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首战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谢玄辰嘴上说的轻轻松松, 但是他陪慕明棠待了一会,等天黑后, 却离开了。

任何胜利都来之不易, 久负其名的战神也是如此。

慕明棠等了一会,实在撑不住自己睡了。等到半夜的时候,隐约听到身边有动静, 等第二天醒来, 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挪到床铺里面了。

谢玄辰昨夜回来过,但是一大清早,又走了。

接下来好几天, 他都是这样早出晚归。赵家原来十分害怕谢玄辰,但是几日过去,赵家人天天见谢玄辰往回跑,一回来就去找妻子说话,和民间男子并无不同之处。他们习惯之后, 觉得谢玄辰也没传言中那么吓人。

赵娘来给慕明棠送自己家做的酪浆,忍不住和慕明棠抱怨:“都怪这些天杀的契丹人,马上就是祭河的日子了, 因为他们也没法好好办。”

清河镇靠河吃河,每年开春祭河十分受重视。在他们看来,这事关系到接下来一整年的水运,比过年都严肃。

慕明棠没听说过这个节日,免不了要多问几句。她和赵娘正在说话, 忽然听到丫鬟在门外传话:“王爷回来了。”

丫鬟话音没落,谢玄辰已经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赵娘看到谢玄辰回来,立刻站起身,就要告退。

谢玄辰也没太在意赵娘,他这几日没空,怕慕明棠一个人待着闷,就让赵家的女眷多来陪慕明棠说话。谢玄辰进门的时候隐约听到慕明棠说什么可惜,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东西可惜?”

慕明棠站起来为他卸披风,说:“没什么,赵娘给我讲祭河的事情呢。听说祭祀关系到一年的平安和收成,如今因为打仗没法大办,我觉得有些可惜。”

谢玄辰听到眼神动了动,他站在地上想了一会,说:“未尝不能办。”

“嗯?”

谢玄辰却突然搂了搂慕明棠肩膀,略带着些愧疚道:“我还得再出去一趟,不能陪你了,你先自己待一会,我马上回来。”

慕明棠不知道谢玄辰想到了什么,但她自己多等一会又不是大事,谢玄辰外面的正事更重要。她又重新给谢玄辰整理好了披风,亲自送他出门。

谢玄辰那天不知道和清河镇的主事人说了什么,反而第二天,镇里就准备起祭祀的事,还和各家各户征集爆竹炮火等物。

慕明棠不知道谢玄辰想干什么,清河镇看起来真是一幅过节的样子,甚至晚上点了篝火,又是放炮又是闹腾,吵得老远都能听到。因为大军压境,一入夜到处都是黑洞洞的,他们这里点燃篝火,在夜晚格外显眼。

河对岸,护卫跟在耶律机身后,不解地望着对面:“开战在即,汉人不忙着准备抵抗,竟然还点火庆祝?他们在做什么?”

耶律机放下远镜,问:“最近是汉人的什么节日吗?”

北戎大军推进到河边,沿路自然抓了不少懂两国语言的汉人领路。属下去问那些汉人奸细,回来后说道:“东丹王,那些汉人说,这是河祭,祈求这一年河神不要发怒降洪水。”

耶律机听完明显露出不理解的神色:“我们都打到这里了,他们还有心思祭河?他们求河神还不如来求我,今年黄河都会成为我大戎的领土,区区河神,能耐我何?”

在场契丹人听完哈哈大笑:“东丹王说的是,这里距离邺国朝廷不过十里地,汉人连他们的皇帝都保不住了,求河神有什么用?”

耶律机朗声大笑,他看着眼前冰封的大河心神激荡,倏地拔出刀指向对岸:“听说邺朝派了他们最能打仗的岐阳王应战,如今看来,不过是个胆小如鼠、求神拜佛的绵羊罢了。传令下去,明日渡河,我要让天下人好好看看,便是真有神,也拦不住本王!”

清河镇的祭河热闹了两天,第三天时,慕明棠突然从睡梦中被惊醒。远处传来号角声,北戎人渡河了。

慕明棠顿时睡意全无,此时外面也传来惊慌失措的哭声喊声。丫鬟们全部挤过来,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手脚冰凉:“王妃,北戎人渡河了。他们有十万人,王爷只带了八千,怎么办?”

这样的场景在慕明棠十二岁那年发生过,那时候的她吓得止不住哭,如今外敌的数量更多,距离也更近,但是慕明棠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害怕。

可能是因为,这次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谢玄辰在吧。

慕明棠依然十分镇定,说道:“哭什么?有王爷在,有什么可慌的。去外面关好门窗,看好我们的财物,约束其他人好好在院子里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如果有人敢出去乱跑,不论身份,一律杖责三十。”

丫鬟们被慕明棠这一通话吓住了,赶紧出去通传。刚才还惶惶无措,现在被慕明棠严格约束起来,丫鬟们反倒不慌了。

王府的气氛也传到其他人身上,清河镇其他人家心慌不已,但是他们一看岐阳王自己的家眷都好生生在屋里待着,他们跑什么?如果真有事,王妃岂不比他们消息灵通?

众人安了心,纷纷效仿慕明棠,关门闭窗,全家人守在一起等着。

此刻冰河上,耶律机正率领众人过河。行军之人对天险十分郑重,更别说是这么大的一条河,如果河没冻结实,或者走到中间迷了路,那就是灭顶之灾了。耶律机十分慎重地抓了当地人,派了好几路人出去探路,确定再无问题后,才在今天发起冲锋。

耶律机为了分散压力,也是为了显摆自己兵力雄厚,让十万人排成长长一排,看起来宛如百万雄师,黑云压境,给对面造成极大心理压力。

陈列在河对岸的禁军果然露出惊骇之色,就连几个副指挥官都隐含担忧。

十万之众,北戎人作战又素来勇猛,这一战要怎么打?谢玄辰看起来还不紧不慢,他握着缰绳,静静看着北戎人一步步跨过河中线,离河岸越来越近。

副指挥官都慌了,频频看向谢玄辰,屡次想说话,又被谢玄辰无言的气势所镇压。后来,一个人实在忍不住,问:“王爷,我们还不动吗?”

他话音刚落,河面上忽然冲起一道水柱,谢玄辰眼神骤然变得锋利,到了。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勒着马上前,阵前所有人都安静又紧张地望着他。谢玄辰走到列阵最前方,抬起手,说道:“中路箭阵准备,拉弓……”

他手掌猛地下沉,直指河中心陷入混乱的北戎军队:“放箭!”

耶律机带人渡河时,前半段一直小心翼翼,谨防谢玄辰动手脚。可是直到路程过半,对面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耶律机放了心,猜到谢玄辰想等到他们完全过河、队形不整的时候突袭。耶律机不屑地笑了一声,这就是邺朝战神,这就是号称邺朝行走的国境线的人物,也不过如此。

耶律机生出战意,举刀大喊用契丹语大喊道:“契丹勇士们,邺朝最富庶的王都就在不远处,往前冲啊,抢了他们的粮食财宝,回去接济我们受灾的父母兄妹!”

战士们听到耶律机的话,心情澎湃,全都大吼着往前跑。其中有一个人踏上冰层,突然整块冰碎裂下坠,他也跟着掉入冰窟窿中。

冬天冰下的水寒冷非常,落水的士兵狠狠打了一激灵,赶紧用尽全力想爬上去。可是这片刻的功夫,他找不到刚才的冰窟窿了。

他被困在冰下,疯狂拍头上的冰层,可是今年冬天极冷,冰冻得结实,他死活找不到浮上去的出口。上面其他士兵也被这个变故吓到了,他们看到同伴在冰下求救,用力剁脚下的冰,想把同伴救上来。可是冰块坚不可摧,冰层下的那个人被水流带着飘到这里又飘到那里,所到之处每一个士兵都在用力敲冰,可是不等他们砸出一个缺口,冰下的人已经因为无法换气,生生憋死了。

众多士兵眼睁睁看着同伴无助地拍打冰层和他们求救,最后耗尽气息,在他们眼前被憋死,浑身紫青着坠入黑黝黝的水下。

他在他们眼前痛苦死去,一切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这在一众契丹士兵心中造成极大的冲击,而这时,耳边又传来落水声。

一时间,冰上到处都是喊声哭声。耶律机发现情况不对,阵前军心大乱是大忌,还不等他重整队伍,对面忽然飞来铺天盖地的箭雨。

北戎士兵本来就被刚才的变故打击的惊恸难当,抬头看到箭矢袭来,阵型大乱。推搡中,越来越多冰窟窿被踩塌,越来越多人毫无防备地坠入冰水中,哭声喊声大作。

耶律机终于明白,谢玄辰为什么一直留在河对岸不动了,因为他在冰上偷偷凿出了冰窟窿,将落未落只留最后一层,平时冰层连接看不出来,一旦站上去一个成年男人,马上就被踩塌了。

因掉下冰水而丧命的人对于北戎十万之众来说少的微不足道,可是因此在队伍中引发的恐慌,才是谢玄辰真正目的。阵前拼的就是军心,军心乱了,这一仗就已经败了。

甚至谢玄辰前几天故意点燃篝火,并不是真的祭河,而是借此麻痹北戎人。

耶律机明白自己轻敌了,他高声大喊,试图让士兵稳定下来。既然识破了谢玄辰的诡计,那接下来的就简单了,谢玄辰的人凿冰必然留下痕迹,最开始他们没留意才会一脚踩空,现在仔细看,就不会再中招。

耶律机在北戎威信深重,再加上他嗓门嘹亮,说的是契丹语,很快就聚拢起一批人。眼看越来越多人向耶律机的方向靠去,谢玄辰换了个手势,几个方阵的指挥立即换旗,用力挥舞。

指挥换旗,方阵中的小兵按照前些日子训练的,跟着换另一种箭矢。这些箭上面绑了特殊的彩弹,正是东京城里表演杂技用的,一箭飞出去拉出长长的彩烟,红的绿的蔚为壮观。还有的箭矢绑了鞭炮、水弹,这一波箭射出去,冰面上立刻噼里啪啦炸成一堆,五光十色,十分热闹。

耶律机喊话喊到一半,忽然被各种炮弹掩盖住。尤其可恨的是那些有颜色的烟雾,呛人不说,烟雾还极大,几乎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

耶律机被亲卫掩护着后退,他怒骂:“汉人奸诈!他们什么时候研制出这等武器,去年竟然还假装和大戎议和!卑鄙无耻!”

前些□□堂上众人还在怒骂北戎人不守承诺、撕毁合约,如果让这些大人听到耶律机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谢玄辰悠悠拿了一个彩弹在手里把玩,说道:“端午的时候皇帝在金明池摆水戏,当时我就觉得这种彩弹很有用,出烟快,烟雾大,还不怕水。留着给皇宫女眷做表演,太可惜了。”

去年端午耶律焱来东京议和,皇帝在金明池大摆宴席,还表演了盛大的水戏。就是在水戏上,谢玄辰看中了这种东西,他当时就想,如果能应用在军事实战中,效果应该会很好。

有人看到歌舞升平,有人看到无限机遇。

谢玄辰说完,把彩弹绑在箭上,随后拉弓上弦,弓弦近乎绷成满月。

他瞄准,忽的松手,弓弦震动出尖锐的破空声,箭矢更是激射而出,飞一般在空出拉出一道弧线,砸在了耶律机的后背上。

耶律机闷哼一声,亲卫看到慌忙大喊:“东丹王!”

“别声张!”耶律机喊道,然后自己忍着疼折断留在身外的箭杆,说,“他们仅靠这些花招撑不了多久,冲,冲上河岸我们就赢了。”

“是。”

耶律机的思路是对的,可是现在他身边被彩烟包围,外面的人看不到他,而对于河对岸的邺军说,耶律机简直就是活靶子。

副指挥官在各个方阵大喊:“耶律机就在黄色烟雾里,黄烟在哪儿他在哪儿!”

箭雨骤然密集,耶律机被箭矢压得抬不起头,谢玄辰见耶律机已经被完全牵绊住,对副指挥官说道:“你们留在这里盯着他,不要让他冒头。我去带着右军切断他们的东路。”

“王爷!”

“无妨。”谢玄辰勒着马,忽然加速从阵前跑了出去,“能让我受伤的人,全天下唯有一个,如今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八千禁军被分编为左中右三路,中路四千人,带着盾牌箭矢在中央拦截耶律机。而左右两路都埋伏在路边,一等到信号就冲出去截杀北戎人。

谢玄辰亲自领着右军冲锋,谢玄辰带着骑兵冲在前面,步兵跟在其后。骑兵马蹄上都包了棉布,这样在冰上就不会打滑。

耶律机虽然带了十万人,可是这十万人全由耶律机一人指挥,先前耶律机为了显摆军威,特意让众人排成一条线过河,东西绵延好几里。这样看起来确实人多势众,黑云压顶,但是因为东西战线长,消息往来也十分缓慢。

耶律机带领的中路很明显出现了问题,东西两翼不明所以,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被骑兵冲散。北戎战线拉的长,被骑兵一冲就被切割成一块块的,他们失去中路的指挥,顿时大慌,随后邺朝骑兵围成圈,借着高度优势收割人头。

北戎东翼完全落入失联状态,期间稍微流露出集聚的念头,就被邺朝的骑兵冲散,只能一小块各自为战。谢玄辰还派人用契丹语大声喊耶律机已死之类的消息,北戎士兵不明真相,惊慌不已,又被邺朝神出鬼没的骑兵打的信心崩溃,很快就完全溃败。

死于落水、箭矢的人只是少数,被谢玄辰用攻心战分块绞杀的东西两翼,才是伤亡大头。

耶律机得知东西两翼失去联络,气得猛吐一口鲜血。亲卫看到大惊,纷纷喊着“东丹王”,耶律机知道这一战他是彻底败了,愤恨喊道:“鸣金撤兵!”

管铭这一次打的特别畅快,他在禁军待了好几年,从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热血沸腾,畅快淋漓。他脸上全是血,马也累得几乎跑不动。他下了马,见一轮圆日西斜,早晨还不可一世的北戎人匆忙撤去。

一个同乡见了他,骑马向他走来:“管铭,你今日杀了多少人?”

“二十五个。”管铭极为自豪,同乡听了也露出钦佩的神色:“厉害,我仅仅二十一个,自愧不如。”

他们俩说完对视大笑,邺朝军力出了名的不堪一击,历来都被北戎压制,甚至连西夏都敢看不起邺朝。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们能在和北戎人的战争中狠狠出一口气。

管铭笑完,远远看见一个人骑马走来,他连忙拉了同乡一把,两人一起站在路边,恭敬给来人行礼:“岐阳王殿下。”

谢玄辰自然是不会理会路边两个小小的校尉。右军的指挥官如今跟着谢玄辰身边,问道:“王爷,耶律机受了伤,狼狈撤离,我们是否要乘胜追击?”

“穷寇莫追。”谢玄辰脸上表情淡淡的,他面容干净,神情淡漠,和他座下近乎血染的战马形成鲜明对比,“冰上不安全,说不定还有冰窟窿没被发现,如果把马的腿折了,损失可比杀几个北戎人大多了。不必追了,让人整理战场,把铠甲和武器全扒下来,回营。”

“是!”

谢玄辰和指挥官说着话走远。等谢玄辰的背影远去后,管铭和同乡才刚重新呼吸。同乡撞了撞管铭胳膊,低声问:“岐阳王……杀了多少人?”

管铭摇头,同乡遗憾,但也觉得可以理解:“不能说?”

“不是。”管铭缓慢道,“是不知道。太多了,别说数,估都估不出来。”

今日一整天,清河镇都不得安生。

各家各户没人敢出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镰刀落下。慕明棠光想想就心惊胆战,她不敢看,但是又忍不住听外面的动静。

最开始是北戎人的喊杀声,声音粗狂又听不懂说什么,想来是契丹语。后来外面突然响起各种各样的炮声,后来又传来另一阵喊杀声。

听声音,像是他们这一边的。

最开始没人敢出门,后来胆大闹腾的小子们偷偷出门看,之后青壮男子也跟出去,等最后,赵乡绅赵娘也忍不住出去了。

丫鬟跟着赵家出去打探消息,等回来后,满面喜意:“王妃,听说王爷射伤了北戎的什么王,他们打不赢,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慕明棠惊讶,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当真?”

“当真。”

慕明棠还没来得及细问,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低沉沉闷的鸣金声。慕明棠吃了一惊,赶紧追出去看。

此刻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人,众人都在相互传话:“北戎人退兵了!”

有人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又哭又笑,激动非常。不光是他,街上其他人大多都是这般表现。

耶律机退兵了,他们首战告捷。

慕明棠一颗心安下又提起来,她连忙问刚才打探消息的丫鬟:“王爷呢?可有受伤?”

丫鬟摇头,她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话,她怎么会知道战场上的细节。慕明棠举目望向街道尽头,只能强忍着担心等着。

谢玄辰直到很晚才回来,慕明棠一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往门外跑去。谢玄辰正嘱咐喂马的事,一转身见到慕明棠,立刻露出微笑。

慕明棠看见他全须全尾地站在眼前,才觉得一颗心落回实处。她眼里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顾外面还有人,立刻往谢玄辰怀里扑去:“你怎么才回来?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谢玄辰伸手稳稳接住慕明棠,自然而然地把她抱在怀里,“清点人数花了很长时间,所以才回来晚了。下次我一定让人告诉你,不会让你空等。”

谢玄辰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人,有没有眼力劲儿,还杵着干什么?

几个亲随知趣,悄悄告退,临走时还牵走了马。

王爷和王妃说话,别说人,连畜生都不能留下。

谢玄辰用眼神吓走了不重要的人,他眼神凶煞,但是对慕明棠说话的语气依然温柔:“没事,我不会受伤的,不信你进屋查?”

谢玄辰拢着慕明棠回屋,此刻丫鬟也早都没影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慕明棠回屋后才觉得自己情绪化,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擦去眼角的泪,有些不好意思:“谁要查你了。”

谢玄辰内心有点失望,其实他还挺期待的。不过慕明棠哄好了就行,他拉着慕明棠坐到自己腿上,问:“今天是不是把你吓坏了?是我太过自私,想把你放在身边。你本来不需要经受这些的。”

慕明棠摇头:“不,我要是见不到你,我才更担心。你吃饭没有?”

谢玄辰点头:“在军营里吃了。”他说完觉得不对,眉间一动:“你还没吃?”

“等你。你没回来,我吃不下。”

“胡闹!”谢玄辰这回是真的气了,“这种日子以后还长着呢,你每次都这样饿着自己?你是想折腾你自己还是想折腾我?”

他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立刻让人摆饭。这回谢玄辰生了气,一定要惩罚慕明棠,说:“不罚你不长记性。这回我来喂你,不许挑食,全部吃下去。”

慕明棠当然不肯,她都多大人了,哪用别人喂饭?但是这次谢玄辰无论如何都不肯让着她,慕明棠没办法,只能由谢玄辰喂着吃。

慕明棠被困在他腿上,被迫喂饭,后来谢玄辰看着也饿了,从她嘴里抢了不少吃的。慕明棠吃了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一顿饭,后来她实在吃不动了,耍赖道:“我不吃了,肚子都撑圆了。”

谢玄辰立刻亲手验证了一下,见慕明棠确实吃不下了,才勉为其难地放过她:“行吧。这次先给你记着,剩下半次惩罚以后继续。”

谢玄辰不情不愿地松手,慕明棠一获得自由,立刻跳了起来。谢玄辰怀里骤然一空,颇为不舍。

慕明棠捂着胃在屋里消食,躲谢玄辰躲得远远的。过了一会,她扭扭捏捏走过来:“你怎么换了身衣服?”

谢玄辰低头一看,道:“哦,我刚从战场下来时衣服沾了血,我不想把这些东西带回来冲撞你,就在营地洗了澡后才回来的。”

慕明棠应了一声,忽然小指勾上谢玄辰衣袖,轻轻拽了拽:“你不是说任我检查么。”

谢玄辰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嗯?”

灯光下慕明棠肌肤细腻如瓷,顾盼生辉。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拽住谢玄辰衣袖,眼波流转间似有笑意:“你说你没受伤,我不信。空口无凭,我要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一。

辰辰给大家发50个红包,庆祝他受检顺利!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恣意风流弥天记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女配她天生好命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命之奇书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嫡女娇妃她的4.3亿年至高降临
相关阅读
离婚?甭想了!被怪兽饲养狐说魃道不配我渣了女主的白月光和前男友一起穿到23年后我靠学习横霸娱乐圈[古穿今]头号炮灰[综].种太阳特训学校[系统][射雕]桃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