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怔,旋即隔着帽子碰了一下自己的额角。“不碍事的,别担心。”
什么叫做‘不碍事’?齐素雅语塞。
他头上那顶破烂的帽子湿了很大一片,可见流了很多血,可他居然云淡风轻的,还有闲情安抚身为肇事者的自己?
她不禁扶额。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挽住男人的臂弯,搀扶着男人,正想提醒他当心脚下,但,男人反而后退一步。
“真的没事。”
那嗓子一如既往的华丽,但抗拒的态度十分明显。
她为之费解。
“你头上的伤口必须处理。”
想起之前男人突然冲出来,她紧急踩下刹车,但当时曾听见咣当一声。
男人沉默数秒,旋即轻轻低笑。
“你啊,还真是个好人。”
莫名其妙被人发了一张好人卡的齐素雅:“???”
“祸是我闯的,我当然得负起责任来。”
“你已经帮我够多了,不必为这点小事介怀。况且责任不在你,是我不好。”
他的态度很坦诚。并未怪她,反而还把错误揽到他自己身上。
齐素雅瞅他半晌,忽然就明悟了一件事。
原来这家伙,是一个犟种?
……
两人僵持不下,到最后齐素雅一脸无语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行吧行吧,那不去医院,你把帽子摘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然后我再想想办法。”这一次男人没再坚持,额角阵阵作痛,帽子底下湿漉漉的一片。他自己看不见,也确实需要齐素雅帮他这个忙。“啊,对了。”齐素雅道:“外面太冷了,咱们先上车,我车里开了暖气。”瞧见男人冻得发紫的双手,她这么说。
……
越野车停在路边,车内空间很大。
男人拘谨,似乎不安。
“真的没关系吗?”
他轻声问。
两人坐在车后座,但男人心里不踏实。
哪怕看不见,但也知道自己一定脏透了,他怕弄脏人家的车子。
齐素雅忍俊不禁,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这人性格还满可爱的。
“你别想太多,对了,你叫什么?”
欺负男人看不见,她从空间里面拿出一个医药箱。
男人徐徐吐出两个字,“紫衿。”
“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衿?是这个子衿吗?”
名叫紫衿的男子怔忡一下,旋即才严谨地措辞说:“是紫色的紫,衣字旁的衿。”
“啊!”
她表示自己知道了。
紫衿,紫衿。
‘紫’这个字,神秘,贵气,绚丽。
回想男人华丽的声线,这名字真的很称他。
“好名字!”
她夸了一句。
“我叫齐素雅,治家齐国平天下的齐,朴素的素,优雅的雅。”
说完,她看向紫衿。
“把帽子摘掉,让我看看你的伤。”
但男人却像是傻了一样,坐在那里发了一下呆。
齐素雅,齐素……雅。
雅这个字的发音,让他想起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
“紫衿?你怎么了?”
齐素雅轻轻碰了他一下。
紫衿回过神来,“没。”
然后抬手摘掉头上那顶破烂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