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克拉克原本是不应该有这样的担心的——但是, 因为阿尔忒弥斯的看过来的那一眼实在是太有震慑力了，让克拉克无端的就生出来了一种自己像是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样的感觉, 才不免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但是，当然了，很快的, 在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之后, 克拉克便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有些太过于紧张了。

氪星的科技完美无缺, 只要他还戴着这一副特别制作的眼镜, 那么就绝对不会有人把“克拉克.肯特”这个小小的普通记者去和那一位像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 光芒的太阳之子超人联系在一起。

于是他便又放松了下来。

只是很可惜，克拉克选择向彼得提出这个问题来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为托尼刻意控制的缘故, 所以彼得对此简直是一无所知。

“什么？”

他有些迷茫的重复了一遍。

“什么孩子？”

“斯塔克先生有带小孩子回去复仇者大厦吗？”

彼得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对于这件事情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印象。

于是他最后看着克拉克，十分认真且笃定的冲着他点了点头，确认道：“没有，肯特先生。”

“斯塔克先生没有带小孩子来过。”

如果彼得那一天就在现场的话，那么他自然是可以见到从幼童的稚嫩模样变成了这一副雌雄莫辨的翩翩少年郎的全过程；但是很可惜，那一天是工作日，戴安娜将阿尔忒弥斯转交给托尼的时候又是白天。

也就是说……

作为一名在校大学生的彼得, 那个时候当然是应该在学校里面上课的。

等到他在放学后赶来复仇者大厦的时候，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片狼藉的、战斗结束之后的现场，以及被托尼郑重其事的介绍给他的阿尔忒弥斯。

于是，在彼得的认知里面，阿尔忒弥斯打从他见到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是这少年的模样了, 即便是彼得的想象力再丰富，想来也没有办法将阿尔忒弥斯和克拉克口中所说的那一个孩子联系在一起。

而得到了彼得的回复的克拉克面上的表情瞬间就变的愁苦了起来。

彼得是一个热心肠的，眼下见克拉克是这个样子，顿时便主动的提出来了要帮忙。

“您要找什么人呢？”彼得给他出主意，“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些什么？”

克拉克于是便不是很抱希望的给他稍微的描述了一下。

“布鲁斯告诉我的线索是……一个有着银色的头发、异色的双瞳、额头上面有着金色的月牙、随身带着一个冰蓝色发玫瑰色眼瞳的……孩子……”

他的描述逐渐的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了阿尔忒弥斯的身上，面上写满了纠结。

而彼得的表情与他如出一辙。

“怎么了？”

阿尔忒弥斯偏过头来与他们对望，唇角挂着一抹看不出来其中所蕴含的具体意味的笑容。

伴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有银白色的发丝顿时就从肩头倾泻而下，像是古松上面那庞松莹白的堆雪“簌簌”的落下，留下来了一种触目惊心一般的视觉效果来。

而在他肩头作者的提亚马特也以一模一样的角度侧过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类，那一双玫瑰色的十子瞳大大的，看着像是玫瑰色的海洋。

彼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上去是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

“……阿尔？”

他小心谨慎的、谨小慎微的低低的呼唤了一声神明的名字。也不知道究竟只是喊他一声，还是在想对方确定，克拉克想要找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

但是，不管彼得的这一声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意思，阿尔忒弥斯却都是笑着应了下来。

“嗯。”

“肯特先生要找的那个……是你吗？”

“啊，我想应该是的吧。”

阿尔忒弥斯冲着彼得笑的时候还有如春日里的三月暖阳，但是再面对着克拉克的时候，便只像是寒风料峭了。

“那么，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在这毕竟不是蝙蝠侠本人来的份上，阿尔忒弥斯的语气还算是克制有礼的，虽然疏离而又冰冷，但是至少还可以正常的进行交流。

这如果是布鲁斯.韦恩本人站在这里……

那么他大概能够迎接的就只有冷嘲热讽了。

冲突再激烈一些的话，直接大打出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克拉克缩了缩脖子，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明悟：自己说不定是帮蝙蝠背锅了。

但是，就算是明知道自己背锅了又能怎么样呢，克拉克还不是得梗着脖子继续和阿尔忒弥斯交谈。

“您之前……去过哥谭一次。”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看阿尔忒弥斯的脸色。

阿尔忒弥斯平静的点了点头，面上辨不清楚喜怒来。

克拉克于是深吸了一口气 。

“布鲁斯当时触怒到了您……而您，在离开哥谭的同时，也带走了哥谭的月亮。”

没错，这正是克拉克此次来纽约特意寻找阿尔忒弥斯的原因。

在阿尔忒弥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降落在哥谭的，并且还与当时正在巡夜的蝙蝠侠以及罗宾狭路相逢。

而那个时候，双方之间的相处显然不怎么愉快。如果不是因为神奇女侠及时赶到的话，或许阿尔忒弥斯和蝙蝠侠之间早就已经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

只是，纵然阿尔忒弥斯离开了哥谭市，却也依旧是对于冒犯到了自己的人类降下了责罚。

让布鲁斯倒霉显然只不过是那当中的最为普通的一项而已。

至于第二件事情是……

阿尔忒弥斯夺走了哥谭夜晚的“光”。

不仅仅是月亮，只要等到太阳完完全全的从西方完全落下的那一刻开始，一整座城市里面便再也没有哪怕是丝毫的光亮了。即便是城市里面亮起来了灯火，也根本不可能照亮任何的东西，这一座城市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当中。

如果这样的情况如果只出现了一天两天的话，那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很快就会过去的意外；那么，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个周之后，这件事情终于被证实并非是偶然，而是因为其他的某种因素所以造成的后果。

老实说，一开始布鲁斯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与阿尔忒弥斯扯上什么关系的；直到后来，当布鲁斯总算意识到这件事情并非是科学侧能够解决的问题、而更像是来自于神秘侧的攻击的时候，他找上了一位专业人士。

约翰.康斯坦丁。

而这一位与地狱之间拥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的、能够使用黑魔法的男人不过是来哥谭过了半个晚上，便已经开始偷偷摸摸的收拾东西打算连夜跑路。

“你要去哪里？”

当他提着行李箱预备开溜的时候，却看见布鲁斯.韦恩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等在了酒店一楼的大堂处守株待兔。

康斯坦丁只好露出来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哟！”

他抬起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的朝着布鲁斯打了一个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啊，布鲁斯？”

面对康斯坦丁的这一个装傻充愣的行为，布鲁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冷笑。

“这么晚了，外面也没有灯，你要去干什么？”

布鲁斯问。

康斯坦丁“啊”了一声，看上去是十分无辜的模样。

“我在房间里面待着有些闷，这不是打算出去散散步……”

“待着行李的散步？”

布鲁斯上前几步，逼近了康斯坦丁。

“你发现了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的僵持了片刻，最后还是以康斯坦丁的失败告终——毕竟布鲁斯是一个优秀的猎手，而充足的耐心则是每一个优秀的猎手所必须具备的基础技能。

他叹了一口气，面对着布鲁斯的那一张冷凝的脸，终于还是对着布鲁斯坦诚了一部分的真相。

“你这家伙当真是胆大……你得罪了一位神明。”

布鲁斯便是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随后深深的皱起眉来。

“得罪了一位神明又如何？”

很显然，因为索尔和洛基的关系，神明的存在在人类的心中，或许也不再像是以往的那样神秘和深不可测。

毕竟连绿巨人都可以把洛基抡来抡去当成是大摆锤了，神明……大概也就那个样子吧。

这样的认知与想法，说不定也是之前蝙蝠侠会对阿尔忒弥斯抱有着那样的……已经可以说是轻慢了的态度的原因。

因为神明与人类相比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康斯坦丁看布鲁斯的这个样子，大概就可以猜到他究竟都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神明全部都像是索尔和洛基那样的，实际上与人类也相差不了多少？”

康斯坦丁问。

布鲁斯虽然并没有点头，但是看他的样子，毫无疑问，在这一位蝙蝠侠的心里面就是这样想的没有错。

见状，康斯坦丁顿时就有些头疼起来。

“不，韦恩，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康斯坦丁道。

“索尔和洛基那样的神明，是一种，那是人类只需要有一定的力量，说不定就可以与之相抗衡的神明。“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一种神明。”

康斯坦丁轻声道。

“那是真正的、符合人类的历史记载的神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并不是人类所能够对抗的。”

只是看布鲁斯的样子，很显然对于康斯坦丁说的话，还是听一半信一半。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布鲁斯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格。

“……你还是不信的对吧。”

康斯坦丁倒是很清楚布鲁斯的这个破性格。

“你应该知道，我和地狱之王做下过交易。”

“而我在这一座城市里面，感受到了比地狱之王还要来的更加有声和可怖的气息。”

康斯坦丁轻声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得罪了一位货真价实的、远比掌管地狱的地狱之王还要来的更加强大的神明。”

“他给这一座城市降下来了诅咒，夺走了这一座城市的光明。除非是有一位比他更加强大的神明来帮忙解除了诅咒，又或者是降下诅咒的神明自愿将诅咒撤下，否则的话，哥谭市的夜晚将永远都失去光明。”

布鲁斯终于没有办法继续保持镇定了。

“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情的话，哥谭的夜晚永远都会是这个模样。”

他硬邦邦的说。

可那是布鲁斯——又或者说，是蝙蝠侠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容忍的事情。

哥谭那没有任何的光的黑暗的夜晚，滋生出来了比起以往还要更多的罪恶。夜间纯然的黑暗固然是带来了一些小麻烦，但是只要拥有一副夜视镜，那么一切都会变的简单起来。

而与此同时，黑暗又成为了罪恶的遮羞布，在那无边的黑暗当中，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被注意，于是原本潜藏起来的、深埋于心底的罪恶的种子便开始生根发芽，并且很快的就成长为了参天大树。

“康斯坦丁 ，你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吗？”

康斯坦丁忧郁的都想要摸一根烟出来抽了。

“这个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解决的。我倒是可以试一下，但是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最好的方法还是去请求那一位布下诅咒的神明，将这个诅咒撤下去。”

布鲁斯的面上顿时就带上了挣扎。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好。”

布鲁斯说。

“我知道了。”

于是，几天之后，克拉克便收到了来自于蝙蝠侠的请求。

——去往纽约，将当日里面被神奇女侠送去托尼.斯塔克那里的一个小孩子带回哥谭来。

克拉克：？？？

我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蝙蝠的育儿保姆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咕，咕咕咕！

这个月快过去，下个月我就可以日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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