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架, 食物还有很多,都乖乖吃自己的就行。”
青川先安抚了猫咪, 然后走出猫咪的包围圈, 向犬科的方向转。
还有惦念他的猫咪不放心,叼起地上的食物,护卫一样的跟在青川左右, 十分负责警惕。
青川一下就软了肚肠,动物们都是如此的耿直和真诚, 他下定决心, 以后只要有时间, 就亲手制作美食给他们。有几个十分不错的专供动物的药膳方子都可以用起来了。
青川略靠近, 这五条流浪狗就后退了一些,有些不安的将上半身下俯,呲牙, 做出准备攻击的姿态。
所以青川就不再靠近, 他回头从食盒的第三层拿出一个个大盆, 每一个盆里都装着三截牛腿骨,上面带着大块大块的肉, 牛骨都在骨汤里泡着,肉汤里有少许蔬菜和浅黄色的鸡蛋面。
放下盆, 青川退远了一些,银灰色皮毛像是雪狼的大犬上前嗅了嗅,大约抵制不住这股肉香的诱惑,先是浅浅舔了一口汤, 然后整个脑袋都扎进去,不顾首领威严地大吃大喝起来。
剩下四只下属一看首领都吃开了,早就被香味诱惑的它们便立刻平分了剩下两盆。
虽然生活在富人区,但它们能吃饱肚子的时候还没有生活在普通人家附近的猫猫狗狗多。而像这样特意为他们制作的牛骨肉,回忆起来竟遥远得好像上辈子。
方才还针尖对麦芒的气势立刻消弭于无形,另一边对垒的猫咪们也松了一口气,安心的吃起青川为它们精心准备的鱼排和牛肉。
这片区域生活的流浪猫流浪狗,都不容易。富人家少有可以施舍的残羹冷炙,倒是平民住宅区,有些不允许养宠物的地方,喜欢宠物又不能养,就会把爱心散播到流浪宠物身上。
富人区也有这样的善心人士,只是这块地方房子大、地方广人又少,基数少了,相对的这样的人也少。
能美美吃上这么一餐,要味道有味道,要营养有营养,又管够,大家都十分珍惜。
或许它们做宠物被人饲养的时候还能挑剔任性,可是一旦被抛弃就立刻从天堂到地狱,能吃饱就算不错,有时候垃圾箱里半块过夜的骨头都要争夺半天,哪里敢挑什么味道?
青川在一旁安静守着它们,看它们吃得开心,他便也十分的快乐。
一会儿,小猫咪们先吃完了。
酒足饭饱,这些小家伙也不立刻走,它们先是刨了一个坑,将吃剩下的鱼骨头埋起来。然后要么是慵懒的躺在草地上,舔爪子,用爪子洗脸,要么就是快活得在地上打滚,找小伙伴玩抓尾巴的小游戏。
还有几个淘气鬼爬到树上,在岔开的横枝干上伸了一个懒腰,似乎准备美美地睡上一顿。
有几个愿意亲近青川的,就跑到青川身边坐下,被青川从头到尾一顿揉搓,‘喵嗷喵嗷’的舒服的都变了音。
猫咪身上除了灰尘和小草,还有些寄生小虫子,趴在身上吸血。青川就拿出按摩气囊梳子,一边给它们顺毛,一边找出虫子摁死。被顺毛的小猫舒服得直叫,于是聚集在他身边的小猫越来越多。
唯有大黑猫还保持着它身为头领的威严,一个标准的埃及猫神的站姿,就像是站军姿的士兵,显得有些高傲不羁,只有长长的尾巴s型甩动着,看起来真是漂亮又优雅。
很快,流浪狗天团的五个成员也吃完了,饭盆里干干净净一点汤都没剩下,牛骨经小火鸟的火焰一熬煮,骨头已经松散,一咬就碎成了渣,渣里流出汤汁和牛油,然后这些饿了许久的流浪狗就连肉带骨头都咬碎吞进了肚子。
和猫食不一样,为流浪狗准备的汤一直保持着适宜的温度,拿出来的时候是热乎乎的,吃进肚子里也是热乎乎的。
像这样初春的天气,再没有比吃一碗热乎乎的汤,再好好睡一个午觉更美的。
不过这里毕竟是流浪猫的地盘,跨地盘夺食在流浪动物的世界里是破坏规矩的行为。
独狼权衡片刻,低头对青川呜呜叫了几声,然后就带着它四个小弟离开了这里。
青川还在想刚刚那声音有点像狼,莫非真的有狼的血统,再一回神,流浪狗天团已经消失在灌木丛中。
他起身将剩下的一次性的餐盘都收起来丢进附近的垃圾桶,也没有和小猫们道别,推着他的大食盒离开了这个猫的世界。
如果他回头,还能看到那个骄傲的大黑猫一直凝视他背影的样子,可惜青川并未回头。
“小姐,他走了。”管家提醒道。
在距离野猫会聚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立在山坡上的别墅,修成了小城堡的样式。原一就住在最上面。
她来这里……等死。
半年前原一被检查出得了绝症,到现在,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下半身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生活是一片无望的黑暗。
原一是有名的画家。她幼年曾被绑架,涉案者不是亲人便是朋友,从此以后便不愿意信任世人,宁可过一个人独居的生活。
只是谁也没想到,经此一事,原一虽然有了孤僻的生活方式,却也挖掘了她在绘画方面的天赋。
她的一张六寸的人物小写可以卖出几百万的价格。
这固然是因为她不喜欢画人物的关系,但更多的是因为她的画作已经得到市场的认可。
而在她即将死亡的今天,已经有人在预估未来她画作的涨幅。原一还没死,家里人已经在争抢这些画作的所有权。
她还保存着的都是得意之作,全部加起来,一二十亿是有的。若是死亡之后,价格可能还要翻一番。
她的父亲母亲每日到她这里打亲情牌,原一烦不胜烦,就搬到了这里,已经两个月。
原一摘下可控放大眼镜,这本来是她用来观察远方世界的,没想到这段时间用得最多的却是拿来偷窥一个小男孩。这是她在此住了两个月最大的惊喜。
无疑,第一个吸引她的是那漂亮的长相和特殊的气质。
纯东方长相,还能美得如此有韵味,即便是美人如云的娱乐圈都不多见。何况这个小男孩还拥有一种特殊的,让人不自觉的平静下来的气质,比纯白更纯粹,比星空更宁静,带着一种大海一样的广阔。
这一种人,尤其吸引那些内心深处有创伤的人。
很难想象一个孩子会拥有这种充满了包容的魅力,仿佛天生便是宠爱溺爱别人的那一方。长大之后拥有了成熟的外表,这种特质还会放大,更加吸引人吧?
即使厌恶陌生人如原一,那一瞬间也有被触及到那一颗一直追寻美的艺术心灵。
那种对着小猫小狗,放松的舒心的笑容,还带着一种仿佛长辈对于晚辈的放纵和疼爱。虽然年纪很小,还是个孩子,却已经具备了治愈系的暖心。
某个瞬间,原一甚至有了一种强烈的,想要禁锢他,只为自己一人笑得如此舒心温暖的冲动。
看过即是拥有?那不过是没能力的人自我安慰的话语。
如原一这样出身豪门,从小任何想要的东西都触手可得,长久的环境便会让他们养成心灵上的骄傲。
那骄傲藏得深,唯有深入接触过的人能体会。外人看到一些表象,加以外貌、财富和权利的附带价值,便成了少女梦想中的霸道总裁和少男眼里的任性大小姐。
但事实上,这两则本质都差不多,原一就是这么一个任性大小姐,还是一个颇有能力的大小姐。这样的人,想要养几个小情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如果说柳星朗那样的长相可以在学校坐稳校草的交椅,并且足够获得簇拥和追捧,那么青川这样的人去了学校,必然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
什么东西,特别到了极致,都会让人生出疯狂的独占欲,何况贵族学校那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代们。
不过原一控制住了自己一瞬间躁动起来的内心。
轻易被本能控制的,是禽兽,不是人。
原一控制住自己的蠢蠢欲动,不是因为她是一个好人,而是……她是一个即将到达生命终点的人。
她不舍得。
这个孩子来给那些猫猫狗狗喂食的时候,他的表情那么温柔,谁能忍心破坏?
原一自问,她舍不得,舍不得让那个孩子的微笑僵硬在脸上。只有自由才能让人露出这样明媚得好似冬日阳光的笑容,毫无疑问。
而且,冷静下来就会知道,生活在附近的都是有些资产的人家,这个男孩长得这个模样还能隐藏得如此好,愣没人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势力在保护。
这年头可没什么隐私,出名就像是出门一样容易。
原一甚至怀疑不远处就有人在秘密的保护着他。
原一没有刻意去打听,她独自居住在这里,也没有往来的人家告诉她什么。她愿意保持着这样一份神秘感,最后带着那孩子给与的点点温暖进入永恒的黑夜。
只是从此她便多了一个习惯,每个星期六和星期天的下午,都要站在最高处的窗边,看一看他。看完了,接下来好几天的心情都会很好。
她觉得这个孩子是这世界照耀在她身上的余晖。
让她暂时忘却了死亡的恐惧。
管家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想到小姐终于对外界有了兴趣,哪怕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小男孩,也是一种巨大的进步。于是他自作主张收集了许多关于这个孩子的资料,只等小姐一句吩咐,资料就拿上来。
可惜半个多月了,一直没有等到。
有一次他问原一,需不需调查一下。
原一说:“不用了,看他那么自在的样子,现在的生活一定很不错。为什么看到飞舞的蝴蝶和灵动的小鸟就一定想着把它关起来呢?看它自由飞翔的样子,多么快乐啊。”
很不错吗?
管家想到资料上的内容,不再说话。
难怪可以吸引到仇视外界封闭自己的小姐的注意,就像是某些电影台词,只有可以自己散发出光和热的恒星才能温暖到阴暗处的灵魂。
这个男孩拥有一个太阳一样的灵魂,风风雨雨也不能浇熄内心燃烧着的火焰。
他只是不明白,怎么样冷酷的人,才会拒绝这么一个孩子,甚至冷漠地对待他。连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都觉得这个孩子实在可爱。
原一扶着机械义肢坐下来,她心里还回味着刚刚的画面。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那个画面即便接触不到,依旧让人整个人温暖起来。
人类的小男孩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像是看着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在吃饭玩耍一样的,看着周围的流浪猫和流浪狗。小猫们也很放松,舒展四肢做着各种只在亲近的同伴面前才有的动作。
那只孤傲的大黑猫慢悠悠舔着爪子,放任自己的手下。流浪狗在道别,从来凶神恶煞的脸上还有一些温和,这个时候摸它们的皮毛说不好都不会被咬。
这片区域的流浪动物可不是什么可爱的宠物,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原一就知道了它们的凶恶和疏离。
它们和原一一样,都经历过人类的背叛,对人类十分不信任。可以获得它们的认可,还让这些警惕性强的小猫那么自然的露出肚皮求抚摸,亲和力很强的人才能做到。
那真是如春日一般可爱温暖的少年,又如花朵一样娇嫩纯真。谁人可以拒绝他,谁人可以抗拒这样的温暖?原一自觉自己是做不到的,她原本就爱这样的小鹿一样的生物。
她以己度人,就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最可爱的风景了,简直忍不住想要炫耀一番,此生可以得见这样的场景,无论谁都是幸运的。
她忽然抬起头,“我把他画下来,带进我的坟墓里,陪伴我在黑夜长眠。你觉得怎样?”
管家先生自然觉得大小姐怎么都好,他点点头,“我让人准备画具。”
在回家的时候,青川意外碰见了早归的柳家大哥柳星宇。
柳星宇觉得今天一天都有些不顺,本来十拿九稳的生意泡汤了,然后助理失误记错了和别家公司负责人见面的时间,回来的时候飞车还出了故障,不得不走回家。
现在他遇上新来的血缘弟弟,对方还拖着比他人都大的食盒,对着他平静的微笑。
相较于柳远庭和柳星湖的态度,柳星宇对于这个弟弟的感官更加复杂一些。
他在逃避,他不想日后要面对情感和血缘的选择,不如现在就随大流,有意识的不去接触,不去产生感情,那么以后形同路人,也不会觉得失望。
“你好,柳先生。”青川神色如常的打招呼。
有缘连血脉,无缘做亲人,这样的事情原也不罕见,看开了就好。
“你喊我什么?”
青川脚步一顿,表情说不出的嘲讽,“你总不会想要我喊‘大哥’吧?”
柳星宇面无表情,他听得出来,这句大哥,和小猫小花一样没有任何意义,不附带任何感情,连陌生人之间的问候都不如。
柳星宇实在有些佩服他们这一家,无论是家里的几个还是新来的青川,或者是自己,都能那么冷静而绝情,这或许真的是一种遗传?
他也曾纠结这么小的孩子,最是脆弱需要关爱的年纪,刚出了强盗窝,又遇上一泼冷水,背后该是怎样的委屈不解?
结果,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激烈,也更决绝。
有一句话,是他们的母亲单独留给他的遗言。
其实她早就知道柳星朗不是她亲生孩子,没有一个母亲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但既然大家如此希望,那么她也就装糊涂。
但她的心里其实一直放不下被掠走的小儿子,念念不忘是他,临走也一直念着星朗。其他人以为她喊的是柳星朗,柳星宇却知道,他们母亲喊的是身份和名字都被剥夺的青川。
如果他们的母亲还活着,看到亲生的孩子被这样的冷视,该是何等伤心?
柳星宇简直不敢想。
当时为了安慰母亲,大家决定用星朗替代青川,就根据医院遗留的资料,找到了被父母抛弃在医院,东方人长相黑发黑眼的星朗。
但是没想到母亲的感觉是如此敏锐,竟然第一眼就知道不是真的。
当她抱着孩子哭的时候,大家以为她是太过激动,毕竟被掠走的孩子通过种种手段又回到了自己身边,这种失而复得是值得喜极而泣的。
却不知,那是一个母亲发现自己的孩子可能凶多吉少时候的悲伤。
很难说她早早去世有没有太过挂念失去的小儿子的原因。
这些悲伤和期望都化作深重的责任压在作为长子的柳星宇的身上,曾经他不知道从哪里找起,现在人来了,他却又纠结于如何对待。
因为相比起陌生的青川,弟弟这个名词其实是以星朗为模板存在的,他不可能因为母亲一句遗言,就让星朗感到受伤。
若能两全其美……算了吧,想太多了。看看青川现在的眼神,他们已经势同水火,没有缓和的机会了。
柳星宇憋了半天,回头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青川在搬那个巨大的带轮子的食盒。他立刻找到了开口的理由,“需要帮忙就说。”这几个字含在嘴里就要脱口而出。
不想青川轻轻松松就像是提着棉花一样就把颇有些重量的食盒提溜起来。
于是柳星宇便换了句话,“晚饭怎么解决?”
柳家人爱清静,所以家里的佣人都练就一身隐身的本事,不需要他们时,偌大一个屋子连点人气都没有,所以这句话自然是对着唯一的人类青川说的。
“我自己会做饭。”青川没多说别的。
“如果你……”柳星宇停顿了一下,“如果觉得和我们一起吃别扭,可以再买一个厨房机器人做菜,不需要自己动手那么累。”
“谢谢柳先生关心。”青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为你们添了许多麻烦,真是万分抱歉。你放心,时间一到,我会搬走,还请暂时忍耐几年。”
话题简直要进行不下去,柳星宇干脆说出自己的真意,“爸爸不是主动的人,而且吃软不吃硬。为什么你不学学星朗?如果连你也不主动,是永远不可能融入这个家庭的。这是你的意愿吗?就这样勉强的居住几年,十八岁成年就搬出去?”
这话实在难听,说完柳星宇就意识到了,他满脸懊恼。
“柳先生,虚伪是你的保护色吗?那么,自负一定就是你的脊椎骨咯?”
因为这话太好笑,太不可理喻,青川甚至笑起来,笑得意味深长,“你们一家很有趣,柳家主,他是最清醒的,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可以果断放弃什么。柳二,他看起来很情商很高,却是个很傻很天真,估计这会儿还做着我终有一日融入这个家庭,和你们一起疼你家小弟的梦?你们家里的小弟,总是会下意识的,如同本能的做出各种对自己有利的行为暗示,高明的做法,忍不住要点一个赞了。当然,你可能不太认同。最后是你。”
冷漠的话语伴随着一声嘲讽的轻笑,“虚伪、懦弱、自私又自负,包装自己,自欺欺人,把自己都骗过去了,以为自己是个好人。要我说,既然本心如此,何不对自己坦诚一些,承认自己就是不喜欢我就是厌恶我,那么难吗?”
青川轻轻叹了口气:这些连自己怎么样都看不明白的蠢货啊。
“现如今我也想明白了,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有做血缘之亲的缘,却没有做真正亲人的份。何苦纠结于此,不如我们放过彼此吧。”和你们打交道,心累。
柳星宇愣在原地,他看得出来,青川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愤怒或者委屈,他的真实意愿就是如此,丝毫没有勉强。
青川没有任何想要和柳家人有情感上的牵扯的意思,他的意思一样明确。
柳星宇本来想说:不,我不是那么想的。可是想想这一个月的表现,这种话实在没脸说出口。
“对这个家庭来说,我只是个错误的归客,等到五年后,自会离开,绝不打扰。这之前不用太在乎我的存在对你们有什么影响,甚至也不需要承认我的存在,不需要在户口上加个名字,不需要表面上如此纠结,没有必要。”
青川笑了起来,“人活一世,最难的就是诚实面对自己。你对我表演那些纠结和挣扎,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还是为了让我觉得好受一点?我不觉得好受,钝刀子割肉,慢火烘烤,还撒盐。要不要再撒一点孜然?”
“所以,你之前那么躲着我们,其实根本不在乎?”
“嗯?”青川愣了一下,笑道,“再怎么样,住在你们家里,总要照顾一下你们作为主人的情绪。如果你介意,我也可以用更自然的方式和你们接触,毕竟还有五年的相处时光呢。”
“请放心,演戏,我也是专业的。”
“抱歉,我该走了。再见。”
青川拎着食盒,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口,可柳星宇却一下有点难以接受。
他想了半天,才发现堵着胸口的那种气闷名叫作心里不平衡。
原来在他的心里,其实一直有着骄傲,我柳家富贵门庭,不想要你、抛弃你,你就应该很可怜很痛苦很难受的期待和渴望我们这个家庭。
却不想青川给了当头一棒,不,我压根不在乎、不渴望、无所谓,爱谁谁,反正我不和你们玩。
这一下的心理刺激太大了,那种心理上的失落感,语言都难以描述。
青川就像是一面镜子。
柳星宇看到里面一个丑陋的自己,他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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