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严错愕了那么一瞬,臊的满脸通红:“我我我……我啥时候刷过厕所?你别胡说八道。”
一抹讶异在夏瑾脸上闪过,目瞪口呆:“你烦啦?那我们换换,从今以后你洗衣服做饭擦地缠毛线我收拾厕所,”话落夏瑾温柔一笑,目光里全是宠溺。弟弟嘛,让着你!
草!草!草!
一群“草”上上下下在夏严脑海里刷屏,下意识握拳时掌心微痛,夏严冷静了:“不喜欢干活就跟爸妈说,别推给我。”
若没亲眼目睹夏严抓烂了卷纸,夏瑾肯定以为他很淡定,一本正经装犊子的本事跟他妈一样。夏瑾脸上的温度慢慢散去,不怒自威:“夏严,这是爸的意思。”
“不可能,爸……爸知道我要考试了,”夏严在心里冷笑,差点上当说爸最疼我了,看来,夏瑾是有备而来故意的了。从何时开始傻货变聪明了?不可能,也许是误会了啥,夏瑾是一根筋,多哄哄就乖乖听话了。
呵呵一笑,夏瑾无奈的巴拉巴拉头发:“没错,全国的学生都要考试了。”
“哈哈哈哈哈哈……”有几个人实在忍不住笑场了,察觉失礼又马上憋回去,面红耳赤,十分别扭。几个女孩狠狠的瞪着那些人,却不敢恼夏瑾。
傲气的夏严抬起下巴:“考第一有奖学金。”
很多人连连点头,家庭条件不好,拿奖学金减压,不愧是男神,超级励志!
“伤筋动骨一百天,妈的腿摔断了,你这个亲儿子就不能体谅她吗?我干不完,她就必须干活你明不明白!”
“夏瑾!”夏严低吼。
“我没跟你讲道理,没跟你商量,我是在教训你,”大一岁也是大,一辈子压在你头上,夏瑾目光变得更冷了:“看什么看收拾东西回家。”语气特别硬。
“……”夏严抿着唇,愤恨不已特别委屈,一点面子都不给留,难道真要跟他撕破脸?若真吵起来,必然会赢,可众目睽睽之下终究是自己吃亏。夏瑾在学校就像一个隐形人,而夏严是风云人物,今天的事明早就会传遍全校。
衡量利弊之后,夏严收拾书包,眸里闪着水光跟在夏瑾身后离开了。
剩下的学生交头接耳:“哎哎哎,你们谁知道夏严他妈怎么回事啊?腿断了,好恐怖!”
“不清楚没听说,求科补!”
“我是夏严同班同学,他一天天开开心心的,不像有事的样子……”好冷血。
……
夏瑾会跟夏严一起回家?出了校门就把人甩了。
在大街上溜达,路过小卖铺时停下了,其实,夏瑾是个很独立的人,打工经验丰富,并不需要老爸供他上学,只是不甘心而已。因为宅斗的关系,学习成绩不是很理想,总要花心思对付贱人。
上辈子在外打工时十分辛苦,小姑三番五次来看他,买衣服,送手机,见他囊中羞涩走时还会留些钱。其实小姑的日子也不好过,离婚了,没什么积蓄,所以夏瑾故意冷言冷语,将这难得的亲情推开了。
“小伙子你要打电话呀?”老太太笑得很和蔼。
夏瑾回神,居然一直盯着人家的公用电话看,太尴尬了。
“让你打两分钟吧,来,别犹豫了,”老人好心的招招手,善解人意的问:“用不用我帮你按号?”
“我自己来,谢谢奶奶,”夏瑾走上前拿起话筒,哪能劳烦老奶奶呢?按下一个个熟悉的号码,心情浮动,这会儿小姑应该还没离婚吧?姑父是爱她的,只是小姑太强势了,嘴上不饶人,伤了姑父的心,两人离婚后姑父没再娶,依旧努力赚抚养费给小姑,而小姑不肯放下身段,就这样艰辛的熬着互相折磨。
“喂?”
“……”
“谁呀?不说话我挂啦?”
姑姑的声音很一般,听在夏瑾耳中犹如天籁,怀念无比,跟她有关的画面全都鲜活起来。对方以为是恶作剧,果断的挂断了。夏瑾微微一愣,重新拨号,通了以后马上说话,带着哭腔:“小姑~是我夏瑾。”
“夏瑾?你是不是哭了?怎么哭了呢?到底咋啦?”
“小姑~”
“你在哪呀?我去找你。”
“学校门口,”其实夏瑾很想去找小姑,很想吃她做的炖排骨。那时候好几个人伸手向夏瑾要钱,他忙得团团转打好几份工,哪舍得吃肉呀?梅芳哭弟弟学费,弟弟没有零花钱,未来准婆婆是个药罐子,未婚夫妹子又是个拎不清的,往事不可追,说多了全是泪。
夏瑾买了一瓶牛奶,多给一角钱,老奶奶又递他一块糖,这回夏瑾没推辞。吃到嘴里,甜在心里。走到校门口站着一边喝牛奶,一边翘首以盼。没多久,姑姑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来了,额头见汗。
“小姑!”大力摆手~
“哎!”小姑长得很清秀,一米六五身材清瘦,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担忧之色,停下自行车后一把拉住夏瑾:“你怎么了?出啥事了?是不是梅芳欺负你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查看,关心无比。
“……”
“说啊,你这孩子急死我了,若是她敢欺负你我去撕了她的嘴!”
压抑的感情忽然爆发了,他需要爱,需要温情,于是乎~稳重的夏瑾告状了!
夏冬莹气得火冒三丈,好,真好,太好了!不过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先填饱侄子的肚子再说。
两人去了饭店,点了三个硬菜,一碗汤。饭桌上夏冬莹忙着给夏瑾夹菜,添汤,没再问其他,免得带着怨气吃饭消化不良。她女儿十岁了,胖乎乎的十分讨喜,而夏瑾身上没几两肉,看着就郁闷。
像饿了很久似的,夏瑾吃了两碗饭。
夏冬莹不停的在心里叹气,亲自送侄子回家。
……
夏东理不停的看钟,心绪不宁,小瑾没什么朋友会去哪呢?
梅芳翻个白眼,活该,现在着急了吧?之前干啥去了,还嫌她多管闲事?现世报来了吧?
门响了,夏东理立刻站起身,夏严沾沾自喜,趁夏瑾不在他挑拨离间了,估计老爸这会儿怒气值已经爆表了。
幸灾乐祸的看着夏瑾进门,但是他后面为何还有一个女人?夏严眼孔一缩,想起来了是小姑。
梅芳很惊讶的站起身,啥情况?好几年没联系了如今怎么来了?有猫腻。连忙堆起笑容:“呦,小莹来啦?快坐快坐,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这什么都没准备~呵呵。”
言下之意就是没礼貌了,又不是孩子。
夏冬莹自来熟的走进客厅,大马金刀地坐下,犹如主人一般:“小嫂子见外了,这是我哥家什么时候不能来?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哎呀呀嫂子不是这个意思,”梅芳连忙坐在她身边,拉住小妹的手拍了拍:“你哥可想你了,以后常来玩嘛,带上妹夫跟孩子咱们多聚聚。”
抽回手,夏冬莹可不是善茬,见梅芳笑得亲切她也跟着笑了:“我在校门口看见小瑾了,瘦不拉几的,带他去饭店改善生活了。哥,你别光站着坐吧。”
夏东理苦笑,这样子哪像来做客呀,哎……
“小严,赶紧给姑姑倒水,”梅芳叫惯了夏瑾,当着故意讽刺的小姑子面前不敢了。
夏冬莹看向夏东理,笑得明媚:“哥,小瑾已经成年了,房子也该过户了吧?”
夏东理愣了,夏严手一抖砸了杯子,梅芳心脏都要停了,就连夏瑾也惊呆了,暗想小姑!你这样不按套路出牌会吓死她们的!
房子可是大事,梅芳的声音微微发抖:“这……你哥还在呢!”管得太宽了!
“我哥要是不在了房子不就是你的了吗?”
“你咋这样说呢?我是那种人吗?”
“我没说错啊,按照法律走是这样的,何况你们结婚时不是说好房子归夏瑾吗?以前是因为他太小办不了手续,如今都有身份证了,也该落实了,”夏冬莹哈哈一笑,别有深意的望着梅芳:“看小嫂子的表情我就放心了。”
梅芳要哭了,这叫啥事呀,忽然杀出来迫害别人的家庭,梅芳有苦难言,希望夏东理能管一管。长辈活得好好的,怎能过户呢?万一不孝顺怎么办?出意外了怎么办?被骗了怎么办?送狐狸精了怎么办?
沉静很久的夏东理说话了:“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夏冬莹冷冷一哼,到门口穿上鞋,跟着哥哥走了。夏瑾耸耸肩,懒得理会梅芳欲言又止的表情,难道,她还想让他主动放弃不成?可笑,干脆拿衣服去洗澡了,眼不见为净。
大马路上,夏冬莹快跑几步拦住夏东理,怒气冲冲:“存折里的钱呢?给谁用了!”
“没有存折。”
“啊?”夏冬莹震惊无比,刚想骂人猛地对上哥哥复杂的眼神,紧了紧手里的小包:“啥意思?”
“字面意思,”夏东理了解妹妹火爆的脾气,刚才在客厅里已经算是客气了,毕竟夏瑾是小辈,妹妹应该是想留几分好印象。叹口气,不说清楚今天会没完没了的:“以前小瑾喜欢让着小严,所以我说有存折是想减轻他的心里压力。”
囧,还有啥不明白的?夏冬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死了。
“至于死不死的你不用担心,我还想长命百岁给小瑾带孩子呢。”
“对不起啊哥,当时话赶话我无心的,”难得的,夏冬莹像小时候一样撒娇了。
“你呀,”夏东理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目光无比温柔:“过户的事别再提了,”眼见妹妹又要炸毛,夏东理接着说下去:“梅芳毕竟是我的妻子,不能不在乎她的感受,我也怕发生意外早早就写好了遗嘱公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