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质抱着小鱼儿在屋子里转圈, 她瞪着大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 偶尔砸吧两下嘴巴,回味一下刚才的奶味儿。
横横伸出一个脑袋进来,“我爸醒了没?阿龙说准备去机场了。”
林质问:“你吃早餐了吗?”
“吃了。”
“你去请杨婆再做两碗抄手, 让他们吃了再去。”
“哦,好。”横横关门, 冷不丁的又打开,笑着问, “小鱼儿醒着呢?”
“嗯, 早上喝了奶就不睡了,看起来很清醒。”林质无奈的看着女儿,她也目不转睛的瞪着林质。
横横跑过来, 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香喷喷的,走了!”
他心满意足的走掉, 剩下一脸茫然的小鱼儿, 丝毫不知道刚才被哥哥非礼了。
林质抱着小鱼儿走到床边坐下,她伸手推了推床上的人,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快起来吧。”
昨晚小鱼儿梦哭,他起来抱着她走了一会儿, 耽误了睡觉的时间。其实这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早上起来的时候又被林质按回去了,这一睡就起不来了。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 林质又推了他一把,“你起来哄哄小鱼儿,她又不肯睡觉啦。”
聂正均翻过身,坐了起来,一把接过她怀里的女儿,即使睡意朦胧但还是稳稳的抱着,语调温柔的说:“爸爸的小宝贝,又不睡觉了?”
林质噗嗤一乐,“你这幅模样要是被下属看见,可能一世英名尽毁。”
聂正均搂过她的脖子,在脸上香了一口,“那这样呢?”
林质跪在床上,双手扯他的脸颊,笑着说:“快起床,等会儿误机了!”
聂正均磨磨蹭蹭的抱着小鱼儿下床,林质帮他拧好毛巾挤好牙膏,他慢悠悠的走过来,说:“其实晚上回去也可以。”
林质按着他的肩膀,“低头。”
聂正均低下头,林质把毛巾捂了上去,认认真真的擦了擦,说:“不行,晚上回去休息不好,明天工作肯定没精神。”
聂正均笑,“嗯,夫人说得有道理。”
林质用毛巾堵住他的鼻子,羞恼:“什么夫人!”
他侧开脸,说:“老婆,你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林质开始用毛巾捂自己,瓮声瓮气的说:“其实我觉得在苏州挺好的......”
“嗯,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他低头逗小鱼儿,一口回绝,“做过决定的事情我不会再推翻重来第二遍,你好好养身体,过两周我会来接你们母女回家。”
林质背着手撑着洗手台,指尖微微泛白。
她什么都不怕,只是怕辜负老太太的教养的恩情。在叔叔还没有出现之前,她一直把聂家的人当做自己半个亲人,现在自己成了不忠不义的叛徒,她最对不起的就是老太太了。
聂正均带着聂绍琪回了b市,留下横横照顾林质。
“这个时节新西兰不错......”横横瘫在沙发上,用手指滑动着平板,嘀咕。
林质也在上网,好不容易把小鱼儿搞定,她总算有点自己的时间了。
“澳洲太荒了,不去......”
林质偏头看横横,“你在嘀咕什么呀?”
横横一下子翻身坐起来,说:“你不是不想回去吗?我们可以带着小鱼儿环球旅行啊!”
他手舞足蹈的开始幻想未来,包括去几个迪斯尼乐园都已经想好了。
林质:“......”
“待个一年半载的,我躲过了小考,你躲过了我爸,一举两得啊!”他越想越兴奋,眼睛几乎在放光。
林质叹气,他真的不是个读书的料,瞧应试教育把他逼的。
聂正均神清气爽的重新执掌恒兴,聂正坤大松了一口气,赶忙退居二线。
“真不是人干的,幸好不是我接了这盘子.......”聂正坤坐在沙发上,泡了一壶茶,感觉精气神又回来了。
聂正均坐在办公桌后面,笔耕不缀,一大摞文件等着他的签字。
“你这次怎么去这么久?”聂正坤问。
聂正均抬头,笑意挡不住,聂正坤狐疑的看着他,“莫非是我的小侄女出生了?”
“算你猜对。”
“算我?”聂正坤大笑,用手指敲了敲皮革的沙发,说,“意思是不止这一件喜事了?”
“我和林质登记结婚了。”
意料之中,聂正坤点了点头,是他大哥的作风。
“家里知道吗?”
聂正均说:“我已经是四十几的人了,做事畏手畏脚不是我的风格。家里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我不会带林质回去气他们,但他们也不能阻止林质以聂太太的身份进行社交。”
聂正坤说:“林质挺在乎老太太的,你这样做她没意见吗?”
“怎么没意见?差点儿不想回来了。”聂正均揉了揉额角,一想到这里他就头疼,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结了个婚,怎么像是偷偷摸摸的?
聂正坤笑,说:“这恰巧证明她是好样儿的,不忘本。”
“作为妹妹是,但作为妻子,我更希望她能和我并肩而立。”他低头签署文件,力道苍穹,穿透白纸,跟那天结婚签字时完全不同。
聂正坤喝了一会儿茶,说:“对了,老孙那里,他来打过招呼吗?”
“项目最后签给谁了?”聂正均一笑,讽刺至极。
聂正坤松了一口气,他说:“我猜你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下面做手脚的时候我就没管。项目是沈氏拿下了,他们的方案很创新,值得一试。”
“恒兴正是要进行创新性转型的时候,多跟年轻的公司合作说不定能带来新的思路。”聂正均点头。
“现在国家的政策就是号召大众创新,我们作为龙头企业应该率先响应,不说强占市场,起码得保住自身的地盘儿吧。”
“就是这个意思。沈氏不错,可以合作。”聂正均扔下文件,按下内线。
秘书进来将一摞小山高的文件抱了出去,陈秘书在旁边提醒道:”下午三点您和沈副总有个碰头会。”
“上次那个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陈秘书答:“沈氏的方案已经通过,就等您拍板了。”
“好,我知道了。”
聂正坤站了起来,他说:“我也有一大摊子事儿没处理,先走了。”
“bp那边,你抽时间飞一趟英国吧。”聂正均说。
聂正坤一笑,“去是要去,但现在不是时候。”
聂正均扬眉,恭候下文。
“我总得见一下我的小侄女了再走啊,红包还没给呢!”聂正坤畅快一笑,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热了起来。
陈秘书露出了欣慰的笑意,看来老板是成功了啊。
聂正均点头,说:“记得包两份,别忘了你嫂子。”
聂正坤一个踉跄,仪态万千的聂二爷差点撞上门板。嫂子,他以为这个称呼今生无缘了呢。
铁树开花,他大哥终究也是凡夫俗子啊。
林质按了免提,对着电话说:“她都不会说话,咿咿呀呀也不会。”
“我女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会?是不是你嫌麻烦?”聂正均笑着,却故作一本正经的斥责她。
“冤枉啊,她是真不会。”林质哀嚎,“要不我掐她一把?”
“你狠得下心掐我还狠不下心听呢。”
林质露出笑意,她说:“你好好工作,别整天惦记她,她除了吃吃睡睡可没惦记你。”
“她还小,以后就知道爸爸有多好了。”聂正均胸有成竹的说。
“是吗?这个问题我得问问横横啊。”林质支着下巴看着摇篮里的小女儿,笑着说。
“男孩儿女孩儿不一样,他的答案不具参考价值。”聂正均否决。
林质笑出了声,看着摇篮里扭扭捏捏的女儿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她赶忙说,“好啦,不跟你说了,她好像醒了。”
说完,她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却让这边的人怅然若失。
明明是可以娇妻在怀儿女在侧的场景,却因为两地分居成为泡影,他不禁在林质的头上重重的记下这一笔,待以后她回来,有她好看的!
“回来了?”沈蕴疑惑的问道,“那昨天的碰头会怎么不是他来参加?”
“副总,上次聂总能来参加是意外,这次不参加才是正常。”秘书提醒她。
沈蕴柳眉倒竖,秘书悻悻闭嘴。
除了工作能和聂正均接触意外,沈蕴还真没有其他方式能碰到他了。坐在圈椅上晃了几圈,她又想到了那天听到的“林质”。
“你去帮我查一下这个人,所有出行记录我都要,特别是最近的。”沈蕴写下名字,递给秘书。
“是。”
红色的指甲闪闪发亮,她不禁想到:什么样的女人能入他的眼,她琢磨琢磨这个林质就差不多了。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别墅门口,身形高挑的女子抱着一个襁褓从车上下来,身边是半大的俊少年,两人言笑晏晏的朝里面走去。
聂正均才把车甩进了车库,就听佣人来说质小姐和少爷回来了。
“知道了。”他往前快走了几步,而后又停下,转过头来说,“以后不要叫‘质小姐’,叫太
太。”
佣人愣了一下,答:“......是。”
旅途劳顿,小鱼儿扭着身子哭,声音婉转,横横评论她以后肯定是歌唱家。
“宝贝,是不是饿了?”林质抱着她,靠近自己的胸口。
她偏头,嘴巴蠕动,口水都快将林质的衣服打湿了。
“原来是饿了呀.......”林质呼了一口气,她新手上阵,往往只能挨个试,摸不准这小丫头的脾气。
横横识趣的退出去,顺便拉上了门。
“爸?你会开完了?”横横一扭头就见聂正均从楼梯上上来。
“嗯,妹妹呢?”聂正均问。
“在里面哭呢,质质说她饿了。”横横插着兜往下走,“我也饿了,厨房有什么吃的吗?”
佣人在旁边说:“煲了汤,您要不先喝点儿垫肚子?”
“用汤给我下碗面条吧。”
“是,小少爷。”
聂正均的手都放下门把了,转头说:“煲的汤送一碗上来。”横横都饿了,那她肯定也饿得不轻。
“是,先生。”
林质在给小鱼儿喂奶,幸好她是饿了,不然其他招数她还真不会。
“小乖乖听话,不要哭哦.......”她低声哄着她,声音温柔。
聂正均从后面走上前来,故意把脚步声放重了一些。
林质听到声音回头,脸上已经有了笑意,“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聂正均坐在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问:“没来接你们,你有没有在心里怪我?”
林质一笑,“怎么会,你有事情要忙啊。”
聂正均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说:“太懂事了我不喜欢。”
林质指了指女儿,说:“她不懂事,你喜欢她吧。”
聂正均按着林质的脑袋,亲吻上她的嘴唇,含糊的说:“她我当然喜欢,但我先疼疼她妈妈......”
林质一笑,他乘虚而入。
两人许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他的气息一靠近,林质就觉得血液流淌的速度都加快了,浑身热热的。聂正均一手托着女儿让她继续“啃粮食”,一手托着林质的脑袋让她无路可退。
他摩挲着她的唇瓣,温柔的朝里面攻击。林质腰肢一软,只觉得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
小鱼儿闭着眼睛鼓励的喂饱自己的小肚子,看不到他爸正把她妈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够了。”她一只手推他,奈何推的力气太小角度不对,一下子扯下了一颗扣子。
林质满脸绯红,“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也没关系。”他搂着她的腰,从嘴唇吻到了耳后,舌头一动,从她的耳垂划过,她全身颤了一下。
“是不是想了?”他低声问道。
林质拽着他的衬衣衣襟,“没、没有啊......”
他退开一步,欣赏她的窘态,“没有你结巴什么?”
“没有结巴啊。”她瞪着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正经很正派。但一汪秋水似的眼睛,绯红的脸颊,含情脉脉的嘴唇,完全出卖了她的底细。
他伸手从她的腰肢抚上,“今晚让女儿早点儿睡......”
林质面目迳八盗嗣挥......”
“是我想了。”他凑上去,一口咬上她的鼻尖,闷声说,“想得不得了,痛死了......”
好吧,林质败了,论无耻与厚脸皮程度她真的是拍马难及聂总的千万分之一。
但自己想吗?她在心里画了一个圈,起了微微的涟漪......
论闷/骚程度......看来聂总比起林小姐还是稍逊风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