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对簿公堂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屠苏看了看苏中晨本想再问他几句, 又见他刚回来一脸倦色, 便点头让他先回屋歇息明日再说。到了次日苏中晨一大早就来到她门外等候,两人悄悄商议多时,屠苏再找来家人吩咐一般, 每人都各有使命在身。她看看神色惨淡的家人,只好再次宽声抚慰道:“我还是那句话, 上苍有眼,定会还我一个清白。况审案的知县老爷又是清廉的, 我们只需耐心去搜寻证据, 还有什么可怕的。该害怕的是诬告我的人才对。咱们别自己先乱了阵脚。你们都打起精神来。”一家人听完这些,精神不觉竟昂扬了许多,各各去办自己份内的事情。

到了第七日, 前去云州验尸的外班捕快和仵作已经返回, 并同时带来了原告关明珠以及证人江陶两家小厮和仆人。

陆云岩身着官服端着脸开始升坐公堂,他先□□让皂隶去传被犯关屠苏原告证人上堂, 两班皂吏齐集在下面。

由于这是关林县第一次开堂审案, 且被犯又是本镇“名人”,所以还未开堂,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有的怕错过精彩场面,竟爬到旁边的大柳树上。陆云岩本不想开堂审理, 无奈原告关明珠再三奏请要开堂审理。关明珠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借此事彻底败坏关屠苏的名声。以事一经传出,不管关屠苏最后是否定罪, 陆家那关肯定过不了。她不但嫁不了陆云岩,也休想再嫁入别的好人家。

屠苏倒也无所谓,她也假装淡定的对李师爷说道:“世上自有公道,我也正好向世人说说我的冤屈。”于是双方一致同意开堂审案。

一应相关人员到齐,衙役进来禀道:“被告原告证人带到!”

屠苏和往日一样,身着白衫绿裙,从从容容的款步而来,向上一拜道:“民女关屠苏叩见知县老爷。”陆云岩端坐在公堂上,定睛看着她,此时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极不是滋味。屠苏一直垂着头看不也不看陆云岩。

因为这是公堂,陆云泽又跟此案无关,自然不能相陪。但他生怕大哥流露出不当行止,以后被人说项,影响升迁。此时他正在帘后窥视,一看陆云岩神色有异,便给李师爷使了眼色,李师爷忙适时提醒:“大人,原告被告俱已带到,请大人开堂审案。”

陆云岩将心中的复杂情绪强行压下,端正坐姿,朗声问道:“被告关屠苏,你妹妹关明珠今告你弑父弑母,你有何话说?”

屠苏上前欲跪倒在地,陆云岩忙说道:“本县向来看重读书人,念你兄关文是秀才之身,免你下跪。”

屠苏躬身道谢:“谢知县老爷大恩。此事方才已有公差对民女言明,本该自辩,奈赫赫公堂,民女又因手足相残,心痛不已,恐言语混乱,伏请青天大老爷准许民女所请讼师苏中晨上堂。”

陆云岩闻言一愣,随即便下令:“准讼师苏中晨上堂。”苏中晨早外在面等候,一听到吩咐连忙挤出人丛走进大堂。今日的苏中晨身着一袭青色儒衫,脚踏黑鞋,仪容严整,不慌不忙的进来,躬身向上一拜道:“草民苏中晨叩见青天大老爷。”

陆云岩目光闪了闪,嗯了一声道:“本县准你替被告辩答。站到一旁去吧。”苏中晨拱手称谢,垂首立在一旁。

陆云岩又说道:“原告关明珠,现被告及其讼师俱已到堂,你可将汝之冤屈一一道来,当堂对质。”关明珠自屠苏一上场就死盯着她,奈何公堂之下,她也不敢太出格,现在一听到知县提名自己,她向上一叩头,酝酿了一下情绪,未语先哭出声来:“民妇是关屠苏同父异母之妹。先父因为其母林氏不贤不贞,遂出之。关屠苏兄妹几人便暗暗怀恨在心,一直设法报复亡母。我母生前亦曾被她辱骂忤逆,但亡母念其年幼一直暗自隐忍。去年民妇祖父下世,父母回来奔丧,同行的有民女父友江宁友,不想江宁友看上了关屠苏向父亲提亲,父亲一直操心她的婚事便口头答应。谁知关屠苏不满这宗亲事并怀疑是亡母使计,在祖父出殡当晚便纵火烧房,民女之父母连同江宁友及其小厮皆被烧死在内,其状惨不忍睹。此等弑父弑母杀人放火之行,与禽兽何异!请知县大人为民女爹娘做主伸冤。”

关明珠口齿清脆响亮,公堂又肃静,门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哄的一声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外班皂隶忙说:“肃静肃静!再有大声喧哗声,不准旁听!”旁听的百姓才不得不安静下来,但目光都刷的一下集中到关屠苏身上。

却见关屠苏不慌不忙,盈盈一拜。苏中晨也躬身施礼朗声说道:“小生受命为被告讼师,现有几个疑问问原告。”

陆云岩请颔首示意他发问。苏中晨微微侧头,问关明珠道:“请问原告,你说被告弑父弑母纵火行凶,请问当时可有人证物证?若有请当堂呈上,也让知县老爷及众人看个明白。”

关明珠忙道:“民妇不敢信口雌黄,人证便是亡母身边的旧仆及死者江宁友的贴身小厮。”

陆云岩道:“带人证。”

左班的皂录高喊:“带人证!”

话音方落,就有皂隶押着一个灰衣小厮,一个素衣妇上前。两人一起跪地叩头:“小人/民女江贵,冬雪叩见知县老爷。”

陆云岩正声问道:“你家主人死时你们可都在场?可曾亲眼看见?一一照实说来。”

江贵叩头答道:“当夜小人所居之地离我家少爷太远,又因日间忙碌睡得太死,不曾亲见。”那冬雪亦是一样的回答。

陆云岩一拍堂木道:“既是不曾亲眼看见,如何作证?”

江贵忙答道:“知县老爷息怒,小人当时虽没亲眼看见,但后来却觉得此事大有蹊跷。且容小人细细禀来。”

“准。”

“小人的主人江少爷去关河村途中曾去关家食肆用饭,并同食肆小东家关屠苏发生口角,我家少爷愤然而出,谁知回去后反而心生情意,便向其父关厚勤求亲,关厚勤当时也应了,只说葬礼过后再议亲。过了两日,那关屠苏便愤然而来极为不满这宗亲事,当晚便发生了火灾,我家少爷和关厚勤夫妇一起被烧死在屋内。老爷请想,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为何不早不晚,偏她来的那天失火?若真是天灾,为何院里那么多人偏偏他们几人被烧死?而且小人的主人和关家有旧,小人对被犯的事也略有一二,早就听说她忤逆不孝。这事不是她干的又是谁干的?”

冬雪也上前叩头道:“民妇一直跟随主母身边,那被犯关屠苏确实常对夫人出言不逊。夫人念其年幼一直隐忍。”

苏中晨拱拱手清声问道:“江贵,你说关厚勤曾经对你家少爷亲口许亲?被告极度不满这宗亲事?”  江贵答道:“是的。”

苏中晨冷笑一声道:“小生倒有两处不解:其一,关厚勤做为人子,竟然会在其父葬礼上议亲?这岂是孝子所为?其二,彼时关厚勤已经和林氏合离,两个儿子关毛关文也归了其妻林氏。关屠苏议亲之事上有其母做主,再不然也有两个兄长主张,缘何由他一个出妻逐子之人做主?再者,小生一直供职于关家,为何不曾听说东家小姐定亲之事?”

江贵被问得瞠目结舌,呐呐说道:“这,老爷的事,小人岂能得知?”说着便拿眼觑着关明珠,苏中晨淡笑着紧盯着江贵的目光,江贵不得已赶紧收回目光。

不等他再分辩,苏中晨又咄咄逼问:“你方才又说,当晚发生火灾为何旁人没被烧死,偏他们几人烧死,便一口认定是关屠苏所为。你这话太失之武断,当晚院内的人难道只有被告一个人吗?那么多没被烧死的难道都有嫌疑不成?俗话说,生死有命,阎王叫你三更死,你绝不能超过五更。若依你而言我们亲戚邻居中有人死了,难不成也将罪过推到活着的人身上?理由也是这个,为什么他死了,你没死?还有你,你跟你家少爷在一个院内,为何你主人被烧死,你却毫发无伤?按此推断,你是不是也有嫌疑?”苏中晨侃侃而谈,步步紧逼,那厮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陆云岩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苏中晨全然不觉,一句接一句的继续逼问江贵和冬雪,两人最后再招架不出,满嘴的支吾漏洞。屠苏一直低眉垂眼,默然不语。关明珠急得不行,忙向着台上叩头道:“知县老爷,民妇还有物证。”

陆云岩问道:“还有何物证?”

关明珠提醒道:“大人,五日前,县府的仵作曾经打开江宁友的坟墓开棺验尸。”

陆云岩也想到了此事,当下便传仵作上来,那仵作抱着尸格卷宗走了上来。

陆云岩开口示意仵作开口,仵作捧了尸格大声念道:“江宁友尸身,系火中窒息而死。尸身半焦,两只眼内各有一钉。□□□□缺失不知何处。”

堂内堂下众人一听面色各异,有的妇人已经羞红满面。唯有屠苏和苏中晨仍是面色如常。

这时苏中晨突然上前一步大声说道:“知县老爷,草民也有证据呈上。”

陆云岩正正脸色吩咐皂隶呈上,拿到手上逐一翻看,不觉眉头紧皱。苏中晨趁势说道:“这案卷是死者江宁友所犯人命官司,其为人淫靡无度,尤喜残害未成年之幼女少女,他先是到贫穷人家以采买丫鬟为名买得多名美貌幼女,带到府里便大肆摧残。稍有反抗便肆意鞭笞。以致坟岗白骨累累,后院怨灵无数。若有死者家人上告,则他财大势大,手眼通天,或是出钱私了,或是贿赂官府。这是草民奔波各处搜集而来的死者家属状词,卷卷属实,大人若不信,可唤这些人前来问证。

至于他眼中两钉,大人焉知不是其仇人钉上去的?其□□又焉知不是怨灵报复所致?试问,这钉子是江公子死前还是死后钉入的?若是死前,被告一个弱质少女如何能力敌一个壮男?若有异动,周围的人难道会听不见?若是死后,则更说不通,大火之时,众人相救,救完则停棺木之中,当时千人瞩目,被告又如何开棺订钉?再者人已烧死,钉之何益。最后,本县离云州千里之遥,谁知是不是路上有捣鬼?又焉知是不是仵作作假?至到那□□缺失,若这此事也攀扯到被告身上,则是滑天下之大稽。被告是一个闺阁少女,连男身如何都不知,如何能做这事?实古今之未闻也!”

陆云岩刚要开口说话,那仵作早等不及,一脸怒气的向上叩头:“老爷为小人做主,这讼师竟无故攀扯到小人头上。”

苏中晨淡然一笑道:“小生不会随意攀扯,大人只需查看他屋中床下有多少金银珠宝便可知晓。”

陆云岩闻言言脸色一沉,当即吩咐一班皂隶:“去,到他屋中细细搜查,探个究竟。”

仵作闻听,连忙大喊:“大人,千万不要听他信口雌黄,他是在诬蔑小人!”不过脸上却无慌乱之色。谁知苏中晨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大人记得别忘了让人搜搜他的便桶。”

仵作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不由得恨恨的看了苏中晨一眼。

陆云岩皱皱眉头,只得吩咐道:“去吧,别问了搜查便桶。”那三个皂隶苦着脸喏喏而去。

陆云岩再次意外的打量了苏中晨一眼,那种感觉,仿佛以前竟不认识他似的。

不多时,皂隶捂着鼻子跑进来禀道:“大人,这是从便桶里搜出来的金银珠宝,小人已经冲洗过了。”李师爷忙下去查看了一番,让人即刻装起,然后回身向陆云岩禀报。

陆云岩气得把惊堂木一拍,大怒道:“大胆,秦仵作你竟敢知法犯法,私受贿赂,该当何罪?”

那秦仵作扑通一声跪下道:“大人明查,小人本无心受贿,都是那关氏硬塞进来的。小人便暂存在屋里,准备得空就上交大人。”

苏中晨笑道:“你要提着便桶上交大人吗?”围观的人中有大胆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其他人也是捂嘴吃吃而笑。

陆云岩再拍堂木:“先押他下去,好生看守,待本县审完此案再做理会。”此时关明珠的脸色极为难看,她也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弄晕了,心中暗暗后悔自己还是轻看了关屠苏,如今才被她反制。

关明珠极不甘心的带着哭腔大声喊道:“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千万不要相信这两人的狡辩之词。”

苏中晨又拱手问道:“大人您看,先有小厮胡言乱语,人证不实。再有这仵作做假,这物证……”陆云岩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没理会苏中晨只看向屠苏缓缓问道:“被告,你有何话说?”

“知县老爷――”

“本县问的是被告,你暂退一边。”陆云岩怒而生威。苏中晨似他吓住了,连忙恭谨而站。

屠苏闻言略略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陆云岩,躬身施礼,站定,朗声说道:“民女相信上苍有眼,相信大人明公高断。一切自有大人做主,本无甚话说,如今本案大致已成定局,还望大人看在民女妹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她吧。”陆云岩心中暗叹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意。他收敛神色问道:“可还有别的话说?”

屠苏还没开口。关明珠突然大叫起来:“大人,民女的父母皆是因为这个女人害死的,大人你不要徇私饶过她!民妇不服,死也不服!”

关屠苏一脸的悲哀和难过,颤声说道:“关明珠,我不知你为何这么想置我于死地?我本不想骨肉相残徒惹心笑话,如今看你这死不悔改的性子,我也将事情说明吧。这样,省得你将来有人被你的表面给欺骗过去。”关屠苏说说又擦擦眼睛对着堂上的陆云岩躬身施礼,又侧身对着身后围观的百姓拱拱手,然后回身立定,声带悲愤的大声说道:“俗话说,话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事到如今,民女也不怕人笑话了。今日我关屠苏就是拼了这一生的名誉不要,也要将此事公诸于众,让天下百姓来断我是对是错,有罪无罪!也让各位乡亲明白我的血泪教训:善良忍耐一定要有度有节,一味死忍,以德报怨是行不通的。”众人一听这话,不由得又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屠苏目光湿润,一脸沉痛的控诉道:“当初原告关明珠之母陶氏明知我爹家有发妻儿女仍公然下嫁,其后又调唆父亲与和我母合离。这还不算,我大哥二哥到陶家时,二娘陶氏明着对他们关怀备至,实则暗地里让纨绔子弟引诱我大哥二哥嫖赌走上邪路。众位试想,我大哥二哥正值血气方刚之时,又自幼生在乡间,没见过世面,哪经得住此番引诱。我不忍母亲伤心,兄史堕落,便亲上云州规劝兄长,两个哥哥天性正直纯孝,一劝即幡然悔悟,为了不再误入邪路,便自请归家,抛弃了唾手可得的富贵生活,自甘回到家母身边艰苦度日。我们一家本以为以后再无风波。谁知,后来我二哥侥幸中了秀才,二娘陶氏又因身伤不能生养,便又计划再拆散我们一家,巧言令色劝说我二哥认祖归宗,我二哥早已看透世情,坚决不去。你母不但不反省自己所为,反而怀疑是我在背后出主意,便趁着爷爷葬礼之时,买通二婶将我安顿在柴房,点上迷香,意欲放火烧死我。谁知上苍有眼,她不但没烧着我,却引火上身。我因为中了迷香,口不能言,不能呼人唤火。幸好柴房旁有水缸所以才侥幸不死。民女非信口胡说,现有燃烧过半的迷香呈上,另有证人何氏。请大人明察,还我清白。”众人听完她这番话,又像苍蝇一样嗡嗡议论开来,那各色各样的目光一起射向跪在当堂的关明珠,指指点点,鄙夷之色尽显脸上。

屠苏说着便将东西呈上去。陆云岩目光变幻数次,最后吩咐:“传证人何氏。”

外班皂隶高喊一声,何氏已从那人丛中挤将出来,抖衣而战。

陆云岩问道:“何氏,被告说你被陶氏买通故意引她入住柴房,以便纵火烧死,可是真的?”何氏今天被春红母女三人以及众位乡亲硬拖来看热闹,没想到竟会牵扯到自己身上,此时吓得不知所措,嘴里支吾几句硬是不认。

关屠苏又躬身说道:“当时,民女的二娘送她一对玉镯,三根金钗,以及若干珠宝,上头还有民女二娘的铺上里的暗记――陶。请大人明查。”

何氏吓得脸色微变大喊冤枉。这时春红和齐婶抱着一个包袱上前在外头等着。

屠苏又向上施礼道:“大人,民女的母亲哥哥一直在想法为民女伸冤,方才便去关河村同里正一起取物证了,现在物证在此,并另有多名乡亲作证。”

陆云岩面无表情的吩咐:“传证人。”

春红和齐婶以及众位乡亲,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一起扑通跪下,举着包袱。早有皂隶接过包袱呈上去。李师爷打开包袱查看,里面琳琅满目的一堆珠宝,打开暗关一看,有几处确实是陶家暗记。陆云岩又让众位村民辨认,那十几个乡民皆说确实曾见过何氏戴过这些东西,炫耀乡里。

陆云岩大怒道:“大胆何氏,先押下去。听候判决。”皂隶将哭天抢地的何氏拖将出去,押在后堂。此时陆云岩一脸倦色,比那被审的人还累上十分。

李师爷见此情形,不由得暗暗摇头。他只得小声提醒陆云岩:“大人,此案该结了。”陆云岩如梦醒一般,倦声吩咐道:“此案,原告关明珠,人物物证不足,且又买通仵作,判被告关屠苏无罪。今日暂先退堂。余下事体,改日再审。”

众人哄的一声又议论起来,很多人仍意犹未尽。

关明珠见大势已去,咬唇不语,眼睛骨碌碌转着,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已想起了别的主意。皂隶将关明珠押回后堂。择日再判。

其他人陆续退出去,皂隶开始清理公堂。陆云岩早已支撑不住,扶着小厮陆青慢慢走回后院。

陆云泽一脸担忧的跟在身后,陆云泽进了后院,挥退众人只留下陆云泽一人。兄弟俩面面相觑,苦笑不语。

陆云泽挠挠脸颊,苦笑道:“大哥,我今日才发现,我真的小看屠苏姑娘和那苏呆子了。”

陆云岩一听他提起苏呆子心中就莫名的烦躁,他叹气道:“我仍是不相信她会做出这事。”陆云泽想出语敲醒他,想想又作罢。也许答案早就有了,他只是一时不愿相信而已。

陆云岩默思半晌,豁然站起身来,说道:“不,我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否则,我不甘心!”说着就入内去换常服。

陆云泽本想出声阻拦,转念一想,不如干脆让他问个明白算了。这件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了。想罢,他推门出去,外面春云漠漠,天气比上午相比又阴暗了许多。空中弥漫着一种阴雨欲来的压抑沉闷的气氛,让人无端心生怅然。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恣意风流弥天记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女配她天生好命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命之奇书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嫡女娇妃她的4.3亿年至高降临
相关阅读
每天都在偷撸男神的猫你怎么穿过来了!反派邪魅一笑寡人大唐长公主[综]隔壁邻居是病娇末世重生之少爷一品代嫁男二和男三HE了![穿书][综韩剧+娱乐圈]入戏