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思忖。
“还未全军覆没,肯定有人活着。”
这是他的推测,看那些爪牙的模样,肯定有漏网之鱼。
她们一直在找,但幸存的躲起来了。
江雁洲沉沉的长吁口气。
“他们不知我来了,我得想个办法通知他们,让他们主动来找我,然后再进行汇合。”
他原地思量了半晌,然后狠狠搓了一把脸,等再度直起身板时,男人脸上露出一副焦躁急切的表情。
也算是急中生智了。
他忽然一个箭步,扯住一名行人的臂弯,做出十万火急的模样。
“大娘,我跟我家里人走散了,我妹叫丫丫,我爷叫江文,他们长这样……”
他描述一遍,然后问对方有没有见过,对方一脸莫名其妙的,当然是回答没有。
然后江雁洲又扯住另一个人继续问。
丫丫,这名字是兄弟心中的噩梦,至于江文,则是家中老人的名字。
这是一个女尊社会,通常女娶男嫁,生孩子随母姓。
但江家也是奇了,可能是没有生闺女的命,以至于从祖上开始,家里为了传承香火,全是招个入赘的媳妇。
就比如江老爷子,当年死于批斗的老伴儿便是入赘于江家的。
后来老两口生了仨儿子,大儿子也是招了一个入赘的,另外俩儿子出嫁。
但江家就跟撞了邪似的,不管是入赘的,还是出嫁的,妻子都死了,于是渐渐传出江家克母克妻的名声。
也是因此,哪怕江家兄弟生得貌美,有龙凤之姿,但因为这份‘克’性,村里的女人通常都避着他们,不敢沾上他们的边儿,生怕被他们克死。
江雁洲嗓门很高,嗓音洪亮,他做出一副冒冒失失的莽撞样子,只需喊上一声,大概整条街都能听见他雄浑低沉的低音炮。
他是来找敬云他们的,但不能明着来。
丫丫,江文,这两个名字,相当于在传递一个信号,他相信兄弟们不蠢,只要听见这两个名字,准能知道家里来人了。
就这样,江雁洲拦下一个又一个,高声喊了一遍又一遍。
他自己圈定了一个范围。
既然大伙存心躲着,市里人多眼杂,车水马龙,黑痦子手底下爪牙太多,更容易泄露行踪。因此大隐隐于世这个道理,并不适用于这种情况。
换言之,敬云他们肯定是要专挑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因此很有可能藏躲在近郊,而不是市中心。
就这样他喊了一遍又一遍,每遇见一个人,除了提起丫丫和江文这两个名字外,还报上一个地点,声称自己正住在那里。
而这个地方便是他定下的汇合地点。
……
据传这地方闹鬼。
八零了,但老辈人的迷信文化残留下来,即便前些年上头抵制迷信,民众对此讳莫如深闭口不提,可心里还是很忌惮。
这个烂房子早年住了一家四口,但后来全都病死了,渐渐传出闹鬼的名声,住在附近的一些人家总是避着这里,像是生怕挨得近些沾染上晦气。
这是一名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