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横横玩儿得十分尽兴,满面通红的钻进车子里,抱着歪在一旁的林质一阵激动。
“小姑姑,哦不是,阿姨!你没看到我玩儿那个冲上云霄,太赞了啊!”他手舞足蹈的开始比划。
脑袋上挨了一个爆栗,他捂着头看着他爸。
“没看到她不舒服吗?再被你晃又要晃吐了。”聂正均黑着脸说。
“对了,小......阿姨,你怎么样?还恶心吗?”他伸手捧着林质的脸,特别“痴情”的看着他。
聂正均一头黑线,忍住把自己的种一脚踢出车里的冲动。
“没事,现在好多了。”林质笑着挂在他身上,特别小鸟依人。
横横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再多练练,以后就不会了。”
林质:“......”
看得眼眶很不舒服的聂正均:“......”
聂正均很少腾出整天的时间来陪横横,以至于这小子得意忘形,整天得瑟着,谁看见都谁不知道
他开心得直冒泡泡?
好不容易晚上陪他玩完了最后一个项目,射击场打枪,他又开始约下周一起去骑马。
“好啊。”林质好脾气的应道。
聂正均在一旁不发表意见,横横觑了他一眼,心底暗自窃喜。
父子俩把林质送回了家,横横扒着车窗一脸渴望的盯着她。
“回家睡。”聂正均在他身后幽幽的说道。
“唔,想跟小......阿姨一起睡。”
一个爆栗上头,他回头怒视,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林质嘴角含笑,上了电梯。
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聂正均去而复返,摸索着钻进熟悉的被窝。
“你怎么又回来了?”林质转头看她,睡意朦胧。
“嗯,我也想跟你一起睡。”他拥着她娇小的身躯,感觉心口一大块被熨平,“睡吧,宝
贝.......”
她本来就很累了,头一歪,真的睡过去了。
黑暗中,他准确的从她的额头亲到了下巴,知道自己的宝贝完美无缺后,放心的睡了过去。
在别墅独自睡觉的横横,因为白天太嗨以至于心绪难平,激动的在床上打了一套组合拳,想着自
己不能整出大动静免得吵醒了隔壁的老爸,悄悄咪咪的倒下,裹着被子一通翻滚。
可怜的孩子,他不知道他爸爸代替他去完成他刚才许下的愿望去了――和阿姨一起睡。
易诚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林质和徐先生一块儿去接他出院。比起之前高大的身躯,他动了一次手术之后就瘦了下来,让人觉得他老了不少。
林质背过身仰着头,她还不习惯看到这样的场景。
易诚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正在高兴可以出院了,不用再受某人一天到晚的牢头似的监督了。
“虽然出院了,但是你还是不能去公司。”徐先生说。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你不用担心。”
徐先生冷笑,“那你之前知道自己会在医院躺三个月吗?”
易诚:“.......”
林质憋回了笑意,主动担当司机。
ag和moon的争夺还在火热进行中,而自己的女人已经跑去对手那里嘘寒问暖了。拿着陈秘书递过来的照片,聂正均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怎么想的呢?”他十分诚恳的发问。
陈秘书默,他跟不知道了。
聂正均叹了一口气,扔下那一叠照片,说:“做得漂亮一点,别让她发现了。”
“是,老板。”
聂正均这边一松口,moon那边大势上扬,隐隐有抢夺到手的征兆。聂正坤愁得不停地用电话轰炸
他大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命令。
“待着吧,不用着急。”他挂了聂正坤的电话,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桌上放着的是她和横横的
照片。
“你到底想要找什么呢?”他伸手拂过照片上女子的笑颜,仿佛她只要开口,他一切都可以捧到
她面前任她挑选一样。
而这边林质正在侵入一台电脑,程潜告诉她这是加过很多道防火墙的设备,里面大概会有她想要
的东西。
林质鼻尖微微沁出汗,程潜在她家里绕了一圈,摸到厨房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出来。
“还是进不去?”程潜坐在她身边问。
“这一定是个高手加密过的,以我现在的段数还没有办法攻克。”林质长舒了一口气,往后靠在
沙发上。
程潜说:“其实你可以求助一个人。”
林质以为他想要说他自己,结果他竟然报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allen?师兄?”林质以为自己听错了。
程潜却很认真,他说:“这个系统凭我和你是没有办法攻克的,对于allen却轻而易举。”
林质有些犹豫,“这样拜托人家帮我们黑电脑,不太好吧.......”
“你是他的小师妹,他一向很照顾你的。”程潜打趣她。
林质黑线,“你不要把纯洁的关系说的这么让人想入非非好吗?”
程潜点头,伸长了腿,他说:“要想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你只有求助他了。不然,咱们就放
弃。”
林质却很困扰,她这个师兄绝对不是乐于助人的人,性格冷清且行踪飘忽不定,在黑客界是大神
一般的存在。让他帮忙,林质觉得得掂掂自己的份量。
程潜看着她思绪万千的样子,终于相信她和allen真的是纯洁的师兄妹关系了。只是枉他一直抱着醋缸狂饮,人家俩人却根本就没什么。
气人!他瘫坐在沙发上,懊悔不已。
考虑再三,林质还是拨通了师兄的电话。
“哎,你顺便帮我问问,他有兴趣入股我的公司吗?”程潜在一旁打岔。
林质瞪他,他却举手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巧的是allen也在中国,不过是在c市。林质一点也没有隐藏的说明自己的情况,请师兄帮她做一
回盗贼。
allen坐在床边,手搭在膝上。月光从窗外若有人的渗透进来,他像是一个黑夜的化身,完美的
和这夜融为一体。清俊的轮廓,劲瘦的身材,一看就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男子。
“好。”他声音低哑。
林质松了一口气,“麻烦师兄了,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愿来打扰你的。”
“没事。”他言简意赅,打开了电脑。
幽蓝的光线出现,整洁干净的屏幕上只有一个文件夹,然后空空荡荡的,像是一个不爱使用电脑的人。
他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十分钟后,林质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师兄.......谢谢你。”她喉咙哽塞。
allen自然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沉默了几秒,说:“照顾好自己,有事可以找我。”
“嗯,我知道了......”她忍不住落下了泪,声音带着哭腔。
挂了电话,屏幕上的照片和死亡鉴定报告让她悲从中来。
即使程潜没有告诉她她也知道,他们侵入的是聂正均的电脑,看到的是当年木家惨案的一切,包
括她父母的照片。
颤抖的手抚上屏幕,她咬着嘴唇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看到他们了,在脑海里,除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她再也想不到其他。
聂正均曾答应帮她找父母的照片,可是他一直都有啊.......
照片上的男人大方儒雅,嘴角含笑,眉目间的□□跟林质一模一样。黑白照,他却俊朗的让人着迷。
“风华绝代,不过如此了。”程潜站在她身后,一声叹息。
配合着旁边的死亡鉴定报告,难以相信这么丰神俊朗的人会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烟消云散,和一场
大火一起告别了这个世界。
“爸爸.......”回忆涌上心头,她记起了曾经骑在他脖子上的场景,他笑得一脸和煦,丝毫没
有窘迫和难堪。她伸手指点东西南北,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有爸爸在的时候,她如此肆意张扬,连红尘都在她面前失色。
可如今,她看着他嘴角上扬的一抹笑意,哭得难以自持。
程潜找不到安慰她的话,因为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难受得很。蹲在她的旁边,他伸手搭在她肩膀上,也不知道是在传递力量还是怕她会突然一下子倒下。
上面的鉴定是火灾认定,并且是人为纵火。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照片里笑得春风拂面的男人。
挚爱的妻子出轨,他肯定很难受吧。可更难受的是妻子尚存良知,一根绳子勒死了自己。茫茫尘
世间,再没有任何他可以牵挂的人了,连年幼弱小的女儿都挽留不住他......他该多绝望啊。
易诚告诉她,他哥哥是一个痴情种,即使知道自己的妻子出轨也不忍拆穿她,整天还变着花样的给她画各种画,写各种诗逗她开心。也可能正因如此,她再也受不了内心愧对丈夫的自责,选择上吊结束这荒唐的一生。
她想以死谢罪,却不想结果却是亲手葬送了整个木家。她一去,木家顷刻崩塌。
易诚说,他有一个哥哥,傻得不行,怕自己的妻子走得太孤独,黄泉路上太害怕,他将木宅付之
一炬,让自己和宅子一起给她陪葬了。
他说:娶她的时候答应了要一生一世,她走了,自己也难活了。
易诚告诉林质的时候,她眼眶里全是泪。即使她再怎么否决他,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叔叔是他,因为他身上带着爸爸的味道。
所以,他们都能各归其位了。易诚叫木晟,她叫皎皎,也叫木挚。
毕生挚爱,形影相随。只是她这一抹月光始终难留他,他的妻子才是他毕生的追求。
林质痛哭失声,对于她来讲,她的确是孤儿了。
可爸爸呢?能在黄泉下见到妈妈,他有开心吗?
易诚恨林质的妈妈出轨,恨聂家的男人勾引了她,让好好一家人阴阳相隔。可林质不恨,他们所有的选择都是成年人应该承担的。让爸爸愿意生死相随的妈妈一定是一个极有魅力的女人,只是
不知道她把绳子绕上自己脖子的那一刻有没有后悔。
易诚坚持要挤压ag的方式来报复聂家,林质问他,“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吗?”
“会。”他答道。
林质似乎在出神,点了点头,“这样就好......”
她遇上了一个偏执的叔叔,关键是这个叔叔还一心想要为自己的大哥报一箭之仇。林质没办法,
她除了成全他想不到别的招数。
关于“海港n3”的计划全部被摆在了易诚的案桌上,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给ag致命一击。
林质捧着一盏茶坐在沙发上,茶水太熏人,她流泪直掉。
聂正均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说:“确定吗?”
“确定,泄露文件内容的人就是质小姐。”陈秘书在他身后忐忑不安。
聂正均转过身,背着光,像是遮住了整片天空一样,陈秘书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阴沉的他。
“为了其他的男人背叛我,你说,是不是我太失败了.......”他像是在问自己一样。
他的话飘散在空气中,没有人敢接茬。
他的目光移向办公桌上,那张照片上的人还笑得一脸恬静,仿若岁月静好,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