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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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赵谟走进殿内的时候, 望见皇后跟前已经坐了个人了,正在跟皇后说着话。

“九爷来了。”崔直见到赵谟,忙提醒了一句。

皇后凝重的神色顿时松了许多:“谟儿,过来, 给你舅舅请安。”

舅舅……

赵谟对这个词其实陌生得很, 当年皇后收养他之后, 这位舅舅就离开了京城, 从此十几年间不曾回过来。

凤座前的这个人, 肩膀十分宽阔, 即便坐着,看着也很魁梧, 听到脚步声, 他不疾不徐地转过来, 目光沉沉地看向赵谟。

他的眉宇生得威武,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舅舅。”赵谟拱手, 朝定国公行了晚辈礼。

定国公的目光在赵谟身上打了转,站起身,向赵谟行了臣子礼:“九爷。”

皇后道:“在坤宁宫, 你就是他的长辈。”

赵谟伸手扶着定国公的手, 不叫他作揖:“正是如此, 舅舅不要折煞我才好。”

定国公倒没再多客气什么, 只点点头:“我刚到一会儿,皇后娘娘正说起你。”

若是平日,赵谟少不得要在皇后跟前撒个娇, 此刻定国公在前,他只是低头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别怕,母后都是在夸你呢!”皇后笑着说完,又朝定国公道,“哥哥,谟儿每日都要习武,你既回来了,得空便指点他一下。”

定国公道:“宫里那么多高手,哪里轮得到我来指点。”

“你这话说的,你是谟儿的舅舅,他的功夫,你不指点,谁指点?”

赵谟只在一旁陪笑,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听人说过,定国公极其喜爱赵斐,皇后认下赵斐之后,定国公不止亲自教导赵斐习武骑射,连功课都要亲自指点。

不论母后说什么,在舅舅心里,他都是比不上六哥的。

若是从前,他少不得要心酸一番,今日见着定国公的反应,并无什么触动。

只是见皇后拼命拉近自己跟定国公的关系,心疼她白费功夫。

定国公没有顺着皇后的话说下去,反是道:“先前万岁爷召我去了养心殿,说了些西北军务,后来又说到了斐儿。”

皇后的笑意滞了滞,“斐儿如今封王,万岁爷和本宫算是安了心。”

“万岁爷可没有皇后娘娘这般安心,提起斐儿,亦是担忧得不得了。”

“哥哥,你……”皇后听出了定国公的言外之意,秀眉一蹙,正欲发作,却见赵谟含笑站在一旁,她压了压心底的火气,“谟儿今日念书累了吧,先回北苑歇着,改天你再去定国公府向舅舅讨教。”

“是。母后、舅舅,儿臣告退。”

等到赵谟出了大殿,皇后猛拍了一下凤头扶首:“哥哥,你刚才是故意说那些话给谟儿听了么?”

定国公不以为然道:“这些话我是特意说给娘娘听的,今日来坤宁宫,也是为了说这些话,至于谁听到,谁没有听到,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

“哥哥,斐儿已经病了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是钻牛角尖呢?”

“我钻牛角尖,那我问你,万岁爷封斐儿为越王,这是谁钻牛角尖?”

提到这一桩事,皇后心中的疑惑浮了出来。

“哥,我一直想问你,斐儿封王的事,是不是你给皇帝上了书,在朝中推波助澜。”

“不是。”定国公泰然回道,眸光深邃无比。

皇后素知定国公的性格,他的喜恶从不掩饰,也从来不会说谎。

他说没有,自然就是没有。

“你的意思,斐儿封王的事,是皇帝自己的主意,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娘娘,万岁爷什么性格,娘娘难道不清楚么?你在宫中尚不知他心中所想,我远在北疆,又岂能干涉朝中局势。”

皇后沉默了。

“斐儿知道缘故么?”

“封王之前,皇帝破天荒地去过一次北苑,探了斐儿的病。”

定国公的眸心一拧:“你问过斐儿么?”

皇后摇头。

“你为何不问?”说到这里,定国公一直平稳的语气终于有所波动。

“他要说,自然会说。”

“糊涂!”定国公摇了摇头,“我没想到,你跟斐儿的母子之情已经淡漠至此。如今斐儿深陷泥沼,纵容我想拉他,也力所不及。”

“哥哥此话怎讲?”

“回京之后,我连送了几封信去扬州,没有得到半分回音,斐儿那边,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不以为然地笑了下:“能出什么事?他如今是越王,住在自己的封地,手上还有江北大营的兵符,什么陷入泥沼,哥哥当真危言耸听。”

定国公深深看了一眼皇后,摇了摇头,径直离开了坤宁宫。

……

青柳巷。

“有姑姑的消息么?”盼夏坐在园子里,见秦延从外头回来,忙问道。

秦延走过来,摇了摇头。

“打听来打听去,所有人都只看着姑姑走进绸缎庄,没有人见她出来。”

盼夏垂眸,眼中亦有担忧流出,过了一会儿方道:“姑姑既留下那样的字条,想必她有所安排,也不想叫咱们找到她。”

说着话的时候,盼夏是望着秦延的。

对上她的眼睛,秦延有微微的失神。

那日陆湘凭空消失之后,秦延在京城里足足找了一整夜,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盼夏也一整夜没睡。

原来陆湘在盼夏的枕头下留了字条,说自己久未出宫,一直想要四处游玩,她不喜欢有人跟着,才想法子抽身离开,她叮嘱盼夏仔细养伤,或许有个三五月她就回来了。

得见这字条,秦延方才安心了些。

心中虽然焦急,可主子带着弟兄们南下是办的死差,秦延不敢轻易传书过去,况且,他也不知道主子如今落脚在何处,办死差,不可能在行宫里办。

好在有陆湘这字条在,应当不会出大事。

眼下,他只能留在京城,等着主子将来回来责罚。

“你还是担忧姑姑吗?”盼夏见秦延神色凝重,开口问道。

担忧,当然是担忧。

秦延跟了赵斐这么久,从来没见赵斐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正值多事之秋,主子出去办死差,把照顾陆湘的重任丢给自己,自己却把陆湘丢了。

想一想,秦延都觉得自己该死,若不是盼夏在这里,他恨不得扇耳光把自己扇死。

不过,因着陆湘失踪,盼夏跟他倒是打破了僵局,每日都会说上几句。

“你武功那么好,姑姑能在大街上把你甩掉,必然早就想出万全之策了,料想不会出大事的。”

秦延听着盼夏的劝慰,愧疚道:“我武功,其实没多好。”

盼夏只是一笑。

这是盼夏头一回对着秦延笑。

虽然他跟盼夏曾经亲密无间,可他记得很清楚,盼夏始终闭着眼睛,脸上尽是痛楚的表情,眼睛里包着泪,一动,她的眼泪就滑落下来。

他其实心疼得紧,想去替她抚泪,想停下来,可偏偏停不下来。

他们俩的每一个瞬间秦延都记忆犹新,几乎每一夜都会在脑中浮现。

只是每每回想起来,秦延都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明明她那么伤心痛苦,为什么自己还跟畜生一样觉得快活?

她不想理睬自己,不想嫁给自己,秦延都觉得理所应当。

然而今日,盼夏居然对着自己这个畜生笑了。

“盼夏……”秦延有些哽咽。

盼夏没想到秦延会突然蹲下来。原本她坐着,他站着,两人离得还有些距离。

他这一顿,两个人的脸不过咫尺。

“怎么了?”盼夏别过脸。

秦延见她避过去,脑中的热血又退却了下去。

“你的腿伤其实不是毫无办法。”秦延想了想,对盼夏说起了另一桩他一直想说的事。

盼夏立时转过脸:“真的吗?”

秦延点头:“之前我有个弟兄,也是腿了伤,大夫说他废了,只是他这人不信邪,不肯就这么躺一辈子。”

“那他怎么做的?”盼夏急切的问。

“他在榻上养了两个月,等皮肉伤好了,就自己摸下地,一开始跟着使不上劲,下地就摔个狗吃屎,我们都劝他别折腾了,有兄弟们在,就有他一口饭吃。可他听不进去,就这么摔了两三月,有一天,他突然能扶着榻立住了,他就这么死撑着每日下地,如今虽还走不得,到底能站起来了。”秦延道,“只是要做到他这样,就得有他那狠劲儿,也不能怕摔。”

盼夏认真听着秦延的话,双手紧紧握成拳。

她身上的皮肉伤其实已经好了,只是她试过,两条腿就跟不是长在她身上的一样,压根使唤不了。

“我,我怕是没有那种狠劲儿。可是我真的想走路。罢了,先摔吧,哪日摔得扛不住了再说。”

“我不会让你摔的。”秦延脱口道。

盼夏微微一怔,对上秦延炽热的眼神,白皙的俏脸顿时红了。

“你想练,我帮你。”

“怎么帮?”对上秦延的目光,盼夏的脸越发的红了,说话亦有些不利索。

“你扶着我的手走,我不会使劲儿,等你摔了,我再拉你。”

说着,秦延朝盼夏伸了手。

“今日,就试一次?”

试一次?

盼夏望着秦延期盼的目光,终于把手放在了他宽大粗粝的掌上。

作者有话要说:  秦延:我是畜生。

盼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秦延:可我还想再做畜生。

盼夏: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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