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会?!
沈棉瞬间脑补了许多限制级画面。
要开始了吗?嘿嘿。
背景音乐轰轰响,轰得整个世界都好像在震动,沈棉酒精上脑,一把抓住江一行的手。
微凉触感,柔软地捉住他的手指。
江一行视线往下,看了一秒复又抬起,挑眉睨她。
沈棉飘飘然地看着他笑:“我们现在要开始幽会了吗?”
正在这时,沈棉背后,律所的几个女同事挽手朝这里走来,挤过杂乱的人群,来到舞池跳舞。
江一行不着痕迹地背过身。
沈棉的目光直勾勾追随着他,他弯腰在她耳边说:“这里人这么多,可不叫幽会。”
有道理!
幽会幽会,肯定要去没人的地方才够幽。
沈棉深以为然,马上想起自己刚才去洗手间时发现的一个好地方。
她迫不及待地拉着江一行经过舞池,穿过走廊,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到拐角一个隐蔽处。
四下无人,幽会绝佳场所。
整个过程中,沈棉一直拉着江一行的手,他既没有握住她,也没有甩掉她。
“这里没人。”她说。
江一行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可以幽会了。
沈棉满脸期待地望着他,很自觉地问价格:“幽会,怎么收费呀?”
江一行挑眉思考几秒,问她:“幽会服务是根据你的需求特别定制,你认为怎样收费合适?”
都幽会了,当然要做个全套。
沈棉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亲亲抱抱就不说了,摸摸肯定也要安排上,古代男女幽会好像都有苟合的流程,安排上安排上。
这么一个全套算下来,沈棉小心翼翼地提出打包价:“两万?”
她自己挖的坑,江一行当然不介意请她跳进去。
“可以。”
两边都同意,那就没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了。
被昂贵的价格支配了这么久的沈棉,对于此次收费标准很满意,心中默默想,看来还是得做全套更划算。
正想着,便听江一行接着道:“两万基础费用,其他服务,”他举起一直被沈棉牵着的手,声音低了些,“另外收费。”
???
“两万不是全套打包价吗?”沈棉懵懵地说。
江一行一派道貌岸然:“统一定价,公开透明,暂不支持打包收费。”
好吧。
沈棉叹气,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看了看牵在一起的双手,她眼珠骨碌一转,反正刚才他没有看时间,要不然……
她松开江一行,一脸正直说:“刚才牵了两分钟。”
江一行仿佛猜中她心中的小算盘,抬起左手露出腕表,确定时间:“3分45秒。”
他什么时候看时间的?
奸计失败的沈棉马上又一把将他的手抓回来,精打细算地说:“那我再牵15秒。”
凑够整数才划算。
江一行笑出声,语调颇温柔:“随你。”
然后看着手表的指针,非常刚正不阿地开始倒计时:“15、14、13……”
沈棉抓紧最后的15秒钟时间享受,两只爪子都握住他的右手,为了值回票价,像个女流氓一样在他手上摸来摸去,还将手指从他指缝穿过去,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
江一行的计时漏了一秒,垂眼看她。
沈棉也抬头望向他,眼睛明亮干净,清澈的瞳仁里倒影着他的影子。
空气在谁都没察觉的对视中变质,像熬热的糖浆,粘稠地搅动。
气温沿着紧密相贴的皮肤一寸寸攀升,糖浆流进指缝然后融化,纠缠着分不开。
指针的机械声轻微到难以察觉,一秒一秒、从9走过12,又越过1,踏过2,跳过3。
走到6时,江一行回神,不动声色地放下手表。
“时间到了。”
沈棉依依不舍但非常迅速地放开他的手。
以免超过一秒被多记一分钟。
她站得离江一行很近,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香香的鸭鸭。
“你用的什么香水啊,好好闻。”她边闻,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江一行垂眼看着她的狗鼻子往自己身上凑,没动。
“你喜欢?”
沈棉连连点头:“我想买一瓶。”
太好闻了,她想把被子也喷成这个味道,这样以后就可以搂着鸭鸭(的味道)入眠。
江一行勾唇:“商业机密,不能泄露。”
啊?香水不能泄露吗?
不过想想,他的味道也是勾引客人的手段之一,确实属于商业机密。
沈棉被这个理论说服了,遗憾自己不能买同款。
她突然直起身,谨慎地跟他确认:“闻闻不收费吧?”
江一行看着她一脸警惕的小表情,莞尔:“不收。”
那就好。
沈棉放心了,马上凑上去继续闻。
她闻着闻着不自觉地越靠越前,鼻子都快要碰到江一行的西装外套。
越靠近他怀里,他本身的气息越浓,隐隐约约带着他身体的温度。
沈棉心痒痒,忽然一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她抱得结实,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江一行微滞,片刻的紧绷很快又恢复镇定。
抱着好舒服啊,沈棉越闻越上头,想把他按在床上闻个够。
她的发丝蹭着江一行下巴,少女温软身体在怀里乱蹭,江一行很难心无旁骛。
他声音低了许多:“闻不收费,拥抱可是要收的。”
沈棉马上松开他站直:“哎呀,我喝醉了,刚才没站稳。”
说得一脸正直,说完却偷偷觑他。
江一行没忍住笑,忽然抬手揉了把她的头。
正在这时。
“沈棉?”
孟星河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沈棉突然想起那一大帮同学,“呀”了一声:“我同学在找我……”
又是男同学。
江一行轻轻挑了下眉。
沈棉本想应声,又想起自己这场两万块的幽会才刚刚开始不过几分钟。
一方面怕大家担心,一方面舍不得浪费昂贵的幽会机会,就刚牵了下手,还没舌吻,还没苟合,这时候走不就亏大了?
她左右为难,纠结全写在脸上。
江一行并不说话,好整以暇看着她。
啊!
捉急。
沈棉心一横,突然抓住江一行袖子,踮起脚想抓紧时间舌吻一下。但身高依然是致命的阻碍,她的嘴唇只够到了江一行的下巴。
很软的触感,一碰即离,快得像是一根羽毛擦过。
拐角灯光暗,江一行垂眸,光在他脸上打出阴影,让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分明。
原本该是有点遗憾的,但不知为何,亲完下巴,沈棉的心却砰砰砰地兴奋起来。
感觉好像也不错?
她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试探着又亲了一口。
这次停留的时间久些,软软如果冻的质感。
很多女生并不懂的道理,男人被亲下巴,是比亲嘴唇更具勾引性的动作。
像是心脏上长出了软的毛刺,让江一行喉咙发痒。
他目光暗了暗,在沈棉跃跃欲试想要再亲一口时出声。
“四千。”
沈棉一愣。
她刚才亲了两下,四千,一下两千?
“亲下巴和亲嘴唇也一样吗?”她小声不甘心地问,难道不应该便宜一点?
江一行眸底的深邃敛去得很快,施施然回答:“上半身,都一样。”
这个回答简直就是挖好了坑等沈棉跳,她下意识就顺着问:“那下半身呢?”
咳咳!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问完她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把人体哲学ppt从脑海中挥出去。
“沈棉?”孟星河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他就在隔着一堵墙的门口。
“我在这儿。”沈棉马上说。
她从墙后跑出来,孟星河眼神不明地看了看她,又看向她背后的江一行。
第二次了。
江一行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襟,瞧着他,心里也是同样的四个字。
“我先回去了。”沈棉回头对江一行说。
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江一行笑得温柔:“去吧。”
从幽会胜地出来,沈棉和孟星河并肩往回走,迎面遇上左耳,似乎是来寻他们的,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们几眼。
“你们两个跑这儿干嘛呢?大家都在找你们。”
跑这里幽会,不过是跟别人。
这问题沈棉没回答,想起被打断的幽会她就十分遗憾,不过亲到了下巴也很开心,她心情飘飘然,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藏着偷笑。
她自己不知道,另外两位男同学却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心情就各不相同了。
孟星河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左耳则把沈棉的“娇羞”和他的“沉默”,当成了背着大家来私会的证据。
他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撇了下嘴,颇有点嫌恶的意思。
左耳步子快没等他们,沈棉和孟星河落在后面。
孟星河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和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嗯?”沈棉疑惑地抬头,随即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江一行。
唔……
这种关系不好在同学面前大肆宣扬,她思考几秒,一本正经地说:“商业关系。”
孟星河皱眉看她一眼,显然对这个答案存疑。
沈棉一脸诚恳:“假撕比撕你撕。”
“……”
孟星河不知相信了没有,总之回去的路上,没有再说过话。
同学们都玩得挺嗨的,蹦迪的蹦了几轮,剩下的在聊天。有人提议玩游戏,零零散散的人凑到一起。
沈棉无心恋酒,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打断的幽会。
两万块,只幽了十分钟,心痛!回家可以要求鸭鸭补回来吗?
经典的游戏玩了几轮,最后大家都有点倦怠时,有人提议大冒险。
桌上有现成的道具,随着游戏一轮轮的进行,和大家血液中越来越高的酒精浓度,话题和惩罚也渐渐地带上一些奔放色彩。
萎靡的人重新兴奋起来,气氛很愉快。
沈棉今天运气还挺好的,在场每个人都中过,非酋如赵晓晨甚至中了三次,才终于轮到她。
而当事人还在撑着下巴沉思,赵晓晨推了沈棉一下,她才收回跟着鸭鸭飘走的思绪。
斜对角的左耳抢先提出惩罚:“找一个帅哥要到电话号码,要求:五米之内,我们这些人除外。”
找陌生人搭讪是大冒险常用惩罚之一,也是大家最爱的环节。
惩罚倒是不算过分,闻言男生女生都起哄起来,其中以三个室友闹得最欢,赵晓晨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催促:“快去快去,宝贝儿别害羞。”
只有孟星河皱眉看了左耳一眼,后者装作不知道。
找帅哥搭讪?
沈棉往四周看了看,锁定五米之内长得最好看的小哥。
她正要出发,左耳又出声:“对了,不能随便找个人应付,这个‘帅哥’,必须得到我们一半以上人的认定才可以。”
沈棉指了指自己的目标询问:“那个可以吗?”
“不行。”左耳说。
“为什么?”米雪插嘴,“我觉得挺帅的啊。”
“那是你觉得。”
正嬉闹等看戏的众人安静了些。
“帅哥”和“美女”一样,很多场景里已经变成一个性别的代称,帅与不帅本就是个人审美的问题,谁也没想到左耳会在这个词上下要求。
不过大家都喝多了玩嗨了,除了一心护崽的三个老母亲,没人察觉到左耳对沈棉的小小针对。这时全都煞有介事地就“小哥帅不帅”这一问题投起票来。
女生里认定帅的占了一大半,男生则几乎清一色投反对票。
夏唯投票时说:“我觉得一般吧,我对帅的标准可能和你们不太一样。”
她话没说完,最后一个人――孟星河把自己的票扔到帅那边。
夏唯的脸色僵了一瞬。
得到主席站队的女生这边欢呼起来:“耶!”
左耳还是怕得罪孟星河的,假意笑笑说:“星河,你变了啊。知道你是好心,不忍心做坏人,不过就算你支持他们,现在也是11:8,认为不帅的占多数。那个不合格,沈棉,你重新找吧。”
一个游戏而已,突然搞得跟课题研究似的严谨,揪着一个本来就没有固定标准的词不放,摆明故意针对。
赵晓晨不爽:“五米之内根本没有其他帅哥好吗?”
“那不想接受惩罚,直接选择罚三杯酒也行啊。”左耳说。
赵晓晨正要据理力争。
一旁的沈棉忽然发出声音:“我接受。”
众人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从二楼下来了穿正装的一拨人,光闪得太厉害看不太清,但各个气质都不凡。
其中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尤其出众,即便看不到全脸,只气场就让人觉得帅爆了。
女生们兴奋起来。
“你们快看那个,太帅了啊啊啊啊!”
“哪个哪个?”
“最前面左边,戴眼镜的那个!我靠这个眼镜杀,啊啊啊我死了!”
“我有点看不清脸,不过这腿太绝了……”
沈棉不禁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骄傲。
这可是她的鸭鸭。
赵晓晨比她还激动,猛地一拍她的肩膀:“包包快上!这个谁敢说不帅老子拧掉他的头!”
说着故意瞪了左耳一眼。
左耳无话可说。
看所有女生的激动程度,自己要是敢说不帅,恐怕会被撕烂。
况且这人确实当得起“帅”这个字。
他耸了耸肩:“帅是挺帅的,不过确定沈棉要得到吗?”
刚才激动的女生们也有点怀疑:“这种级别的帅哥肯定很难搭讪,电话估计要不到,棉棉要不换一个,他旁边的其他人也不错。”
“我要得到。”沈棉说。
她不知从何处来的自信让左耳轻嗤一声:“那你去啊。”
沈棉看了他一眼,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说:“如果我要到,你罚三杯酒吗?”
别说左耳,赵晓晨都愣了一下。
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靠,包包牛了,居然会怼人了。
左耳依然不屑:“那就赌呗。要不到,你自罚三杯;你要是能要到,我认输。”
沈棉点点头,在全班人的注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着鸭群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