
渴望着被拥抱,被温暖,但是不是对所有的人都会轻易的说出。
也许只有在真的重视的人面前,才会颤抖着伸出手,渴望着一点点的温暖。
但是那份温暖却不属于她。
干涸的眼睛变得有些湿润,她捂住眼睛。寂寞的房间,简洁的装饰,还有浑身狼狈的人。
“……”吉尔伽美什抬眼就看见,背了一个大大包裹的科尔温。他一向高贵冷艳霸气四射狂妄拽的表情,出现了点点的停顿。
像是看到一个小小的屎壳郎推着一个大大的粪球,他甚至想要尝试一下,如果一脚把她从楼梯上踹下去,她会不会十分□□的抱着那个包裹一起滚下去。
“科尔温,你就是打算这样跟着本王出去吗?”吉尔伽美什声音滑腻,带着丝丝的凉意,无法分辨他的喜怒。
科尔温咧着嘴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纯粹的深红色眸子弯着,用手拍了拍大大的包裹。
“请王放心。”
“哼,也罢,既然你自己想要不自量力的找麻烦,本王就期待你走不动,跪在地上哀嚎的那天。”
吉尔伽美什大步走在前面,在休息的时候,他会停下脚步,等着后面背着包裹的科尔温走上来。
科尔温任劳任怨的将周围打扫干净,拿出包裹里的毯子,还有熟食摆在盘子里,然后让吉尔伽美什享用。
刚开始几天都是略显清淡的食物,偶尔的肉食也都被科尔温做成了粥。
吉尔伽美什在刚看到这些略微有些简谱的饭菜的时候,十分不悦的皱眉,“怎么,难道你就打算让王享用这些食物吗?你的脑子已经被杂草装满了吗?”
科尔温在一旁备着食物,闻言抬头嘴角带着很浅笑意,右脸颊有一个酒窝,到是随着那笑显露了出来。
“王您之前多日未进食,如今先食用一些清淡的食物,对您的身体十分有益。如果王十分想要食用肉食,臣可以立马去打猎。”科尔温不卑不吭,没有丝毫的畏惧,十分真诚的说出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那个时候高三胃不好,吃不下饭,安迪经常起个老早,跑到学校外面的早餐车买杯粥。暖暖的热热的,喝下去整个人都熨帖舒坦不少。而且吉尔伽美什因为恩奇都的死去,没有进食堕天,即使是知道他有着强健的身体,安迪还是下意识的准备了比较清淡的食物。
她倒是慢慢的把吉尔伽美什当成一个普通的人来看了。
吉尔伽美什嗤笑,“本王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你未免想太多了,科尔温。”
“是。”
他们要到达人类始祖、逃过洪水大劫存活下来的唯一人类、后来成为永生者的乌特纳皮什提姆居住的地方。
恩情都的死去,除了让吉尔伽美什发誓要复活挚友外,还有希望可以解答自己关于死亡的困惑。
两人走了很久,路上曾经遇到过阻拦怪物的妖兽,神明并不想让吉尔伽美什到达死亡之海。
史书记载:
吉尔伽美什长途跋涉,一路披兽皮、食生肉。终于到达死亡之海。
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又或者是王者他不曾注意一些生活的琐碎,所以史书也仅仅是几笔带过,并没有过多的叙述。但是有了科尔温的照顾,吉尔伽美什显然要比书上记载的滋润的多。
原先的食物在几人走了几个月后便吃完。
科尔温便开始了为吉尔伽美什打猎寻找野食的路途。
春夏秋冬轮流交替。路上有气势磅礴的瀑布,白色的水花激射,轰鸣声让人体味到大自然的壮丽,每每看去不仅心中澎湃。有悠闲饮水的长颈鹿犀牛,还有带着小鸵鸟寻找水源的鸵鸟父母。
也有伺机而动,打算发出致命一击的豹子。
大片广漠的平原,湛蓝的天空。吉尔伽美什赤|裸着上身,两人跋山涉水,在看到科尔温脸上的微笑的时候倒是心情也不错的说:“你倒是对这外面的风景十分的喜爱啊,怎么,科尔温,宫中的景色入不了你的眼吗?”
科尔温一身轻,原本比她还大的包裹已经消失不见。
某次因为科尔温走的太慢,吉尔伽美什震怒之下,扭头大步的走到科尔温身边,把那个包裹拎起来随手一扔扔到了自己的宝库里。
“杂碎,太慢了。”
然后徒留科尔温略微睁大眼睛在在后面傻愣愣的看着吉尔伽美什的背影,她反应过来后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哼着小调,步履轻快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
当然在接近吉尔伽美什的时候,恢复了淡然,就是眼中盛着淡淡的欢愉。
走在前面的吉尔伽美什一脸嘲讽鄙夷的表情,到是因为背对着科尔温,所以没有被科尔温发觉。
“倒是真的被这大自然的风景迷住了,这种原始自然的美丽十分的吸引人,臣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
免费的旅游,真是太完美了。
“真是容易满足啊,科尔温。”吉尔伽美什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在野外,吉尔伽美什到没有在宫中那么喜怒不定,到是有种脱掉枷锁的轻松感。
科尔温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吉尔伽美什露出了带着喜意的微笑。吉尔伽美什再次哼笑,然后向前走去。
冬季的夜晚温度很低。科尔温在一旁摆弄着火堆。吉尔伽美什十分舒适的躺在毛毯上,身上也盖着质地极好的衣服。他合着眼睛,手撑着额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放松。
科尔温抱着一件简陋的衣服,靠在火堆旁,不时起身往里面加根木柴。
科尔温听着风呼呼的声音倒是有些困了,她打着哈欠,打算小憩一下,冷不丁的听到吉尔伽美什发问,她顿时浑身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科尔温,你可知道,本王要去哪里?”
科尔温一惊,然后眼睛眨了几下,脱口而出的话却被吉尔伽美什打断,“本王要听你真实的想法,不要妄图糊弄本王。”
“……臣认为,王您应该要去太阳升起的地方。”科尔温根据史书记载,如此说道。
“你可知道,本王去那里的原因?”
“……因为恩奇都大人吗……”科尔温没有看吉尔伽美什的脸,她盯着灼灼燃烧的火焰,声音很轻的说道。
吉尔伽美什的反应十分的平淡。
“为何人类会死去,可有人真的如同神明一样,一直的活下去?”
“臣不知道。”科尔温这次倒是回答的很快。
“……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本王绝对是一时神智不清。”吉尔伽美什睁眼眼神阴冷的盯着科尔温。科尔温侧身而坐,所以吉尔伽美什只能看见她被火光找的模糊的面容,带着点点的冷淡和不以为意。
神明在发现众多的妖物无法阻拦吉尔伽美什后,终于造了一个十分强大的造物,凝聚着神明的心血,用来阻挡吉尔伽美什的前进。
那是比天牛还要强大的存在。
吉尔伽美什早已换上了那金光闪闪霸气四射的铠甲,手中握着天地乖离开辟之星,一剑下去,顿时空间撕裂,黑洞旋转着不停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那妖兽有着神明赠与的神力,在面对黑洞的时候,竟然挡住了那股撕裂之力。几个跳跃,便从百米开外瞬间来到了吉尔伽美什面前,吉尔伽美什脸上有了瞬间的错愕,但是马上又暴露出了强烈而刺眼的战意。
他的利剑和妖兽坚硬的爪接触,发出的摩擦声竟然刺耳无比。
吉尔伽美什必须要经过这里,但是妖兽却也要誓死的遵循着神明的旨意,阻挡吉尔伽美什的前进。
科尔温被两人交战所产生的罡风吹出了很远,等她稳住脚步的时候,战场的中心地带的土体,产生了数十条巨大的沟壑,深不见底。只有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吉尔伽美什的大笑和妖兽的嘶嚎。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科尔温无法插手,她只能在外围看着。
她突然发现一个金色的光点越来越近,蓦地她的腰被人圈住,然后便瞬间离开了原本站立的地方。原本她站立的地方为中心,直径数百米的土地全部诡异消失,变成了一片虚无。
那只妖兽看着远去的两人,咆哮后慢慢的化为了雾气,原本消失的树木与土地,慢慢的再次显露出身影,战斗所产生的破坏在瞬间修复完毕,那场惊天的战斗像是不曾出现过一样。
妖兽潜伏在空气中,所有想要通过的人,都会遭受他致命的攻击。
科尔温金发被吹的十分凌乱,马尾甚至差点松掉。
吉尔伽美什夹着科尔温,落地后将科尔温仍在地上,他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几下,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这是没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还真是煞费苦心的想要阻拦本王的道路,真是……”吉尔伽美什眼中有着熊熊的怒火。他手中的剑握得很紧,手掌蹦出的血痕不停的向下滴答着血。
他的左眼角有一道抓痕,整张脸显得有些狰狞。
他赤|裸着上身,金色的铠甲包裹着下|身,胸膛胳膊上红色尖锐的纹身显得妖艳而不详,那是只有在战争才显露的痕迹。手中的宝剑变得透明,破坏程度已经无法再支撑战斗,所以它再次回到吉尔伽美什的宝库中,等着剑身的恢复。
“哼,等本王复健后,必定要将那杂碎斩成碎末。”吉尔伽美什靠在巨石上,闭着眼睛。
科尔温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事情回过神来,想到刚才突然消失的被腐蚀殆尽的大片的空间,她浑身打了个冷战。她抬头看向吉尔伽美什,在那瞬间,吉尔伽美什带着她飞快的离开了那只妖兽所在的地方。
她无意间看到了吉尔伽美什血肉模糊的后背,脸色变得不是很好。
原本的吉尔伽美什可以很轻易的杀掉那只妖兽,不过现在……她夺走他一半的力量。
她要尽快的将力量还给他了。她如此想着。
在给吉尔伽美什清理伤口后,她走到河边去将沾满鲜血的铠甲洗净。走回的时候却无意间被一枚叶子划到。科尔温随意的转头看去,却在发现那叶子的形状的时候,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一股冷意开始从脊椎深处席卷而出,瞬间紧紧的缠住了她整个身体,同时伴随的还有着无法言喻的让她耻辱的……
恩奇都的声音温和而柔软:“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科尔温身体晃了晃,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她的四肢僵硬,慢慢的结冰,但是脸色却通红,脸上浮现着挣扎而痛苦的神色。她的一只手落在河中,水面出现的一层淡淡的冰,接着又被流下去的河水冲碎。
她的唇色变得苍白,她挣扎了几下,想要从地面爬起来。
她重复了很多次,却只是徒劳。她躺在地上,脸色很不好,猩红的眼睛凛冽如刀,那双红色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不详的色彩。
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去。
她脑袋昏沉,她的指甲不停的在地上抓挠着,四肢不停想要支撑着自己起身。
时间在她的挣扎之下飞速而过。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她知道现在已经深夜,她觉得一股冰凉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游走,经过的瞬间将周围的神经全部捣毁,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躯体无法控制的痉挛。
她看着暗沉的天空,一轮清冷的月高悬,向外散发着冰凉的光晕。
一个人影出现,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的眼睛睁的很大,在突然看到眼前的人的时候,浮现了错愕,像是在思索这个人是谁。
她这个时候,意识已经混沌一片,她沉浸在痛苦凉意和欲、望中,唯一的清明便是那不想轻易死去的心,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支撑,来自那心底叫嚣着要活下去的欲、望。
“真是狼狈啊,科尔温。”有人的声音充满着嘲讽。
科尔温听着,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话,只是觉得这声音诡异的熟悉。
“……恩奇都警告过你,不过你还真是不小心啊。”像是遗憾,像是无奈,里面却包含着一点轻微的幸灾乐祸,“我愚蠢的臣子。”
恩奇都……
“也罢,为了本王忠心的手下,本王也是可以牺牲一些,来挽救你卑贱的生命的。”
卑贱……
科尔温苦苦的和身体里撕裂的疼痛抵抗,她发现自己被谁抱了起来。在那瞬间,她的眼角滚落一滴泪,但是却变成了粘附着在脸上的霜。
有人在拥抱她……
她感受到有人轻轻的舔去她的泪水,顺滑的舌带着让人温暖的甜腻,带着温柔色、情的安慰。有人在亲吻着她的眼睛,舔去她睫毛上凝结的白色,细细的描摹着眼角。
视野侵入了一片灿烂耀眼的金色,偶尔有浓郁的红色一闪而过。
有人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顶,那只手顺着她的面颊下滑,温暖的手指,她情不自禁的将脸贴近热源,然后便听见有笑声传来,带着细微不可见的愉悦。
她的下巴被抬起,吻顺着额头而下,亲过眼睛,亲过鼻梁,然后咬住她的唇,撬开她冻得青色的唇,然后长驱直入。
她本能的索求着这个温暖的吻,口腔中是她现在唯一温暖的来源。她想要将那温暖留在嘴中,却被报复性的咬了下唇。
“真是心急啊,科尔温……寒冷已经让你无法找回自己了吗?”
人类的体温,人类的味道。
【你们要知道,我一直是一个纯洁的人,买了也不用后悔,因为我一直不坑读者,业界良心!看下一章吧!!】
泽田纲吉正在处理一份文件,各个家族之间的军火交易被彭格列牢牢掌控,但是仍在存在危险。可是他的心思却不能集中在上面,他有多久没见她了……
一个多月了吧。
她不是从前那个模样,只要赖在他身边就够了,现在她更加的独立自主,而泽田纲吉也不是必须的。
这是第一次和她位于平等的位置上,而泽田纲吉也深深的意识到,她真的是随时随刻都可以离开他。
远不是以前,将他奉为神,唯一的依靠那种无限的宽容而忐忑的心态。
她说要跑去威尼斯度假,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回电话,就知道她已经在飞机上了。这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我要走了,拜拜~
你看,这么果决而自主,远不是之前想去哪都请求,甚至只要他稍微的不喜,便会立马妥协的人。
想到这里泽田纲吉有些忧郁,深褐色的眸子参杂了一丝阴霾,随即他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深深的叹息。
过去的自己不知道珍惜,现在却总是怀念。他思念的也许是她那时候全部的感情。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的泽田纲吉立马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露出了一副温和的样子。“请进。”
“我回来了,阿纲!”安迪推开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泽田纲吉一愣,眼中褐色的温柔立马加深,他站起来。
“这次花的时间格外长啊……”泽田纲吉走到安迪身边,安迪穿着一身碎花的短连衣裙,白色的扣子从锁骨一直到腰腹,头上海边帽显得她十分可爱,她的眼睛中承载着细碎的光,这双眼睛里有很多东西,但是泽田纲吉却不再是唯一。
“没办法,那里太好玩了。”安迪耸了耸肩,不在意的说着。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让泽田纲吉眼中闪过一丝模糊的情绪。
你看,要是以前的她,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回来。但是他也不是以前那个冒冒失失的少年。
泽田纲吉伸手抱住安迪,安迪一愣,不理解一向内向沉稳的泽田纲吉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
“但是我很想你,安迪。”仿若叹息一样的话,安迪微微一愣,却没有以前的喜悦,其实她也是有些感慨,果然不一样了。即使再喜欢他,也和以前不一样。
良久没有得到答案的泽田纲吉没有在意,他有足够的心机去虏获这只失而复得的兔子。一点点的,慢慢的渗入。
他领着她做到了离他的办公椅最近的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茶。
“不用麻烦,我来看看就回去了。”安迪看到泽田纲吉的动作,立马说道。泽田纲吉动作十分流畅,看不出丝毫尴尬。
“不陪我一会儿吗?”泽田纲吉笑吟吟的俯视着困在他影子里的安迪,那个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
“……”安迪顿时抿唇,思索着是否要留下。
“我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之后我们也可以好好谈一下,你在威尼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泽田纲吉的声音有些低,有着一丝疲惫。安迪一愣,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和凉鞋,然后才回答“恩。”
安迪在一边喝着茶,偶尔看一下认真工作的泽田纲吉。她也摸不清自己什么心态。以前真的是喜欢的不得了,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安迪却觉得,无所谓了。
不是不爱,而是将这份爱深深的搁置在心里,她现在才真的明白,什么叫我喜欢你,但是与你无关。
这样不会被伤害,我一直爱着你,却不需要你的回应。她觉得很满足。虽然现在两人住在一起,但是是分房而睡,安迪也拿捏不准泽田纲吉对她是什么心态。也许是亲人的愧疚,但是无论是什么心态,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的不重要了。
泽田纲吉手拿起一份文件的时候,突然眉头皱了起来,坐在沙发喝茶的安迪发现泽田纲吉面部表情的变化,立马直起了上半身。
你看有些事情还是没变的不是?
“安迪,这个是中文的,你中文比较好,来帮我翻译一下吧。”盯了半晌,泽田纲吉才抬起头,对着安迪浅笑道。
“好的。”安迪立马放下杯子,走到了泽田纲吉身边。泽田纲吉的办公椅很大,但是却容不下两个人。一个人宽敞两个人挤就是这个意思。
安迪觉得夏天热的狠,又不想黏腻腻的挤在一起,干脆站在泽田纲吉身边,垂着头看放在他右手边的文件。安迪的头发已经蓄的很长,足足到肩膀下面。低头的时候发丝垂下来,恰到到了泽田纲吉的耳侧。相伴而来的是甜甜的味道,像果子的清香,又带着点酒的烈,不过却不刺鼻,反而是葡萄酒的温和。
想起身边的人曾经极度的依靠另一个喜爱甜食的男人的时候,泽田纲吉突然心下涌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他没有珍惜的时候,有人珍惜。
真是映衬了那句话。
你不愿意做的,有别人来做。你不愿意说的,有别人来说。你不重视的,有别人来重视。
然后……你就不再重要。
作为被舍弃的一个并不好受,泽田纲吉觉得天气闷热,他松了松领带,喉咙有些渴。整个办公室里虽然开着空调,但是这个时候,泽田纲吉心里却觉得慢慢的溢出了一丝火热,特别是在被身边的人气息包围的时候。
他突然十分的想要占有她,让她不再用这种若即若离的眼神看着他。
让她说出,她最喜欢阿纲。
“翻译好了,我现在念给你听。”安迪拿起文件,高兴的转头,但是因为办公椅和桌子之间空间有限,安迪脚下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发滑,光滑的凉鞋和脚有点分家。因为转身的关系,安迪没有站稳,顿时向着后面倒去。
泽田纲吉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腰,桌子不高不低,正好卡在安迪的腰和屁股相接的地方,安迪本来可以站稳的,但是泽田纲吉突然整个人压过来,这次是真的站不稳了,只能双手撑着桌面,险险的稳住身体。
她的脚踮起才站稳。
泽田纲吉一只手握住安迪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他关心的问道,“没事……”那个“吧”字还没出来,就突然收了声。两个人的脸距离很近,泽田纲吉几乎可以看见安迪浅褐色瞳里他略带焦急的脸。
安迪近距离看着泽田纲吉突然放大的脸,她突然觉得一阵恍惚,在这里接近三年,两个人好像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距离,这么亲密的接触还是第一次。安迪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却无法说出原因。
也许她也知道,两个人终究是回不去了。
毕竟那么长的时间,人都会改变,她对他的爱一直停留在15岁而他……也变的更加成熟,不再需要她。
泽田看着安迪纯粹干净的褐色眸子,顿时忘记了该说什么,但是看见那双褐色的眸子突然涌出了一股说不清的雾气的时候,他知道,她在难过。
安迪突然睁圆眼睛,刚刚还在面前的年轻男人,现在正在吻她!
他试探的将唇贴在安迪的唇上,来回的蹭着,泽田纲吉吻的很温柔,小心的蹭着她的唇,比起亲吻,更像是摩挲。安迪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应。
泽田纲吉闭着眼睛,睫毛颤抖,他轻轻的亲吻她的嘴唇,然后吮吸,像是在安慰她。
安迪突然惊醒,推着泽田纲吉的肩膀想要把他推开,但是却突然被泽田纲吉按住了脖颈,原本温柔的亲吻立马变得富有侵略性,与泽田纲吉草食动物般的外表不同,彭格列十代目是一只雄狮。
安迪双手因为推拒泽田纲吉,上半身顿时没了支撑,整个身体都被泽田纲吉压的后仰。
她突然发现,原来那个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具有攻击性的男人。
是的,哪怕再弱小,甚至安迪一直觉得他是需要保护的,但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了他作为男人的本能。
安迪未来得及把守,就被泽田纲吉侵入了口腔,泽田纲吉身上有阳光的味道,这样安迪微微的出神。舌长驱直入,亲吻翻弄着她的舌,安迪经历的少,在于男女之间,男人往往无师自通。
这吻除了侵入牙关时有些粗鲁,几乎十分的温柔,舌柔软的触感,还有这种举动代表的意义让安迪放弃了挣扎,也许是习惯了泽田纲吉的行为,安迪的反而不再一味的后退,甚至主动的舔舐着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睁开褐色的眼睛,看着安迪颤抖的睫毛,心下变得火热而不自觉,他再次深深的加深了两人之间的吻。安迪不会换气,过了半晌便脸红了起来,她微微的推着泽田纲吉的肩膀,双眼睁开,湿漉漉而可怜,泽田纲吉不舍的离开她的唇。
他用食指轻轻擦了擦她嘴角的银丝,用额头抵着安迪的额头,“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也许回不到过去那样,但是现在,我希望可以好好对你。”
发现泽田纲吉的手擦过她的嘴角带走银线后,安迪脸上的红色立马深了几分。听到泽田纲吉的话的时候,她突然没忍住,眼睛立马浮起了雾气,她小声的抽噎了一下。
他总是这样,明明知道她根本无法拒绝他,甚至在她打算主动划清距离的时候,再来安慰她,但是她……根本对他没有抵抗力。
“太过分了……”安迪扭过头,没有看泽田纲吉,“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安迪的眼底氤氲着泪水。
若即若离,患得患失。这样真的很累。
泽田纲吉褐色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安迪,然后抱住她,“对不起,所以让我们好好开始好吗?”他真的很庆幸,他在她还没有彻底放弃他的时候,把她抓了回来。
安迪抿着唇没有说话,但是泽田纲吉就是知道,她答应了。虽然有些无赖,但是泽田纲吉只能这样了。看着安迪微红的耳朵,泽田纲吉突然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