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昨晚和廖亦凡聊的时间有点长，精神耗费的太多，所以晚上睡的有点沉沉，迷迷糊糊睡过了头，所以第二天早上她没有去上早自习。

难得的是言灵也没有叫她。

言灵的妈妈在学校任教，所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学校的着火事件，从此后就再也不许言灵带着蜡烛去学校自习了，甚至不准她再去上早晚自习。

言灵的父亲却不赞同她妈妈的做法：“孩子嘛，就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你得让她自己闯一闯。都十来岁的孩子了，不能总像是温室里的花一样养着，不然永远也长不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们班里明显有不安分分子存在，再没抓到之前，我不允许灵灵去上早晚自习。”言灵的妈妈说话异常坚决。

“妈，你太武断了，说不定是邵娟自己不注意才引起了大火呢，你凡事总是往坏了想。再说了，别人都学，我不学，我功课落下怎么办？”言灵道。

“火势起的猛而烈，明显是泼了酒精之类的助燃物，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总之再没查清楚之前，你不准再去上早自习。再说了，黑乎乎的天，多不安全哪！我看念儿成绩就挺好，班级前几名，教你绰绰有余，你平时应该多向她请教。”言灵妈妈道，“等会我去和念儿商量，让她帮你补习功课。”

言灵撇撇嘴不说话了，杜念的成绩好的确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英语这科，几乎回回都能拿满分。

晚上杜念一家围着桌子吃饭，言灵妈妈提着礼品来了。油乎乎的牛皮纸，用牛筋绳包扎了，里面鼓鼓囊囊的。三十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什么：“桃酥reads;！二婶儿真好，回回过来给三十带好吃的。谢谢二婶儿！”

言灵的妈妈笑的很宠溺：“三十这孩子不大，嘴巴可真甜。怪不得爷爷最疼他。”

三十吃多了零食，但是对桃酥百吃不厌。干吃的时候，香香酥酥脆脆，一口咬下去满嘴的碎渣滓，特别香；有时候也喜欢用热水冲开吃，热水冲开后要趁热赶紧吃，半融化在水里的桃酥外柔里脆，非常香甜。

三十得了宝贝，饭也不吃了。

周秀兰赶紧把言灵妈妈引到沙发上坐下，五月份的天已经开始热了，言灵妈妈一直是走在时尚前流的女人。她剪着时髦的短发，白衬衫，微喇叭裤，脚下一双高跟镂空皮鞋。今天晚上风有点大，言灵妈妈又穿了件齐腰短款小风衣，这一套穿在她瘦高的身上显得特别有气质。

她也不客气，等周秀兰他们吃饭的空儿落落大方地拿了一本衣服样式的画册翻看。

周秀兰连忙起身去里间拿了一个紫红色的皮包，长方形的，不大，细细的带子，挎在肩膀上正好到她细腰处，紫红色在她黑白衣着的搭配下看起来特别提亮，搭配上喇叭裤更显得时髦。

“妹子，这是我们店新做的新品，我一早就想着这包肯定和你特别搭，就给你留了一个。”周秀兰道。

言灵妈妈喜不自胜，赶紧背在身上跑到穿衣镜前照来照去：“哎呀，嫂子，这包包简直美得不要不的。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刚才我翻看了几样衣服款式，你帮我也做两身。你看看这个……”言灵妈妈掀开册子，从衣服的款式到用料上谈了很久。

从料子又开始说到周秀兰的穿着：“嫂子，你看看你，放着你家店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简直太暴殄天物了。你这身衣服太老土，早该扔了，你看看你要是烫个头发，穿个这样样式的，你用个白底大红花的布料，裤子一定要这个样子的，黑色和蓝色都好看。”

言灵妈妈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言灵爸爸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妈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找过来才发现俩人已经挑灯设计起了衣服。

迷糊开朗的性格简直跟言灵一个模样。言灵没有办法，补习的事最后还是言灵说的，杜念思考都没思考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从此后，下午放学后一个小时的时间是补习时间。

言灵挺认学，她对语文兴趣很浓厚，成绩不错。但是对数学之类的逻辑性就比较差，英语的句式也是不怎么懂。

杜念结合言灵试卷看了看，发现她的底子属于中等左右，只得一天英语一天数学这样教，英语还好，单词死记硬背了，句式读多了就会生搬硬套了。数学这种逻辑性的东西教起来就得费点劲儿了。

杜念规定好每天让言灵早上背英文单词，晚上背数学公式。第二天还得抽查。

就这样学了三天，言灵就懈怠了。

三天后正好学校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凶手的确是陈素芳。陈素芳头天和邵娟吵了一架，原因就是因为陈素芳的男朋友。

陈素芳的男朋友对邵娟有点意思，和陈素芳谈着的这段时间仍然撩拨着邵娟，邵娟的态度就有点暧昧不清了，既不拒绝，也不答应。

陈素芳和邵娟因为这事在早自习的头天晚上就吵了起来，邵娟的态度有点傲慢：“自己看不好自己的男人，你来威胁我干什么？他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答应他，你跑来和我大呼小叫只能更加说明你长得不如我好看。”

这话是陈素芳说的，没人知道真伪。

陈素芳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她当时就拽着邵娟的头发和她打了一顿，然而，她个头不如邵娟高，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能打得过整天在家帮忙做家务的邵娟，陈素芳打架一点也不沾光reads;。

紧接着邵娟就把陈素芳威胁她并殴打她的事告诉了*，*随后把陈素芳训斥了一顿。

陈素芳气不过，她只想让邵娟知道一下她的厉害，于是从家里偷来了半**酒，一下子全泼在了邵娟的身上，拿着烛火往她身上一扔，大火就烧了起来。

陈素芳只知道酒精助燃，实际上她并没有想怎么邵娟，就是觉得如果只是拿着烛火把她刘海给烤焦也太不划算了，就想多烧一点，没想到成了大火。

学校的态度很坚决，坚持让陈素芳回家。陈素芳家的势力不小，她父母来了好几趟，托人说了几次也没说下来，校方考虑的是，这里聚集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家的孩子，这次烧了个没权没势的邵娟还好处理，万一下次烧到了*，这学校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没人管的陈素芳更加逍遥了，自从杜念帮助了邵娟，陈素芳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杜念和陈素芳是一伙儿的，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最近天热了，杜念经常放学后去周秀兰裁缝设计转一圈，由于不顺道，杜念已经很久不需要司机来接了。

放学的时候杜念和言灵照旧在门口的小摊贩前买了两只雪糕，舔了一半俩人就分道扬镳了。言灵和一波同学回家，杜念和另一波顺路的同学去了周氏裁缝设计。

杜念和马春荣一行大约有四五个人，都说什么人和什么人玩。*们喜欢聚在一起，普通职工的孩子们经常和普通职工的孩子在一起玩。

马春荣觉得杜念爸妈都是普通人，所以也愿意和她亲近。几个人分享着雪糕和小零食，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以前在班级里陈素芳趾高气昂的，有很多家境没权没钱的都受过她的欺负，很多人对她不满，现在她离开了学校，同学们都觉得很开心，这两天讨论的话题也都是陈素芳。

“陈素芳简直太可恶了，经常指使我替她干活。”

“我也是，她值日的时候每次都让我帮她值日，她自己什么也不干。”

“就是，她还霸占了我的粉色铅笔盒。”

“她经常让我给她写作业！”

“她经常找我借钱，不借给她就找人打我。每次借了钱还都不还！”

“她天天骂我！”

“是，陈素芳可霸道了，谁要是多看她那个男朋友一眼，她一准记仇，找个时间就找你麻烦。”

杜念听着觉得既好笑又无奈，这事说小了就是班级里同学们之间的小矛盾，说大了就是谁会上的仗势欺人。

杜念觉得陈素芳人品不太好，但有时候对人还是挺热情的，就是觉得这么个小小的人被惯坏了，得需要正规的引导。

从学校到周氏裁缝设计的路不远，大约有十五分钟的路程，这期间需要穿过一条小弄堂，走大路的话就绕远了，大约需要半个小时才到。

杜念和马春荣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小弄堂，这个点弄堂人不多，只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一起聊天。

走到弄堂口的时候，杜念觉得头上一阵吃痛，低头一看一个小石子咕噜噜从脚底下滚过去。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