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在睡午觉, 两人又不能直接走人, 躺在床上,聂正均翻来覆去的看她被油烫伤的手。
“别看了,不疼了。”林质抽回手。
“会不会留疤?”
“......会吧, 不过也没关系,注意不到的。”林质说。
聂正均说:“老太太心眼儿不坏, 怪就怪下面的人见风使舵。”
林质笑了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说:“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其他的我不想计较。”
“就那么想跟我在一起?”他侧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林质抬头,“这是我的梦想, 实现了就是得偿所愿, 没有实现的话依旧是梦想......”
“我以前不知道你对我有企图。”他轻笑着埋在她的颈窝。
林质:“......”
“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我就算拼着良心不安也要把你压在国内, 就这样年年月月的陪我。”
林质抬头, “你会吗?那个时候我可很小的......”
“现在是大了不少......”他低头看着某处,意味深长的说。
林质捂住胸口,脸色绯红,“看哪儿呢?”
“好像大了一圈......”他伸手捏了捏。
林质一下子坐了起来,跟他躺在一块儿太危险了, 何况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和......
聂正均接着上面的话题,继续说:“你以前就喜欢一个人待着,除了和横横在一起会开心一点
儿, 我都很难见你笑过。”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心疼的说:“是不是你的父母去世给你太大打击了?”
林质理了理头发,说:“父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你。”
“我?”
“你太凶了,我在你面前随时处于紧张状态,包括现在......”她眼神瞟过去看了一眼。
聂正均半坐着抱胸躺着,眼睛一眯,这是危险的信号。
林质温顺的靠了过去,挽着他的胳膊,说:“不准生气哦。”
“我不生气。”他微笑着摇摇头,在林质的眼里却看起来更}人了。
“在在乎的人面前紧张不是很正常的吗?”她撇嘴,看起来有一点可爱。
聂正均赞同的点点头,说:“我也很紧张。”
她闷声一笑,驱走了所有的紧张。
两人靠在一起,静谧的下午时光,悠长而缠绵。
......
晚饭过后要回家了,老太太说:“就把小鱼儿留在这里吧,你们都没有照顾婴儿的经验,我帮你们带带。”
林质全身紧绷,嘴巴闭成了一条线,整个人看起来紧张得不行。
聂正均说:“您没见着的时候还不是我们在照顾?您要是想她随时来看,今天我们就带她回家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林质,嘴角一勾,“你怎么看?”
林质捏着聂正均后腰的衣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您喜欢她是她的福气,可小鱼儿现在大多时候还是吃的母乳,她挺不爱吃奶粉的......”
“这样啊.....”老太太点了点头,拖长了音调,说,“那就抱回去吧,我想看的话自己会来的。”
林质犹如从地狱里走回来的一样,冷汗一层又一层,接过佣人怀里的宝贝儿,紧紧的抱着她,再也不敢撒手了。
“您也早些睡吧,我们先回了。”聂正均语气平淡的说。
横横站在林质的身边,拿着小波浪鼓逗了逗小鱼儿,她笑得露出了牙龈,像个小老太太似的。
一家四口出了门,绍琪扶着老太太坐回客厅的沙发。
“您也是,自己养大的,不心疼啊?”绍琪嗔怪的说。
老太太笑了笑,说:“不过是吓吓她罢了,你以为我真想养小鱼儿呀?你大伯的心肝儿,要是有个好好歹歹的,我可受不了这个责。”
绍琪笑着给她削苹果,她说:“那某人更是大伯的心肝儿了,您好意思这样为难她?”
老太太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她说:“她从小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是什么样儿的人我还
不清楚?我就是气她把什么都瞒得死死的,半点儿不让我们知道。”
“听您这意思,您不拆散他们?”
“哎,你大伯也是,这谁喜欢不得啊,偏偏是她。”老太太跺了跺拐杖,下巴一抬,指了指上面,“老头子也气得不轻呢。”
“林质哪点儿不好嘛?您亲手养大的,还怕她品行不端正?”
“她能背着把聂家出卖了,品性好得到哪里去?”
“这话您就偏颇了啊,最后不也还是没有成功嘛,悬崖勒马,不算啊?”绍琪把苹果切成小块
儿,叉了一块儿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摆手,“过了我这一关还不算,外面的风言风语呢?烈火烹油,指不定要多拆你大伯的台
呢。”
绍琪端着小盘子自己吃,她说:“这您就甭愁了,大伯能耐交给他呗!”
老太太一个爆栗敲她脑袋上,“少说风凉话!”
“啊......奶奶,您......”绍琪捂着脑袋,老太太这一下可不轻。
“什么林质林质的,她既然嫁给了你大伯,你这称呼也得改改。”
“您看您,刀子嘴豆腐心,刚才怎么就把人吓成那样儿!”
“让她长点儿记性,不然三不五时的来一出,我心脏可不好。”老太太优哉游哉的说。
“姜还是老的辣,您就可劲儿造吧!”绍琪笑着竖起拇指。
老太太说:“我可是看在我孙女的份儿上,不然就她,且磨着呢。”
“小鱼儿长得漂亮吧?”绍琪腆笑着问,“您老可满意?”
“满意满意,那小模样哦.......以后肯定是个美人坯子。”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绍琪暗自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她得去找新任伯娘闹点儿好处了,这么大一情报不能白给呀。
林质抱着小鱼儿,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砸,有落到小鱼儿脑门儿上的,她懵懵懂懂的瞪着林质,
不知道为什么在下雨.......
聂正均拧了一块儿帕子从浴室里走出来,蹲在地毯上给她擦脸,“她就随便一说,你还真放在心
上了?”
“呜呜呜.......”她头一低,眼泪流得更凶了。
换做其他女人他早就撂挑子走人了,只是她的话,这心一抽一抽的,疼得慌。
“还不听话了?我不是说了老太太就是吓你一下吗?她没想把小鱼儿抱走。”聂正均伸手,温柔的给她拭泪。
林质不信,老太太对她有成见,她知道。
“小鱼儿都困了,你先让她睡行不行?”聂正均伸手拍了拍女儿,小丫头瞪着林质看,无明所以的样子特别呆萌。
林质站起来把小鱼儿放在一旁的小床上,她伸手拍了拍,小鱼儿困乏的把眼睛闭上。
聂正均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说:“我说过不会让人抱走她,会让你养大的,你不信我吗?”
她转身,埋头在他胸膛上哭泣。
她以前从不这样,因为她没有弱点,也没有事物能让她大喜大悲,她一直是一个极其淡定的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是母亲,她的一颗心全拴在幼女身上,于是敏感、脆弱、柔软这些词通通都
出现了。
“宝贝,你别哭了,再哭我就带你回老宅去了啊。”
她抬头,带着哭腔,“回去干嘛?”
“把话说清楚啊。”聂正均揉了揉她的头发,“老太太一出手就把你整的这么难受,咱们去理论清楚,不行的话把老二绑着打一顿。”
“关二哥什么事儿?”
“老太太欺负你女儿,咱们也去欺负她儿子去。”
林质破涕为笑,一拳砸在他胸膛上,“那不用跑这么远了,我直接揍你一顿行了。”
他笑着搂着她,“揍吧揍吧,就当为咱女儿出气。”
林质搂着她的腰,依恋的蹭了蹭,眼泪也收回去了。
他一下子把她抱起来,双眼平视,“我看看咱们家这个爱哭鬼,好像比儿子女儿都能哭啊......”
林质嘟嘴,“偶尔,不是经常。”
“你这持续时间可比咱女儿长,她就是象征性的嚎两声,你这简直是洪水决堤。”他啧啧做声。
只是他口中的“爱哭鬼”哭起来梨花带雨,脸色艳若桃李,在温柔的灯光下更显风韵了,让人心动不已。
“笑话我?”她趴在他肩头,闷声说道。
他扛着她往浴室走去,“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我算是见识了。”
“喂......”她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双手收紧,以免让他掉下去。
“下次再哭就关小黑屋,让你又饿又冷,还看不到女儿。”他恶狠狠的说。
“......也太狠了吧?”她站在浴缸里,伸手让他脱衣服。
他轻哼了一声,“说到做到,你下次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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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质二十岁生日的那年,聂正均包下了b市最豪华的游艇给她做派对场地,只是没想到最后来的人却只有琉璃一个。
琉璃站在甲板上,面前是比她还高的香槟塔,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知知啊,你不会就请了我一个吧?”琉璃抱着肩,问旁边趴在栏杆上的少女。
她点了点头,“大哥说请朋友啊......”
“就我一个?”琉璃指着鼻子问。
林质点头,转头说:“派对一般都干什么?”
“大家一起嗨.......”琉璃说的特别没有底气,因为环顾四周,除了他俩就是保镖了。
林质起身,点了点一个保镖,“你来开香槟。”
砰地几声,香槟一层一层的流下来,浅金色熠熠生辉。
两位少女一人取了一杯,清脆的碰撞声,琉璃说:“知知,二十岁快乐!”
林质微微一笑,长发飘起,挡住了半边脸。
聂正均本来是不准备到的,怕扫了她们的兴致,但听说游艇上只有她们两人后,他忍不住放下应酬来了。
林质喝了不少,因为实在是太冷,琉璃说喝酒能暖和点儿。两个傻丫头一点儿也没想到可以进里面吹暖气,就愣在甲板上盯着香槟塔,你一杯我一杯,随便聊聊随便喝喝。
直到甲板上有另外一个男人出现......
“大哥?”虽然喝了不少,但林质还是眯着眼看清了来人。
琉璃倒在一边装醉,林质的大哥气场太强大,她缺乏正面相对的勇气。
聂正均扫了一眼旁边的空杯子就知道她俩喝了不少了,指了一个人,说:“把她扶下去安置
好。”
保镖扛着琉璃下了甲板,动作迅速。
林质偏偏倒倒的站了起来,说:“你怎么来了?”
聂正均上前搂着她的腰,伸手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说:“脸蛋儿吹得冰冷,进去再说。”
林质像是踩在云端,不知道怎么进的船舱。
她端坐在沙发上,脊背笔直,但眼神涣散,一看就是有些醉了。
聂正均脱了外套走过来,问:“不是让你请朋友吗?怎么就一个?”
林质努力睁大了眼睛,克制住昏睡的念头,咬字清楚的说:“我就一个好朋友,就是她啊......”
聂正均拖了凳子坐在她面前,眼神意味不明,“一个朋友?”
林质点头,却忍不住往前一栽......
聂正均抱住她,嗓子有些喑哑,“为什么就一个朋友?同学们不喜欢你吗?”
林质摇摇头,眯着眼说:“我不喜欢他们。”
“那你喜欢谁?”
她双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脑袋低垂着,声音晃晃悠悠,就像这驶入海中的游艇一样,她说:“......我喜欢大哥呀。”
虽然知道她的喜欢可能跟他理解的不太一样,但他还是忍不住一股热血往脑袋上涌。
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觉得有些冷,就一个劲儿的往暖和的地方钻。
聂正均捏起她的下巴,她闭着眼仰着头,就像是在迎接他的吻一样......
而他的防火墙也在这一刻彻底被攻破,情不自禁的亲吻了上去。
那是林质的初吻,虽然交过男朋友,但也止于牵手而已。聂正均就这样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夺走了她的初吻,如果她清醒着,她一定会......欣喜若狂。
她坐在他的腿上,仰着头,被他用手支撑着脑袋,毫无意识的承受他的满腔爱意,摩挲、碾压、轻咬......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但他依旧成了一匹充满野心的恶狼,他想让怀里的女孩儿成为他的......
也就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头了。
只是她还年轻,何必陪着大她十八岁的自己荒废岁月呢?他想,再不急刹,他可能会犯更大的错误。
只是命运很奇怪,你所做的,不一定是对她好的。不然,何苦让她在异乡漂流那么些年呢?
而他当时更没有想到的是,六年之后,她成了他的妻子,还生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