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陆小凤和花满楼有什么反应,一个人影突地出现在陆小凤和花满楼身边。
“司空摘星?”花满楼虽是用的疑问句,但却是实打实的肯定语气。
“是我。”司空摘星点点头。
忽而话题一转 ,对陆小凤道:“陆小凤,阎铁珊死了,西门吹雪也不见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阎铁珊死了?
是上官丹凤?
不对!不是她。
虽说她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意图刺杀阎铁珊,还差点成功了,但是,这差点成功的刺杀之下,有太多因素存在。
毕竟,以上官丹凤的武功,并不是阎铁珊的对手。
那究竟会是谁杀的?
陆小凤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他与花满楼现在之所以还站在这里,完全就是因为“峨眉四秀”。
他记得,这次来到山西的,不仅仅只是峨眉的“三英四秀”,继苏少英死在西门吹雪剑下之后,他就在方才与“峨眉四秀”的接触中,他已经得到了“独孤一鹤也已经来到了山西”的这个消息。
独孤一鹤就是严独鹤,当年带着一份宝藏躲藏起来的严独鹤。
以独孤一鹤留在江湖上的传闻来看,他并不是一个会滥杀的人。
――除非,对方所做的那些,触及了他的底线。
阎铁珊的珠光宝气阁虽然与独孤一鹤的峨眉派有着商务的往来,但阎铁珊从来也没有去与独孤一鹤见上那么一面,而独孤一鹤亦是如此。
遂,陆小凤猜测出独孤一鹤一到山西这一消息之后,虽然疑惑,但也只是认为独孤一鹤此次前来,不过是来找西门吹雪的……
等等,刚刚猴精说西门吹雪不见了?!
想到这里,陆小凤的脑中虽转过千万种想法,但却也就是那么一瞬间。
在花满楼与司空摘星眼里,陆小凤只是怔了一下,随即便跳了起来,语气急切:“快走,我们现在立刻就走。”
花满楼有些不明白:“现在我们到哪里去?”
陆小凤语气肯定:“当然是去珠光宝气阁。”
司空摘星立刻附和陆小凤道:“那便立刻就去。”
陆小凤有些奇怪司空摘星的态度,毕竟,以往的司空摘星不管有了什么情报,也总是会在他(司空摘星)满意于他眼中脸上显露出来的好奇之后才会说出来。
但今日却……
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便也就是带着探究和好奇的眼神看了司空摘星一眼。
看到陆小凤眼里的意思,司空摘星突然思索起来,自己来这里告诉陆小凤这个消息究竟对不对。
记得刚刚他过来的时候发现有家酒楼的菜肴还不错,不如现在便去那家酒楼罢。
――至于阎铁珊的死,以及不见的西门吹雪,那就留给陆小凤解决吧。
“我先走了。”遂,司空摘星只给花满楼以及陆小凤留下了一句话,便消失在了花满楼和陆小凤的视线里。
花满楼继续问道:“莫非是因为阎铁珊的死?”
陆小凤点点头:“也不全是,独孤一鹤来了到了山西。”
花满楼温声道:“难道你在担心上官丹凤?”
陆小凤肯定道:“以独孤一鹤现在的身份,想必还不至于会对一个与自己的弟子们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怎么样的。”
听到花满楼说他(陆小凤)在担心上官丹凤,陆小凤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难道他在花满楼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
花满楼疑惑道:“那你现在是在担心谁?”
陆小凤道:“西门吹雪。既然独孤一鹤到了这里,西门吹雪一定会去与之一战。”
花满楼的神色不变:“不错。既然他已经知道了独孤一鹤现在就在阎铁珊的珠光宝气阁,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那里。”
花满楼在发现自己误会陆小凤担心的对象之时,知晓陆小凤担心的,并不是那个丹凤公主,而是陆小凤的朋友――西门吹雪之后,以为陆小凤担心的是上官丹凤而有些沉郁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陆小凤直言不讳道:“我只是在担心他对付会不了独孤一鹤的‘刀剑双杀’!虽然以他的剑法,是没有让别人担心的必要。只是,同时他也太过自负,一个人一旦有了自负,那就难免出现大意这种情况,而对于西门吹雪这样的人,一旦大意,就有可能会出现致命的错误。”
花满楼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虽然我并不喜欢西门吹雪这个人,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不管是他的品性还是他的剑道,也的确是值得他自负。”
陆小凤接着道:“他只是看到苏少英使出了‘四十九式’当中的三七二十一招,便以为自己已经能够破掉独孤一鹤的“刀剑双杀”,只是他却不曾想到,苏少英只是苏少英,并不能够代表着独孤一鹤。”
花满楼问道:“据你所知,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小凤沉吟着,似是在思索自己究竟该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过了一会,他才缓缓答道:“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虽然我不想跟他交朋友,却我也不愿跟他结下冤仇。”
花满楼道:“独孤一鹤就是这种人?”
陆小凤点了点头,叹息着回答道:“不管是谁知道自己有了像他这样的一个敌人,晚上都会睡不着觉的,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现在拿起包裹就走。”
花满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语气带着些微笑意:“我想,现在他一定也没有睡着。而且,他也睡不着。”
陆小凤有些好奇:“这是为什么?”
花满楼笑道:“这是因为,不论谁知道,若是有了你这么一个敌人,晚上也定然是睡不着的。”
闻言,陆小凤与花满楼齐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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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宝气阁】
一身白衣的西门吹雪与一袭道袍的独孤一鹤相对而立。
“你就是西门吹雪?”
其实,在西门吹雪刚出现在独孤一鹤的视线里的那一刻起,独孤一鹤就有一种预感――他的徒儿少英,便是死在这个人的剑下。
而这个人,应当便是西门吹雪。
至于他为何要多此一举地问出来,便是因为,在此地,有两个身着白衣的绝世剑客。
――西门吹雪,叶孤城。
白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西门吹雪点头,独孤一鹤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方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一阵扭曲,眼中也划过一抹伤痛。
月光下之下,西门吹雪一袭雪白的衣衫,与一袭暗色道袍的独孤一鹤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只是一息之间,独孤一鹤又已经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独孤一鹤厉声喝道:“便是你杀了苏少英?”
西门吹雪点点头,道:“是我杀了他,只是,他本不该死的,该死的,是金鹏王朝的严独鹤。”
――在西门吹雪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独孤一鹤自阎铁珊身体内抽|出独孤一鹤现在拿在手中的长剑。
闻言,独孤一鹤的瞳孔一缩,目光愈加凌厉。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独孤一鹤,道:“所以,倘若你是严独鹤,我就一定要杀你。”
闻言,独孤一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一阵狂笑,道:“早就死去的严独鹤不可杀,可杀的是剑客独孤一鹤。”
西门吹雪道:“哦?”
独孤一鹤语气淡淡地道:“倘若你今日杀了剑客独孤一鹤,那么必定会扬名天下。”
西门吹雪冷笑不已:“很好。”
独孤一鹤似乎有些不解:“很好?”
西门吹雪淡淡道:“因为,不论你究竟是独鹤也好,还是一鹤也罢,我都一定要杀你。”
――他还要与叶孤城决战,他还要与叶孤城相守。所以,独孤一鹤,只能你死!
独孤一鹤也冷笑着,道:“很好。”
西门吹雪道:“很好?”
独孤一鹤冷冷道:“不论你现在想杀的是独鹤也好,是一鹤也罢,你不妨拔剑。”
西门吹雪冷冷道:“好极了。”
独孤一鹤手握着剑柄,看着对面的西门吹雪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内心是后悔的。
为了守好金鹏王当时留给他的那份财富,现在,少英死了,他也老了。
可是,为什么在他诚恳地守了这么多年的财富之后还要落得这样的下场?甚至还连累了少英和峨眉。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后悔,可能也只是他最后一次。
这一刻,他忽然很想见到那个绝顶聪明的陆小凤。
可是他也知道,现在,陆小凤绝对是不会来的。
所以,他只有拔剑。
――现在的他早就已经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苍茫的夜色中又有凌厉迫人剑气冲上九霄。
缓缓吹过的夜风也更加冷冽,就算是西门吹雪自己的血自独孤一鹤刺出来的伤口中流出来,也同样会被风吹干,只留下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