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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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尼迈有两大圣山, 大的那座是乞力马扎罗的拜把兄弟, 小的那座是弟弟。

他们在绝大多数方面都一脉相承,高海拔、终年覆雪、多温度带,但他们并不如乞力马扎罗出名,因为乞力马扎罗是地地道道的“赤道雪山”。

位于赤道上的雪山, 首先名头就很亮眼。

再者阿尔尼迈的大圣山和小圣山孕育在一大片连绵蜿蜒的山脉间,坦桑尼亚的乞力马扎罗周围却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原, 位于东非大裂谷以南的位置,人们自然会对这座拔地而起、将近六千米的雪山赋予更多神话色彩,说雪山上那些雪是众神为了保护当地居民,召唤来封住恶魔点燃的焰口——乞力马扎罗除了是一座雪山,还是一座活火山。

在理论里,每升高100米,气温就会下降0.6摄氏度。

乞力马扎罗将近六千米的海拔,就是在赤道也必然得下雪,只是时至今日, 那里已经没有多少雪了。

有专家预测乞力马扎罗的雪将在二十年内完全融化, 但融化原因有待考量,有说因为全球气候变暖,也有说乞力马扎罗是在为下一次火山喷发做准备,还有人说二者兼备。

只不过结论都是现在再不去,晚几年,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在这方面上,阿尔尼迈的两座圣山情况和它很相似。

唯一一点不同, 是乞力马扎罗地形简单,相比起来,攀登不需要太多专业知识和体力,只需要攀登者的意志和御寒的棉衣就能登顶,从上山到下山,有人曾创下过十七点五小时的攀登纪录。

但阿尔尼迈的大圣山还是处女峰,不如乞力马扎罗非洲第一高峰的海拔,只有五千米出头,卫星拍摄出来的雪景极美,却让无数人折服在他险峻冷冽的曲折下,攀爬难度极大,就更别提还要扛拍摄器材了,任何保护措施都是空谈。

地理位置和山体结构就决定了这里雪崩频发,完全不适合商业运作的喜马拉雅式登山。

谁也不知道这座上有多少阿式登山者的尸体,因为从来没有人上去了,成功下来过。张里奥的父母是第一队上去的极限摄影师,张行止的父母则是第二队,也是最后一队,四人的名望让极限摄影圈里后来者望而却步。

至于旁边的小圣山——也就是钟亦他们剧组此行的目标——就温和得多。

五千米不到的海拔,同样诡异莫测,但攀登难度系数比起大圣山低了不少,当年张里奥和他的父母都是拿它试水成功,才启程的大圣山。

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但大多都仅止步于小圣山,其中,也包括张行止叫来的“替补”。

众人抵达阿尔尼迈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的事情了,机场待机加上在空中飞行的时间,辗转下来总共花了十几个小时。

饶是没心没肺、能吃能睡如季皓川,也觉得有点难受了,何况是又一夜假寐没睡着的钟亦。

他一下飞机首先就打了几个哈欠,在飞机上一口东西没吃,胃里空空的,有点低血糖,头晕犯恶心。

一整队人马气压都很低,一双双眼睛都快合上了,就在出口处被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candy”惊醒。

拖着行李领队的钟亦瞌睡瞬间全没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背上背着恨不得比他人都要高行李的白人向他们冲过来。

“candy是谁?”梁思礼也是蒙的,正准备问他们组里有哪个小姑娘英文名叫得这么甜,就见他们队伍里某个人高马大的深沉身影快步迎了上去。

然后那白人小哥抬手就抱住了跟前和他身高相当的张行止,一口中文讲的别扭又可爱:“我做梦都在想你candy!”

所有人:“?”

里奥:“…………”

边上抓着里奥胳膊偷偷探头看钟亦的季皓川已经快在心里笑翻了,天知道钟亦的眉毛挑的有多高。

面对朋友的热情,张行止有点无奈,不着痕迹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道:“萨沙,好久不见。”

也是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彻底看清来人,这个名字叫“萨沙”的白人……真的是他妈的长得很帅啊!!!

“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

萨沙冷白皮的精致面容上笑的很灿烂,整个人生机勃发的,又瘦又高,腿长腰细,眼睫毛浓密的恨不得三里地外都能看见,秒杀季皓川和杨幼安他们那综艺里一干练习生,又挺拔又开朗。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赤|裸裸的人种优势,当然,前提是在他们还没有中年发福之前。

萨沙问:“里奥呢,不是说张里奥小可爱也会来吗?”

张行止正准备扭头把躲在人群里不肯出来的弟弟抓出来,就听萨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紧跟着便扔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怎么样了,他现在还喜欢你吗?成功了吗?我还有机会吗?”

所有人:“?”

他们都以为张里奥跟张行止是亲兄弟?

所有人:“……???”

问还有没有机会的意思是……这帅哥也喜欢他们的摄像指导???

所以,怎么这年头的大帅比们怎么能这么喜欢自己内部消化,肥水一点不流女生田……

里奥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就知道会这样。

反手拽着季皓川刚想自欺欺人表示自己没来,萨沙就亲自过来了,抱了里奥不说,还连带着把边上的季皓川也以示友好地抱了一下,暴风热情的同时,说出的话也让人很是吃不消。

萨沙:“里奥你好像又长高了!再过两年说不定就能追上我们!但我还是希望你慢点长大,起码等我把你哥追到了再说哈哈哈。”

里奥:“………………”

什么叫“如鲠在喉”?这就是。

但边上离得近的小姐姐们就不一样了,哪怕听着这小哥哥给张行止表白,她们也觉得腿软,这是太!荷!尔!蒙!了!

为什么国外的运动系小鲜肉会这么迷人!!!

张行止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已经开始疼了,刚想给萨沙和剧组各位互相介绍一下,萨沙就在没人提醒的情况下,一眼把钟亦的地位从团体中分辨了出来,主动绕到队前握上了钟亦的手,灿笑道:“你是他们的头儿吗?你长的好漂亮!”

季皓川和梁思礼这个时候就很像父子了,两人不约而同便发出了一声来自吃瓜群众的“wow”,刺激啊!

实在是被钟亦打压了太多年,这哥们儿一出来,莫名就让他们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看热闹不怕事大。

对眼前为了契合自己身高,微微躬下身子的人,钟亦只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两声,顺手就把张行止准备做的工作接手拿了过来,也笑:“谢谢,我是我们组的总制片,钟亦,随便叫我什么都行,这位是出品人梁总,导演和编剧刚去洗手间了,等会给你介绍。”

钟亦就着这人双手握住自己右手的姿势,便扭身看向自己背后若干组员道:“这是萨沙,张老师的朋友,几个后期记得多跟两位老师沟通,素材方面就拜托他们了。”

说完,钟亦重新看回萨沙夸赞道:“你中文讲的很好,很厉害。”

钟亦一整套下来做的行云流水,愣是看不出半分不对。

结果萨沙下一句就把两人间微妙的平衡打破了,摸着后脑勺大大方方就承认了钟亦对自己的夸奖,道:“都是为了追candy学的哈哈哈,中文真的很难。”

全场寂静了一秒,然后所有人都下意识跟着季皓川和梁思礼感慨了一声:“wow.”

见他们钟老师跟按了暂停键似的,大家还以为钟亦是跟他们一样也被这俄罗斯小哥哥直白的话惊到了,但放在知情人眼里就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了。

最后还是张行止强行把萨沙握在钟亦手上的手拿开,不自然地咳嗽道:“萨沙,先回酒店吧,钟老师已经很累了。”

萨沙是没什么意见的,欣然点头问:“我今天想跟你睡一个房间可以吗?让里奥跟他的小伙伴睡。”

张行止又哽了一下,他下意识就看了钟亦一眼,没敢吭声,反而是季皓川贼踊跃,凑在边上一直“我可以”、“我可以”地念叨个不停。

钟亦只是再次挑起眉毛,口吻疏离又玩笑:“张老师看我做什么,你是我们剧组的贵客,房间安排上有什么想法当然没问题。”

张行止眉心狠狠一跳,嘴慢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萨沙已经开心地应了下来:“真的吗?那我们想要一间大床房!”

钟亦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眨眼看向张行止问:“大床房可以吗张老师?比两个单间还省,我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哦。”

张行止一顿,然后看着钟亦镇定道:“难得出来一趟,我想多花一点。”

听完张行止诚挚的诉求,钟亦就了然地点了点头,不等萨沙再说出拒绝的话,便微微提高嗓门把这事定了:“那就单间好了,梁总也不缺这点。”

末了,钟亦还不忘朝人暗示意味十足的补充道:“我看过了,其实酒店单间的床也很大,如果实在想睡在一起,也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张行止微微动了一下喉结:“……好。”

里奥就眼见着自己信号开到最大格的哥哥只差没给钟亦稍息、立正、“yes sir”了。

得劲,是真的得劲,什么时候见过钟亦跟人争风吃醋啊。

边上吃瓜吃到撑的梁思礼和季皓川父子俩,感觉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要管不住嘴,笑出声了。

梁思礼现在只觉得自己当初决定跟着一起过来体验生活,是一个相当正确的选择。

赚了,赚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乞力马扎罗相关=真实存在,阿尔尼迈相关=瞎掰

2.阿式攀登:阿尔卑斯式攀登,通常指以个人或两三人的小队,仅携带少量必需物资在最短时间内完成冲顶。不靠外界的补给,也不需要架设固定绳索以方便反复地上升下降来适应高度与补给物资,一鼓作气爬上山顶并且平安回来,若是不能登顶就折返。

3.喜马拉雅式攀登:挑一条合适上山的路,运用娴熟的商业运作和金钱堆砌准备物资,经过短暂的训练,靠登山向导给你带着辎重、背着氧气瓶,花几万到几十万人民币,带着自己的身体到那个所谓顶峰,因不能及时带回所有垃圾会造成资源浪费,和对环境污染。

采用喜马拉雅式登山的人在意的不是登顶的过程,而是结果。

4.登山中的solo:不仅指无保护上攀,通常是攀登者一个人从山底到顶,不会利用固定路绳、梯子,不沿着前人的脚印前进,也不接受别人的帮助,包括行进过程中不和外界通讯联系。

一个solo者要面对线路的艰难,更要忍受内心的孤独。

ps:自主登山是迈向阿式的第一步,阿式攀登是最符合运动精神的一种登山方式,solo是对个人的极限挑战。

pps:《逻辑美学》这篇的注释,真是越来越长,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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