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书原本很担心卖武器的事情要耽误很久, 这年头的办事效率他也不是没见识过,何况他这回提出的建议本就很有争议,若说多耽误些日子才能做出决定也很正常, 但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三五天的功夫,赵载桓那里就告诉他,皇帝同意了他们的计划。
不过比起陈景书原本的‘大方’,皇帝却划掉了火炮, 并且表示在陈景书的新式火炮出来之前,大晋的这些都不许卖。
陈景书想了想也觉得这样确实更加稳妥一点。
说起来大晋的火炮数量也不算很多, 而南海之战陈景书带着其中一部分进行了实战测试之后, 他们回来又修改掉了一些比较明显的问题。
不过目前火炮的火炮在陈景书看来依旧是造价高昂实战能力较低的武器,至少性价比不算很高。
但只要有眼光的人都可以想到,虽然火炮目前的性价比不高,但以后却一定会成为战场的重要武器。
这也是皇帝对陈景书搞这些东西比之以前更加宽容的原因。
原本国库紧张, 哪有钱给陈景书实验什么新材料,但既然有皇帝的默许,工部的经费短了哪个部门的也不能短了陈景书的呀。
所以在大家的经费都不够用的情况下,陈景书这里稍微紧一紧,勒紧了裤腰带还是可以尝试着去做新的钢铁材料的。
唉,陈景书只觉得有些时候只有开始做了才知道事情困难的地方到底有多少。
就像是火炮这东西,他原本还想着如今大晋的洋人多,且其中不少都是很有身份地位,在家乡很有人脉关系的人物, 到时候多花一些钱,甚至可以给予他们一些特惠政策,换他们手里更加先进的火炮设计图。
结果他请卢克思帮忙打听之后发现,洋人们的火炮技术比如今的大晋好一些,但也十分有限,而他自己在尝试摸索的过程中发现光有图纸根本不行。
特殊钢材的生产跟不上的话,一切都是扯淡。
说要造枪炮,那就要有能够达到标准的特殊钢材,而想要有这些,炼钢厂得有吧?可一个炼钢厂又要牵扯出多少事情来?
陈景书只要想一想就得叹气。
难怪说军备烧钱,这不烧钱也不可能啊。
仅仅是钢材就能有一堆让人头大的事情,何况又不是只要有了钢铁就能造炮了。
一边哀叹钱不够用,陈景书一边又把参观计划给重新修改了一遍。
等到了日子,缮营造物司上下严阵以待。
因为要卖的从火炮变成了枪支,陈景书修改了不少内容,不过他也没把火炮的展示完全删除。
虽说现在还不能卖,但可以给以后留条路嘛。
他这里计划稍有变动,下头的其他人可不就得跟着变了。
好在两家的使臣在这件事情上似乎挺好忽悠的样子。
陈景书陪着他们看了一天,两人的神情都十分激动。
陈景书当即就知道这头一批的订单没得跑了。
不过等南越的使者离开之后,倭国的使臣却留了下来,显然他还有其他话想要对陈景书说。
倭国使臣外表上看起来是个矮壮的男子,倒是没有陈景书想象中的一点胡什么的,事实上人家的胡子刮得很干净,面容普普通通,见不到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陈景书觉得说一句丢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不过这位使臣的大晋话说的很好,不仅十分流畅,而且不带半点口音,谈话中引经据典,甚至还能用上不少俚语,若是不说这位是倭国人,只听说话,根本看不出他与普通大晋人有什么区别。
此时这位倭国使臣对陈景书道:“我是有一些疑问想要问陈大人的。”
陈景书点点头,示意他说。
倭国使臣道:“我只是不明白,这样好的东西,为什么会轻易卖给我们呢?”
最开始他们提出想要看一看大晋的武器,其实心中并没有抱有什么期望。
这种东西放在哪家都是机密,他们才刚和大晋打了一场,结果现在就要看人家的机密,怎么可能呢?
因此提出这事不过是一种谈判的手段罢了。
哪知道大晋居然真的同意了,甚至还派出了大晋最专业的人来向他们做解说。
关于陈景书,倭国使臣是特意调查过的。
陈景书出身高贵,祖上就封过爵位,陈景书的伯父也曾是大晋最有实权的高官,深得皇帝信任,而陈景书本人是个天才,对于深受大晋文化影响的倭国使臣来说,他太明白在大晋想要考出六元及第的成绩意味着什么了?
而陈景书在进入官场之后,并没有因为只知道死读书而不适应官场,最终沦于平凡,相反,他在官场的表现也极为亮眼,如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四品官员,开始踏入‘高官’的行列了。
作为一个大晋通,倭国使臣是知道的,在大晋,四品以上官员和四品以下官员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叫做高官,甚至有资格面见皇帝,给皇帝写奏折,而后者,若非职务特殊,便是最普遍的中低层官吏了。
陈景书不过二十多岁,很多与他年纪相仿的人才堪堪考中秀才的时候,他已经顶着六元及第的光环做上了四品的高官。
这样一个人,哪怕年轻,倭国使臣也是不敢小看的。
如今陈景书一口答应可以卖给他们火.枪,火炮虽说没有同意,但也没把拒绝的话说死,想来是可以继续谈的,磨一磨说不定就有突破。
这可实在是一件太好的事情,好到了倭国使臣轻易不敢相信,总觉得这里头有阴谋。
可真要问他这里头有什么阴谋,倭国使臣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因为不管他怎么分析,好像这件事情都是对他们有大好处的,除了陈景书的价码开的高,他实在是挑不出什么问题来了。
既然如此,倭国使臣便直接将这个问题向陈景书问了出来。
只要陈景书回答了这个问题,无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会有迹可循。
可出乎他的预料,陈景书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既没有装作亲密,也没有表现的为难,更不见有什么心虚。
他只是笑着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卖呢?”
倭国使臣道:“因为这只对我们有好处,却不知道对大晋有什么好处?我知道大晋近些日子缺钱,但以大晋之广博,恐怕这只是眼前暂时的困难,并不需要以卖武器来填补吧?”
陈景书点点头:“你说的很对,因此同意卖武器给你们并不是为了要拿钱去赈灾,如今赈灾的银两虽紧,却还没到需要我这里出力的程度。”
他这话也是告诉倭国使臣,别以为大晋受灾了他们就可以蹦跶了,大晋还未到那种程度呢。
倭国使臣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卖呢?”
陈景书道:“这些东西最早是洋人们带来大晋的,之后大晋的工匠们自己钻研,便又在原本的基础上改进了不少,这便是如今的火.枪了,因此真要说起来,□□这东西,不仅大晋有,洋人那里也有,如今洋人多被大晋的繁华吸引,都往大晋来,因此别国少见洋人的器物,可若是我们不卖,我想等你回去之后,要不了多久,贵国就会想办法和洋人搭上线,想要向他们买武器吧?”
倭国使臣没有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陈景书的分析了。
陈景书继续道:“洋人与你们相距遥远,自然是什么都不担心的,只要开得起价格,他们都可以卖,既如此,大晋何必藏着掖着呢?”
陈景书对倭国使臣一笑:“大晋自己卖了,不仅是赚了一笔钱,更重要的是与你们交个朋友,表示诚意,总比让你们以为大晋怀抱恶意,然后从洋人那里买要好。”
倭国使臣想想,似乎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既然他们一定能够买到火.枪,那么大晋自然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法了。
想通了这一点,倭国使臣便毫不吝啬的对大晋奉承起来。
陈景书的笑容却与最开始没什么区别。
无论听到怎样奉承捧高的话,他都是那样淡淡的,谦和的笑。
就在倭国使臣觉得有些尴尬的时候,陈景书道:“其实我们从来不是一个吝啬的国家,早在唐时你们就派过遣唐使嘛,想要来学习,我们可有不教?使臣不必如此紧张,总觉得大晋有阴谋嘛。”
毕竟当年不仅教了他们想学的,在离开的时候还是带着礼物走的。
这一点可以说是相当慷慨大气了。
倭国使臣道:“话虽如此,但之后两国也打过不少仗,就在不久之前,两国还在南海打了一场,我听说这一战陈大人也是参与过的,既如此,我又怎能不小心一点呢?”
陈景书听到这话笑着摇摇头:“我有一句诗送给使臣。”
“哦?”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说完这句话,陈景书便告辞离开了。
只留下倭国使臣在愣了一会儿之后,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看向陈景书离开的方向,倭国使臣不由咬牙,可陈景书的那句话,哪怕是他想要挑错误也是找不到的,因此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高兴,此时他也得忍了。
有趣的是,陈景书对他笑脸相迎的时候他心中总是不安,觉得有阴谋,如今突然得了这么一下,他反而觉得安心了。
陈景书这样的反应才对嘛。
南越和倭国的使臣接下来还有许多需要慢慢磨的事情要谈,陈景书的任务却已经完成了。
至少他现在终于有空去关注一下可怜的裕王殿下了。
裕王这几天过的不太开心。
没其他的原因,只能说王献太热爱学习了。
和王献在一起,裕王简直有一种不认真学习就是罪大恶极的事情的感觉。
……这不是扯嘛!
裕王自己的目标是出去游山玩水,做个貌美如花,花钱如流水的纨绔王爷啊。
然而现在他在学习。
考科举的读书人恐怕也少有他这样刻苦的。
裕王就对王献说:“你有这份精神,若是去考科举,说不定也能像陈景书那样做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呢。”
王献想了想很认真的摇头了:“不能的。”
裕王就鼓励他:“你要对自己多一点信心啊。”
王献道:“可是,陈大人中秀才的时候是十一岁呀,我的年纪超了。”
裕王:“……”
哦,从这一点来说,他觉得陈家那叔侄俩简直不像是个人。
怪物吧?
管他是什么呢,裕王现在只想玩,可有王献在,他压根不能玩。
只要他放松一点点,王献就会提醒他要准备考试,还给他念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话。
裕王很不耐烦:“你在东宫的时候也这样?”
王献摇头:“我在东宫不这样。”
裕王一听这话就生气了。
好哇,敢情这是针对他的?面对赵载桓的时候就不敢这样,面对他的时候就这么烦人,果然王献就是故意的吧?
一个小小的伴读而已!
裕王刚要摆出王爷的架子来吓唬一下王献,好叫王献以后对他收敛一点,却听王献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学习很用功,不需要我这样催促他。”
裕王:“……”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的那口气憋回去了,最后看了王献半晌,也只能说出一句话来。
“……你下次有话一次说完,不要大喘气。”
王献眨眨眼:“好的。”
又是一副让裕王生气的乖巧表情。
裕王觉得再这么折腾下去他非给逼疯了不可。
然而好像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对这样的情况喜闻乐见。
就连他去宫中向俞贵妃诉苦,俞贵妃不仅没有生气赵载桓‘欺负’他,甚至十分高兴的样子。
“圣上和太子都如此看重你,栽培你,说明你日后是他们要重用的人啊。”
完全不用担心龙椅上换了人之后日子就不好过呢!
对于俞贵妃来说,这就是大好事啊!
她甚至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对裕王道:“你不要胡闹嘛。”
当时裕王好险被气晕。
然而经此一事他也算是死心了。
反正全世界都不向着他qaq
裕王觉得以后他若是成家,选王妃的时候一定盯准了,绝不要再选一个这样欺负他的人了。
嗯,要是能一起玩就最好了。
就在裕王每天都在盼着解脱的时候,陈景书终于来找他了。
裕王看见陈景书,第一反应就是紧张。
他很怀疑陈景书是不是又挖坑要给他跳了。
哪知道陈景书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我近些日子刚好有空闲,王爷若是觉得可以,咱们就把试卷写了吧,只要合格了,殿下就不需要再如这般辛苦了。”
裕王当然想要赶紧把这事了结,可他心中又有点不踏实:“你该不会出很难的题,然后让我考不过吧?”
陈景书便笑了:“王爷这说的什么话,我那里如今正缺人,王爷能来是一件好事,我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故意为难?”
裕王很想说你之前明明就是在故意为难。
但事已至此,继续得罪陈景书对他没什么好处,便问道:“既然如此,你想怎么考,在哪里考?”
陈景书道:“我今日是带着题来的,殿下若觉得可以,现在考也行。”
裕王想了想,一咬牙道:“好,那就今天给写了!”
陈景书便拿了试卷给他。
裕王原本担心陈景书又为难他,可等他看到试题就发现,陈景书这次居然真的很宽松。
……至少比起他这些日子看到的王献的难题册来说,算是宽松太多了。
大约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裕王觉得他这次做题十分顺手,除了少数题目,大部分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他花了半天的时间写完试卷,陈景书也不耽误,只说让他管一顿饭,便留下来当场批改试卷。
裕王当然不在意一顿饭的事情。
陈景书批改试卷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何况只有裕王一个人的试卷。
等陈景书终于停下笔,裕王可紧张了:“怎么样?”
陈景书道:“恭喜殿下,都考过了。”
裕王当即脚下一软,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消耗完了,若不是王献及时扶住他,说不定就要闹笑话。
陈景书却不嘲笑他,而是很认真的说道:“既然如此,我明日就向圣上禀报此事,殿下也可以去工部了。”
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裕王笑道:“唉,我之前还担心你要耍什么花样呢,看来陈景书你品行果然信得过,是我小人之心啦!”
裕王果然是有一副好相貌的,他笑起来的时候,哪怕是王献近几日总见着他,也忍不住要愣一愣,心中不由想着,外头都传言说裕王殿下的相貌是诸皇子中最好的,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呀,近看的时候就更是能晃花人眼了。
人常以花喻美人,可裕王的美貌却能让你觉得,哪怕将世上千娇百艳的花都说一遍,也难抵得上他的风姿。
……可惜陈景书完全不受影响。
裕王看着陈景书那毫无波动的表情,心中不由一阵叹息。
他向来知道长得好能得到多少好处,可这一招在陈景书这里怎么就行不通了呢?
裕王从小就知道他这样漂亮可爱的孩子,就连吃糖都能比别人多吃一颗的。
陈景书完全没在意这事,他很认真的对裕王交代了去工部的注意事项之后就离开了,回去见了黛玉倒是露出一张笑脸来:“我终于可以歇几天啦!”
黛玉自然知道他做什么去了,闻听此言也露出笑脸来:“你前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如今能歇一歇也好,裕王殿下那里的事情也解决了?”
陈景书便把今日裕王府的事情说给黛玉听,黛玉听完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催促他快去休息。
陈景书却一副等夸奖的表情:“我今天面对‘美人计’都不为所动呢。”
黛玉道:“所以?”
陈景书道:“所以我有没有奖励呀?”
这都要奖励?
紫鹃觉得陈大爷的下限每天都在刷新她的认知。
然而黛玉一副适应的非常好的样子,对陈景书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陈景书顿时换上一张娇羞的面孔:“亲亲我可不可以呀?”
等陈景书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紫鹃忍不住对黛玉道:“大爷也真是的,裕王殿下再怎么好看也是个男人,这难道也值得他特意来说么?别人家要说也都是说女人呢。”
黛玉听到这话笑道:“行了,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不成?”
紫鹃不由在心里哀叹,果然成亲之后黛玉的心都是偏的,陈景书胡闹黛玉就宠着,旁人却是半点都不行的。
不过紫鹃到底是和黛玉一起长大的,又伺候她许多年,此时也毫不露怯的笑话黛玉道:“大爷相貌又好,又有出息,奶奶果真半点不担心?”
黛玉闻听此言却是自信极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总归是信得过他的。”
再说了,外头美人再多又怎样?
黛玉相貌不差,但却不是顶尖好的那种,或者说,她的才学气质是更胜容貌的。
若单纯论容貌,她确实算不上顶尖的。
嗯,至少和裕王那样的没法比。
可这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
比她貌美的都不如她有钱,比她有钱的都不如她貌美。
这就完全不值得担心嘛!
不过,被紫鹃这么一说,黛玉心里倒是想着,嫁给陈景书或许真的很好呢。
无论是成婚之前还是成婚之后,陈景书都没有让她担心过这种问题。
不仅仅是出于‘我信任他,所以不担心’,而是让她完全不会去思考这种问题。
于是陈景书一觉睡醒,就见枕头边压着一叠银票,他抬眼看向给他打水洗脸的紫鹃:“这是什么?”
紫鹃的神色复杂极了:“……是奶奶给大爷的零花钱。”
陈景书:“……”
这……黛玉不会真的被他给带坏了吧?
怀着一种‘我是不是崩了女神’的诡异心情,陈景书揣着银票出门了。
嗯,今天他还得去和皇帝说裕王的事情呢。
皇帝那里倒是不多话,听了陈景书的报告之后也只是表示知道了,又勉励他一番,让他好好办差,便让他离开了。
陈景书则转头去了东宫。
……他可算是能轻轻松松的去东宫了!
说实话,自从王献离开之后,虽然王子腾没有做什么针对或者陷害的事情,但陈景书总觉得王子腾看他的眼神不那么友善。
如今裕王考试结束,王献也可以回去东宫了,这下王子腾不会乱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吧?
王献此时确实已经回到东宫了。
可王子腾并没有因此就放松。
好在大约王献回来确实缓和了王子腾的情绪,再加上如今和谈的事情发展也较为顺利,王子腾倒是没有给陈景书脸色看。
陈景书与他打个招呼便去赵载桓那里了。
赵载桓也听说裕王考试通过的消息了。
他倒是不在意陈景书最后关头还是给裕王稍微放宽了一点条件,而是对陈景书道:“关于卖武器的事情,□□不比火炮,价格很难高的起来,我已经尽量想办法叫他们多买一些了,但恐怕也是有限。”
陈景书道:“殿下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大晋疆域辽阔,才装备多少□□?相比之下,这次南越和倭国买的已经很多了。”
这会儿火器还不能成为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甚至连做出重要的影响都很难,南越和倭国之所以要买武器,也不过是南海之战被坑过,知道疼了,所以总得自己手里也有这东西才能觉得安心。
说完这事,赵载桓又问:“今天王献回来了,王子腾没有再给你脸色看了吧?”
考虑到王大人今天的脸色确实比前几日好了许多,陈景书还是点头了:“多谢殿下关心,王大人今日很好。”
赵载桓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王子腾就是容易想太多。”
太子殿下当然不知道此时他口中容易想太多的王子腾确实正在想太多。
王子腾正在教育王献。
说实话,今天王献回来了,赵载桓没有对王献生疏,甚至还十分热情,又说王献辛苦了,赏了王献不少东西,王子腾看见之后可高兴了。
陈景书将王献和赵载桓隔开,自己却整日跑到赵载桓面前刷存在感,现在看来,他的计划并没有得逞嘛。
这么想着,王子腾便又鼓励王献要继续努力:“陈景书此计不成,日后肯定还有后手,你需得小心啊。”
说着这话的王子腾心中充满忧虑,尤其是对上王献那一副小动物似的懵懂表情的时候。
“唉,陈景书此人,面上看着最是谦和文雅不过的,但其实用起手段来,却比谁都要狠,便是我,有些时候也自愧不如他。”
王子腾道:“但心狠又有手段的人并不可怕,这样的人官场上多得是,我之所以要你小心陈景书,就是因为他不仅仅有手段,还很有眼光,只这一点,莫说是我,便是陈孝祖恐怕都不如他。”
陈景书似乎总能在一种超越他们局限性的位置上来看待问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子腾才觉得陈景书很难对付,因为他和思维和想法与寻常人根本不一样。
王献问道:“大人难道是要我对付陈景书么?”
王子腾听到这话却是摇摇头:“也不是这样,陈景书再怎么厉害,他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朝堂上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太子殿下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因此他觉得你有威胁,也只是对你打压一番罢了,而你如今完全不必去对付他,对你来说,得到太子殿下的信任,与太子殿下加深感情更加重要。”
见王献不为所动,王子腾心里不由的就羡慕陈孝祖了。
陈景书那般的侄子,他也想要一个啊。
也不知陈孝祖是怎么调.教出来的。
王子腾对王献苦口婆心:“我知道你好学,好学是好事,我从来也不反对你多学一些东西,这些以后说不定就都用得上,比如裕王殿下这次就用上了,我今天早上遇见裕王殿下,裕王殿下还向我道谢,并且夸奖了你,这就很好,但你不仅要花心思在裕王殿下身上,更要花心思在太子殿下身上,这才是正事,不要本末倒置,反而耽误了。”
王子腾对王献露出一个笑容,摸摸他的头:“你知道我这些话都是为了你好,人固然要踏踏实实做事,但若不想着争一争,也是没有前途的。”
说到这里,王子腾心中十分感慨。
他便是从年轻的时候这样一路斗争过来的啊。
然而一边的王献看着王子腾,心中只有一句话想说。
王大人,你这样的画风才是没前途的你知不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王子腾: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今天的王子腾也是操碎了心233333333
ps:‘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梗源自国防部记者会
以及,这两天沉迷阿莲
啊,他怎么那么可爱!
想娶回家!【痴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